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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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的时候,我总是低垂着头,生怕被人识破身份,因此没有注意到道路两侧的植物是否也是这般模样。
“这里很安全,莎只有艾伯塔一个朋友。”女骑士发出沉闷的声音。
“艾伯塔?谁?那个老男人?”
“老男人”女骑士的语气突然变得恍惚起来,她上前开门,动作有些别扭,却令我升起一种熟悉安心的情感。
在这个女酒保躯壳中的是真江?一开始,她的暴力投掷让我觉得是富江,可是在天空飞翔的时候,又觉得和富江的性格有些出入。若要用冒险和急躁来形容也有些不对劲,如果是真江的话,反而很好理解——随性,没有恐惧,一种令人颤栗的疯狂和神经质,现在,她的恍惚也让我更加确认这一点。
我们进了屋子,将门关上,女骑士没有开灯,随着猫一样悄无声息的步伐,身上的铠甲从头部开始瓦解,就像是一个幽灵在阴影中飘动。待我适应了黯淡的光线,终于看清她的姿态时,才愕然发觉,面前这个女人并非是女酒保的体态。
黑色长发如瀑布般洒落,发梢在小腿肚的位置上晃动,纤细却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围和下围的丰满却让整体显得有些单薄。她明明站在眼前,却好似伫立于遥远的梦幻之乡。
她转过头来,那淡漠的表情,专注凝视着我的眼眸,深沉和阴冷,疯狂和理智如同螺旋一样纠缠,如同书本中描述的那些深居闺中,美丽,充满幻想和智慧,个性怪异而残忍的古堡女主人,如此华丽刺骨。
现在,我能确定了,这个女骑士,这个从血茧中孵化,占据了女酒保那原本健壮的身体的存在,名为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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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本格()
222本格
真江仍旧穿着女酒保的衣物,虽然明显在体格上有所差异,但是因为上下围尺寸接近的缘故,并不显得松垮。只是纤细平坦的腰身,失去肌肉轮廓而显得柔软的肢体,使得原先绷紧的背心和短裤看上去就像是完全失去弹性,仅凭凸起的胸部和臀部挂起来似的,一旦有风吹过就会走。
自从降临回路战役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以这个姿态出现了,她一如当时那般,和我对视的眼眸里,焦点一下子清晰一下子涣散,仿佛心不在焉一样。
她一直以另一种不可思议的形态寄生在我的身体中,从来没有和我分开过。我能从血液的奔流,知觉情报和情感在神经中的反馈,体内细胞的分裂,伤口的治愈,以及偶然爆发的力量等等状态的变化中感受到她的存在,有时更会在失神的一刻听到如梦一般的呓语,分不清是她的说话还是错觉。尽管如此,再一次看到她以这种更真实的,将自我的独特具现而并非单纯借用他人躯壳的形态站在我的面前,仍旧让我感到心情澎湃。
一时之间,我直勾勾盯着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自行走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噢,我的爱人,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
真江没有丝毫抗拒地依偎在我的怀中,脸颊贴着我的胸膛轻轻摩擦。就算隔着潮湿的黑袍,我也能感受到那轻柔的鼻息在胸前滑过的温度,她就像是在汲取我的气味般呼吸着。
身周的抑郁和阴暗,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温柔明亮起来。屋子中没有光,但是在我的心中,有一朵小小的烛火在摇曳。
真江抬起头来,目光焦距在我的左眼上,我知道那里是一个狰狞的空洞,她的脸上却明显流露出赞叹和喜悦,指尖在着痴迷沿着那一圈轮廓滑过,轻轻探入其中,摸索尚未痊愈的肌理。刺痛的感觉,好似牵动了身上其它伤口,可是我能感受到真江的喜悦,如同黑色罂粟一样的爱意让我的大脑麻痹起来。
“痛苦吗?”她温柔地问。
“十分痛苦。”我说。
“没关系吗?”
我只是微笑着,将她额前的发丝撩向耳际。
“爱是痛苦,爱是奉献,然后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欢愉。这就是你爱着我的证据,我好高兴,阿川。”她呢喃着说,收回手,将自己的左眼挖出来,摊在手心中递到我的面前。
我对这个交换仪式早已习以为常,对我们而言,这比交换婚戒更加神圣,更加充满血肉和真实,既是情感的,也是生命的祝福和见证。
我将眼球轻轻捏起来,塞进空洞的眼眶中,细细品味着神经殖生和细胞结合时产生的痛苦。以此,我们的身体和灵魂无比深沉地交缠在一起。怪异,诡谲,就像是这个身体和灵魂正在扭曲。但正是这种扭曲才区分出我们和世俗的不同,我们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与众不同的情侣。这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吗?
眼球好似抽搐一样上下左右翻滚,最终平息下来,将控制权交换给我的意志。突然间,我的头部好似要裂开一样痛苦,这种情况完全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并非产生了排斥反应,有什么信息从眼球神经处传达,在大脑皮层中挖掘出新的沟壑。
我抱着头,不停挤压,紧闭着眼睛,似乎这样才能缓解痛楚。这剧烈而突然的痛苦甚至干扰了五官,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痛得叫出声来。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我的额头已经大汗淋漓。
我还没有睁开眼睛,柔和的光就已经浮现在紧闭的眼帘中,好似涂上了一层橙红色的膜。不知道什么时候,壁炉里的木材燃烧起来,时而跳起噼啪作响的火星,火焰的热度驱散着空气中的潮湿和阴霾,残留的痛苦好似也被驱向遥远的地方。
“这是什么?”我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
“情,情报”真江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缩在椅子里,双脚曲起来,被双手环抱着,身体轻轻摇晃,就好似坐在一个无形的摇椅中,“我在你的身体里,重新构建,人格管理机制神经同步回路。解析这个身体的记忆后,以我的理解方式重新整理,输送到你的大脑中”
她的说话方式和过去一样迷离,幸好我早已经习惯,虽然有许多专有名词无法听懂,但大体上的意思仍旧能够推敲出来。
真江寄生在我体内的时间并非沉睡,在吸取了大量养分的同时,也获得了大量的记忆和人格资讯,这些资讯在受害人本体死亡后,以一种杂讯碎片的形态存在,在整理资讯碎片的过程中,在真江之下又诞生了更多的人格。为了管理这些突增的人格,真江重新构建了一个新的更有效率的人格管理机制。同时,寄生形态在我的身体中制造出一个神经同步回路,来传递部分人格和记忆情报,并利用我的大脑并行进行一部分情报的存储、运算和管理。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我的理解应该和她的意思不会有太大的出入,而且,似乎也并非没有道理。即便是面向孩童的科普知识中也有过关于大脑潜力的介绍,最通俗的说法是,大脑只占人体体重的2%,但是却消耗了人体血液中约四分之一的氧气,普通人对大脑的使用效率只有7%,当然,对于使用效率的说法实际上并不完全正确,但也在某种程度上表明,普通人对大脑的理解和使用距离极限还有很大的宽裕。
在碰到富江之后,我在空闲时阅读过不少关于人格分裂的医学类专业和科普书籍,并由此产生出一种使用人格数量以及人格分裂的症状来判定大脑使用比例进行判断的猜想。
简单来说,就是正常人对大脑的使用,只是为了维持人类的正常形态和行为的单一人格以及形成此人格的各种情报。这一部分对于整个大脑的极限效率和容量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人格分裂症会导致普通病人的思维迟缓,反应迟钝,但这或许只是因为这些病人用只能维持一个人格的大脑比例来维持多个人格,因此出现负荷过载的现象。若有那么一种方法,或者一个偶然,让每一个人格占据固有的比例,那么随着人格的增加,就会逐渐拓宽大脑的使用比例和效率。
我不清楚这种猜想是否正确,但它的确可以解释“江”的存在。
在未知的大脑部分中,或许存在着非人形态姿态下的运作信息,以至于“江”得以同时具备的“人”和“非人”的双重存在方式。但是,这也意味着,它的大脑和躯体结构形态和正常人类有很大的不同,甚至很可能不是同一个有机物种。
多人格增殖,以及能够对多人格进行有效的管理,充分表明在“江”的“大脑”中,对每个人格运作所占据的情报空间和效率进行了有序的划分。这也导致她的能力比任何已知人类都更加强大。
同时,既然具备人类形态,以及正常人格,那么,套用计算机术语来说,这部分保存“人类形态的人格情报”的文件格式是正常人体大脑通用的,就像通用文档能够在不同的计算机中进行阅读和编辑一样,可以通过不同的人类大脑进行管理和运作。同时,因为这些外来人格情报并不占据本体人格在大脑中使用的空间和运算能力,所以不会干扰本体人格的存在。
在真江通过眼球灌输到我的大脑的情报中,不仅有复数的人格情报,女酒保所了解的关于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黑袍法师和法术面罩的情报,还有她对自身人格结构的理解。
这个具备人类和非人类双重形态的雌性生物的身体中,唯一在非人形状态下出现的“江”严格来说,并非是“人格”,而是一种生命最基础,最原始,最纯粹,最具备侵略性的生存本能,用草履虫来形容或许并不恰当,但是在它这个层面上,的确不存在情感和智慧。
它在进化过程中并没有遵循大多数生物的道路,“江”这个本能并没有进入潜意识之中,或者说,它根本没有潜意识和表意识的分别,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智慧生命和独特生命的象征,“真江”这个主人格诞生了。“真江”具备固有的记忆、情绪、情感和智慧,但是,这个人格的存在更大程度上是作为“江”的补丁,“江”和“真江”虽然在功能上有着严格区分,分司其职,但是将两者看作一体才算是一个完整的智慧生命。
因为“真江”形态以本能“江”为主导,人格“真江”为补丁,因此她的行为模式有异于常人,对所有能够让本体获得更大生存几率的技巧和能力拥有难以想象的理解能力,同时,大部分精力专注于增强生存能力上,例如制造和管理人格,从而对不会导致生命危险的外在刺激反应迟钝。在受到生命威胁的情况下,能够发挥超乎常识的战斗本能。
之后,也许是为了“江”自诞生的一刻起就拥有的某个神秘使命,或者是为了达成某个尚无法理解的目的,亦或者是为了强化自身的生存能力,环绕“真江”这个主人格,出现了更多的分人格。“真江”无法阻止分人格的诞生,因为那是一种本能,属于“江”的辖区,但是,“真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对人格进行定制和管理。
面前的女人,是一个以“江”主,“真江”为辅,两者的结合为核心,无数分人格并行的存在。对于“江”来说,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具备了保存和运行它的分人格的条件,也就是说,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这个身体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它的一部分了。
我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在那双美丽深邃的眼眸中,深藏着令人发自本能感到颤栗的恶意和黑暗。俗话说,鸠占鹊巢,这真是我如今状况的最好写照。但是,我却深爱着这样一个危险的生命,即便理解它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仍旧用感性和理性抗拒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壁炉中的火舌轻轻抖动,四壁角落中的影子反而更加深弄了。真江摇晃着身体,一下进入光亮,一下沉入阴暗,就像羊水中的婴儿那般抱着双腿,啃着拇指,传来听得不甚清晰的神经质的呢喃。
我站在这里多久了?好似一瞬间,又好似一个轮回。我觉得自己似乎想了许多,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身上的黑袍还是湿漉漉的,不停地朝地上滴水,但是伤口已经不痛了,气力也已经恢复。
明明没有悲伤的情绪,可是不知不觉的,沿着脸颊出现润湿的感觉,我这才发觉自己哭了。可是,无法理解,这并非是高兴,也不是悲伤的泪水。我觉得自己好似失去了什么的东西,可是,那对于自己来说是否重要,却完全回答不出来。
我只是在一片空白的情绪中,走到真江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身体,埋头在她的肩膀中,任凭眼泪就这么静静地流下来。
我感觉到她就像安慰孩子般,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她的呢喃在耳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吟唱着熟悉的歌谣。
“第一个词语是梦想,
从沉睡中,
把我内心的秘密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