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丽没有错 作者: 唐达天-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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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5月22日
前天意外地碰到了周风,我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湖仿佛投进了一块巨石,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波浪。我原以为他在潜心于他的绘画创作,没想到他竟然靠一只埙,一边寻找我,一边卖艺为生。他原是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怎么会落魄到这种程度呢?难道这一切是我一手造成的吗?我的心仿佛被蛇咬了般的难受。
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帮他,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到我能做到的一切,以此来弥补我内心的愧疚。我决定运用手中的钱,帮他走向成功。
2002年5月25日
今天,我委托一个名叫黄源的画商去各个画店收购周风的画,并让他去向周风订购20幅作品。我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增强周风的自信心,同时也给他施加一些压力,让他重新看到希望之光,全身心地投入到忘我的创作中去。
2002年5月31日
黄老先生将周风的收条交给我,看着那熟悉的笔迹,仿佛又一次看到了他,我的心禁不住一阵阵地颤抖。
黄老先生关注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慢条斯理地告诉我,周风还有一幅画儿,名叫《回眸一瞥》,挂在画室里,画的是一位刚刚出浴的女子。他当时出6000元收购,周风坚决不肯卖,看得出来,周风很珍惜那幅画。
我抑制住内心的冲动,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如果加到一万周风会不会愿意卖?
黄老先生说,周风曾经在穷困潦倒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下,有人给他出5000元,他都没有卖。
看来他真的把这幅画视为他的生命了,他宁可去乞讨,宁可饿死,也不会出售这幅画。
我的鼻子一酸,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马上转过了头去。
黄老先生走后,我放声大哭了起来……
2002年9月6日
向伟由于业务关系今天飞去了香港,我便立刻和黄老先生带着周风的画坐上了去北京的列车。我要去找一些中国画坛上的名家,请他们指点指点,从而使周风进步得更快一些。我之所以带着黄老先生去,是想让他亲耳听听专家们的点评,以后再去指点周风,这样就不至于使周风怀疑到我。
2002年9月7日
一到北京,我立刻在中国美术馆附近的大酒店包了一个中厅,将周风的画一一挂好,又定了两桌高档酒席,然后,将请柬分别送到了要请的专家手中。一切都在我的精心策划下顺利地进行着。专家们分别在饭前饭后看了周风的作品,我没有想到的是,专家们对周风的画居然评价很高。其中有一位是正在举办的全国青年绘画大奖赛的组委会成员,他当即提出应挑选几幅作品参加大奖赛。他的提醒顿时使我的眼前豁然开朗,我当场就让这位专家挑了几幅,打算明天一早去参赛处递交作品。
2002年9月9日
回到深圳,我开始了盼望与等待,我盼望着北京的喜讯,我等待着这次大赛给周风带来转机。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在偿还心灵上的欠债,还是爱的付出?有时候,付出和偿还是很难分清的,爱到深处,就是一种无私的奉献。
2002年10月5日
无论经历了多少风霜雪雨,都洗不尽我对他的爱;无论岁月多么残酷无情,都磨不平我对他的情。思念就像扯不断的雨丝,缠绵成无数个缱绻的回忆。
今天晚上,我情不自禁地驱车去了画家村,我不为别的,就是想偷偷地看他一眼,哪怕就看一眼,我也会心满意足。我无法将这个我生命中的男人从记忆深处抹去。
我把车停放在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近他的窗户,偷偷地、贪婪地看着他。他瘦了,比以前瘦多了,头发也好像很久没有理过了,但是,他还是那么帅气,那么富有魅力,尤其是专心作画的神态,让人心跳着迷。
我轻轻地,做贼似的变换了一个角度,正好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幅他为我画的画。画上的我光着身子,羞涩地回眸一瞥,看上去是那么的圣洁,那么的完美。而现实中的我真的有那么圣洁,那么完美吗?不,我一点都不完美。
我突然茅塞顿开,悟到了一个道理,他之所以爱走极端,就是因为他太理想化了,太唯美了,理想能使他插上想像的翅膀,唯美能使他走向艺术的殿堂,但是,他却无法正视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无法接受现实的残缺。当他用艺术的标准来衡量生活时,导致的结果只能使自己陷入现实的尴尬中。
看着他认真作画的背影,我真想像以前那样,去为他添杯水,或者揽着他的脖子撒撒娇,但是,我知道我已经不能了,永远都不能了,他的心里容不下一点杂质,更容不下一个做过“二奶”的人。如果我在他的心里还存有些许美好,我宁可一辈子隐在他的身后不出面,我宁可让他生活在一种平静的孤独中,也不愿意让他为我产生新的痛苦,也不愿意打破他的美好梦幻。
我真想摘一千颗星星,为他的前途照明;种一千朵玫瑰,让他天天开心;折一千只纸鹤,愿他一举成名;然后,再找一千个理由去见他。
我恋恋不舍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含着眼泪默默地离开了这个小院,离开了这个我生命中惟一真正爱着的男人。
2002年10月16日
北京终于来了消息,周风的一幅作品获得了二等奖。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激动得不能自已,独自一人跑到酒店为他的成功也为我的成功默默地庆祝。举杯邀明月,只影伴孤灯。我喝了一杯又一杯,悲喜交加中,不知不觉地就泪水涟涟了。他的作品是画儿,我的作品是他,他创作了画儿,我塑造了他。他成功了,我也成功了。他的成功可以与别人分享,我的成功却永远无法与别人共享。
2002年10月18日
随着周风的成功,各大媒体这两天都纷纷做了报道,我买到了所有报道他的报纸杂志,收听收看了所有报道他的广播和电视节目。电视中的他看上去越发的帅气,说话时眉头一扬一扬的,闪耀着挡不住的睿智和灵气,两个嘴角微微一翘,就翘出了他的幽默与机智。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感慨地想,他就是那个在大雪纷飞的早晨追着我的自行车疯跑的男孩吗?那个为了保护我,被赵大刚几个人打得头破血流的男孩吗?如果时光倒流,我宁可守在他的身边,为他奔波劳累,也不愿意过这种舒适得令人空虚的生活。
看到这里,我心痛欲碎,我羞愧难当,至此我才明白,我给火火带去的伤害是多么大。如果真能如她所说的时光倒流,我一定要用我虔诚的心,抚平她心中的每一道伤痕,用我颤抖的手,抚去她面颊上的每一道泪痕。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匆匆逃离了那个小家,她为什么在世纪广场不肯见我,我的画儿为什么突然畅销,我的作品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得奖……这一系列的“为什么”背后,隐含了她多少的辛酸,多少的无奈,多少的良苦用心。她用她那金子般的心,无私地照亮了我,却忍着伤痛,慢慢地毁灭自己。
27.倘若想我了,就微闭起双眼,吹一曲《我等你》,我就会像一阵风似的来到你的眼前,默默地听着,然后为你轻轻地、轻轻地撩起覆盖在额前的长发,拭一把脸上的泪痕,就走了,到另一个世界等着你。
我牵着火火的手,穿行在树林里,穿行在田野中,这里风光秀丽,山水宜人,我们开心地爬上了一座高山。突然,我一不留神松了手,火火就从悬崖上滑了下去,我立刻伤心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火火?火火!”我把自己喊醒了。擦了一把满脸的泪,太阳已照到了我的身上。
火火,你一定不能出事,你一定要等我。
我再次按昨晚查到的号码拨了过去,终于有人接电话了,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
我气势汹汹地说:“我得了非典,你们管不管?”
对方立刻紧张地问:“你说什么?你染了非典,在什么地方?”
我说:“我昨晚给你们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人接,你们怎么没有值班的?”
对方说:“我们专门有值班的电话,这部电话是我办公室的,你说你现在是什么症状,你在什么地方?”
我的气发完了,再也不愿意跟他饶舌,就直奔主题问:“我的未婚妻王火染了非典,就住在你们医院,我是专门从深圳赶来的,我怎么能见到她?”
他说:“她是什么时候住的院?”
我说:“大概是4月下旬吧。”
他说:“你别着急,我先帮你查一下,她叫什么来着?王火?好,你稍等一会儿。”
他没有挂电话,我从听筒中听到了他敲打键盘的声音。
我屏息等待着对方的声音,心却“突突”地差点跳出了胸膛,我希望他能给我带来福音,带来火火还在病床上,或者已经康复的消息。老天保佑,保佑火火还活着。
他突然发话了,那声音好像来自地狱:“非常不幸,她已经死了。”
“什么?”我大声质问着,差点跳了起来。
他又说:“她已经死了,是5月20日凌晨死的。”
犹如五雷轰顶,我的脑中闪过一道空白,不,我不能倒下,我愤怒地责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他说:“请你别激动,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仿佛天塌了,仿佛地陷了,泪水“唰”地一下冲出了我的眼眶。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她现在在哪儿,我要去找她!”
对方说:“我们当天就把她的遗体送到了昌平火葬场,你可以到昌平火葬场领取她的骨灰盒。”
放下电话,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退房下的楼,怎么搭的车,怎么到的昌平火葬场,当我怀抱着火火的骨灰盒,当我登上了飞往深圳的班机,我的脑袋一直是一片空白。
火火走了,她真的走了。两年前,我带着活蹦乱跳的她来到深圳,两年后,我捧着的却是她的骨灰,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个活泼如兔,走路一蹦一跳的女孩,那个伏在我的背上把我当马骑的女孩,那个有着金子一般闪亮的心,却又为我受了莫大委屈的女孩,就这样,就这样永远地离我而去了吗?
5月20日,是她的生日,5月20日,又是她的祭日。这难道是苍天有意的安排吗?如果是,那一定是老天召走了她,召她到天上,召她去做仙女。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我透过舷窗,看到的是蓝天白云,却看不到天上宫阙,我想那肯定是一个神秘的世界,我的火火,也许正在那天堂微笑地看着我。
我又打开了她的日记本,把它放在我怀抱中的骨灰盒上。我想走进她的世界中去,只有走进了她的世界,我悔恨的心灵才能得到一时的宁静。
2002年10月23日
向伟从香港回来了,见了他我没有丝毫的兴奋和冲动,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只存在着某种交换,并不存在真正的爱。
他这次回深圳是来办移交手续的,他被他的岳父安排到新加坡去开展新的业务,深圳的这个公司只好让别人来接替了。
向伟忧伤地看着我,他问我愿意跟他去新加坡吗?我摇了摇头。
他说他知道我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人,他从我发呆的目光中完全可以看出来,但他真的很爱我,真的舍不得离开我。
我说大丈夫应该志在四方,一切随缘吧。
2002年10月30日
向伟走了,把房子和“宝马”都留给了我,又给我留下了10万块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一点儿也不悲伤,只觉得内心深处有种说不出的歉疚。他救过我的命,又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帮助了我,这一切都源于他对我的爱,可是我却没有以同等的爱去回报他。因为,我始终忘不了周风,我忘不了那个把我伤害得鲜血淋漓的男人,忘不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