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家丫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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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有一头白金色长发的丹妮丝,他当然不能带这个女人回家。她不适合当老妈的伴妇。他想像自己把丹妮丝介绍给老妈的景象,开始吃吃窃笑。
唉,要命。他必须承认,他并未很努力的替老妈找个伴妇。老妈太独立、太骄傲,除了一管家她不会承认她还罚要任何人。所以,没有人回应他在报纸上刊登的那则启事也好。
他友善地拍拍丹妮丝的臀部。
“来吧,我的爱人,我请你喝两杯啤酒。不必把大好的光阴浪费在床上,不是吗,嗯?”
他一扬臂,掀开被单,跳下床。他准备要立刻改善他的心情。
丹妮丝翻个身,邀请地伸出双臂,舔舔嘴唇,望向他的下半身。“‘那个’绝对不应该被浪费,我亲爱的男孩。回到这里来,让我教你该如何妥善的运用它。”
“不,你不行,你这个yin荡的小东酉。现在,来吧。我口渴死了,需要酒精滋润;我情绪不佳,需要酒精振奋!哈,你听见了没?我变成了一个杀千刀的诗人!”
妮娜战战兢兢地推开玛嘉丽客栈的大门,跨进去。煤气灯光在喧嚣的前厅明明灭灭,她戒慎地扫视四周,悄悄地带上门——以免引起旁人的注意——然后朝角落里的一张高背橡木长椅走去。
她跌坐到椅子上,敞开斗篷,摘下她变形的软帽,撩起浓密的头发,抹去颈背的汗水。三月是澳洲的初款,但是空气中仍旧残留着暑热。她的衣服是用来抵挡纽约晚冬的寒冷,显然不适合这里。穿着这身厚重的衣服,还要拖一个沉甸甸的皮瓶很快的就把她累坏了。
她把悸痛的头靠着椅背。这一切委实令人难以置信,她的大探险居然变成了一场梦魔!稍早,她在码头上甚至得到了一项更糟的消息——下一班驶往美国的船要两个月之后才启程,而且它还是好往旧金山的!这么一来,她不但需要买船票部钱,也需要买从旧金山到纽约的火车票钱。刘闭上眼睛,吞下梗在喉咙里的硬块,回到纽约,回到莎迪姑奶奶身边,回到在成衣工厂里担任裁缝女工的那种阴暗、嘈杂的生活,是她最不愿做的事情。
她重读那封信一遍,然后把它塞回她的手提袋,绝望的叹口气。浓郁的咖啡香从远处飘过来,妮娜渴望自己也能喝一杯咖啡。她饿死了,同时,她也俗要上洗手间。她边挥赶在四周嗡嗡飞舞的苍蝇,边沮丧地想道,没有钱,她能住哪里?要如何买食物?
她焦急的打量四周,想找个女人来询问女洗手间在哪儿。当发现自己是大厅内唯一的女性时,恐惧抓住她。好几个男人盯着她,他们意味深长的炽热眼神使她不自在的换个姿势。当一波恐慌涌向她时,她想,我应该离开这里。
她的目光落到长椅上一份皱巴巴的报纸上,她飞快拾起它,把它摊开,当做抵挡那些粗鲁视线的盾牌。然后,她的眼光被报纸下方一隅的一个方块栏吸引祝
征求淑女的伴妇。应征者必须受过教育,端庄有礼,能够全神贯注于这份职务,身心健全。有无经验皆可。应征者请于三月十日前至玛嘉丽客栈,与山恩·梅力特联络。
一个主意开始在妮娜疲乏的大脑中盛开。也许她可以在席德尼找到别的工作,赚到足够回美国的钱。兴奋逐渐凌驾忧虑,也许……也许她根本就不必回去。
她将那则启事重读一遍。没错,她何不去应征那份工作?她适合那份工作。 毕竟,她不正是来澳洲当淑女的伴妇?如果艾咪·文司洛没有死,此刻她不正是在做淑女的伴妇?
今天是几号?她瞟向柜台后的目历。三月九号。也许那份职位仍然空着。下定决心之后,妮娜迅速站起来,另一波晕眩袭向她,她抓住椅背,以稳住自己,然后,她挪到排在柜台前的那一串衣衫褴楼的男人的后头。她再次意识到许多只眼睛盯在她身上打转儿,不安的感觉包裹着她。她尽量抬头挺胸,直视前方,发誓不让他们看出她的害怕。
然后,令她诸愕的是,那些男人纷纷让出路来,他们有的绽出微笑,有的摘下帽子。妮娜不懂他们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绅士,但是她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退自走向柜台,利落地按按柜台铃。
“对不起。”她对着柜台职员的背部,用坚定的语气说。
“有何贵干?”他并未转过身来。
“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哪儿可以找到山恩·梅力特先生?”
“不行。”
其他男人兴味盎然地看着她下一步要如何做。妮娜毫不畏缩地跄起脚尖,双肘倚着柜台。所谓狗急跳墙,她可不准备让那个职员的粗鲁毁掉她的最后一线希望。
她又按铃。“对不起,你是指不,你不知道他在哪儿?还是不,你不愿告诉我他在哪儿?”
对方依旧没有转过身来。“对,还有,停止按那个该死的铃。”
“别挡着我的路,小姐。”一名水手粗暴地推开她。“威吉,钥匙丢过来!”
那职员转过身来,把一把钥匙交给他,然后跟另一个上前来的人讲话。一大堆手肘不客气地将妮娜推离柜台,她四周全是浑身做发着汗味与鱼腥味的魁梧男人。显然的,他们短暂的绅士风度结束了。妮娜手捂着太阳|穴,低下身,挤出人墙。她的头悸痛不已,而且她迫切地需要新鲜空气。
大门被推开,一大票今天大丰收的渔夫兴高采烈地冲进来,也带进来一股充满鱼腥味的冷空气,以及更多的苍蝇。妮娜皱皱鼻子,挥开一只苍蝇。有一瞬间,她考虑要夺门而出,但是,她能去哪儿呢?
“嘿,席拉。”那个形容憔悴的柜台职员越过人群喊道。
妮娜没有转过身去。
“嘿,你,小姑娘。你不是要找山恩·梅力特吗?”
妮娜奋力挤出镇静的微笑,挺直肩膀,慢慢转过身去,她碧绿的眼珠闪闪发光。“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她强迫自己用甜甜的语气问。奇怪?那职员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决定要帮助她了?“没错.我是要找梅力特先生,”她斩钉截铁地说:“但是我的名宇不是席拉,而是……
”她环顾那些依旧色迷迷盯着她的男人.决定还是别说出自己的名字为妙。
“我就知道你是来找他的。”那职员的话里似乎含着一丝讽刺。
当她穿过人群,再度朝柜台迈去时,一片吃吃的窃笑声包围着她。
威吉的斜眼透过挂得低低的眼镜,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在他的审视下,妮娜不安地挪动一下,但仍保持镇定的态度。“抱歉,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什么。你看起来不像平常那些姑娘,不过,我猜骨子里你跟其他人没有两样。”
“其他人?”妮娜不解地偏着脑袋。
“其他人?”那职员捏紧嗓门模仿她。然后,他倏地摘下眼镜,凑近她。“别装得这样夭真,小姑娘。你们全都是抱着同一个目的而来的。”
“哦,老天,我就怕那样。我来得太晚了——现在他不会要我了。”
威吉轻蔑地咋咋舌头,瘦小的胸膛抵着柜台,以一种优越姿态俯视她。“别担心,小姑娘,山恩·梅力特要所有的人!”
妮娜大吃一惊。“你是指,他要的不只一个?”
“这个该死的世界究竟有多少这种货色呢?”
大伙哄堂大笑,笑声差点没把屋顶给震掀了。威吉露出沾沾自喜的微笑,把眼镜戴回去。然后他拿起一叠信,又转过身去。
妮娜皱起眉头。她的衣服粘着汗湿的皮肤,而这个封闭的房间内的各种臭味使她的胃又翻腾了起来。她觉得自己仿佛快窒息似的,于是她鼓起残存的勇气,再次按按柜台铃。威古继续忽视她。
她挫败地垂下双手,想道;算了,我不想跟他玩比赛谁的意志力强的游戏。无论如何,要求一位淑女的伴妇来这种地方见他的山思·梅力特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妮娜摇摇头,决定自己最好去别的地方找工作。她开始朝大门走去。
威吉用一种嘲笑的语气对她嚷道:“害怕跟别人竞争吗,小姑娘?”
妮娜停下来,手抓紧手提袋,下巴紧绷。她担 过身去,凶狠地监对方一眼。“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等到他……打发掉其他人的时候。”
那职员咧开嘴,他沾沾自喜的眼神令泥娜咬牙切齿。“哈!说的好,说的好!晦,小姑娘,如果你想跟其他人竞争,梅力特在酒吧里。”
“你愿意告诉我酒吧在哪儿吗?”妮娜请问。
威古哈哈大笑,胡乱的朝个方向点点头,然后又转过本分那些信件。妮娜懊恼地猛敲柜台铃几下,看到他的肩膀因为受到惊吓而抽搐,才在整屋子的男人的鼓掌、欢呼下迈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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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吉扭过头来,及时看到她拖着行李和斗篷,毅然地迈向一扇门——然后直接踏进女洗手间。
在幽暗的酒吧内,忧虑重新攫住妮娜。男性的喧哗声,厚重的啤酒怀撞击木桌的声音,一个肥胖的大胡子敲弹一架小钢琴的声音,鱼腥味、烟味、潮湿的羊毛和油布的怪味全混在一块儿,一首脑的向她扑来,令她感到天旋地转。
“你有什么需要吗,女士?”站在长长的吧台末端的壮硕酒保好奇的看着她。
妮娜踌躇地朝他移一步。他的表情染上一些不耐烦。“别这样,女士,我没有一整天的工夫,即使你有。”
“抱歉。”妮娜更走近些,并飞快打量他一眼。
他的白色背心沾满酒渍,露出两条毛茸茸,上头有刺青,肌肉纠结的手臂,他令她想起在纽约码头附近的鱼市场碰到的那种水手。她一向连正眼也不敢去瞧那类人,更别提跟他
们说话。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好象随时都会遭遇到新的挑战。这种感觉既刺激又吓人。
“我在找山思·梅力特,”她鼓起勇气,说道:“柜台职员告诉我他……她扫视这个房地间。“在这里”
“梅力特!”酒保大声叫道,吓得妮娜震耳欲聋。“这个席拉要见你!”他朝酒吧间的后头指指。
妮娜期期艾艾地朝他所比的方向踱去,然后扭回头。
“席拉!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或第四次……
酒保擦拭着玻璃杯,没有理会她。妮娜眯起眼睛,想看穿幽暗的光线与重重的烟雾。她挤出一丝紧张的微笑,边越过布满尘埃的木头地板,还得边问避一些喝醉的男人伸出的毛手。在酒吧间的最后头,几个穿着挑逗的大胸脯女人围坐着一张圆桌,虽然妮娜还是看出有一个男人坐在圆桌后。他站起来。
“梅力特先生?”
“大声点,我听不到你,小姑娘。”
那低沉的声音似曾相识。但是,怎么可能?
“你是梅力特先生吗?”她重复道,这次较大声了些。
“是谁想知道?”
妮娜几乎想答“没人”,然后逃之夭夭,但是他的声音使她象生根似的定在那儿。
那男人走上前,停在距离她只有几步的地方。妮娜的头微微向后仰,想看清楚他的脸。
“晤,你要找山恩·梅力特,我的女孩,你找到他了,现在,说明你的来意。”
上帝!真的是在海 关解救她的那个人!妮娜的心脏狂野地敲击着胸膛。
他双手叉腰,望着她的脸庞,然后他的嘴角缓缓牵出一朵灿烂的笑容,震得她倒退一步。
“哇,这不是我那患难之交吗?一切顺利吗?我的女孩?难道?不!你不可能是来替老麦克工作的吧,对不对?”他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推高帽沿,然后低低的吹声口哨。“哇,我从未料到。我敢说是那项软帽给人一种端庄的印象,虽然它几乎报销了,嗯?”
他对妮娜的职业的误解使她涨红脸。或者,他只是在跟她开玩笑?不管怎样,她很庆幸他们站在黑暗中.他无法看清楚她的脸。
她摆出公事公办的姿态。“如果你是山思·梅力特,我是来应征你在(席德尼前锋报)刊登的那则启事的。那个职位已经有人了吗……”她的视线绕过他的肘弯,然后,一种好玩的心情升起。“或者,你还在……面试?”
山恩·梅力特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等他捧回头来,他的笑容变得有点腼腆。
“你是指那些女士?老天,不,小姑娘,她们只是几个帮我打发等待的无聊的朋友。”他歪着头,仔细地又将她打量一番。一抹有趣的金色光芒掠过他的蓝眸。
“你是在吃醋吗,嗯?其实不必。你自己也是个席拉。”
“席拉……为什么人们不断的叫我席拉?我的名字是妮娜·柯尔。另外……另外,我为何要吃醋?”她忿忿不平地问。
梅力特哈哈大笑,妮娜并不讨厌他友善的笑声。“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吃醋,小姑娘。还有,席拉不是名字,只是称赞你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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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比靠近门口的一张桌位.然后对酒保喊道:“给我一杯啤酒,伙伴,给这位小姐一杯威司特。”
他轻轻扶着妮娜的手肘,领她走向那张位。山恩·梅力特恭维她长得漂亮,妮娜心想,不过,他指控她吃醋实在太自以为是。他几乎不认识她,她也几乎不认识他。所以,她何必在乎那些女人?他说她们是什么?寇巴?(译者注:澳洲俗称朋友为COBBER)?她迷糊的皱起眉头。
山思点点头。“美国人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