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三传-恶质女·漫天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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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你听到了,姐姐,你还爱着我。”
阁楼里,薛羽洁幽幽微微的嗓音像一道寒凉的冰流,缓缓沁入薛羽纯心底。
她看着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却不曾深浓过的双胞胎妹妹,心脏一紧一缩,阵阵抽痛着。
“你知道我站在门外?”她问,语音是难以抑制的沙哑,苍白的唇瓣则微微抖颤。
“是的,我知道。”薛羽洁微微一笑,笑容清澄而透明,同样清澈见底的明眸却奇异地不曾反照内心真正的思绪。
薛羽纯瞪着那双清澄的眼,“所以你那时的头痛……是装的?”
“没错,姐姐,”薛羽洁依旧是那样有清纯的笑,“我的演技很好吧?”
薛羽纯呼吸一颤,难抑心痛,“为什么?羽洁,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
“因为我再也不要你从我身边夺走我想要的东西。”她幽幽地,面容沉静。
薛羽纯倒抽一口气,“羽洁,你——”
而薛羽洁,无视于亲姐姐的震惊莫名,继续幽幽说道,“你总是从我身边夺走我想要的一切。你知道吗?爸爸、妈妈、朋友……每个人都喜欢你、仰慕你,他们的目光总围绕着你转,无视于我的存在。我没有你的聪明剔透,没有你的才华洋溢,更没有你的自信自傲……就连这张美丽的脸,跟你一比,也成了最可笑的讽刺。”她蓦地低笑,笑声嘲讽沙哑,好一会儿,迷的双眸忽地燃起熊熊烈焰,“我真恨你,羽纯,你知道吗?我恨你!”
两束恍若利刃般的眼神毫不容情地刺向薛羽纯,逼得她身子禁不住一晃。
“你……恨我?”
“是的,我恨你,恨你像是阳光,而我只能是躲在你底下的阴影。”
她像阳光,而她只是阴影?
这就是羽洁的想法?一直以来,她原来就是那么想的?
薛羽纯终于明白这几十年来压抑在妹妹内心深处的心绪是什么,终于明白为什么两姐妹徒然拥有相同的容貌,却怎样也走不入彼此的心扉。
她终于明白,明白羽洁是怎样看等她这个姐姐的……
“你从很久以前就这么想?”她问,微微失神地。
“不错。”
“那么无情……”
“我想得到他。”
她再度深吸一口气。妹妹坚定的嗓音总算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这些年她一直想,为什么羽洁从不曾爱过无情,却在两年多前对傲天宣称爱他?
“因为你以为我爱无情,所以才——”
“我以为你爱他,所以才想从你身边夺走他。”薛羽洁冷静地接续她未完的话。
“你怎能这样?”薛羽纯难以置信,“你知道你这样的多伤傲天的心吗?他真的以为你移情别恋!”
薛羽洁别转过头,语气终于有了一丝迟疑,“我是对不起他。”
“你是应该觉得对不起他。”薛羽纯冷冷地。
她冷冽的语气令薛羽洁蓦地回转过头,“你为他心疼?”
薛羽纯一颤,表面上却紧颦蛾眉,“什么意思?”
“你如此替他打抱不平,莫非是因为你爱上了他?”
“羽洁!”薛羽纯怒斥,一颗心却不急气地激颤。
薛羽洁感受到她的动摇,玫瑰嘴角不觉轻轻一扬,“你爱上了他。”
“我没有。”她反驳,但连自己都不满语气里的薄弱。
“你爱他,”薛羽洁满意地宣称,明眸璀璨,“一直都爱他。我说的没错吧?”
这一回轮到薛羽纯别转过头,不愿面对妹妹带着嘲弄笑意的美眸。
无奈她却不肯放过她,清柔的嗓音拂过她耳畔,“你跟无情虽好,但你真正爱的人其实是傲天,一直都是傲天。”
薛羽纯只能深深吸气,“别说了,羽洁。”
“我真笨,竟然一直到最近才看出来,竟然一直被你蒙在鼓里。”薛羽洁张唇,迸落一阵清朗笑声。“亏我还是个职业演员呢,真傻。”
她表面像是嘲弄着自己,句句声声却更加刺入听闻的人心里,逼得薛羽纯心脏强烈绞疼。
她不语,任妹妹冷酷地嘲讽,无意辩驳。
她不想再欺骗了,不想骗别人,更不想骗自己的心。
她是爱傲天,一直都爱,从小就爱。
这秘密在她心底已守了十几年,隐晦而痛苦的。
她不介意今日被羽洁揭露。
“不愧是我那个样样出色的姐姐,就连演技也比我强。”薛羽纯继续说着,嗓音清脆爽朗,语气却十足讥嘲讽刺。
但薛羽纯置若罔闻,思绪早已奔向飘渺遥远的彼方,迷惘难回。
直到杰生略带惊慌的的语音唤了她的思绪——
“薇若小姐,不好了,任先生的腿……”
季蔷漫天羽第09节
第09节
他的腿抽筋了。
不知怎地,那晚任傲天的双腿忽然严重抽筋,痛得他在床上挣扎翻滚,面庞苍白,冒着一颗颗豆大冷汗。
饶是身为物理治疗师的薛羽纯赶去探视,也捉摸不出所以然来。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看他的双腿表面正常,摸索他的腿骨也察觉不出任何一点异状。
可他却痛得不停出声诅咒。
好不容易,经过她细细按摩后,他难耐的疼痛像是逐渐消失了,面容平和下来,疲倦的眼瞳也逐渐合上,悄然坠入梦乡。
第二天,她从附近城镇请了个骨科医生来替他诊视,同样看不出所以然来。
医生建议她送他到大医院详细做个检查,她也答应了,可他却坚决不肯,还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
连续几天,她温言婉语地劝他上医院检查,他却无论如何不肯点头。
“为什么要上医院去?现在已经没事了。”他如此主张。
“现在是不痛了,可是却耽误了你复健的进度。”她耐心地解释,“你本来已经可以准备不用拐杖可以行走了,现在却连站起来都有困难,肯定是某部分的骨骼或神经出了问题——”
“没问题的,我好得快!”
“没问题为什么不能走呢?”
“我就是不能走怎样?你不也说过吗?我的双腿本来就很难完全治好,就算可以走,也只能跛着脚!”
“可是不应该这样的,你前阵子明明进步很多,我甚至以为你可以不必跛脚走路,完全恢复正常人的模样。”她争论著,一方面觉得不可思议,一方面深深痛惜。
对她的说法,他只是一挑眉,语气讽刺,“显然你太乐观了。”
她忍不住叹息,“傲天,听我说,这一定有问题,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它没出错,它该死的就是这样!”他不耐地低吼,额前青筋暴动,“你最好学着接受这一点。”
“傲天……”
“反正我的腿就是这样了,一辈子也好不了!”他无理取闹地。
她蹙眉,终于忍不住怒气,黑眸点燃两星火苗。“为什么这么说?傲天,你不该对自己如此没信心的。”
他冷哼一声,“事实如此。”
“我不相信,不该是这样——”
“它就是这样!你如果受不了的话尽管放弃算了。”他吼道,望向她的黑眸掠过一道难以理解的暗芒。“很抱歉我的双腿不如你的期望,没办法那么快好起来,我知道你早就失去耐心跟我这个病人继续这样纠缠下去。没关系,如果你觉得难受的话,尽管——”
“傲天!”再也听不下他既恶意又强烈自嘲的言语,薛羽纯怒张眼瞳,锐声止住了他。“你不信任我吗?”
他一愣,“信任?”
“我既然答应了待你完全康复才离开,绝对说到做到。”她一字一句,自唇间迸落全然的坚定。“你不应该怀疑我的承诺。”
任傲天凝定她好一会儿,眸中神色复杂难解,“是啊,你确实是那样的女人……”他喃喃地,低语着她几乎听不清的话。
她亦回望他,半晌,深吸一口气,“那么我们开始吧!”
“开始?”
“复健。”她简洁地,“我们试试你能不能站起来。”
“你还要试?”他蹙眉,语气略带不赞成。
“当然。”
“可是——”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协助你康复的,这一点你绝对可以相信。”她深深望他,眼神和语调同样坚决。
他不觉茫然,“羽纯,你——”
“我们开始吧。”她说,伸展白嫩的藕臂,鼓励他从轮椅上立起身子。
他瞪着那朝他温柔展开的双臂,思绪怔然迷惘,心底涩涩地,说不是何滋味。
“来啊,傲天,尽管试试看,我会在这儿接住你。”她轻声鼓励他,星眸荡漾着温柔水涟。
那水涟,像最魅惑的魔咒,吸引他往下坠落……
他在轮椅扶手上撑住双臂,立起身子,跌跌撞撞地朝她温柔的胸怀行去,一瞬间的迷惘茫然,宛若飞蛾无法自抑扑火的渴望。
“小心一点!”她轻轻惊喊,接住了他跌向她的颀长身子,却也因为承受不住突来的重量跟着他一起跌落草地。
于是,他的身躯再次密合了她的曲线,就像那个傍晚,他第一次试着不用拐杖行走却跌落她怀里一般。
而他也如那一回一样,并没有立刻离开她的身子,而是伸出一双手臂,轻轻挑起她凌乱的秀发,温柔地替她收拢于耳后。
她觉得无法呼吸。
“傲……傲天,你——”
“嘘。”他伸出食指,抵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樱唇,黑眸睇着她,深深幽幽,泛着朦胧雾气。
然后,他突地低下了头,灼烫的方唇印上了她两瓣水红。
她身躯激烈一颤,心韵狂野,“傲天——”
“别说话。”他低哑地,以更加密合且炙热的吻阻止她微弱的抗议,两瓣性感的方在她唇畔辗转来回,深切却又温柔地吸吮着。
她无法反应,甚至无法呼吸,只能任由他占领她的唇,任由她诱惑她一颗慌乱不定的心。
他吻她,傲天正吻着她!
是梦吗?她无法相信,无法相信他竟真的吻了她!如此的温柔而热切地。
即使在最狂野的梦里她也从不敢如此奢望……
“傲天,傲天……”她沙哑地、痛楚地低吟着,墨密的眼睫低掩,而眼角却不知为何,悄悄逃出一颗剔透珠泪。
☆ ☆ ☆
他吻了她——他该死的竟吻了她。
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会让情况变得如此该死的复杂?怎么会纵容自己的情感在两姐妹之间如此牵扯不清?
他究竟怎么了?
任傲天仰起头,湛眸直直对上窗外一轮圆满明月。
十五夜。
天际明月如此温柔和婉,静静洒落一地灿美月华。
这样的十五夜,印象中仿佛曾经有过深刻的记忆。忘不了的情景、挥不去的对话,在多年以后仍经常幽幽渺渺地在他脑海盘绕回旋。
可那画面却是淡淡的灰色,快速闪过的朦胧影像,让他总无法真切地抓住、无法真切地辩认。
究竟是什么呢?是什么样的往事占据了他脑海的最角落?如此深刻,却又如此朦胧。
他这些年来总淡淡萦绕在心头,无法轻易挥逐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
你若是这世间唯一
唯一能伤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
所有不能忘记的欢乐与悲愁
“你若是这世间唯一,唯一能伤我的射手,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所有不能忘的欢乐与悲愁……”
任傲天低吟着,轻轻念着十几年来总在夜深人静时蓦然窜上心头的诗句,忽地,有些懂了。
那影像,怕是多年以前那府流泄一地月华的校园亭子里,一个少女独坐念诗的秀丽倩影吧。
她读着诗,轻轻幽幽地念着,那嗓音如此清婉雅致,震荡他一颗年少狂野的心。
这种清幽淡雅的诗我看不适合你这种盛气凌人的女生读吧?像你这种又骄傲、脾气又坏的女生读这个,真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仿佛曾经那样对她说。
但他其实不是那样的意思,她读起诗来又清雅、又动听,流蕴在秀容上的神韵的是那般沉静婉转……
怎么不适合呢?他从来不晓得一个女孩读起诗来会是那般娇柔动人的模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