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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重生之昭暖笙歌-第11部分

小说: 重生之昭暖笙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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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珩昭,你为什么会生气?”

    郑珩昭被他问的一窒。

    他睁大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偏偏一时张口结舌,着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他为什么会生气呢?

    郑珩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只是在他看到一向傲然自若的顾笙歌浑身湿透地抱着一只小猫蜷缩在座椅上,膝盖上还有丝毫未曾处理的伤口,他的心底就浮现出莫名的烦躁与火气。

    郑珩昭想不通。他想不通为什么即使到了如此境地,顾笙歌仍会选择一声不吭地独自解决一切。仿佛即使遇到再大的事情,眼前的这个男人都不会想到他还可以去寻求别人的帮助。

    气闷的蹲下身,郑珩昭仔细检查了顾笙歌膝盖上的伤口,伤口上的泥土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破皮的地方露出微红的血丝,还微微泛着白。问了护士跑去药房买来了纱布碘酒和剪子,坚决地拒绝了兽医的帮忙,郑珩昭专注地蹲下身,剪开顾笙歌磨烂的裤腿,轻手轻脚地为他包扎起来。

    微弱的刺痛感唤回了顾笙歌的意识,他垂下眼,静静地看着那个蹲在他身前,专注地为他包扎的男人。男人的手法有些笨拙,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看着郑珩昭用那双好看的手拿起棉签,小心翼翼的把碘酒涂抹上他的膝盖,又扯开雪白的纱布,在他的腿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每当男人将手中的纱布轻柔地绕过他的小腿,顾笙歌都觉得他的痛感在一层又一层的减少。心底的某个角落在微微发烫,不断传来熨帖的满足感。顾笙歌微笑着闭起眼睛,将沉重的脑袋抵在墙上。他觉得身上有些冷,头也很痛。像极了他曾经每一次高烧时的症状。可不知为什么,被身前那人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即使身处病痛,他竟也会觉得这样安心。

    将纱布收尾扎紧,郑珩昭抬起头看向顾笙歌,才发现他竟然已经靠着医院的墙壁昏昏睡去。那人怀中的猫咪瞪着两只绿色的大眼睛防备的看着他,郑珩昭对着那只猫咪瞪起眼睛,小黑猫盯着眼前这个臭着脸的男人,惴惴地往顾笙歌怀里缩了缩,侧过小脑袋眯起眼睛,竟也随着主人睡去了。

    郑珩昭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他伸出手碰了碰顾笙歌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缩回手指紧紧皱起眉。他沉默地望着面色潮红的顾笙歌,深邃的眼底浮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深意。口袋中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郑珩昭看了眼来电显示上“沈决”的字样,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珩昭,明天的发布会可能要延期了,”沈决焦躁的声音在听筒中响起,“场地那边临时出了点问题,要延期到后天才能用,好在只是一天影响应该不大,你现在马上取消那个晚会,我让人去通知媒体和……”

    “沈决,”冷静的打断他的话,郑珩昭看向远处面色潮红的顾笙歌,他的目光在那人身上顿了顿,然后不自然地移开,“后天不行,不用改期。把发布会暂时取消吧。”

    “取消?郑珩昭,你说取消?”电话那边的沈决在不可置信的把他的话重复了两遍后,几乎像是一瞬间被点燃了怒火,他抬高声音对着电话连珠炮般发问,“为了这场发布会我们费了多少心血,现在你让我取消?韩氏的投资已经到位了,宣传的新闻稿我也发了,郑珩昭,你一句取消说得轻巧,你给我好好想想,股东呢?媒体呢?还有投资方,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解释!”

    “你放心,这些我会亲自解释。”拉远手机,郑珩昭垂下眼眸沉声回答,“沈决,后天真的不行,发布会我会另行……”

    “郑珩昭!”激烈的打断他,电话里沈决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快要被怒火吞噬,“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场发布会对的创立和信誉!你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吗?这样随随便便的修改公司的创立日,除了会给媒体和企业留下浮躁的印象你觉得我们还能得到什么?”似乎不满于郑珩昭的沉默,电话里的沈决怒极反笑,他对着听筒冷笑一声,语气嘲讽而尖锐,“郑珩昭,就为了陪那位少爷参加那场可有可无的校级晚会,你竟然选择这样随随便便的对待你的公司?就算是我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我仍然认为你根本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你要知道现在投资明明已经——”

    “沈决!”凌厉地打断沈决的话,郑珩昭墨色的眼眸中少见地浮现出一丝懊恼,“不需要你来教我,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没去理会电话那头倏然沉默的沈决,郑珩昭抬起眼,他把目光投向远处仍在昏睡中的顾笙歌,敛眉继续沉声道,“这次的发布会无需延迟,直接取消。下一次的时间地点我安排好再通知你。”

    郑珩昭从耳边拿开手机,在将要挂断的前一刻,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举起手机贴在耳边,对着另一头仍在沉默的沈决断然补了一句,

    “还有,把这次的场地拉入黑名单。揪出它背后的企业,这些企业的合作案今后一律拒绝。”

    电话被利落地挂断,直到忙音响了很久,沈决才僵硬的放下手机。

    郑珩昭在那一瞬间突然凌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沈决沉默的垂下眼眸,良久,他扬起一个自嘲的笑容。

    淡去唇角僵硬的笑意,拿起笔划掉文件中场地的名字,沈决的眼神渐渐复杂起来。

    不允许对方一丁点儿的变故,自己却始终肆意地我行我素。

    缓缓的露出一个轻笑,沈决眼神迷离地望着纸上的名字。

    郑珩昭啊郑珩昭。

    你果真,从不曾改变分毫。

第23章 『旧梦』() 
顾笙歌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透明了身体,高高地漂浮在半空中,他低头向下望,才发现脚下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房间。

    陈旧而笨重的立式钢琴沉重地伫立在墙角。低矮的琴凳旁边是一排壁式书柜,里面塞满了边角卷起的琴谱。房间的转角处摆放着一张小小的写字台,写字台前的足球转椅充满了生动的童趣。挂满星星的壁纸和五星形状的地板砖相映成趣,屋顶的足球吊灯投射出暖黄色的灯光,柔软的散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顾笙歌失神地打量着这个温暖的房间,他看着位于房间的正中央,那张铺着斑马纹床单的小床,莫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下一秒,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红着眼睛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修长气质温润的男人——在看到这两个人的一瞬间,顾笙歌的眼睛一阵酸涩,他紧紧地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身体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男人走进房间后,先是温和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然后他转身轻轻合上房门,和女人一起走到了那张小床旁边。

    儿童床上鼓起一团的被子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熟睡的小男孩儿潮红的脸。顾笙歌颤抖地捂紧嘴巴,他痴痴地注视着男人和女人的背影,想要走上前去看清那些残存于记忆中的面容,却又一步也不敢挪动。

    伏在床边的女人温柔地抚过孩子潮红的脸,她身后的男人小心地蹲下身靠近孩子,用额头探了探孩子的体温。皱着眉直起身,难掩担心的看着脸颊潮红的男孩儿,男人勉强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强自安抚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还在烧,看来药劲又过了。不能再给儿子吃药了,你别急,我现在就去请陆医生过来。”

    男人皱着眉说完,便急切地转身走出了房间。看着男人紧张的背影,女人摸着孩子滚烫的额头红了眼眶,她轻轻的伸出手,揉搓着孩子那双小手上因为频繁地输水而留下的淤血,眼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潸然而下。伏在孩子小小的身体上,女人紧紧地捂着嘴巴哭出声。顾笙歌看着女人颤抖的背影,眼泪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滑落——

    他想走上前去看清女人的面容,他想走过去抱住她瘦弱的肩膀,他想告诉她不要哭,男孩儿会健康的长大——他想要奔上前去拉住她的手,他想要看着她的眼睛,带着柔软的笑容喊她一声妈妈——

    眼泪渐渐模糊了眼眶,床边女人的身影也渐渐模糊在视线里。无法言喻的,顾笙歌的心底泛起一阵阵难言的恐慌。他努力地迈开腿,大步的向女人跑去。他想喊住她,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他想要抓住她,却奈何不了这具透明的身体。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奔跑着,他在心里大声的喊着等一下,只要一会儿——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

    他想抱抱她,他想看清她的脸,他想要再一次握住她的手——这一次他不会再看着她离开,他想把她留下来,他能把她留下来!——

    “别走,别走好吗……”

    “等等我,等等我阿……”

    ——“笙歌?顾笙歌,你醒醒——”

    有低沉的声音回响到耳边,顾笙歌固执的不去理会,他咬牙看着远处女人的背影渐渐消失成一团水雾,泪水疯狂地冲刷着他的脸。他徒劳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女人的衣角,却看到那团水雾渐渐透明消逝,再难以寻回。在一切都将化为虚无的前一秒,他终是流着泪竭力的喊出了口——

    “别走……别走啊!妈妈——”

    眼前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顾笙歌怔怔地睁开眼,失神地盯着眼前神色复杂的郑珩昭。

    咸涩的液体湿润地滑过他的眼角,一路蔓延,在枕头上印出一片湿润的水渍。

    感觉到有人用温热的手指擦去了他滑落的泪。顾笙歌紧紧地抿起唇角。

    他闭起眼睛,湿热的泪水像是找到了源头的溪流,止不住地潺潺滑下眼角。

    顾笙歌拉起被子遮住脸,恍若梦境中那个幼小的男孩儿一般,他把自己紧紧地蜷缩在被子里。良久,鼓起一团儿的被子中传来令人揪心的哽咽声。

    青年把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汹涌地泪水打湿了柔软的床单,

    他徒劳地张开嘴,干哑的喉咙发出痛苦的呜咽。

    他终于清醒。

    他的妈妈,再也不可能回来。

第24章 『昔人』() 
郑珩昭拉开窗帘,转过身沉默地望着坐在病床上出神的人。

    窗外落日的余晖温柔的透过窗户笼罩了进来,橘红色的光线驱走了房间里所有黑暗。

    青年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安静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往日清亮的眼睛没了笑意,空留一片空茫的寂寥。

    耳边似乎还在隐约回响着前一刻这人令人揪心的哽咽声,还有那声在睡梦中流着泪嘶喊出来的“妈妈”——

    回忆着方才看到的那个难掩脆弱的青年,郑珩昭墨黑色的眼眸浮上复杂的情绪。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顾笙歌。

    所以当他亲眼看到那个平素总是一脸淡然的青年在梦醒之后蜷缩在被子里哭得不能自已的那一刻,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惶惑而无措地听着青年的哽咽声,犹豫的伸出手,轻轻地——他隔着被子抚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青年,笨拙的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的猫——想到这里,郑珩昭睨了一眼那只蹲在墙角的简易猫窝里专心地舔着爪子的黑猫,片刻后,他无言的转开视线——很显然,顾笙歌要比这种弱小的生物坚强得多——

    郑珩昭收回目光,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面前看起来平静的出奇的顾笙歌,他不得不怀疑,或许他才是陷入梦境中无法自拔的那个人。刚刚所经历的那一切,大抵只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

    喉咙传来隐隐的干涩,郑珩昭缓慢地站起身,走到病床边的小桌旁,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他把被热水烫的温热的纸杯递到顾笙歌面前,那人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接过纸杯,低头喝了一口。

    郑珩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不自知地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然后也跟着低头喝了一口。杯里的水有些烫,烫得郑珩昭舌根发热,他顿了顿,斟酌着开口,语气低缓,“这儿是我一个朋友开的私人医院。昨天发现你在发烧,附近的医院又刚好找不到床位,我就联系他把你接到了这儿。”他停顿了一下,感觉到顾笙歌把目光投向了墙角,郑珩昭会意的轻声道,“你放心,它情况不错,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它和你一样需要静养。猫窝是沈尊买的,昨天他们来看你的时候还带了猫粮,尹泽已经喂过它了。”瞥到了顾笙歌眼神中的柔软,郑珩昭扬起唇角,“还有,他们强烈要求你把这位主子带回宿舍伺候——你最好想一下,要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看着那人渐渐亮起来的眼神,郑珩昭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他直直的对上那人看过来的眼睛,看出那人眼神中的犹豫,他笑着揉了揉青年柔软的头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没有人会比你更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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