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慕弦-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精怪们不也住在人界吗?而且他们本质上和人一样,都是神明创造的生命体,神明在创造这些东西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谁优谁劣的想法,所以生灵都是平等的,既然人可以修仙,精怪们为什么又不可以?至于佛门,是和神明们是一同出现的,当时只有一个神界,所以自然是一起住在神界。”
“哦。那你呢?你又是什么界的?仙界吗?”孟朝歌继续追问道。
寒子呇瞅见时机已至,立刻道:“我现在既然是在修仙,应该算是仙界中人吧。修仙可踏六界而不受阻,可观阴阳变幻而强自身,起码做事都会方便许多。就像你想去冥界,也用不着这么麻烦,想找人的话也有专门的咒法,是不是很好?人界想要往上,都是要经过仙界才行的,有仙籍是最基本的要求。”
这番话绝对是夸大了仙法的作用,先不说总有受制的地方,就光是六界随意跑便不可能,顶多在仙界和人界到处跑,偶尔去个冥界还差不多。不过孟朝歌这个门外汉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觉得好像还蛮有那么几分道理,等以后再看看吧,有机会试一试也无妨。
“是蛮好的,不过再说吧。你先给我讲讲冥界。”她还惦记着接下来的去处呢。
寒子呇无奈,却也不敢逼急了,这种事还是徐徐图之的比较好。于是任劳任怨地讲起冥界来。
“冥界管的事挺多,神界不想管的事都丢给冥界了。比如各个生灵的命途,生死,劫数,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他们想管,就都能管。冥王手中的定途笔,可是连天帝都再拿不出比这更厉害的神器。定途笔可断万物生死,定生灵命途,改死灵未来,可与天道相媲美,所以也有‘小天道’之称。不过只有冥王一个人能用,缘由我也不清楚,反正除了冥王自己,现在还没人知道冥王和定途笔是怎么来的。”
“那能找到冥王吗?”虽然之前在帝旿那里得到过答案,但孟朝歌依旧不死心,想要再问一次,试图得到一个不同的答案。
“冥王的性格是六界之中出了名的古怪,整天一副阴沉沉的样子,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以前应该也没怎么见过他,六界当中基本上就没有跟他混得熟的,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没听说过。想要找到他,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哪有人能知道他的去向?有句话说,信谁都成,就是不能信冥王说的话。所以就算他说了自己去哪里,估计也没几个人敢信。”
第83章 星河高悬()
“为什么?冥王喜欢说假话吗?”
孟朝歌有点难以置信,民间素来信奉鬼神之说,不管是鬼还是神,那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就像皇帝一样,应该是一言九鼎的,怎么可能会做出欺骗这种卑劣的事情。纵然她现在对鬼神已经有些不一样的看法了,但十几年来的奴性却刻得太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的。所以听了寒子呇的说法,她还是难免会有所惊讶。
“也不能这么说,六界之中,魔尊和冥王是最接近于民间流传的神的形象的,他们都近乎无欲。不过魔尊是你看不到他有欲望,冥王则是你看不出他有欲望。换言之,冥王端的是高深莫测,说真话说假话都一个样子,你也分不清他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所以你也无从知道他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你要是真的见到冥王,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交易,反正他遇见谁都是不可能吃亏的。”
寒子呇口若悬河地说着,说完自己也有一点惊讶,他就算听了再多的传闻,也不可能对冥王有这么深的了解。既然自己也说对方难觅踪迹,六界未有人相熟,那么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性格,还这么详细?
寒子呇思索一番,这种熟稔的语气,自己以前怕是跟冥王有不浅的关系啊。
孟朝歌在一旁点点头,冥王不好惹,不过她这样的小人物怕是也难见到,还是之前说的莲姬比较靠谱。
心里定下计划后,孟朝歌才有心思管别的。她伸出一只手来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拨弄着身畔的枯草。夜色更浓了,衬得星辰也愈发璀璨,但依旧遥远,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对比之后才发觉,这距离她怕是一辈子也难以企及。
寒子呇见状,说道:“星星不一定都在天上,我的名字也是星星的意思,你来摘我应该要容易许多。”
孟朝歌被逗地一笑,“这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它们不就是亮一点、圆一点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起码我比它们离你更近啊。再说了,我觉得我长得比它们好看多了。”寒子呇自恋地说完,捡了根树枝,盘腿坐在草垫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火堆。刚刚说得太久,火堆都灭了。
孟朝歌见状,本来打算过去帮忙,但想了想又停了动作。她看了看还在低头不知在嘀咕什么的寒子呇,又仰头望了望仍在闪烁的星子,突然觉得寒子呇和这些星星很像。都离她太远,太过遥不可及。或许等天亮了,寒子呇也会和这些星星一样,最终消失不见。
孟朝歌没有再回应寒子呇的话,星河高悬,寒风从山的另一头呼啸而过,耳边是仿似哀鸣的风声,不经意的一个用力,手下的枯草便被扯断。用指尖揉搓着被扯下的那一段草叶,孟朝歌终于渐渐有了困意,她撑起身体往后一靠,便倒在山壁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寒子呇没叫醒她,也没试着挪动她,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火堆往孟朝歌那边挪了挪。他也看出来对方有些浅眠,能够睡着已经是不易了,怕是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醒,还是不要打扰她好了。
枕臂躺在孟朝歌身边,寒子呇又望了一夜的星空。
第二天天边刚泛出鱼肚白,孟朝歌便醒了,寒子呇听见动静也立马转过身往这边走来,他正提着一只水囊,应该是去不远处那个小山涧里面打水了。
“呐,你先喝一点,然后在那边的山涧里洗漱就成,我看过了,水挺浅的,也够清澈。”寒子呇将水囊递过来,又扶了一把因为刚醒还有些迷糊的孟朝歌,让她坐好。
孟朝歌接过水囊,打开盖子正准备喝,寒子呇又说:“别喝太急,这水毕竟是没有温过的,喝多了恐怕会不舒服。你先喝一口润润嗓子,要是没问题再继续喝。”
孟朝歌依言仰头喝了一口,稍微润了润嗓子才继续喝。令人高兴的是,这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凉,喝起来也还有一股甘甜的味道,在这荒山野岭的算是极难得了。孟朝歌也没再客气,一口气喝了个够才停下。把盖子盖好后,又将水囊还给了还在等待的寒子呇。
“我们一会儿就往军队那边去吧。”
“嗯,我刚刚看过了,红色盔甲那边的就是怀国的军队,宁怀帝姬坐阵军营,暂时大概不会离开。”寒子呇把消息告诉对方,然后伸手拉对方起身。
孟朝歌道了声谢,便独自往山涧那边走去了。
待两人收拾完,才一起往怀国军队那边行进。寒子呇看着前方不算太短的路程,本想帮孟朝歌拿包袱,哪料到竟被对方一口回绝。孟朝歌不太想依靠别人,而且她对寒子呇还有点不太好的心思,所以前思后想还是觉得跟跟对方保持距离的好。
寒子呇无法,也只好放慢脚步,迁就对方的速度。结果清早赶路的两个人,直到晌午才抵达军营门口。
两人毫无意外地被拦了下来,不过幸好这里是宁怀帝姬的阵下,倒没有太过为难,只是让他们离开。
不过孟朝歌早有准备,拿出提前放在袖口中的令牌给对方看,上面正刻有宁怀帝姬的亲印。
这块令牌其实是正反两面的,正面是宁怀帝姬的印信,背面则是怀国右相孟珲的印信。可以说,只要出示这块令牌,在怀国基本上就可以横着走了。而且这令牌至今也就只有那么几块罢了。
对方一见这令牌,也不敢再多拦,毕竟这天下也没几个敢拿这块令牌造假。但出于谨慎,仍然让两个士兵带他们去宁怀帝姬的营帐,戒备一直没有松下。
等人通报了消息,得了宁怀帝姬肯定的回复,营帐外的人才敢放他们进去。所幸孟朝歌和寒子呇都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也就没表现出多大反感。
进了营帐,就听怀朱招呼他们两个过去用膳。怀朱看见寒子呇的时候也是一惊,她本以为两个人指的是柳下朝烟和柳下夕岚两姐妹,结果柳下夕岚没了,多了这么一个青年。一瞬间,怀朱的眼里便露出审视的目光。
寒子呇也大大方方给她看,然后随意坐在孟朝歌身边,用起午膳来。
“事情说来话长,等用完膳再跟你说吧。”孟朝歌浅笑,没有勉强和哀愁,眉眼间全是一派看透的淡然。
“对了,这是寒子呇,我路上遇见的朋友,他一路上帮了我不少。”
孟朝歌不忘把寒子呇介绍清楚,省的怀朱乱想。怀朱也不扫孟朝歌的面子,笑道:“都说‘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你还是我小姑子,既然他帮了你,那也就是帮了我的,反正都是一家,也不必分得那么清。先吃吧,吃完了你再跟我说。瞧瞧你,怎么看着又瘦了。”
怀朱的确关心孟朝歌的境况,她向来护短,这又是在孟珲那里挂过名的亲妹妹,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不过观寒子呇的作态,也看得出是个君子,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大不了一会儿再问问孟朝歌,对方突然来找自己,一直形影不离的柳下夕岚又不在身旁,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猫腻的。而且孟朝歌这一身的气度,绝对是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不过这才几个月,又能发生什么呢?
第84章 何必相问()
营帐里的气氛还算和谐,怀朱停下筷子的时候,孟朝歌也跟着放下了碗。
寒子呇喝下最后一口汤,用帕子擦了下唇角,说道:“你们刚见面,应该还有不少话要说,我也就不打扰了。在你这军营里逛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话显然是对怀朱说的。不过怀朱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居然当着一个元帅的面问他能不能在军营里面随意走动,自古以来军营重地,都是戒备森严,哪有让人随便看的道理?谁知道你会不会探听军事机密。
怀朱也不知道对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但心里到底有点不爽,面上却还要保持微笑。怀朱唤了一个小兵进来,吩咐道:“贵客想要见识一下我们怀国男儿的英姿,你带他在军营里转转,好教他瞧个仔细。可别让他回来跟我讲你们没士气!”
小兵咧嘴一笑,拱手大声道:“元帅说的是,我等定不给元帅丢脸!”
怀朱朗笑,叫一个小兵带路也是防止真出了什么乱子,不过是变相的监视罢了。她挥手让对方带着寒子呇出去,然后叫人进来收拾残席。
等寒子呇他们一离开,怀朱就立刻起身往她的雕鸾木椅上一坐,木椅是由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在两侧扶手上雕有青鸾样式,宽大得足以两三个成年男子并坐,比起皇帝的龙椅怕是也不遑多让。
怀朱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看着侍卫将碗筷撤下,然后招呼孟朝歌坐到她下手边的座位。这时候的怀朱倒是全不复刚刚那样正经了,跟孟朝歌记忆里的样子重合起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怀朱一只胳膊倚在扶手上,好整以暇地看向孟朝歌。
孟朝歌整理了一下语言,也算是又把记忆里的事情重复了一遍,不由苦笑了一声,这才开口:“娘头七才刚过,兄长便派人送我们去天厥山,后来路上只剩我和夕岚两个人,再后来”
孟朝歌摇摇头,不想再说下去,几番欲言又止,看得怀朱也有些不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劝她若是不想说便罢了。
孟朝歌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地说出来了,可没想到再次提起仍然痛到彻骨,她握着扶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然后闭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继续道:“夕岚被人所害,我一个人往回走,却拐到了徯国,身上没什么银子,幸好路上遇见寒子呇,才解了燃眉之急。刚好他也要来郯国,我便同他一道了。”
这段话半真半假,但太过详细的过程孟朝歌也不好和怀朱说,只得这么解释。怀朱被夕岚的死引去了注意,加之这段话大体上也没什么问题,也就信以为真。
“小烟,我知道小岚对你很重要,但是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逝者已逝,虽然我知道你肯定很难过,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别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怀朱不敢问柳下夕岚是怎么死的,她怕刺激到对方,但对方那副兀自强撑的样子还是让她担忧,她以前都没怎么见过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