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慕弦-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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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臣遵旨——”华野低头行礼,然后重新站到沐晛的右后侧,跟着对方四处乱逛,呸,是视察。
一路上沐晛看到些不顺眼的便直接指出来,然后出口成旨,一样一样的吩咐下去。因为身边只有一个华野,所以华野只好拼命默记,万一忘了一条,这个月的俸禄就又没了。
“这里的玉石摆件全部搬回库房,还有那边两个瓷瓶,等等,这棋子”沐晛伸手捻起一粒摩挲了一下,便扔回棋盒,“行了,让宫人把所有宫殿里的摆设都清点一遍,稀罕的都收回库房。”
“是,是。”华野在旁边不住称是,最后一句话可真是福音,他可算是不用记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的名字了。
“等等,陛下,这儿有幅画,还是刺绣的。”华野停在原地,站在欢笙宫寝宫里那面墙前,久久不能言语。
仙枍认得,那是——梅心雪。
第296章 梅花盈墙()
“嗯?”沐晛回头,和华野一样,也看到了那幅刺绣。
缀满枝头的梅花千朵万朵的盛开,殷红如血,足够热烈的颜色,却冰冷至极,也荒凉至极。
仙枍之前虽看过这幅刺绣,却也没仔细看,甚至于她也绣过一半,却想不起来了。这时候再仔细看去,确实令人有些疑惑,明明那时候的喧筝心思细腻,也算得上温柔,并不太像是会绣出这种作品的人啊。
随着视野的转换,仙枍看清了这幅刺绣的全貌,怪不得她觉得自己当初绣的和这个不一样呢,她绣的那一半,恰好是只有梅花和少数几根枝桠的部分,如果单看这一部分,倒也的确热烈烂漫,只是没想到加上另外一半,就全然变了一个意思。还真是让人有些惊讶啊。
困惑得到解决,仙枍捧着见尘镜,继续看下去。
华野上前摸了摸刺绣,然后朝沐晛说到:“回禀陛下,这东西的年份怕是不短了,只是具体的便不知道了。”
沐晛抬头,对华野的话不置可否,目光落在刺绣一角,道:“它告诉你了。”
“这是沐景帝时候的东西?”华野瞠目结舌,有些不敢相信。
略一点头,沐晛退后了一步,说:“德音太后的儿子,那时候的确有这个技术,也难怪能出现这么好的绣品了。”
“可是”华野咽了咽口水,也连连退后了几步,“一千年前的东西了,保存的未免也太好了吧。”
话音刚落,华野就接着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沐晛旁边才停下。
沐晛瞥了他一眼,最后看了看那幅刺绣,然后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朕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东西怕也不是你我二人能动得了的,能见一次已经不错了,走吧。”
这时候华野当然不敢唱反调,他是不愿意再待下去了,既然皇上都已经开了金口,他自然不能忤逆圣上的旨意啊,所以还是麻溜的走吧。
“陛下圣明,微臣遵旨——”
说完,便马不停蹄地跟着沐晛离开了。
刚刚有句话沐晛没说,那就是他刚来时就看过那面墙了,而那时候,墙上还是空白一片。
所以那幅刺绣,是在他们进去之后,凭空出现的。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幅刺绣罢了。
仙枍在他们离开之后,有看了一眼那幅梅心雪,才恍然想起,幻境的最后,喧筝的血染污了刺绣,而刺绣被鸣纬带走的时候,血污已经洗不干净了。
那么眼前这幅干干净净的刺绣又是什么,还是梅心雪吗?
仙枍愣住了,如果不是梅心雪,那又是什么?
想起刚刚沐晛和华野的对话,仙枍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见尘镜落在裙摆上,仙枍都没反应过来,然后突然惊醒似的,低头捡起了见尘镜,而镜中的画面又让仙枍吓得不轻。
只见镜子里面映出的,是一整面白色的墙壁,而就在刚才,那里还挂着一幅五尺长的刺绣图。
仙枍倒吸了一口凉气,反手便把镜子朝下扣住了。这幅梅心雪为什么会再次出现,而且,已经过去一千年了,现在出现又到底暗示着什么呢?
摇了摇脑袋,仙枍把那些想法赶出脑海,收起见尘镜专心修炼,假装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却也到底难以平复心情。
而另一处的宫殿里,一身血色纱衣的暮雪捏碎了一只玉杯,是了,这里还是仙界。
“这胆子,真是愈发小了。”暮雪嫌弃地说着,手指上沾了的酒液被她用法术蒸干,玉杯也恢复原状。
暮雪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把见尘镜收起来当缩头乌龟的仙枍。暮雪差点怒极反笑,之前仙枍在化月之阵中的遭遇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特意弄了这一出,就是为了提点一下那个蠢货,结果她后面白墙现血字的戏码还没有上演,唯一的观众就放弃观看了。暮雪能不气吗?这可是她特意为仙枍准备的小礼物啊。
“何必,她又不会记得。”仙君换了一本奏章,继续阅读。
暮雪挑眉,拿了一颗艳红的石榴来剥。漫不经心地说着:“她若离开天厥山,自当不会再回去了。又哪里还会真的忘记?倒是你,还没娶到那朵小白桃花啊,还真是让人同情呢。”
闻言,仙君提笔的动作微顿,又恢复流畅,道:“缘之一字,不可强求。”
暮雪捻起一粒石榴籽,放在舌尖细细品尝,然后吐掉,说:“堂堂仙君竟还相信缘分?不过我看你的缘分很快就要来了,一朵白桃花而已,也就这阵子的事情了,瞧着吧。”
仙君放下朱笔,不置可否。
但暮雪的话,他又当真如表面那般镇静,一点也不在意吗?当然不可能,毕竟以暮雪的能力,能够窥见的,的确很多,很多。
至少不会是空穴来风。
一晃三日过去,仙枍掐着时间从泻月瀑中出来,坐在枝头等着寒子呇来找她。谁让她没那个本事找到对方呢。
寒子呇来的倒是不早不晚,仙枍也就刚刚把袖子里所有的辞木果吃完,他就来了。事实上仙枍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师兄,我们今天练什么?不对练什么都好说啊。”仙枍晃着双腿,朝远处的寒子呇说到。
寒子呇摇着扇子,走的不慌不忙,也没有急着去回答仙枍的问题,指尖轻动,就看见仙枍从树上直直掉了下来。
仙枍用她这段日子练出的高超反应能力及时做出了应对动作,避免了头朝下脚朝天的悲剧发生。
“咳,咳咳,师兄,你这见面礼有点特殊啊。”仙枍撑起一个微笑,咬牙切齿地问好到。
“是吗?”寒子呇不依不饶,“怎么个特殊法?”
仙枍心中恨恨,这人就喜欢明知故问,可惜她还不能实话实说。目光含泪指责寒子呇,然而对方拒绝接收。仙枍压下怒火,道:“师兄这一句话没说的,就既检查了我近日的修炼情况,又练习了我的反应能力,自然特殊之至啊。”
第297章 银钩非月()
“我觉得吧,如果刚刚我没做好,想必师兄也是有应对措施的,不会让我真的摔下去,是吧?”
仙枍眨了眨眼,尽力朝寒子呇微笑。
寒子呇停在仙枍身前,合起折骨扇,摇了摇头,正当仙枍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时,寒子呇淡淡开口,说到:“不会。”
仙枍正想笑,就听见对方不咸不淡地补充完了刚刚那句话:“我没有应对措施,你那里有生颜膏,无需我挂心。”
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仙枍僵硬地笑了笑,心中把寒子呇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奉承话啊,大家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嘛,这么较真做什么,还把事实说了出来。仙枍不得不承认,寒子呇说的可能真的是事实,因为她觉得对方真的可能会这么想。
为了不把天聊死,仙枍换了个话题,道:“师兄,既然银钩鱼在泻月瀑与未盈潭交汇处会死去,那在那之前把它们拿出来,放在泻月河的河水中养在别的器皿里,银钩鱼可以存活吗?”
“为何要多此一举?”寒子呇顿了一下,问到。
仙枍理所应当的姿态,回答到:“能活着不是很好吗?”
是啊,能活着确实很好,但这样的结论,又是否太过天真?或者说,太过自私?
闻言,寒子呇微微一笑,若云淡风轻,他看向泻月瀑,问到:“你又怎么知道它们不愿意赴死呢?或许它们宁肯死去,也不不愿意离开呢?你按照自己的思维,去判断它们的生命,是不是太过简单了?”
仙枍被几个问好扰乱了思绪,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变成暂未想明白的呆滞。可呆滞过后,又是一阵坚定,她反驳到:“那你又怎么知道它们不愿意活下去呢?它们从古至今呆在这泻月瀑中,也无人过问,你又如何能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它们呢?”
这回换成寒子呇发愣了,因为仙枍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她用了他刚刚说的话,来反驳了他。
不过,这反驳似乎是成功的。
“既然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但你也不能证明你说的是正确的,那不如这样,我们各自去找证据,十日后再来定论,如何?”
寒子呇略略斟酌了一下,提议到。
仙枍也觉得有道理,便点头应下:“那好,十日后我们再拿证据说话。”
寒子呇耸了耸肩,打开折骨扇,扇着风离开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仙枍也不知道要怎么证明,既然要问银钩鱼的想法,那必然要跟银钩鱼沟通,可是她是人,银钩鱼是鱼,物种都不一样,要怎么沟通啊。
仙枍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坑,而且她已经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了。这真是一个悲剧。
经过一番思考,仙枍打算从藏书阁开始,既然银钩鱼自古以来就有,那总会留下记载,她以前看过只言片语,但并不是全部,先找资料,有了理论再实践,应该速度会快一点吧?
毕竟,十天真的不算多啊。
仙枍凝云飞往藏书阁去,路上她也有些好奇,寒子呇会怎么做呢?他应该不会像自己一样还要查资料吧?不过那场景想想也还挺有趣的。
仙枍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天厥山上所有的藏书阁都跑了一遍,还好有木牌指引,不然那么多书,她是不可能一本一本翻完的。至于得到的结果,虽不至于太少,但也算不得多,基本上是都不能用来当做证据的。
用资料这条行不通,仙枍觉得还是得从根源下手,解决沟通问题。要知道,天厥山上可不止有人族啊,妖族很多的好吗。比如望绣就是黑熊妖,叶深就是孔雀妖,还有叶浅,是人参精呢。这么数过来,好像就她一个人,寒子呇应该也是吧?仙枍想起对方拆骨头做扇子的事情来,这么丧心病狂,估计也是一只妖,只是希望他别是鱼妖才好。
寒子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仙枍改了种族了。
对于仙枍来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只鱼妖,然后让他帮忙和银钩鱼沟通一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只不过上哪里去找一只鱼妖呢?她来天厥山以后好像都没有结交什么弟子,这样想来她还是很勤奋了,都没时间找别的弟子玩。
深思熟虑过后,仙枍心里隐隐有了个计划,先去师父那里问问弟子中有没有鱼妖,或者水族的,若是无果,便去找拂叶上仙。当然,能不找还是不找的比较好,她可是一点也不想和拂叶上仙打交道啊。
浮屠殿内仙禾上仙正在给暋畷o做些指点,仙枍便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看到暋畷o,仙枍先是一愣,然后无声行了一礼,再朝仙禾上仙行了一大礼,才默默退到一旁,等她们讲完。
仙枍也有些无语,她似乎每次来都会撞见暋畷o,就算不是每次,那也是经常了。不得不说,暋畷o师姐还真是认真,修炼得如此尽心,否则哪里会有什么问题需要师父来解答?至少仙枍就没有,她似乎还没有为修炼得事情找过她师父呢。这样想想,可真是令人汗颜啊。
但仙禾对她的态度,很奇怪不是吗?仙枍可从来没有放下过心中的怀疑。
“仙枍,何事来此?”待暋畷o走了,仙禾上仙转过身来,面对着仙枍,问到。
仙枍呆愣一下,立刻流畅地答到:“师父,弟子近日有些困惑,需要水族的弟子来解惑,不知同门之中可有弟子是水族的?”
“水族?”仙禾顿了顿,似是思索,“水族虽然也多半为妖,却不与天厥山想通,他们虽身处人界,却一直是妖族中最隐世的一族,轻易不会显露自己,并且有着独有的修仙体系,并不会来天厥山。”
“哦,这样啊。”仙枍心中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