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情深为你筑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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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以馨常说,爸爸陪了她十几年,他却从未开口承认过她是他的女儿。
“他有另外一个家,在广海东,是一栋别墅。我还有个妹妹,和我长得很像,不过她不用像我这样,小小年纪就被迫出来工作,爸爸很有钱,会供她出国……”
她多年来的言辞中,都未曾透露出丝毫对这种不公平待遇的抱怨。
只是偶尔会问母亲,“他其实就是我爸爸,是吗?为什么他会不要我们呢?因为我们混娱乐圈,他们大户人家看不上吗?”
他认识她那年,她父亲刚离世,比他还年幼一岁的她,怯怯地跟在母亲身后,一身红裙站在舞台上,向台下媒体宣布通告内容和各种规定。
那时他刚成名,有媒体故意刁难,“这么多艺人,就数贺瑞衍的通告最多规矩!作为一个小辈,未免太装逼了吧?”
她只是脸色一白,迅速整理词句反击,“你们也知道他小,作为长辈的你们,却问出那么多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未免太咄咄逼人了吧?”
那一刻,少年成名、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贺瑞衍,第一次为一个女子侧目。
一小时后,急救室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一位护士,一身是血地走出来,推了一罐氧气瓶又再次进去,并没有看他们一眼。
看起来,无论是急救室内,还是室外,气氛都相当凝重。
贺瑞衍让刚下课就赶过来的苏苇苇,先陪苏以馨坐一会儿,这边冲季樊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跟过来,自己则踱步到了走廊另一头。
站在这个角落,他能看清苏以馨的一举一动,但苏以馨她们,却不会听见他们的谈话。
“我有话要问你。“
他一手插着裤袋,常年练舞的身材高大结实。
这让身高173cm的季樊在他面前宛如未发育完全的少年,不得不微微抬头。
“你们家老板是什么意思?”他闷哼,“他为什么接近苏以馨?”
“这?”季樊十分不解,“这是什么意思?老板并没有出于什么特别的目的接近苏小姐。贺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
贺瑞衍摇头轻笑,“没目的?没目的他妈的派人查以馨干什么?!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声音压得低,却十分沉稳,“她是我的艺人助理,赵北澜动她就相当于在动我!”
季樊脸色微白:“贺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吗?”贺瑞衍抬高音量,两眉凌起,“那我们换个说法。你直接回去告诉你家老板,当年的事不必查了,她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季樊眯着眼,“贺先生?”
他噙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笑容,“你也说了,我姓贺。贺静怡的事情,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知道的都多!我不管她去世前和你们说了什么,总之,和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咋听这话,季樊原本眯着的眼睛,徒然睁大,“你、你是贺家……”
他适时闭上了嘴,眼中惊讶神色未消,脸上却浮起讪然的苦笑,“老爷子本不想总监他卷入当年的事,你们贺家,你……”
他看着贺瑞衍“你”了半晌,还是轻叹一声,重归缄默。
“别跟我说‘你们’贺家。贺家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少爷!”贺瑞衍冷笑,“还有,别忘了,赵家还欠贺家一条命。”
季樊闷声摇头,又叹了口气。
贺瑞衍说完了要说的话,转身想回苏以馨身边,却猛然看到,那个最不该出现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走廊上。
身着西装,高大挺拔的身影,宛如最最忠实的侍卫,守护在苏以馨身边。那道背影,纵使隔着这么些距离,仍旧给人一种无法漠视的冷傲高贵。
那样的人,就算是在人山人海里,都永远不会被淹没。
贺瑞衍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拧着眉怒道,“赵北澜!你怎么还敢来?!你又想用什么花言巧语骗她……”
季樊堪堪拉住他,急切恳求,“就让老板陪她一会儿话吧。有些事情,还是要他们两个当事人自己说开的。也许说开了,苏小姐自然就明白了。”
贺瑞衍虽不愿,到底停住,只愤怒地甩开季樊。
***
苏以馨不知道,苏苇苇什么时候离开还放在旁边,那抹松绿色的校服裙摆却不在她视线中。
她茫然抬起头,却意外看见了眼前,那双黑色givenchy皮鞋,原本锃亮的外表,如今染上了灰。
赵北澜一脸心疼地站在她面前,鬓发乱得毫无章法,眼睛下面都积了一层淡青色的瘀血,身上还能闻到烟味,盖住了常有的松柏木香。
“以馨。”他开口唤她,声音沙哑。
她记得他一贯不是这样,他从容有度,进退自如。而今却显得那么狼狈。
“我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他轻叹着解释,心中却道:我必须让自己冷静一下。
程悻打给他时,查到资料不多,却很关键。
苏以馨的母亲明素堇,确实和那个男人保持过一段时间的同/居关系。
而苏以馨口中的所谓在这个医院去世的父亲,也很有可能是这个男人。但他从未对外宣布过,他结过婚,更没有公开承认过他有一个女儿。
所以,爷爷当时说什么,要他娶苏以政的女儿为妻子,好好照顾她一辈子,以报答苏家对赵家的恩情云云……这些话,根本毫无根据。
爷爷为什么要骗他?他到底隐瞒了多少?
赵北澜一口气飚车飚到医院门口,却突然没了面对苏以馨的勇气。
他怕,怕她真的是那个人的女儿……
他想起三年前,他赶回家时,母亲只剩下一口气,强撑着要和他说什么。
他颤巍巍地靠近。
贺静怡原本虚弱的声音,却刹那间强劲起来,震得他直到如今,还记得耳鼓嗡嗡作响时的疼痛。
她说,“杀了他,杀了他的女儿。”
这两句话耗费了她所有剩余的生命。闭上眼的那一刻,两滴泪从她不再年轻的脸上滑落,砸在他心上。
第070章 请给我足够的信心去爱你(7000+谢谢订阅)()
苏以馨抬头的瞬间,心里也燃起滚滚的怒气。
如今明素堇在急救中心状况不明,一想起是他给找的医生,顿时更加烦躁,推开他怒道:“你来干嘛?!”
赵北澜身体微晃,被推开时迅速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沉着声,“对不起。我陪你一起等。”
他顺势坐下搂住她的腰,任苏以馨几番推搡,就是死死按着她不放手。
最后她累了,边哭边埋首在他肩膀上,不发一言。
他满心怜惜,手抚她的发,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继而道歉。
“以馨,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想象着他的唇,抿成一条薄线,缓缓吐出气息,带着淡淡的烟味和苏木香。他的眼眉一定是半垂着的,敛着柔情和自责。
他是不是,也曾对着别的女人做过类似的表情?
是不是,当她冲澜世的大楼冲下来时,就这样搂着秦笙……安慰她?
苏以馨不能再想下去。
她越发地沉默,手也越发用力攀附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看不清他的心,辨不清他此刻的情真假与否,她只能用缩短距离来证明。
证明他,还在。
此刻,两人就如同雕像依偎着彼此,在那紊乱的线条中,那沉默的气氛中,那一方气恼、一方自责的微妙联系中,却分明缓缓流淌着一丝温情。
一丝别人都已捕捉到,只有他们两人还刻意视而不见的温情。
苏以馨窝在他温暖的怀中想,尽管她对他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熟悉,可是这一刻,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来自他的安慰。
也许并不是因为他对她的付出,到了百分之百的地步,亦不是她对他的信任,也到了百分之百的地步。
而仅仅是因为,人类是一种多么脆弱的生物。
当一个人无法面对这个世界给予的压力时,就想千方百计从别人那里寻求安全感。
即使这个人,在不久前,还狠狠捅了你一刀。
可幸的是,她强装坚强这么多年,也只有他一个人能轻易触发她的软弱。
不远处,苏苇苇拍拍贺瑞衍僵硬掉的身体,道:“喂!别看了,以后追女生记得要主动一点,还要赖皮一点,尤其是追我姐这种被动的女生。”
贺瑞衍闷哼,一抖肩膀甩开她的手,不爽道:“小屁孩!”
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尤其看赵北澜,最不顺眼!
“走啦!”苏苇苇讨好地又粘上去,笑道:“医生刚才不是说,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吗?这里有我姐和我未来姐夫守着,不会有事的。留在这里也闷得慌,你就带我去兜兜风呗?你不是新买了一辆宝来嘛!也不知道坐你贺大明星的车,会不会被媒体偷/拍,说我是你新交的女友?”
贺瑞衍“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推开她,嘴上道:“少做梦,你离我远点!”脚步还是朝医院门口迈了过去。
急救手术进行得很慢,还好医院血库充足。
明素堇是最普通的o型血,不得不说这实在帮了她一个大忙。
待医生和推着病c的护士一同步出急救中心时,刚好过去两个小时。
苏以馨挣脱赵北澜的怀抱,迎上正在摘口罩的赵医生。他正和那些对他毕恭毕敬打招呼的人告别,头发虽已谢顶,神色却颇年轻。
“赵医生,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苏以馨目送明素堇被推去重症病房,她知道在麻醉药效解除前的一段时间内,任何人不得踏入病房探望,以防二次感染。
赵书礼转入临c研究后,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亲自操刀进行手术,没想到效果并不理想,竟然出现麻醉剂过量这么愚蠢的错误。
他看到赵北澜也在,当即将他们两人和季樊,一同请入自己的办公室,也不敢坐下,一脸愧色站在办公桌后,道:“北澜,这次手术不太理想……麻醉剂,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参与手术的,都是我带来的得力助手,有两位护士的临c经验甚至不亚于我。”
赵北澜沉吟道:“赵医生,你确定手术当场所有人员都是你带来的?”
赵书礼点点头,“全都是!只有一个护士,请假回老家,让她的学生代替前往。她的学生也是我团队的,从医近十年了,应该也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赵北澜略一思考,道出一句话,“你有没想过,如果……她是故意犯下这样的错误?”
话音不高,偏沉凛,赵书礼却听得身躯微微一震。
“怎么可能??”他脸色发白,“他们都是我从上海带来的人,和病人素不相识,你这指控可太、太冤枉我了!”
“那药品呢?”
“都是医院提供……”说到这里,赵书礼戴眼镜的动作猛地一停,惊讶抬头,“难道是医院的医护用品有问题?!”
“人和物品都要查,只要与手术有接触的。”赵北澜冷静分析,“季樊,你去问一下赵医生的团队,和本医院的哪些人接触过,用过什么药品,各多少剂量,都给我查清楚。”
季樊应声而去。
赵书礼终于坐下来,颇有些忐忑地看着赵北澜,犹豫道:“北澜,你让我医治的这位女士,到底是什么人?”
“是她妈妈。”他说这话时,眼光飞快扫过一旁的苏以馨,却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视线移开后,他语气很淡地续道,“也是我未来的丈母娘。”
明明这是多么c溺的一句话,由他说出来,总听出一丝苦涩的意味。
苏以馨交叠着双手,一时不知该做如何想法。方才被他牵过的右手手掌,还带有他留下的温度,可是听了这话之后,她的内心却怎么也温暖不起来。
赵书礼面色一讶,“难道这位苏小姐和明女士,就是赵老先生托付给你的那对母女?”
“是。”他望着苏以馨,在后者视线与之交错的瞬间,慌忙移开。两人的视线未及对接,就被他轻易躲闪开。
他的心里装着事。
苏以馨几乎是同一时间捕捉到了这个想法。
当他就坐在她身边,当他说着,她母亲是“我的丈母娘”之类坦率的话语时,她却感受到了他疏远的气息。
从前在她面前,他一贯是放松自如的,甚至是亲近热情的,可是这一刻的他,却那么陌生而冷凝。
她想到秦笙。
这个突然出现的旧情/人,对她和赵北澜之间所造成的影响,如今正真真切切地体现出来。
而能够对他造成影响的人,在他心里所占据的份量,肯定不少吧?
她怔愣的这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