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漫步+番外 作者:顾慕白(晋江vip2014-01-12正文完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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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且每一样都很精致。
言世何神色淡漠地随意夹了一筷子菜,众人这才开始动筷子,安安静静地吃饭。
路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此完全不觉得这样让人感到凉薄的相处有什么不妥,直到她吃饱放下筷子开始喝大麦茶,她的视线一直都没有落在言景旸身上,中间甚至有一次,他们的筷子在空中相碰,路曼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很快移开筷子继续吃自己的。
饭后,阿姨端来甜点,关奕承直呼好吃,还不忘礼貌地递给路曼一个糯米糍:“舅妈,吃这个。”
路曼已经没什么胃口,还是笑着接过,咬了一小口,开始细嚼慢咽。
言景旸看得诧异,她什么时候吃相变好了?
言世何坐了一会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看起来满是疲惫,他交待了几句便上了楼。言夫人依旧端庄地坐着,开始跟几个小辈聊家常琐事,言家的三位子女都是安静谦恭的姿态,时不时点头以示赞同。
聊到言家香火是无可避免的,路曼正要像面对言景旸时那样不卑不亢地说出自己对未来的计划,却被身边的人打断:“妈,我们会尽快准备要孩子。”
路曼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否认。
言夫人闻言,语重心长地向他们交待要注意的问题,言景旸缓缓地将路曼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放在自己膝头,语气恭敬又郑重:“我们会注意的。”
倒也真的是小聚,吃完饭没过多久,言景曈已经带着孩子离开,言景旸揽过路曼的肩,向言夫人告别,临走时看了楼上紧闭的书房门一眼,薄唇立马抿成一条直线。
离开言宅,坐回车里,言景旸看出她的倦意,让她靠在自己肩头:“睡一会。”
路曼轻轻点了下头,迫使自己别再胡思乱想,慢慢合上眼。言景旸侧头看她,余光瞥到车窗上隐约的、两个人依偎的样子,良久心底落下一声叹息,如果一开始他做的一切是错,他不介意就这样一直错下去。
车子开了整整一个钟头才缓缓停下,路曼醒来向窗外望去,别墅外墙的粉色蔷薇一瞬间刺入眼帘,她凝着一朵朵盛放的花朵,只觉得刺眼无比,每一朵都似在提醒她,她身旁坐着的这个人,她以为性子冷淡不懂柔情的她的人生伴侣,以前曾悄悄地喜欢过另一个女人,他曾忐忑地为她写下那样的话却不敢告诉她,又或许是求而未得,但不管是哪一种,路曼都觉得讽刺极了。
她还以为他不会爱,原来他只是不爱她。
但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探知他的过去、要求他回应她的喜欢?他们会结婚,本来也不是与爱有关的事。
“怎么了?”言景旸看了眼窗外,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值得看的。
路曼回神,垂着头说:“没什么,可能睡得累了。”
计较他的过往跟一切,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本跟底气。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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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曼接到秦礼渊的电话是很多天之后的事了,秦礼渊说要尝尝她的手艺,路曼听到他的话顿时瞪大了眼,正在演算纸上飞舞的碳素笔划出一道深而黑的印迹。
“哥,你来A市了?”
“不是,”秦礼渊顿了顿,嗓音里是满满的温柔笑意:“我以后都会在A市工作。”秦礼渊跟几个同事也是大学同窗一起在A市合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前段时间有太多事情需要打理,直到这会他手里还积压着几个案子。
路曼是由衷地开心,合上书,走到窗边,玻璃上隐约显示出她的笑窝:“这么说,我可以经常看到哥了?”
“是,”秦礼渊在那头笑了笑:“所以,我有口福了。”
路曼报了一个地址,秦礼渊笑着说知道了。
路曼下楼没过多久,别墅的门铃便有条不紊地响起来。她原本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听到门铃声滕地一下站起来,看到已经走到门口的王嫂,急忙喊道:“我来开,我来开!”
王嫂:“……”怎么感觉小姐像要抢购?
门被打开,秦礼渊看到面前的人一愣,心里原本的忐忑跟不确定仿佛随着她开门的动作、她一如从前熠熠闪耀的笑容而烟消云散,她还是她,他们也还是他们,不会因为时光或者她嫁了人而有所不同。
“哥,”路曼双手扶在门沿笑靥如花地看他,退后一步,将门开得更大些,“进来啊。”
秦礼渊进门后,坐在沙发上,开始仔细地打量别墅里的一切,不自觉想像着她每天在这里跟那个男人一起生活的样子,心底一片苦涩,面上却不显分毫。
路曼亲自榨了果汁递给他,问他想吃什么,秦礼渊笑回吃什么都好。
“那我做糖醋排骨好了,我擅长做这个,而且味道酸酸甜甜的吃起来不会腻。”她提议。
“好。”
路曼将排骨切成小块,下锅等水开后加入各种佐料,包括她最讨厌的花椒,又放了盐跟醋后,将火调小,叮嘱王嫂一个钟头后去客厅喊她。
两个人在别墅里随意转了转,之后便在客厅坐下,一边悠闲地吃着水果一边聊天,秦礼渊毫无保留地将路曼过去做的傻事数了个遍,包括她很小的时候只知道坐在床边傻笑,撕纸都能开开心心玩一个上午,她每次听到不倒翁摇晃时发出的笑声都会被吓哭,而且怎么哄都哄不好,小时候的路曼最怕喝中药,每次喝之前都要站在门口哭半个钟头然后才回来把药大口大口喝掉……
路曼听到这些光荣事迹从秦礼渊嘴里说出来,感觉又羞窘又好笑,“哥,你不会是把别人的事迹套我身上了吧?”她小时候,真的那么傻?
秦礼渊戳了一小块西瓜喂进嘴里,挑了挑眉,语气不急不缓:“在你心里我像那样的人?”
“那倒不是,”路曼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就是觉得以前太傻了。”
王嫂这时过来喊她,路曼起身往厨房走去,秦礼渊步履从容地跟她到厨房门口,倚在门上好整以暇地看她做饭。
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衬衣,长发随意地束在身后,白色的围裙系在身上丝毫没有违和感,秦礼渊静静看着她,不知道该欣慰还是心酸。
她是真的长大了,眉目之间隐隐有了成熟之色,就连一举一动都从容了许多。她不再是需要他保护、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了,秦礼渊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这个动作做起来是这样的艰难。
秦礼渊一直站在那里,直到路曼回头笑望他:“要出锅了。”
“嗯。”秦礼渊笑着点头,“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路曼转过身背对他摆了摆手,“很快就好了。芝麻要放多一点还是少一点?”
“都可以。”
路曼嘿嘿笑了两声,洒了很多芝麻在排骨上,“走吧,我们出去慢慢享用。”
“怎么样,”路曼看他尝了一口,立马问道:“味道还可以吧?”
秦礼渊的评价很中肯:“肉煮得程度恰好,嫩而不烂,料酒很入味,整体吃起来酸爽,就是糖放得有点多。”
“这样吗?那我以后尽量少放糖,”路曼撑着下巴看他,“哥,为什么自己煮的东西会尝不出味道好坏呢?”
秦礼渊啜了一口芒果汁,嘴角微微勾起:“可能人对自己的事最容易后知后觉。”
路曼“哦”了声,拨开排骨上的花椒,夹起一块仔细尝了尝,确实有些甜了,不过是她喜欢的味道。
秦礼渊并没在别墅待多久,他最近实在是有太多事需要忙,勉强抽出这一点时间来看她,回去之后熬夜加班恐怕是无可避免了。
路曼把剩余的排骨放进冰箱,想着等言景旸回家,热一热还可以继续吃,便交待王嫂不用再准备晚饭。
所以言景旸这晚一回家,等待他的便是一块一块又一块的糖醋排骨。
路曼下巴搁在餐桌上,正兀自出神,看到他回来连忙坐起身,“你回来了。”
言景旸淡淡应了一声,疑惑:“晚饭就吃这个?”
以往晚饭虽不隆重,但至少有四五个菜,两个人平时吃得不多,大多时候会有剩余,路曼一直觉得那样很浪费。
“嗯,这些足够我们两个吃,我还做了西米露,你要尝一下吗?”
言景旸留意到她用了“还”这个字眼,指了指桌上的排骨,随意问道:“这也是你做的?”
“对,”路曼点点头,“今天我哥来过,本来是做给他吃的,但他走得急没吃完,这些是午饭剩下的,”路曼看他脸色不对,以为他介意饭不是新做的,连忙解释:“不过一整个下午它们都在冰箱里,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吃坏肚子。”
言景旸不悦地蹙起眉,嗓音里像夹杂着细碎的冰渣:“没事做什么饭。”
路曼怔了一下,低落的情绪一闪即逝,她耸耸肩:“你不要吃就算了。”说着将盛着排骨的盘子拖向自己这边,顺口问了句:“要帮你叫外卖吗?”
言景旸没说话,蹙起的眉峰仿佛怎么压都压不下,路曼淡淡扫了他一眼,从容不迫地拿筷子夹起排骨,她一块接一块地喂进嘴里,完全当他不存在。
言景旸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胀得他既没胃口又说不出话,他拿过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却因为动作太大呛得咳嗽起来。
路曼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把纸巾推到他面前,“你如果不饿,不用坐在这里陪我吃饭,这样很浪费时间。”而且他面色沉郁地坐在她旁边,她吞咽会有困难。
言景旸深吸一口气,脸色铁青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恶狠狠地像要吃人:“谁说我不饿。”
路曼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糖醋排骨摞起的小山,峰顶一点点下降,终于忍不住问他:“很好吃吗?”
“并没有,”言景旸顿了顿,“比起王嫂做的差很远。”
那你还吃那么多!还把我的份也吃了!路曼在心底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挑出西米露里的芒果来吃,内心挣扎了一下,问他:“那这个你要不要吃?”
言景旸淡淡瞥了她面前的东西一眼,“你确定那个能吃?”
这次路曼再也不相信他的节操了,大口大口地解决完西米露,回答他刚刚的问题:“不能吃。”
“……”
言景旸将他晚饭时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发泄在了睡前的某件事上,这晚的他像极了一头被惹毛的狮子,蛮横狂野,不知节制。最后的时候,路曼觉得她腰都要断了,迷迷糊糊靠在他依旧滚烫的胸前,坚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
以后做这件事之前一定要先给他顺顺毛,否则受罪的那个人总会是她自己。
在路曼不急不缓的复习节奏里,在两个人依旧算不上相处融洽的夫妻生活里,这个暑假慢慢接近了尾声。
开学前一天,路曼接到乔任的电话,他说夏令营进行得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免试去F大读研,路曼传达了自己的祝福以及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挂下电话后,默默对自己说了声:加油。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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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路曼知道她回校要面对的是长霉的被子、床单、衣物,那她一定会提前一天回校,又或者干脆依旧住在别墅。她洗了衣服,晒了被子,这些做下来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尤其是在天气如此炎热,学校宿舍又没装空调的情况下。
不过晚上倒是睡了个好觉,因为实在累到脱力,就连其他人打呼磨牙说梦话都没能影响她的睡眠。
但是,某个人就不一样了。
言景旸第二天一起床就吩咐管家立刻买一个跟主卧里一模一样的枕头回家,管家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言景旸眼底有淡淡青色,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分:“她把她的带到学校了。”床上的枕头不是一对,他睡不习惯。
所以等路曼这周周末回到别墅,就发现床上多了一只枕头,她并没有多想,从善如流地想要枕着新买的枕头入睡。只不过她平躺的动作尚未完成,言景旸已经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
“……”路曼脑袋撞在他胸前,感觉有点懵,戳戳他的手臂:“你为什么要多买一只枕头?”
“为什么要把枕头带到学校?”他反问。
她依旧埋在他胸前,因此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因为它的高度、柔软度我都睡习惯了,而且你一个人用一只就足够了。”其实路曼看不惯学校统一发放的枕头很久了,又硬又高,每次睡完脖颈都要痛一天。
“那回到家呢?”
“不是有你在么,我担心那个做什么。”就像现在,另一只枕头还不是闲置在一旁。
她的回答是那样地理所当然,言景旸微微勾起唇,只不过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