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原配-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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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食用?”
他说着,人走了过来。
檀锦听到他的声音,先是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避去,待想起舅母就在身边,壮了些胆。举着小手,把那只蝗虫举得高高的,让景修玄看得更清楚。
景修玄果真弯身看了一下,“如此面目可憎的虫子,怎能入腹?”
郁云慈好笑地把檀锦抱过来,顺手拿到他手中的虫子,笑道:“当然是生煎油炸,以油炸最为可口。侯爷若是感兴趣,不妨一试?”
她仰着脸,眼神晶亮,恰似天上璀璨的星子。
“如此,倒是可以试试。”
檀锦欢呼起来,急急拉着她的手,“舅母,锦儿知道哪里最多,我带你们去捉。”
她微笑起身,挑眉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侯爷要一起吗?”
景修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从善如流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几人从后门出了庄子,鼻息间全是稻谷青草的香气。有些燥,有些冲,但很好闻。
被收割过的稻田中,各种虫子飞来飞去,蹦跳得欢。锦儿挣开她的手,一下子扎进稻田中。秋季的稻田是没有水的,田土皆已干硬,除了稻茬有些不好下脚外,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被檀锦的热情感染,起了玩心。
“侯爷,若不然咱们比比,看谁捉的蝗虫多?”
这提议得到锦儿的大声支持,欢喜过后又有些害怕,小心地看着自家舅舅的脸色。景修玄剑眉一挑,两世相加自己都没有做过如此幼稚之事。
没想到,活到今天的岁数,倒是越发的被人勾起童心。
然而,这种新奇的感觉并不坏,甚至他隐约还有些期待。
“可以一试。”
郁云慈神色立马飞扬起来,几步跑到稻田中,高呼着开始二字。锦儿的小短腿撒欢跑起来,追着一只蝗虫四下逐去。
景修玄自嘲一笑,长腿跨进稻田中。
稻田边上的左三左四,采青传画以及高氏喜乐等人看着自家主子们,在稻田中捉虫子的情景,都还有些回不过神。
没有主人们的允许,他们不能上前帮忙。
左三左四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他们英明神威,冷淡漠然的侯爷,什么时候幼稚得如孩童一般,还与人比试捉蝗虫?
采青采画倒是有些见怪不怪,毕竟自家夫人性子一向开朗。只是她们想不到,夫人再活泼也是侯府的夫人,居然像个村姑一样,在田地里玩闹如戏。
最放松的莫过于高氏和喜乐,夫人看重表少爷,她们是知道的。但是她们也希望表少爷能得到侯爷的另眼相看,看着稻田中开心的三人。若是不知情的见到,必会以为是一家三口。
正在这时,两个半大的少年风尘仆仆地赶到,正是匡庭生和赵显。
一见稻田中的情形,先是一愣,尔后听到郁云慈喊他们加入比赛的声音。他们相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奔跳进稻田中。
这下,更是热闹。
引得远处的佃农们有些好奇,朝这边探头探脑。牛根水忙勒令大家不许乱看,免得惊扰贵人。佃农们自是不敢造次,但那频频望过去的眼神,泄露了他们的疑惑。
贵人们的爱好真令人不解,竟然会喜欢在稻田里玩耍。
近一个时辰后,几人收获都不少。
各自把捉来蝗虫数过,挑出几只蚱蜢,并解释这种也能吃,就是口感不如蝗虫好。口感二字,听得景修玄嘴角微扯。
郁云慈玩得最开,却是捉得最少的。后来加入的庭生和赵显都比她捉得多,就连锦儿都比她多三只。
“不可能!我居然输给了锦儿!”
“愿赌服输。”
景修玄淡淡地说着,猛然想起比试之前未曾言明奖惩制度,不知这女子还有什么歪点子。心下正觉不好时,就瞥见她有些坏坏的的笑容。
“好吧,我服输。既然是比试,当然得有说法。我宣布,谁捉的归谁吃!”
一句话,把不知道捉蝗虫是用来吃的庭生和赵显愣在当场。
“师母这虫子是用来吃的?”可怜的庭生,自认为在师母身上受过许多的震撼,却不知永远都有更新奇的惊吓在等着他。
赵显看着爬来爬去的蝗虫,想到这东西是用来吃的,喉咙开始发痒。猛吞着口水,觉得应该难以下咽。
“不会是弄错了吧?”
郁云慈挑眉得意,“怎么可能弄错,吃是一定能吃的的,至于美不美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只能说,这东西吃了对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话音一落,只见庭生捏起一只,视死如归般,就要往嘴里放。
“不能生吃,要做熟才能吃。”
庭生听到她的声音,大松一口气,弄熟后怎么也比生吃要好一些。
“庭生哥哥,舅母说要,要油炸过来才能吃的。”
锦儿奶声奶气地说着,他相信舅母。舅母说能吃,这虫子一定是能吃的。舅母说这虫子吃了对身体好,他等会要多吃一些。
下人们把蝗虫收起来,按照郁云慈的吩咐各自放着,以免混了。
看她认真的劲儿,景修玄心里一阵失笑。
几人往回走,就听到赵显“咦”了一声。
“怎么了?”庭生问道。
赵显看着面前的师兄,有些不自在地挠了一下头,“好像本王的个头快赶上师兄了,”
庭生明白过来他的话,眼眸一沉。确实,殿下的个头快赶上自己了,现在看着两人身量相差不大。
郁云慈耳朵尖,听到他们的对话,回过头来。两个少年看上去确实差不多高,以前她明明记得贤王比庭生矮。
不过短短几月,贤王拔高不少。
女子一般前期长得快,后面的劲头不如男子。迟早有一天贤王比庭生高,这不足为奇。她见过庭生的母亲和姐姐,都不算低。
庭生以后在男子就算不是高个子,中等身量总能算得上。
“先长和后长,因人而异。但是要想长得高,多吃总是没错的。”
檀锦就跟在她的身边,闻言重重点头,“舅母,锦儿也要吃多多的,以后要长得比庭生哥哥高。”
“”
庭生只觉得无比心塞,殿下要长得比他高,还自罢了。眼前的小不点也叫嚷着要超过他的身高,让他情何以堪。
因为他觉得,小不点的话以后能一语成谶。
这般想着,心情更是复杂。
郁云慈看他一眼,安慰道:“前浪推后浪,无论你有多高,总有人会超越你。平常心待之,才是正理。”
庭生心知她担忧自己,展颜一笑,“师母说得极是。”
低头看向檀锦,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锦儿等会要多吃些虫子,以后才能长得比庭生哥哥高。”
少年也是个腹黑的,郁云慈好笑地想着,附和道:“庭生这句话说得没错,你们别小看虫子,比你们吃大肉补品还有效果。”
庭生眼露惊讶,没有再问什么。
蝗虫送到厨房,牛嫂看着密密麻麻的虫子,头皮有些发麻,问了采青三遍,“采青姑娘,主子们真的要吃这些?”
“你照做便是,夫人吩咐过,要用油炸,再洒些调料。”
牛嫂收下蝗虫,待采青离开后,嘀咕开来。
这些贵人们真是捉摸不透,虫子之类的,她是听过能吃。但那是灾荒之年的无奈之举。想不到夫人看着娇滴滴的,居然敢提议吃虫子。
而且,更令人费解的是,侯爷竟然同意。
主子们的吩咐,她自是不敢耽搁。
待虫子下油锅,没多会儿散发出阵阵香味,她恍然大悟。闻着这么香,味道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怪不得夫人要用油炸。
以前人穷,便是吃虫子,最多是煮一下,自然味道差得远。起锅后,她没忍住,捏了一个放在嘴里细嚼。味道酥香,还有一丝肉味儿。
油炸蝗虫端上桌子时,所有人都没有动。
郁云慈在他们的眼神注目下,先吃了一个,紧跟着吃第二个。
见她吃得香,其他人才开始动手。
“多吃些哦,大补的。”
她吆喝着,就见庭生下嘴最快。大有恨不得一夜长高之势,便是锦儿也跟着不甘落后,一口一只地吃得欢实。
景修玄坐在最上座,看着埋头苦吃的几人,再看笑得一脸狐狸相的女人。冷峭的眼神瞥过来,指了指她面前的那碟蝗虫。
“你也该补补。”
“”
坑老婆的男人,真不可爱。
她回敬,“侯爷也需要补补身子。”
被妻子反讥要补身体的景侯爷眼一沉,“我要不要补,夫人不是最清楚吗?”
正吃的欢的两个少年和一个孩童抬起对,一脸茫然。这两人说的是什么,怎么好像没有听懂?景修玄冷眼一扫,吓得几人赶紧低头。
还是吃虫子的好。
郁云慈被自家男人的那句话给吓得,腿都在发软。这厮看着冠冕堂皇,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谁能知道他在床第之间像个冲锋上阵的将军一样,每次都将她折腾得溃不成军。
除了第一晚,他有所收敛,后面就是彻底放开。
可怜她娇弱的小身板
她觉得,自己确实需要补,而且是要大补!
夹起一只蝗虫,面无表情地放在口中。使劲地嚼着,像泄愤一般。虫子虽味道不错,终是比不上正经的饭菜。
一顿饭吃得风起云涌,夫妻二人眉来眼去,交换着他们自己才懂的情绪。所幸大家捉的蝗虫都不算多,等吃完饭后,几人面前的虫碟都空空如也。
三个孩子先行告退,夫妻二人落在后面。
秋高气爽,微风飒飒。
天高云淡,岁月静好。
郁云慈的心境随着天边的那朵白云飘移着,心情大好。视线之中,原以为回屋休息的三个孩子正在庄子外面的田地上,好像还在捉虫子。
她有些无语,莫不是吃了一次虫子,还想吃下一次。
看来庭生对长高的执念很深。
景修玄眉头一皱,看了她一眼。
他人高腿长,几下就出了庄子。她连忙跟上,一起走到庄子外。
檀锦看到他们,眼睛一亮,手里不知捏着什么虫子,颠颠地朝她跑过来,“舅母,你看这个能吃吗?”
那是一只蝽象,在檀锦问的时候,它排放出体内的臭腺。
臭味刺鼻,檀锦立马甩开它,脸上还带着茫然。似乎不知道明明看着能吃的虫子,会何会发出那样的臭气。
“舅母”
“这是臭大姐,能吃,但是味道嘛,你们可以想象一下。”
她卖着关子,看到聚拢过来的庭生和赵显。赵显眼露嫌弃地看着地上乱爬的那只蝽象,臭大姐?听这名字就下不了嘴。
景夫人还说能吃,不会是诓他们的吧?
景修玄从他们身边经过,似乎要朝不远处的山林走去。
她与他之间最美好的回忆就是之前在虎圩峡,对于山林,她本就有好感。此时只觉得若是能与自己的男人一起漫步在山脚下,应是别有情趣。
身由心动,未及思考间,人已跟上他的脚步。
赵显跟着抬脚,却被庭生拉住,“殿下好生没眼色,你跟去做什么?”
“殿下不能跟着,若是殿下跟着,舅舅和舅母就不能给锦儿生弟弟。”檀锦有模有样地指责着,小脑袋还晃起来。
“本王”赵显同时被两人挤兑,好生郁闷。
他哪里有其它的想法,不过是因为上次在成国公府的事情。虽然母妃的说法合情合理,可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对。
想要弄清楚哪里不对,他得问问景夫人。在进密室之前和进密室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及那密室有没有什么古怪。
没想到,在师兄的眼中,自己是那般不识趣的人。
他耷着眼,师兄说是比自己大两岁,其实掐头去尾,算起来真正也就是一岁左右。许是师兄自小沉稳,不知不觉中,他以为师兄比自己大上许多。
现在,他都有师兄高了,师兄还把他当孩子。
几人的声音自是被走不远的夫妻两人听到,郁云慈会心一笑,自己真是没白疼锦儿。只是小家伙不知道,要想生弟弟,可不是光在一起走路就能生的。
一想到生孩子要做的那件事情,她莫名双颊发烫。
“你脸红做什么?”
前面的男人像是长眼睛般,突然冒出这一句。
“我是羞愧,万一要是我不能生养,岂不是辜负锦儿的一片心。”
他回过头来,深沉的眼神看进她的眼眸,冷冷地道:“满嘴胡言!”
这个女人,说假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生与不生,何必对他心生愧疚?”
哼,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