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志]梦想在远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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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圈的木板啃得稀烂;那头牯牛饿得不能忍受,居然把穿在它鼻子上那根拇指粗的竹麻绳挣断,一夜之间践踏了会计刘二娃的四块稻田;田里刚刚茂盛起来的秧苗已被疯长的野草包围着;两个病人的药费全是负数,还挂在账本上……
一个刚刚分了田地的农民家庭加上这种不幸,说有多难就有多难。
这时候,我们那聪明、善良、勤奋的小思萍站出来了。她没有哭,只是对弟弟说:“你好好上学,家里的事,有我。”
她俨然已经像个大人了。
“我也不上学了。”李思城在母亲往院的当晚撕掉了一本他刚刚拿回来的武侠小说,红着眼睛说。
“你敢!”李思萍握着一根木棍,用灼灼的目光威逼着弟弟,“你再说一句!”
“不去!”李思城站直了身体。他努力想把瘦削的身子挺立成一个大人。
木棍从天上飘下来。李思城只感到一种飘渺的抚摸。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是大侠了,我已经可以扛爸爸那杆枪了,他想。
李思城没有动。冥冥的幻觉中他感到有人在哭泣。他感到有人在向自己跪下来。他感到那只从天上飘下来的木棍已经粉碎,正像雾一样飘散……
房顶有哗哗的雨声。有闪电蛇一样缠过小窗。有惊雷把房子晃动着。李思城终于从虚幻中醒来。她的姐姐就跪在面前。他的姐姐的泪水汹涌澎湃,比屋外倾盆的大雨还要大!
“姐姐!”李思城也跪倒下去。12年了。自从他会说话那天起就叫姐姐“小小”。而在这个父亲母亲都躺在医院的雷雨交加的晚上,他第一次用全部的爱心全部的感情这样称呼比他大一岁却比他成熟比他伟大的女孩!
姐姐!这是多么真挚多么感人的称呼!连惊天动地的雷声都远远躲进天边去了。雨停止了。闪电的强光照亮了两张稚嫩的被滂沱的眼泪浇透了的脸。
日期:2006…6…29 19:09:47
第二十一章李思城的改变
我一定要记住姐姐的话。一定要做个好学生。一定要考个好成绩。一定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一个名叫李思城的人,不是一个孬种,是一个有志气的人!是一个有作为的人!
“我不能上学了。你替我上吧!”姐姐说。姐姐在菜缸里一边腌萝卜一边说。
“要争气,将来一定考个好学校,到城里去生活。城里有车,有电,城里什么都有。”妈妈说。妈妈躺在病床上边咳边说。
“思城,你爸爸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好几次县领导都要我去参加干部考试,但我不行啊。记住,没有文化,啥也干不成!”爸爸说。爸爸苍老的额头上有那么多皱纹。那皱纹是由太多的苦难和太多的遗憾构成的。李思城知道。
“男儿当自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现在政策好了,年轻人机会多了。你不好好学习,看你拿什么报答为你牺牲的父母和姐姐?”林玖铭老师那双深邃的目光老在李思城面前晃动。
“思萍是我见过的最坚强最值得尊敬的同学,可是,她却不能与我们一起上学了。”林如凤在劝了李思城几次后,对李思城这样说。她的眸子里滚动着一种晶莹的东西,让李思城不敢去看。
干吧!李思城,你这个混蛋!你这个自私的小人!你的亲人们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不拿出点成绩你对得起谁?
李思城,你去死吧!你就拿第六名的成绩去面对父母和姐姐?
李思城沿着双河疾走。他的心里,一口油锅正翻滚着。
李思城的话越来越少了。有时候林如凤借口向他请教作文,想开导开导他。但他总是有事说事,绝不多言。
李思城不吃中午饭了。他每天晚上烤了两个红薯带到学校去吃。初二有晚自习,但他从来不去上。他的“晚自习”在山野里。每天放学回家,他就把书包挂在牛角上,他几乎能把每一篇课文、每一道例题都背下来了。而且,他还自制了一根竹萧,在心情郁闷的时候,他便无师自通地吹两首欢快的曲子。晚间,他和姐姐一起拉磨磨面,一起煮猪食。
在疲累后的梦中,他经常看到自己手持宝剑,在花丛上飞,在屋檐上飞。每每被母亲的咳嗽声惊醒,他就怅然。他想忘记这种虚幻的梦。可是,梦要在他熟睡之后出现,他有啥法子呢?
秋天,李思城捧了三张奖状回来。一张是他被评为“三好学生”,一张是他在全县的征文活动中得了一等奖;另一张,是他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
在家里养病的沈华,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花一样的笑容。这笑里,有晶亮的泪珠串串滚落。
不幸总不会永无期限地不幸下去。沈华已经能下床做一些很轻的活;而李青山,也能拄着拐杖走路了。至少,他可以牵着那头大黄牯牛到离家不远的山坡上放牧。
年终的时候,李思城又考得同年级第一名的成绩回来。李思萍被山风冻僵了的脸也舒活开了。
冬天很冷。李思城坐在火炉旁写日记。他写道:
没有永远的春天,也没的永远的冬天。
1982年的春天,李青山那顽固的腿病终于好了。但他那只左腿稍稍有点跛。不过他又可以提着他心爱的猎枪上山打猎了。
李思城经常在夜晚和父亲一道走进寂寂的深山。山在昏月下显得神秘而苍凉。那咕咕直叫的猫头鹰不知道背后有一个可怕的猎手。李青山端起枪,疾飞的铁砂从猫头鹰的屁股一直穿透头顶,然后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地上;如果运气不错,还可以打到野兔。不过,这家伙逃跑能力在动物中算得上好手,得把它往山下撵。李思城在旁边堵,用石头、吼声撵那已经慌乱了的兔。李青山端枪瞄准,那野兔就在枪响后几个倒栽葱翻跌于地上;最难打的是狐狸,凭着李青山狼一样的嗅觉寻到他的窝时,它早已携妻带子远走高飞。
李思城很佩服自己的父亲。他认为,如果这是古代,父亲肯定是一代大侠。那么,他至少是一位少侠。
他会请求做大侠的父亲让想当少侠的儿子去闯荡江湖的。甚至他联想父亲送他出家门时会说:“江湖险恶,你自当亲君子而远小人。武林中人,当以张正义扶贫弱为己任。大丈夫光明磊落,敢作敢为,切莫苟且偷生,让江湖同道耻笑!”
他想,自己一定会躬身应道:“是,孩儿定当谨记爹爹教诲。”
1982年初秋,李思城以总分689分(满分为700分)的成绩,考上了翠竹县重点高中。
共同考上这个全县“最高学府”的还有林如凤。送别那天,林玖铭老师把自己手书的一幅字送给李思城,上写:志当存高远。笔力遒劲,果然不愧为全县民间书法比赛第一名!李思城郑重接过,躬听老师的教诲。林玖铭意味深长地对李思城说:“小凤和你一块上学,你要照顾好她。将来你们都上了大学,也不枉我培养你们一场。”林如凤15岁了,已是活脱脱一个姑娘了。而老成持重的李思城尽管才14岁,却俨然像个大哥哥。他说:“林老师请放心,我们会谨记您的教诲的。”
然后李思城对痴痴地站在双河街上的母亲说:“妈,您回吧,过些天我会回来看您的。”沈华的身子颤了颤,说:“好好念书……别让林老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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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17节 易读
《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17节
作者: 怀旧船长
林玖铭目送他们坐上公共汽车到县城去,心绪如麻。这个教了几十年书却仍然是个民办教师的才子,因为当年被划成地主成份,一直难以施展抱负。40挂零的人,他的背已经有点驼的意思了。他把最得意的弟子李思城送到了县重点中学,而且小凤和他在一起,他是放心的。小凤从未和思城闹过别扭,等他们都读完大学,自然会挑明关系的。想到这里,他眼角的皱纹堆起来了。
林玖铭对还在痴痴地看着公共汽车远去方向的沈华说:“沈老师,该回去了。孩子们总在一天天长大,他们的事,我们当大人的何必操太多的心,啊?”
回过神来的沈华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她苍白僵硬的脸顿时像解了冻的双河一样又微波涌动。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思城真的能考上大学吗?”
“肯定能!”林玖铭说,“每年,翠竹县重点高中高考,至少有七名学生能考上大学。按思城和小凤现在的扎实基础,至少能排在前五名。”
沈华放心地点了点头。别人的话她可以不信,但是,林玖铭的话她不能不信。
沈华觉得,今天的空气阳光特别好,今天的双河街面特别宽。
日期:2006…6…30 10:11:49
第二十二章李思萍进城
今年的冬天没有雪。
已是腊月,天干冷干冷的。李思萍在太阳爬上山梁的时候,已乘坐双河镇最早的一班车抵达翠竹县城。
她的花布包里有一件衣服。一件用上好的黄的卡做成的学生装。衣服是她自己做的。她已经在母亲的教授下学会裁缝。“敦煌”牌缝纫机轧出的线条和画粉画的一样直。她今晨四点钟就起了床,把煨在灶火旁那个已经被她抚摸得光溜溜的小药罐端到母亲的房间去,看母亲撑起身闭着眼睛喝了六口,才轻声对母亲说:“妈,我去了。让思城试试这衣服吧。天冷了,他连件毛衣也没有。”
沈华微微睁开了眼,说:“小小,把那30个鸡蛋拿到城里卖了吧。城里价钱好,给思城买件秋衣,越厚的越好。他那件秋衣恐怕已经不行了。”
李思萍应道:“是,妈。”沈华还不放心,又说:“记住,双河的班车是到县城的三叉路口下车的,三叉路口是农贸市场,市场的东面那条主街就是通往翠竹中学的。千万别记错了。”李思萍说:“是,妈。”其实沈华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仍不放心。李思萍怕妈妈再重复下去,赶忙拉灭了那颗15瓦的灯泡。自己家是全村最后一批拉上电线的,现在还欠着村里500元的安装费。每月收电费时李思萍家总是最少。
李思萍踩着西山淡月的昏影高一脚低一脚地向前摸索。昏月下的每个物体都是鬼影。李思萍穿过锁命崖下面的坟场时每个毛孔都凉飕飕的。李思萍赶到双河镇时才听到第一声鸡叫。李思萍赶到县城时大街上已经热闹非凡。
这是李思萍第一次到县城。她的脚步和别人一样匆忙,但她的举动看起来就像是在这个小城边上土生土长的农村姑娘。但她那双似乎是在看路面的眼睛,时不时在用亮亮的光扫射这个她梦里也决不可能出现的情景:好几层的楼房、能并排三辆汽车的水泥马路、纵横交错的街道、如烟雾般流过来流过去的人群……李思萍的头是空的。她那件花了八块钱在双河镇挑了三个小时,又在家里让母亲精心做了一整天的衣服,被清泉村的姑娘们羡慕得直淌口水,但在这个城里的大街上却变得惨不忍睹。
她不止一次听母亲讲述过城里的故事。她一直认为所谓的城市就是比双河镇大得多的街道。她想不到城市是这样的宽阔,这样的美丽;她想不到城里姑娘们的衣服简直和春天的风一样轻柔和秋天的菊一样灿烂!让她没有信心和力量。这样美的城里,她的弟弟就在最好的中学里念书。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为弟弟做的那件学生装在这个城里同样会变得惨不忍睹。她站在街口犹豫了。
花布包变得沉重起来。“先把鸡蛋卖掉再说吧。”她想。她按妈妈指引的方向,进了农贸市场。她在骚乱的市场里卖掉了鸡蛋,的确比双河镇的价钱多了一块。至少,车费出来了。然后,她决定去买秋衣。
服装市场在农贸市场一隅。那些服装全是为城里人做的,一看就不是30个鸡蛋能够打发的。李思萍没有勇气去看。挤,人群在拥挤中闹;闹,人群在喧闹中挤。李思萍看见了一件红色的秋衣被竹杆挑起来贴在墙上,那尺寸,好像是专门为弟弟做的,已经学会裁剪的李思萍当然敏感于服装。买,李思萍想。再看看,李思萍想。她的目光又伸过去。她发现了那件红色秋衣的旁边,有一件深红的女式衣服。血一样深红,那细致的面料从深红中体现出来,柔顺而耀眼。领是尖领,随意地下垂着;扣是晶亮的钮金玻璃扣,在太阳下闪着光。李思萍已经学会了裁剪。她从妈妈那本裁剪书上看到过这种款式。可书上是没的生命的细线条,而面前这件衣服,在城里的阳光下活着。李思萍已经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