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就是这么生猛-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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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位刘排长,就带了手下,气势汹汹地来搜蔡锷的宅子。
可那些珠宝,早就被宅子的前主人将宅子卖给蔡锷之前全部带走了,刘排长搜了半天,什么也没搜到,也是纳闷不已。
也有人怀疑,这件事原本是国民党人搞出来的,目的就是离间蔡锷将军与袁世凯之间的关系。但这个说法缺乏依据,更没办法证伪,只能当不存在。
总而言之,出了一桩与袁世凯无关的事情,让蔡锷将军心里犯起了嘀咕。但这两起事件,最大的影响也不过如此,还远远构不成让蔡锷将军举兵反袁的条件。
第167章 帝制江湖十三怪(5)()
以上诸人,六君子七凶十三太保,三杰哼哈一散人,总计是十九人,构筑成推动帝制进程的主流力量。但正如我们所知,这十九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如南开大学鼻祖严修一个人的影响大。
要知道,尽管有这十九人拼命撺掇,但袁世凯仍然是举棋不定,因为走向帝制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袁世凯犹豫又犹豫,始终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严修来了,他与袁世凯交谈了整整一天,分析帝制所带来的风险及危害,一整天的时间,袁世凯就坐在那里听严修讲,听得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听到最后,袁世凯长身而起,大呼曰:严范孙,是你救了我啊。
次日,袁世凯正式发表大总统对全国宣言,宣言中特别强调了维持共和国体,尤为本大总统当尽职份的态度。
此宣言一出,君宪主张十九人,顿时目瞪口呆。说过了,这十九个人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严修一个人的分量,所以面对袁世凯这坚决的态度,只能是张皇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杨度说话了。
杨度说: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慑服严范孙。
必须请这个人出来。
16手足相残帝王家
杨度说的那个能慑服严修的人,是谁呢?
说破谜底很没劲,他便是太子袁克定。
那么太子袁克定,他又有什么本事,能够慑服严修?
袁克定本事是没有的,但有一条,谁敢不让他跟在父亲屁股后面做皇帝,他就跟谁拼了性命。
是真的拼命,不是说笑的。
袁克定第一个要拼命的人,就是二弟袁克文。
说起那二弟袁克文,堪称士林最美丽的传奇。早年间袁世凯少年孟浪,冶游狎行,结果在妓馆之中,把身上所有的钱花光光。这时候他忽听说又有一绝色名妓,也不管自己兜里空空,就飞跑了去排队。万不承想,这名姓沈的妓女见到袁世凯,大为震惊,立即请他进去,设宴款待,并对他说:你终是救国救民的英雄人物,为何要辜负自己的志向,不去做一番事业呢?如果你缺钱的话,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你一定要干出点儿名堂来。等你走后,我替自己赎身,等你回来接我。
说到做到,沈姓妓女只留下替自己赎身的钱,其余的积蓄全给了袁世凯,此后袁世凯去了朝鲜,果然一鸣惊人,风生水起。头一桩事,他就急忙回国寻找沈氏,找到之后娶进门来,带着沈氏一并去了朝鲜,于是沈氏就成为了袁世凯的大姨太。
上面这个说法,是袁世凯的女儿袁静雪提供的,也是目前史家都引用的,连电视剧都采用这个套路。但袁克文却说,其实沈氏出身勾栏是不假,但她是被拐卖到妓院去的,而且她不甘受辱,饮毒明志,坚决不从,感动了袁世凯,于是掏银子替她赎身,并娶为大姨太。
两种说法虽有区别,但区别并不大。横竖是沈氏跟袁世凯去了朝鲜,但她却没有生育能力,幸好袁世凯驱逐日本兵,保护了朝鲜国王李熙,于是李熙送了一个姓金的长发美女给袁世凯,这就是袁世凯的三姨太金氏。
袁家人回忆说,袁世凯娶了金氏的当夜,梦到朝鲜国王李熙,牵了头猛兽送给他。而金氏则梦到一头巨豹,忽悠一下子冲进自己怀里,于是她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这个大胖小子,就是袁克文。之所以起名克文,是因为豹子身上“花花斑点,有文采斑斓”之意。
由于大姨太沈氏自己没有孩子,她要求三姨太把克文让给她。三姨太当时中国话还说不好,不敢不答应,于是袁克文就有了两个母亲,一个比一个疼爱他,养成了他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世家子弟风范,是为民国四大公子之首。
袁世凯既然考虑登基,太子的人选则属必然之事。而袁世凯实际上是相中二儿子袁克文的,有心让袁克文做太子。
老大袁克定听说之后,顿时躺到地上,连哭带闹,说:不好意思,如果父亲真要是立二弟为太子,那我就只有把二弟杀了。
说杀就杀,袁克定的个人风格,就是这样麻辣。他立即于北海团城,设了西餐宴,宴请自己的几个弟弟,而为二弟袁克文准备的酒里,放下了高质量毒药。
但不知因何消息走漏,袁克文知道酒中有毒,愤然离席。此事导致了新华宫一场大乱,袁克文的两个母亲,大姨太沈氏,带着三姨太金氏,去找袁世凯告状。
袁世凯处理这件事情的方法是,找老大的生母,正妻于氏问罪。
明摆着,袁世凯并不想追究大儿子,存心把水搅浑,把局面搞乱。果不其然,正妻于氏袒护儿子,和袁世凯大吵大闹,于是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当然,事后袁世凯还是要警告袁克定的,说:如果你二弟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袁克定口中诺诺,但心里想的是:二弟这个命拼完了,下一个要拼命的,就是老爹袁世凯。
没法子,老爹你就多点儿涵养吧。
17忽悠的连锁反应
袁克定跟老爹拼命的法子,就是不管局势如何不利,他也要把老爹拖上帝制的战车。
当时日本的外务省,在北京办了张报纸,叫顺天时报,袁世凯对这张报纸非常重视,每天必看,作为了解日本观察中国的一个主要资讯来源。
除了爱看报,袁世凯还有个最宠爱的女儿袁叔桢,她是袁克文的亲妹妹,母亲也是朝鲜人金氏。袁克文和这个妹妹感情最好,被大哥毒杀不遂之后,袁克文曾哭着说:如果父亲称帝,我就和叔桢逃到美国去。总之这个袁三小姐袁叔桢,是袁家的开心果,人人都喜欢她。
袁三小姐最喜欢吃的,是北京隆福寺附近的黑皮五香蚕豆,有一次,她托一个侍女替她买了些回来,然后袁三小姐幸福地把蚕豆吃完,发现包装蚕豆的,就是一张完整的顺天时报。
袁三小姐拿起这张报纸一瞧,嗯,这报纸有意思,日期和父亲看的一模一样,就是内容不一样。
袁三小姐急忙拿着报纸,去找二哥袁克文,问这是怎么回事。
袁克文说:这肯定又是大哥在搞鬼,专门骗父亲的。因为顺天时报代表的是日本人的态度,日本人实际上不支持父亲称帝,可大哥鬼迷心窍,自己竟然专门为父亲印了份假报,骗父亲说日本人支持称帝。这事儿我们人人都知道,就是没人敢跟父亲说,小妹,你敢不敢?
袁叔桢说: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等我告诉父亲好了。
于是袁三小姐跑去,把这事儿跟袁世凯一说,袁世凯当时就呆住了。第二天他把袁克定找来,拿皮鞭往死里抽,一边抽一边骂:大胆逆子,欺父误国,今天我非要打死你不可
需要解释的是,现在许多史家谈及这段历史,往往略去顺天时报是由日本人所办的史实,而将这张报纸错误地解释成民意。说袁克定不想让父亲看到民意反对他称帝,所以弄了张假报纸。事实上,当时的媒体,是很精明很自觉的,都是跟着主流形势走。帝制派的报纸报道是民意支持称帝,由党人控制的报纸,为了把袁世凯推入火坑,也一股脑儿地忽悠说民意支持帝制,想等袁世凯称帝后再起兵。所以国内的媒体,是不需要再让袁克定造假的,只有日本人的报纸,才需要费这个心思。
虽然事件被揭破,但袁克文这件事,给袁世凯带来的麻烦可就大了。被袁克定忽悠,袁世凯一直认为日本人是支持他称帝的,在推行帝制的时候,外交总长陆徵祥和次长曹汝霖,都说如果称帝的话,日本人会趁机闹事,会惹出外交上的乱子,因此还是不要称帝的好。
袁世凯被骗得天真,竟然对陆徵祥和曹汝霖说:这事儿你们不用担心,外交方面,不会有任何乱子的。
结果就在袁世凯的帝制骑虎难下之时,英美日德等强国突然一起闹了起来,对中国政府提出严正警告。当时陆徵祥接到照会,就哭了,他一边哭一边光着脚在窗前徘徊,说:总统不是说外交上已经办妥了吗?怎么又出了乱子?莫不是大总统骗了我?
可是总统骗我干什么呢?
陆徵祥想不明白。
他怎么可能想明白?这事儿竟然是袁克定为了推进帝制搞出来的,忽悠的连锁反应,最后落到了陆徵祥这里,让陆徵祥没地方说理去。
后来袁世凯走上不归路,为国人所唾骂,袁克定这才醒悟过来,都是自己脑子进水,丧失了理性,于是他抚棺大哭,曰:是我坑害了父亲
但醒悟过来,是袁世凯死后的事。现在袁世凯仍然活蹦乱跳,所以袁克定的全部心思,就放在如何坑害父亲上。
闻知严修入京,力阻了父亲袁世凯的帝制之路,袁克定大怒,发誓要给严修好看。
18太子大发飙
话说布衣圣人严修严范孙入京,说得袁世凯如梦初醒,决定中止帝制。杨度忧急于心,星夜驱车直闯小汤山,找到了太子袁克定,两人商量了一整夜。
次日,袁克定与杨度同车入京,到达北海离宫,传檄召集帝制要人。但见官道上车涌如潮,举凡六君子、七凶、马相伯、孙武、蔡锷,再加上夏寿田,唯独哼哈二将陈宦与汤芗铭统兵在外,缺席不在,余者能来的全都来了,参加这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袁克定发言,他暴跳如雷,痛心疾首,怒斥严修误国害民。
袁克定在发言中指出:帝制这个烂东西,实行起来原本是风险极大。若不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袁氏何必要往这个火坑里跳?然跳则跳矣,袁氏不怕自己身败名裂,不怕被抄家灭门,怕只怕帝制推行中出现岔子,让国家失去皇帝,让百姓没个念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然后,袁克定指出:正当全国人民意气风发,团结一致向帝制迈进之时,总有那么一小撮开历史倒车的人,他们不顾全国人民的一致愿望,不顾中国的实际情况,一味食洋不化,食古不化,一门心思搞全盘西化,企图将西方的共和思想引入中国,中国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这种阴谋必然不会得逞。
袁克定指出:帝制之行,唯谨唯危,若是听从了一小撮用心不良的人的煽动,突然中止帝制,就好比疾驰中的列车突然刹住,所带来的后果尤为严重,对中国人民的感情伤害,也更深。
说到最后,袁克定泪流满面,挥舞着拐杖大声疾呼:为啥我两眼满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我是如此地热爱祖国和人民,可是却有一小撮人,他们竟然为满腔的正义感所驱使,袁克定抡起拐杖,啪啪啪,哗啦啦,把会议窗户上的玻璃,统统砸了个稀烂。
砸了玻璃,仍然消解不了袁克定对一小撮开历史倒车之人的痛恨,他又举起椅子,照前面的大穿衣镜丢了过去。就听哗啦啦啦之声,穿衣镜已被他砸成碎片。
会议在悲愤之中结束,与会之人,立即就去找严修,批评他:老严啊,你真的不能再开历史倒车了,真的不能再不顾中国的特殊国情了,难道当一个西奴,当一个带路党对你来说,就那么有吸引力吗?
然后,与会人员将袁克定的愤怒详情,全都告诉了严修。
严修听了,笑曰: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改那不是我。我严修就是一介布衣百姓,尽到我一个小民百姓的职责。此次入京,我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现在我只需要一张火车票。
严修登车,逃离北京,以避太子之怒。
严修走了,袁世凯身边再也找不到能与之商量的人,情急之下,袁世凯不停地写信给严修,卑辞厚颜,苦求严修快点儿来帮忙。可严修哪有胆子惹已经疯掉的袁克定,遂不理会。
至此,再也无人能够阻止帝制的进程,而且也看不出帝制可能失败的理由。
但这个理由还是存在。
当帝制的战车,以势不可当的劲头向着大中国冲撞而来时,历史的烟云深处,突然闪现出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以她的纤纤玉手,弹指青烟,霎时间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