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爱(第一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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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罗……?”四周一片惨淡的寂静,防御网不知在什麽时候悄然地卸除了,我茫然地坐在地板上,盯著不远处狼狈不堪的亚罗的身体,许久……许久都无法动弹……。
“亚罗!”眼泪终於汹涌而出,我跌跌撞撞地爬起身,疯了似的冲向他,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对不起!亚罗,是哥哥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我用手摩擦著他惨白的脸颊,亲吻著他尽是冷汗的额头,可他一动也不动,空虚黯淡的眼眸失神地遥望著房间某个角落。
“亚罗……对不起……”我紧闭著眼睛,悲痛欲绝地把头埋进他小巧的胸脯,哭泣著,我无法将视线移到他血迹斑驳的凄惨的腿间,无法凝视他无力垂下的小手或红肿发紫的脚踝哪怕一秒,因为我没有勇气……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哥哥……?”亚罗突然出声叫我,那依旧涣散的瞳孔既讶异又困惑地扫视著我的脸:“真的是……哥哥吗?我以为……在做梦呢!哥……我是不是很笨?夏煜他警告过我,叫我别跟著陌生人乱跑的……好痛啊……”他似梦呓般地呢喃著,僵硬的身体忽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可是……不是陌生人呢……”他举起手,拽住了我身上那件白色的衣服,银灰色的眼眸不敢相信地圆睁著:“我没想到……哥你竟然真的在这里……不是人贩子吗?那些人?”
“亚罗……?”我惊愕地看著他推开我的手臂,蹒跚著站了起来,万分沮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惊声哭喊道:“为什麽不救我?!为什麽?!你明明在这里的!穿著这种衣服在这里!!我到底做错了什麽?!所以哥你不救我……不要我了?!”
“不是的!”我上前激动地抱住他,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般的歇斯底里:“不是这样的……不是……”
……谁来告诉我,何时才能结束这样的折磨,我快要承受不住自己的罪孽,我希望脚下的陆地崩裂,希望这世界下起黑色的雪,如果我被某种锋利坚硬的东西穿透,体内的血液像决堤似的倾泻而出,我就会兴高采烈,我渴求著任何一个死神发出的邀请!但是……很快地……我又发现──
我被夹在生和死之间,一动也不能动……。
第十三章
吱嘎──
当如墨般漆黑的天空亮起一丝淡淡的荧蓝色的光晕的时候,房间奢华沈重的门扉被人缓缓地推开了,踢踏作响地踱步走进来的,是两列为数不少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菲亚特,和穿著藏青色束腰大衣浑身散发著冷傲气息的格里菲斯。
“……”我仰起头,死死地瞪著他们,把怀里有些发烫的亚罗搂得更紧,不会……不会有第二次了,这些禽兽休想再碰他一根头发!
“哼!”格里菲斯见状不屑地一笑,转身坐在了离我不远的古紫色天鹅绒沙发上,而菲亚特则立刻紧随其後,站到了他的身边,同样用不屑甚至是憎恶的眼神扫视著我和在我怀里颤抖不已的亚罗。
“你认为你能保护他吗?”格里菲斯漠然地凝视著我的眼睛,缓缓地说道:“如果我愿意,他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然後就像肮脏的太空垃圾一样被Midden上的‘清道夫’吞噬!”
“你不用再威胁我!”我厌恶至极的回瞪著他,冷冷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圣婴’的事情吗?我会告诉你的!你所想知道的,全都会告诉你!”
“嗯……”格里菲斯若有所思地挑高眉,交叉著横在胸前的双臂略微收紧:“我怎麽才能相信你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呢?你太爱耍小聪明!这让我很讨厌!”
“我……没有选择不是吗?”低下头,我担忧地注视著怀里冷汗涔涔的亚罗,他整整发了一夜的高烧,小巧苍白的嘴唇不住地呢喃呓语……,我──很害怕!心惊胆战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残酷的冬天!──漫天呼啸的飞雪,打赤冰冻的脚踝,还有在我怀里颤抖著的,才刚满月的亚罗……。我已失去了太多……,我所想要保护的东西,我所想要珍惜的东西……好似白皑皑的雪……,拼命挣扎著握在手心,却因为我的体温而融化……。只是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而已,为什麽?!为什麽最後总是那麽痛苦?!
“菲亚特!”格里菲斯突然叫道,转头望向立在一旁的菲亚特:“如果他的话里有一点让你疑惑或者说包含著不敬,你就开枪杀了那个小鬼!”
“遵命!格里菲斯,”菲亚特恭敬地颔首致礼,丝毫不敢怠慢地掏出银色的激光手枪,血红色的准星无情地瞄准著亚罗的太阳|穴──
“‘圣婴’它不存在於任何一张磁碟里,”我抢白似的说道,即使知道这样的举动是徒劳,我还是抬高胳膊遮挡住了那令我憎恶的如同蛇信般的光线:“它不是一般的病毒,它拥有自己的意识!发现它并且致力研究它的人就是我的父亲,──边境星球锡拉的执行官,但是‘圣婴’它究竟是何时开始栖息在这个世界的网络中,又是谁出於什麽目的创造的,父亲一直都没有弄清楚,而他想要研究‘圣婴’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抬头瞥了格里菲斯一眼,随即又移开了视线:“消灭一再侵略人类社会甚至企图称霸宇宙的‘地下政府’拉塞缪尔家族。”
“它的弱点?”格里菲斯淡然地问道,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沈静地托著白皙的下颚,似乎毫不在意我语气中难抑的敌对情绪。
“‘圣婴’它可以说……没有弱点,父亲曾用上千万个反病毒程序和攻击程序作过实验,结果就像是大鱼吃小鱼般,那上千万个程序都被它‘消化’了。”
“‘消化?’”格里菲斯微皱起眉,放下托著下颚的手,开始敲击起古紫色天鹅绒沙发的扶手“你是说它可以清除攻击它的病毒吗?”
“不只是清除那麽简单,而是‘圣婴’把那些程序据为己有,我说过它拥有自己的意识。”
“你是如何操纵它的?”格里菲斯紧接著问道,神情忽地变得凝重起来:“你弟弟也能操纵它吗?”
“……”我沈默地低下头,小心地用衣袖拭去亚罗额前的汗水,犹豫不决。“快说!”菲亚特暴躁地喝道,举高了手中的激光枪。
“我能操纵‘圣婴’是因为我……继承了父亲在十年前定下的‘契约’,‘契约’指的是一种协议,它包含著各种复杂的信息和要求,比如说下‘契约’者的名字,血型,指纹,DNA,甚至他的家人,生活,工作等信息全都会在协议里出现,而要操纵‘圣婴’就要遵守这个协议提出的要求,它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下‘契约’者要承受它的‘诅咒’,我不知道‘诅咒’具体指的是什麽,但是……它……”眯起眼睛,我回想起父亲说过的话:“你听著,希玥,无论将来发生什麽事,都不要去接触它,它就像是该隐,接触它的人必将遭受七倍的报复!”轻叹一口气,我忽然觉得我已经承受了报应,令我痛不欲生,令我的灵魂背负上血腥的报应。
“哦?这样的话……”格里菲斯饶有兴致地向前倾出身子,打断了我的思绪:“也就是说只要知道如何下‘契约’,无论是谁都能操纵它吗?”
“不对,”我抬起头挑衅似的一笑:“除了我以外无人再能操纵它,因为‘契约’是有时效的,而我特地将那时效追加到了足以让一个星系经历一场从诞生到死亡的演变。”
“嗯……”格里菲斯冷冷地凝视著我,似乎在考虑什麽,翠蓝色的眼眸深邃而又犀利,沈静了好一会儿後,他又开口说道:“如果既不能控制又没有弱点,那麽有什麽办法可以让它从内部自动地崩溃呢?”
“只有……一个办法……”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用下‘契约’者的命!”
“很好,”格里菲斯看似愉悦地淡然一笑,从天鹅绒沙发上利落地站了起来,眼底的余光似欲言又止地瞥了我一眼後,向门口大步地走去:“菲亚特,去叫赫尔墨斯来,他有新的‘任务’了!”
“遵命!格里菲斯!”收起银色的激光手枪,菲亚特毕恭毕敬地应承著,暗喜的脚步紧随著格里菲斯矫捷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那高大奢华的门扉之後……。
──
“咕噜噜……”我全身赤裸著,蜷缩在一个蛋形的巨大的液态‘电脑中枢’里,这个水银状的诡异空间悬浮在一间由银色金属和金刚钻等物质构架起来的呈圆柱状通天的‘电脑房’里,‘电脑房’中央的金属地表凹陷,十根用以支撑悬浮著的‘电脑中枢’的柱子就像人类张开的手掌,围著那圈凹陷直指向天空,“呼……”意识很清晰,蜷起的身体却动弹不得,不知道他们把亚罗带去了哪里,还有卡雅呢?没有人再提起过他,闭上眼睛,我嗤笑著自己无谓的镇定,死亡──在接近我,心脏鼓动的节奏就像是教堂里的丧锺,有好一会儿除了那咚咚咚不住轰鸣的‘锺声’,我听不见其它任何的声音,我──不是一个坚强到在死亡面前能坦然微笑的人,只是对现在的我而言,它是一种赎罪,因为我的灵魂太沈重,背负的罪恶和血腥压得我无法呼吸,不能……不能再让任何人因我而受到伤害了……。
“‘圣婴’吗……?”在脑海中飞速穿梭的数据流里,有一股红色的信息开始流动。
“根据‘契约’的内容,我想向你下达我最後一个命令,我希望你启动自我毁灭的程序!”
‘启动自我毁灭程序需要与下‘契约’者大脑的DNA互动,赫希玥,你这样的命令等於自杀。’红色的信息流将其计算出来的最终结果,以古罗马文字的形式直接传送进位於我大脑皮层的各个中枢:‘你会处於脑死状态。’
“我知道……可还是要……拜托你……”我有些无奈地和‘圣婴’交流著。
‘明白了,那麽,谨遵您的命令!’
呜──!好耀眼!那是什麽?!我惊惧著,一团白色刺眼的如同恒星大爆发时的光亮球体在我的脑海里逐步地形成,扩大,吞噬起我的意识,蜷起的身体像是被挤压进海底,视觉,听觉,嗅觉,等等五官的感觉互相扭曲拉扯著,逐渐丧失,求生的本能逼迫我睁开眼睛,──逃亡!但是我一动也动不了,意识就好像来自於另一个世界,虚无缥缈著完全不属於我!白晃的光球继续不受控制地在我脑海里扩散著,直至最後的─一片空白!
──
“希玥……别动……”遥远空洞的声音,就好像来自空旷的原野,是谁……?我踮起脚尖,仰起头,在一片沙沙的金黄|色的芦苇里寻觅,天空……好蓝!淙淙的河水挟带著天际的云絮在脚下流淌,叮叮咚咚地如同风铃一般,远处,传来咯咯咯清脆的笑声,还有飞旋著舞蹈的粉色裙摆……,那是……姐姐,提著藤编篮子微笑著的是妈妈,爸爸站在一棵茂盛翁郁的桃红树下,推搡著自制的秋千,在那上面尖叫著大笑的人……是我……。
好……久远的记忆……远到我已经忘记了那几张幸福的脸……,眼泪流了下来……渗进嘴里,揪心的苦涩……。
──
沙沙……
“唔?”缓缓地睁开眼睛,是一片透著晨曦的柔软轻飘的纱幔,和煦的阳光倾斜著洒进敞开著阳台落地窗的房间,远处,隐约作响的是森林的呼吸……沙沙……如同梦境一般……
梦?!等一下!我不是死了吗?!浑噩迷茫的意识忽地清醒,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电击似的坐起身体──
“你恢复得很快,不错,才两天而已,”穿著轻盈华贵的丝质衬衫,肩膀上还随意地搭著件浅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