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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少年不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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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了。”
  人走茶凉她的心情已经平复很多,妈妈永不令我失望。我笑说:“不知道谁搬进他们住宅,希望是一屋英俊少年。”母亲已转身忙工作去了。第二天,加扬告诉我:“一位姓蒋的新加坡华人,略看了房子上下,出价高过订货十万,无条件,立刻成交,请我们一星期内搬走。”那么快,他们办事能力高超。他又说:“两家四口一起晚饭可好?”我即时推辞,“我有事,你们去好了。”他不悦:“人没走,茶就凉。”我也不忿:“你是走定了,座位有限,茶座要为自身打算。”“你是茶座?”“你又可是茶客?”加扬吞下一口气,“子都,我们不要吵架。”“对不起,我幼稚,”我立刻道歉:“你一言我一语十分无聊,我们是朋友。”他沉默不言,再问一次:“一起去好吗?”我却说:“我的确有事。”我到唐人街寻人。母亲也没有赴约,“哪里有时间无谓应酬,一顿饭吃五六个钟头,坐得腰?背痛,五官干?。人够现实才好,现实救了我们。岳泰电脑动画设计公司在唐人街。我一抬头看到那卒建筑就笑出来。大概屋内名贵器材甚多,整幢五层楼房子连天台都几乎用铁宠装起,设计特别奇幻,像一座太空馆。守卫如此森严,我先拨一个电话进去找阎泰。声音立刻传来,一贯毫无架子。“我是王子都。”他认出我声音,“子都,你好,何事?”
  十九
  “你还记得我?”“开玩笑,岂会忘记?”“我在你公司楼下,今天有空吗?”他说:“我立刻下来接你。”不到一分钟已经看见他在大门向我挥手。我奔过马路与他会合。他看着我,“见到你真高兴,请进来参观。”“我想先吃虾饺烧卖肠粉。”“跟我来,同事们都庆幸公司在唐人街,不愁吃喝,邻街还有间莲宫戏院,专演功夫电影,闲时我们去坐着发呆寻找灵感。”我笑,“你们公司用人否?”“你可以往安省莎拉登大学修电影绘画,暑假到我个实习,如果迪士尼罗致你,不要理睬,他们工作规矩刻板。”“我会谨记你的忠告。”“对,李希汶女士可有读那么旧信?”我问:“你要听假的真话,还是真的假话?”他失笑:“真的真话。”我唏嘘兼惆怅,“她以为那时广告单张,丢在一边不加理会,她很忙,也许,信该寄到公司。”他沉默,过一会说:“你的点心来了。”各式点心香酥软糯可口,又热辣辣,我吃了很多。“可是因为你父母感情上佳?”我苦笑,“他们已经分手。”往事莫提起。
  像个马戏班
  他在吃一碗云吞面,他说:“中文真神秘,分手,即一双合着的手分开,意义可想而知,有一个古字,作‘掰’,不知你见过没有。”“所以古时有一个卜算行业,叫拆字。”“是的,子都,我会说,女子爱住在大都会,又你会堵着耳朵不听馋言。”“那多好,”我笑,“你呢?”我把他面里的韭黄捞出来吃掉,全世界只有华人懂得用香气扑鼻的韭黄及夜香花入肴。阎泰说:“洋人最怕冬虫草及蚕蛹。”我摇头。“那么一定是虎鞭或小老鼠泡酒。”我再摇头,“一次,一个恶形恶状光头纹身西人接受挑战,他的对手呈上两只蛋,他想,蛋有什么可怕,剥开一看,他魂不附体,大叫一声,推翻椅子逃出饭店,原来鸡蛋里有未孵出的带毛小鸡。”阎泰也笑,“可怕的食物,我们蛇虫鼠蚁,什么都吃,还有一种会蠕动的蛹。”我们边说边笑,“我最怕吃活鱼活虾,好不残忍。”我心情慢慢轻松。与男伴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谁还会对我们那么细心,陪吃点心,说闲话,小心翼翼斟茶递水,也许少女牺牲那么多,只为一点关怀温柔。我轻轻说:“阎泰,很高兴认识你。”“我也是。”他带我参观公司,同我想像中的科技公司相似。员工平均年龄大抵是二十六岁,他们衣着随便,有些头发蓬松像是三天没洗澡,又有人满眼红丝似三三没睡觉,有人在打乒乓球,有人做瑜珈,有人冥想,有人听音乐,当然更多人聚精会神工作。一只小小机械人走近我:“子都,你好,今日你真漂亮,我叫罗宝。”我蹲下,“罗宝,你也好。”它双眼出现一串心形,我笑起来。阎泰说:“它是一具切纸器。”“这里玩具特多。”有一个女孩走过,她身上缠着一条咖啡色巨型布玩具安娜康达大蛇。有地位的人这样叫做怪癖,没身份的人如此表面则叫神经病,所以,无论做什么都要先争取地位。“你这里很有趣。”几乎像个马戏班。不知不觉,竟逗留大半天,我知他时间宝贵,连忙告辞,他说:“治安欠佳,我送你回家。”可是工作人员留住他,“阿泰,有片子要剪接。”阎泰说:“明天有空吗,”他恋恋不舍,“明天是家庭日,同事们带孩子往温泉玩耍,一起参加可好?”闷在家里干什么?我连忙点头。他雀跃,“记得带泳衣。”
  外婆的妈妈那天晚上,我放下功课,伏在书桌上睡着,做了一个怪梦。我看到一个少女拍我肩膀,她穿着双妹牌花露水那样的宽身纺绸旗袍,分明是个古人,正看着我微笑。我吓一跳,“你是哪一位?”她不回答:“啊,这就是私人电脑,你们用它来做功课。”“你是谁,你们又用什么做功课?”“我们用地球牌钢笑抄笔记。”她轻轻坐下,“我将会是你太外婆。”“嘎,即外婆的妈妈?““正是,我叫宋春舫。”我连忙介绍自己 ,“我是王子都。”“啊,都取了男孩名字。”我更正:“不,是中性字。”她剪着活泼的童化头,皮肤白晰,我忽然发觉她长得与我有三分相像。我亲切地问:“你在何处读书,喜欢什么科目,学校可有男同学,你会盲婚,抑或自由恋爱?你可有参加学运,家里可专制?”她这样说:“同你们是不能比了。”“正因为你们进取,才有我们这一代,有何忠告?”“要读好书。”“家母也那样说。”“希汶一向争气。”“你见过我妈?”“我没有,她出生时我已辞世,真可惜。”我好奇:“地下的事,你们都知道?”这是有人敲门,我与她都转过头去,房门推开,原来是妈妈,我欢喜地喊:“妈妈,妈妈,你的外婆来了。”妈妈把手搭我肩膀,“谁的外婆?”我一觉惊醒,颈脖竣软。“做什么梦?”我怔怔地说:“我梦见--”“你当心着凉。”我冲口而出,“妈妈不要难过,世上仍有好事好人。”妈妈别转面孔,“我几时难过了。”
  二十
  可见她还在否认阶段,距离康复犹远。那天深夜,我听见有人按门铃。母亲在楼上说:“看清楚是谁才开门。”我张望,“是我的同学张留辉。”我奔下楼,“张同学,什么事?”他似乎有点痛苦,“子都,请帮忙。”他双手握着大腿,我的目光往下移,看到他卡其裤湿透,血!全是血。我把几乎跳出来的心按下喉咙,“我立刻如救护车。”“不,不,子都,送我去医院。”“傻子,医院一样会报警。”“说是我自己插伤。”插伤?我这才了现,凶器是一枝笔,三分之二插进大腿肌肉,显然插穿血管,否则不会血流遍地,我说:“赶快,你失血过多。”我用毛巾裹紧他大腿,也不征求母亲同意,开了车子驶往医院,我悲愤莫名,“谁是凶手?告诉我,你若有不测,我替你报仇。”他不出声。“张留辉,你还想保护她?说!”“她是姚雨淇。”我一怔,什么,是女同学?“没听说过这个人。”“是九年班学生,越南华侨。”
  咎由自取“发生什么事?”张同学的声音愈来愈轻,“我们在一起半年,今天我对她说:我想专心读书,家里要我到英国升大学,不如结束关系,她生气,用铅笔插我。”“你们高班生应当保护低年级,她才十四五岁,你咎由自取!”“你说得对,子都,可是,你会约会我吗?”“阿张,为什么一定要在中学求偶?你们不能控制情欲?”“我猜这是动物天性,一到青春期一发不可收拾。”“你的腿如何?”“麻木。”“为什么找到我家来?”“姚雨淇在你后边一条街。”我把车子铲进急症室门口,“救命!”我大喊。看护立刻把阿张抬出车子,我想离去,已有制服人员搭住我肩膀:“小姐,请留步。”我坦然无惧,说出我所知经过:同学来敲门,我把他送进医院。张接着说下去:他不慎插伤自己。他被推进急救室,我留下电话地址。车上并无血渍,我驶车回家。母亲在大门口等我,“你没带电话?发生什么事?”“同学不舒服,我送他到医院。”我立刻回房更衣淋浴,我双手有血腥味,真叫我害怕。少年学生举止暴戾,整个社会担心。科技愈是发达,人际关系愈是脆弱,老师不再辅导,只说:题目在什么什么上,下星期一交功课,寄到下列电邮站。人们打电话到大公司,只与录音机说话:如果你想……请按一字,如果你要…。。请按八字,偶而有一个真人说起话来,大家会吓一跳。电影全用特技,电脑绘画栩栩如生,难做的动作连替身都免却,干脆画出来。杂志中美女影像也全部由电脑修改:头发眼珠颜色、胸脯大小、腰肢粗细,还有,体高也可拉长缩短。没有一样是真的。父母对子女比一般朋友还客气,不准体罚,当然了怀允言语侮辱,有事找专家心理辅导,总而言之,不能动手,也不能动口。少年如我只觉得寂寂荒凉。上一代愤怒青年老说:没人了解他,我们这一代更凄凉:没有愿意得罪我们,当我们生疮一样。半夜,张同学的父母来访,妈妈与他们谈几句,叫我下楼说话。中年夫妇的面孔走油,急得如热锅上蚂蚁,我只得清晰表示我是司机,什么也不知道。“是谁伤我儿;他可有透露?”我答:“他说这是一宗怪异意外。”
  大眼少女
  “他说笔在他口袋里,他摔下楼梯,笔插进大腿。”我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请问王小姐可是他亲密同学?”“不不不,”我站起挥手,“我只是英文简与他同班。”“啊,我想起来了,他提起过你,他说班上有不可思议的女生英文段考取得一百零八分。”我答:“那正是我。”母亲问:“张同学伤势无碍?”他们答:“要做手术缝合,起码休息一两个星期,幸亏他不是运动员。““也许,你们应多关心他。“张氏夫妇沮丧,“王太太,你家也有少年,你应当明白,他们不愿与我们多讲,往往拒我们千里之下。”张太太落泪,“一开口便服挑战父母权威,不欢而散,渐渐我不敢开口,真难。”妈妈看着我,我目光落地。张太太说:“王太太福气好,女儿勤学又听话。”妈妈咳嗽一声。“我们该告辞了,半夜打扰,实在抱歉。”他们走不多久,天亮了。母亲侧身,“哪家的猫走到我们门口。”我细听,“不是猫,是一个小孩哭泣。”母亲吓一跳,打开大门,“谁?”一个少女蹲在石阶上,我冲口而出,“你是姚雨淇。”那女孩哭泣不停。母亲十分生气,“走,回家去,否则我报警。”我吃惊,“妈妈,你的同情心呢,姚同学,快进来喝杯热可可。”我去拖她的手,母亲悻悻别转身上楼。我用披肩裹住女孩,请她到厨房会下,厨房是一屋最和暖的地方。她抬起头来,面孔五官像东洋漫画里大眼少女,一点不像十四岁。我说:“他没事,没有把你牵涉在内,你已报了仇,这件事已告终结,不要再提,明白吗?”
  二十一
  “他……”她声音颤抖,“他还能走路吗?”“还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他叫你伤心,你伤他皮肉,怨怨相报,希望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要用暴力解决事情。”“我太后悔,我不是有意。”“你最好接受心理辅导。”这时,门外有汽车喇叭响,我蓦然相,我与阎泰有约,百忙间抓起泳衣。“我有事,你请回家吧。”我把她送到门口,她家就在后边一条街,可以走回去。我叹口气,真没想到阎泰开一辆旅游车来接我,这种巨型车里有床有沙有厨房及卫生间,十分舒服。我笑问:“去何处,直驶墨西哥?”阎泰答:“同事有幼儿,这车比较舒服。”他都想到了,车里共有五个小孩子,正在吃早餐。我坐到他身边。他看我,“你好像有点累。”“我发愁。”“嘿,你是少年,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我给他接上去:“如今识透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我俩哈哈大笑起来。其余还有三四辆车跟着一起往哈利温泉出发。抵达目的地往旅馆报到后我忙不迭换上泳衣,外置T恤往池里跳。啊,适惬,泉水气泡啜住全身皮肤,像是有千万张嘴在亲吻般,把所有烦恼吸走。我长叹一声,接着欢笑起来。阎泰笑,“看你多高兴。”“是,我学会自得其乐。”“那是很大的修为。”
  时日无多在冒热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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