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刀斩天-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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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沧月离开,子风方长舒一口气,“刚才好险啊。”
“放心,他没恶意的。”小光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姿势躺在灵魂床上。若是沧月知道灵族的话,也一定知道灵族之心的事情,灵族之心一旦在精神师识海落地生根之后,想要抢夺也是没有办法,小光一旦离开子风识海,所面对的结局之后一个,化于无形。
站起身,子风朝四周查看着,想到刚才讲的话,“对了,小光,刚才沧月长老讲什么生死契约,那是什么东西?你在识海里瞎搞什么啊。”
“瞎搞?谁知道那老东西说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是生死契约,行了,不管了,你还是赶紧看看周围的情况吧。一个月就只能呆着这里喽。”言罢,小光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来到崖边,向着下方探查,但见云层遮蔽,望不见山脚下的情景,而崖壁之上,光滑如平面,根本没有落脚点,草茎,藤萝之类也是没有,换言之,子风只能安心的,在这里呆上一个月。
断截面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石壁,石壁前方是一块天然形成的洞穴,步入其中,但见其中一椅,一桌,一床再无其他,墙壁上倒是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取出一快月光石镶嵌其上,只见:风霸某年某月某日到此一游诸如此类的话语,满墙皆是,子风不由笑出声来。
看来,思过崖并非清冷之地,来此处受罚者,从墙上记载也是不乏其数。
有了住的地方,符袋一闪,将房间简单处理一下。便来到沧月口中所说的石壁,面壁思过的石壁。
此时正值午时,阳光直射,长风轻扬,一个少年来到石壁面前,只一眼,站定的双腿竟然再也无法自持,欲要俯跪而下,牙关紧咬,方艰难的抬起头,望向石壁
石壁上龙飞凤舞,一篇恣意汪洋的文章中,字里行间折射出的皆是刚猛之气,又何况,烈日当头,字迹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一阵头晕目眩,被无形的威压所紧缚。
识海中小光一个纵跃,跳起身来,“雕虫小技,敢在你小光爷爷面前显摆!”说着,小手向前画出一个圆。
子风眼前宛若罩上一层透明的水雾,之前所有的威压全然消失,而石壁上的字迹清晰可见。一笔一划间,金钩铁划,骨气洞达,虬劲有力。整体观来,则是金戈铁马,大有兴师问罪之意!只是看这字体,子风后背早已大汗淋淋,神识消耗极快,慌忙移过目光,休息片刻。
石壁留字之人,定和子风在初入卧龙谷之时,看到的‘皓然学院’四字撰写人是同一人,只是‘皓然学院’四字里面,写者笔墨间透露的是自己的潇洒的剑意。而此时,则是风雨压城的责难,一个不慎,子风差点就要屈服于其下。
休息片刻,子风做好准备再次倔强的端详起来。
石壁上一片洋洋洒洒的文章也就跃入眼帘。
第285章 诫子()
石壁上文章名曰:诫子。
男子昂藏六尺于二仪间,不奋发雄飞而挺两翼,日淹岁月,逸居无教,与鸟兽何异?将奈何为人?慎勿令亲者怜而恶者快!兢兢业业,无怠夙夜,临事须外明于理而内决于心。钻燧去火,可以续朝阳;挥翮之风,可以继屏翳。物固有小而益大,人岂无全用哉?
习业当凝神伫思,戢足纳心,鹜精于千仞之颠,游心于八极之表;浚发于巧心,抒藻为春华,应事以精,不畏不成形;造物以神,不患不为器。能尽我道而听天命,庶不愧于父母矣!循此则终身不堕沦落,尚勉之励之,以我言为箴,勿愦愦于衷,勿朦朦于志。
“钻燧去火,可以续朝阳;挥翮之风,可以继屏翳”子风口中反复的咀嚼着文章上的这两句,一时陷入沉思当中,钻木取火,火光虽微,但可于夕阳西下之际,带来寸寸光辉;羽扇扇出的风,微不足道,但在炎热之际可以继自然风为人解除闷热。
点滴之事虽小,在于积累,若是自甘放弃,不予作为,终将陷入泥淖之中,欲脱无力。
子风眉头紧皱,望着全篇不到两百字的文章,嘴唇深抿,陷入沉思当中。思路从未像而今这般清晰可触,整个识海被一股浩然长风扫过,只觉心中万千尘埃自此消散,不复存在。心灵也跟着通透起来,如同头顶上的朗朗乾坤,白云坦荡,天宇蔚蓝
不知站了多久,子风‘呼’出一口浊气,回过神来,神清气爽。再次看向石壁之时,则是恭恭敬敬的深鞠一躬,拜谢起来。
其后,坐定在石穴之中,‘衍魂之术’悄然运转,向着外围缠绕而去,整块断截山的动静,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的识海当中。
空寂,安静,只有禽鸟不时掠过,发生的阵阵鸣叫声。
一连十几天时间,子风在思过崖上,忙的不亦说乎。晨起之时,吸收着天地灵气,涵养着丹田之中紫玄之火,海之力;中午之时,面壁思过,排除心中杂念,萦一身浩然正气。下午,墨刀在手,将所有的功法修习一遍;待的晚上,则是青灯孤影,‘三啸破苍诀’心法一遍连着一遍不停的运转,直到旭日破晓。
每次看完石壁上的文字之后,子风总觉得体内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连小光也说不明白,总归是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入夜,皓月近的触手可及。子风缓步走在空旷的断截山之上,心中不由感慨万千,不知远方的亲人,是否也在仰头,注视着这一汪皎洁的源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寂冷的冰山之巅,一座冰雕玉琢的房舍之中,一位如琬似花的少女趴在窗前,眉头微蹙,遥望着半空,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
歆儿,来玄清宫已有月余。幽眇的空间中,周围之人虽然待她无微不至,但正是这份无微里,沾满的皆是小心翼翼的味道,纵然是歆儿想和身边之人玩闹,嬉戏,也是不可。就在昨天,陪同歆儿的小兰,因为随同歆儿玩耍,被长老责罚,从此深锁冰宫之中,难见天日。
自此,浓浓心事,只能沉寂心中,不敢提及半分。但是当那一轮月华跃至半空之时,总有一声低沉的呢喃从口中吐出,“哥,娘,爹,歆儿好想你们”
今日长老还说,只要歆儿能够到武王境界的时候,就准许她回一趟家,如此。一句话如同生根一般,牢牢的盘踞在歆儿心田之中。
当子风借着月光打量石壁上的文字之时,寂寥的心事忽然被打散,只见石壁当中,原本的文字在月光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古怪的图画,画上是一位席地而坐的中年男子,男子双目微暝,身体发出淡淡的荧光,荧光照在体内,很是舒缓,子风波澜的心绪在一刻平静了下来。
无风,有月
子风入神一般,站在那里,感官尽失,周围的一切全都随之而模糊。
或许这便是沧月离开时,口中所说的,‘思过崖上的玄机吧。’
直到夜央,子风的眼睛依然灿若星辰,睁着,却没有丝毫干涩的不适。一阵轻微的风拂过,子风双目缓缓闭了上来,神情怡然自若,似乎是久违的动作,在此刻找到它的归宿。
若是有第三人在场,你会惊奇的发现,子风面上的表情和石壁上男子的神态一般无二那股微风继续浮动着,石壁上文字宛若活了一般,摇晃着,从石壁上一个个跳了下来,金光闪闪,一跃消失在子风身体之中。
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只觉得元气在流转间,多了几分磊落的气息,仿佛世间的阴暗再也不能在子风面前栖息半分。
石壁上到底是什么?其实这正是沧月那日在言午和温承剑拔弩张之际,言语中灌入一股奇异的波动,从而使得双方瞬间平静下来的玄机。
正是浩然正气,武者一生,除了武道,器道的修炼之外。还有人道一说,只是人道主讲修心,和玄天崇尚武力相悖,自然势微,没落,消失在时间长河当中。
但是大能者,皆有其本身的气息,或狂妄,或霸道,或狞邪,当然也有正气。子风在不知不觉间便沾染上这股玄妙的气息,至于浩然正气有什么用处,没有人能够知晓,可以界定为因为一朝顿悟,从而外溢出的气质即可。
在子风双目还未睁开,用心去感悟这股气息之时,石壁上席地而坐的男子,却缓缓睁开了亘古的眼眸。一眼便是千年。皎洁的月辉在他双目面前,竟然显得黯淡无光。
中年男子,慢慢的朝着子风靠近,虚幻的食指,向子风眉心叩去
时间在这一指下静止了,包括识海中的小光。这是一种无可比拟的浩瀚。不是力量,而是一种天地间苍茫的感觉,一种宇宙洪荒的末日情节。
子风的识海随之璀璨起来,流光溢彩,明亮非凡。
而在不远处的山峰,静坐的沧月忽然睁开双眼,似笑非笑的叹息一声,“老了,比不上年轻人啊。”说完,摇了摇头,继续闭目养神。
于此同时,子风却来到他人生最为重要的分叉口。
若是一步错,则步步错!
第286章 浩然正气()
在虚幻的食指叩在眉心之时,子风整个思维陷入混沌之中。情绪,表情,感官尽相泯灭,有的只是自我,纯粹的内心和思维,对本源的最真实的理解。
忽然一道幽眇的声音在子风脑中响了起来,空旷,沾着岁月的韶光,“何为修炼?修炼为何?”
朦胧中,子风几近混沌的神识不假思索的回应道,“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即为修炼一途;庇佑族人,安然无恙,即为修炼之因。”
在子风回答之后,似乎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其后子风迷蒙的眼湖中掀起一阵涟漪,随着涟漪的荡漾,一幅幅画面充塞在识海当中
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残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萧条,没落之气在暗无天日的长空长久萦绕。
脚下,茶毒生灵,万里朱殷。尸横遍野,白骨成丘。白刃交折,草木悲戚万里莽原竟无一丝生机,寒鸦也旋而不落,只为地上积压的哀伤过深
修士,武者,符修,丹修,身子倒下的地方,便是一座矮矮的坟茔
而在天边一道伫立的身影,巍峨挺拔的身后,倒下的白骨所仰视的方向,皆是那一道背影。
空寂的话音再次出现在子风识海当中,“若天地浩劫,众生陨落,修炼为何?”
混沌的识海中,不紧不慢的回应着相同的答案,似乎这个念头,早已在心头打磨千遍,纵是身陷囹圄,身首异处,讲述的依然是永恒的叙述,“庇佑族人,安然无恙”
画面继续流转,而这一次,场景却回到青云镇,黑暗的魔手无声的收割着一条条单薄的生命,死忙的呻吟如同瘟疫般向着武家感染着
转眼,大门敞开,族人的呼吸依次消失在子风面前。没有声音,没有哭泣,一切诡异的宛若一场梦境,只是这梦境是这般的真实,垂死挣扎的面孔上,每一丝痛苦的表情,清晰入目。
子风的识海翻滚着,涌动着,即使在禁锢中,一种愤怒的情绪,悄然滋生。
很快,当命运的魔手扼住武天杰的咽喉,将其击杀,其后转向其他人之时。
无声的对抗,在识海中悄然来开序幕。
终于,白依涵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而那一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若是以她的性命换的其他众人的安危,你如何选择?”
一团黑雾慢慢升腾,黑雾中万千苍生的性命的存在只在旦夕之间,似乎只要子风一个念头,便可决定一切。
子风笑了,识海被逡染的光芒如潮水般退去精神一霎明朗,“我会先杀了你!”铿锵有力的语言从子风口中砸在空中。
“哈哈哈哈”
‘咔嚓’一声,中年人在子风这一句话之后,一道深深的裂纹,从叩在子风眉心的食指朝着整个身体风化着。
如同一个千年的等待在此刻找到了归宿,在中年人溃散的那一刻,之前画面中出现的那一位挺立的背影,缓缓转过身来,跪向身后的莹莹白骨,两行热泪,热辣辣在脸上驰骋,泣不成声
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就像思过崖上的石壁,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在卧龙谷灵性的土地上矗立悠悠岁月。
不少少年英才在面对中年男子的叩问时,心中的执念和颤抖,虽有大仁,大善,却终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或许,经历过之后,才知晓,于自己而言,那份执着的守护,无悔的信任背后,身上背负的,是何等沉重的枷锁。
枷锁在肩扛这么多年之后,也该放下来了。一声舒心的叹息,从天而降,伴随着的是一道奇异的白光,瞬间划过天幕,坠落在皓然学院当中
在白光坠落的那一刹那,中年男子化成一阵淡金的微风,慢慢的敷在子风身上,一股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