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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相思莫负-第28部分

小说: 相思莫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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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若非愣了一下,忽又笑道:“我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忙,只是,你先别问我为什么。”
  “是吗?”唐衍拉长语调问,“那我的任务还真是简单。”
  唐衍忽然看向沈若非的背后,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林纪,给我站住!”
  沈若非一下子僵住了。
  背后传来脚步声,“小的见过唐公子。”正是林纪的声音。
  沈若非努力调整着脸上的表情,转过身。
  “林纪,怎么,唐某才几天不来,你小子就不念旧情了,远远看见我,也不过来。”唐衍又挂上了那副懒洋洋的表情。
  沈若非压抑住自己想冲唐衍翻白眼的冲动——他的观察力跑到哪里去了?
  “林兄弟,看见你正好,唐公子来向王爷辞行,刚好王爷有事,让我带唐公子到我们帐内先休息一下。你和唐公子不是早已相识吗?”沈若非对林纪道,言罢,迅速向唐衍投去一个企盼的眼神。
  唐衍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我们帐内”?难道,林纪就是那“另一个”?
  “辞行?”林纪很是意外:“唐公子要离开邺城吗?”
  “是啊,我总不能一直在王府呆着。”唐衍笑道。
  “唐公子要去哪里?”林纪脱口问道,马上又觉不妥,讷讷道:“我是想问,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跟着唐公子长见识了。”
  “唐某随性惯了,走哪里算哪里,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唐衍道。
  林纪眼神闪烁,忽又问道:“那,唐公子的妹妹也一起走吗?”
  “我妹妹?”唐衍掩去眼中的警觉,状似随意的问:“我好像没有说过我妹妹的事啊。”
  林纪垂下眼帘:“小的多言了。小的也是听军中传言,说唐公子的妹妹也在王府借住……深得……王爷……喜爱。”
  林纪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但几个字还是清晰的传入唐衍和沈若非的耳中。
  沈若非脸上瞬时飞红。
  唐衍颇有深意的看了沈若非一眼,对林纪说道:“我妹妹是走是留,自由她自己决定。”
  林纪“哦”了一声,抬眼看着唐衍:“唐公子,小的不能相送,只有祝您一路顺风了。”
  唐衍笑道:“客气什么,说不定哪天我还会回来,到时找你喝酒。”
  林纪恭谨道:“那是小的的荣幸。”
  “好了,唐某就不去你们那里休息了,先去给王爷辞行了。”
  二人躬身相送,唐衍笑着摆摆手,向大帐走去,他要去问问,那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沈若非侧目,见林纪呆呆的看着唐衍的背影,目光中除了不舍,还有一种莫名的坚定……

  第四十二章 客栈

  邺城有家福盈客栈,虽算不上豪华,但是在这边关之地,好赖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上至掌柜、下至店小二,也都是阅人无数,经验老道,没想到,这大早上一开门,就碰上个稀罕的。
  来住店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看装束,颇为普通,一袭灰蓝色长袍,质地做工也未见如何考究;看长相,倒是清秀,只是表情淡淡的,不见冷俊,却也让人不敢亲近多言。
  福盈客栈清早一开门,这男子便立于门前,吓了伙计一跳。伙计叫于三,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客官这么早,是住店还是用餐?”
  那男子答道:“住店。”说罢,他随手扔给于三一锭银子:“带我看看房间。”
  于三手忙脚乱的接了银子,瞌睡劲儿一下子无影无踪,脸上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的。客官,您随我来。”
  于三虽然心里暗暗嘀咕,哪里有人这么早来住店,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丝毫不减热情,带着男子来到上房。
  男子进得房间,其他不看,直奔窗口。向窗外一看,眉头皱了起来:“还有其他的房间吗?”
  于三不解的说:“客官,这可是本店最好的房间了啊。”
  男子却执着道:“带我看看其他的房间。钱不会少你一分。”
  于三只得带他再到其他房间,又看了几间,男子依旧是一进房间就直奔窗口。
  最终,男子选中了二楼一间背阴的、临街的房间。吩咐道:“有事我会叫,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于三应承着,退出房间。
  回到大厅,于三站在柜台前直摇头,真是怪人!这看房间不看床铺,不看摆设,只看窗外风景的还真是少见——问题是,他选的房间外没有什么风景啊?还临着路,吵吵闹闹,这算是哪门子爱好?看来,这有钱人的想法还真不好琢磨。
  于三自嘲的笑笑,一回神,又被吓了一跳。
  柜台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了一个男子。一袭黑衣,面无表情。
  于三战战兢兢的问道:“客官,您要住店还是用餐?”
  黑衣男子简洁的说:“住店。”他伸手指了一下:“就那间。”
  于三抬头看去,黑衣男子所指房间赫然就是刚刚入住的男子的隔壁。
  黑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于三眼前又是一亮,忙收起银子,领黑衣男子到了房间。
  男子关门前扔出一句话:“无事勿扰。”
  于三愣在他门前,想了想,歪嘴笑笑,忙去了。
  当于三把银子交给掌柜,并把事情经过讲给他听时,掌柜于德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二人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先前男子所选房间,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有一个便利——那间房间的窗口,可以清晰的看到安王府的大门。而后来的男子,与此人也不知是敌是友……
  于德心中暗自思忖一番,这送上门的好事,有时候未必真的是好事。于是特意叮嘱于三一番,要好生招待这二人,千万别横生枝节。
  于三虽有点纳闷,却是连连点头——开门做生意,自是求财,哪有不好好招待财神爷之说。
  沈若非一早起床,神清气爽——难得一夜好眠。
  一夜好眠?沈若非突然警觉,转头看向林纪的床铺——果然,空空荡荡!
  沈若非沮丧的坐在床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下了药。
  不知为什么,她打第一眼看见林纪,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而且,总觉得她并无敌意——至于为什么,她大概只能回答“直觉”。
  暗影呢?沈若非突然站起身——自己会不小心着了道,但是暗影应该不会啊。
  她立即从沮丧转为欣喜,向司马廑的大帐走去。
  意外的是,司马廑并不在帐中。梁侍卫言道:“王爷吩咐属下,若您来寻,让您回府。”
  沈若非怔了怔,却不知如何开口相问。
  梁侍卫又道:“马车已经备好,您即刻便可回府。”
  沈若非看看他,无奈的笑了笑,只能回去再说了。
  沈若非洗去脸上的妆容,换回女装,由梁侍卫护送着,回到了王府。
  这刚一回府,钰儿便得信跑来,额头上竟然跑出一层汗来。
  沈若非宠溺的笑笑,这孩子,在别人面前老成持重,温文守礼,也只有看见自己的时候,多少还象个孩子。
  沈若非拿了丝帕,轻轻为钰儿擦去额上的汗:“干嘛跑这么急?”
  钰儿委屈的看着她:“你出门也不告诉我,这么多天见不到你,我都担心你再也不回来了。”
  沈若非笑了:“怎么会不回来呢?我要是真走,也不会不和你打招呼啊,这次确实是事出有因,这不是回来了吗?”
  钰儿问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沈若非笑笑:“回头姐姐慢慢讲给你听吧。你现在总得先让姐姐回房沐浴一下吧。”
  钰儿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我先去练功了。”
  沈若非疑惑的问:“练什么功啊?”
  钰儿道:“我和五叔一起练武啊。四叔和唐大哥丁醯了,练好武功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也可用于自保。”
  沈若非想想,此话倒是有理,只是觉得钰儿方7岁,每日里除了学习还要练武,不知是否过于劳累了些。
  “累吗?”沈若非柔声问道。
  “不累。姐姐,放心吧。自五岁我开始正式上书房起,就是这样过来的,早就习惯了。”钰儿轻松道。
  沈若非暗自叹口气,不敢再言,怕不小心勾起钰儿伤心的回忆。世人怕只是看到皇家的权势和风光,却看不到这背后的付出和艰难。
  沈若非这一回来,王府上下还真是热闹。
  司马曜、苏浅雪等人竟是一一前来探望,只不过,各怀心思而已。
  沈若非看到司马曜的腿伤已好的差不多了,虽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跛,但司马曜看起来已完全释然,心下也觉得颇为宽慰。
  虽是如此,沈若非仍是私下里唤来王府管事和司马曜的贴身丫鬟,细细交待了一番,对司马曜的鞋子进行了细微的改动,给其中一只在跟部略略增高了一点点,差异细微,看上去毫无二异,但穿上去,却再也看不出跛来。
  苏浅雪也是姗姗而来,言语之间多是试探,有意无意的提及近日关于司马廑的传闻。
  沈若非倒是被乐坏了。原本以为苏浅雪到军中只是为了一显贤淑,却不料背后竟有这般缘由。想必昨日一探,让她更为忧心。
  心下忍俊不禁,却不好表露,只得强自忍着,淡淡道:“王爷喜好,岂为他人所知?怕也是妄自揣测,胡言乱语吧。”
  苏浅雪心下也是如此安慰自己,但是昨日之见,却让人无法释然。聊得几句,终究心意不同,话不投机,遂起身告辞。
  打发了众人,沈若非吩咐晴儿,备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浸在水中,沈若非心中暗暗感叹,不知那花木兰,又是如何在军中一呆数年而不被察觉的,其隐忍的能力,确非常人。但想想林纪,沈若非倒是明白了一点,想做到如此,所需恐怕并非只是隐忍,还应有不一般的胆识和能力。
  沐浴更衣完毕,沈若非迟迟未见唐衍的影子,不免觉得有些好奇,让人前去问过,才知唐衍自昨日至军中,至今未回。又让人去问司马廑的动向,回道:王爷已有好几日未回府了。
  沈若非暗自纳闷,难道二人在一起?沈若非想寻暗影,却知他在府中地位特殊,平日只接受司马廑的调遣,一般人根本无法得知他的去向,只能作罢,耐心的等待。
  司马廑此刻正在军中议事。
  来自羌国的密报显示,羌国内正在大量集结兵力,分批秘密赶往边关。往日里羌国虽多有挑衅,但均慑于安王大军的实力,不敢有大的动作,此番举动,却似谋划已久,不可小觑。
  司马廑在地图上安排部署一番,意在防范,以不变应万变
  ——当前羌国并不具备与齐国抗衡的兵力,敢如此行事,想必另有蹊跷。
  司马廑想起苏相密信中提及的羌国人士出入瑞王府一事,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福盈客栈中,掌柜于德一直关注着那两位奇怪的客人。但两日来,二人连吃饭都是各自在房中,从未外出。
  是夜,四周俱已沉寂。
  福盈客栈也打烊关门,只剩下两个门口灯笼在夏日的夜风中微微摆动。
  一黑影从二楼窗口窜出,趁着夜色,几个纵身来到安王府侧面的小胡同中。
  但见黑影将耳贴于墙上,认真倾听。稍时,黑影纵身而起,跃入墙内。
  黑影入得墙内,静立片刻,待确定周围确无动静之时,方小心翼翼的向内院移动。
  只是,他却没有留意到,一人在他身后不远处,如影随形,悄然无声。
  黑影朝着一处院落移动,院内,仍有房间透出光亮。
  身后之人眉头皱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物,一物破空入院——不知打在什么清脆之物上,发出“哗啦”的碎裂声响,屋内立即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什么人?”
  黑影一惊,耳听一阵脚步由四面传来,急促闪身,朝墙外的方向窜出。
  身后之人紧随其后。
  王府侍卫赶入院中时,沈若非正从屋中走出。
  她看看院中碎裂在地的青瓷花瓶,眉头皱了起来,低头查看了一番,起身道:“没事了。是花瓶放在院中没有来得及收起来,大概被野猫碰倒了,虚惊一场。”
  众侍卫看沈若非平安无事,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听得沈若非如此说,也就放下心来,都散了。
  看众人离开院子,沈若非才摊开手,看向手中那颗金髁子——这是刚刚从碎花瓶堆中捡到的。
  还有谁能在半夜拿这东西来打碎自己院中的花瓶?沈若非眼中有着一丝笑意。
  可是,这般示警又是为何?
  黑影仓皇逃离王府,在府外的暗处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方返回福盈客栈的房间。
  黑影从窗口跃入房间,还未及站稳,只觉颈上一寒;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你到底是谁?”
  黑影听得此声音,身体反而放松,开口叫道:“唐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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