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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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现在就上床吧!这首先是为了我们今后工作的需要,医生和护士三天后才能到咱们这里,眼下由马特维·叶戈罗维奇给你换药。在森林里,在自己漫长的生涯中,他救活了不少面临死神的人。我想,他也会帮你的,现在我去把他叫来。”
阿法纳西耶夫走出土屋。
东尼娅瞧了瞧丈夫,悄声地说:“我不想让这个老头子看我的腿。”
“在老头子面前没什么怕羞的,让他看看,最要紧的是他能治伤,而年轻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要我活着,你就只能让女人治病。”
“真是神经质,我要是和电线杆子在一起,你也要忌妒?”
“可能,我的忌妒心很强。”
“侦察员应该根除这种毛病.”
“努力改,亲爱的,我尽量改正,但是眼下当我觉得一切都适得其反时,这个毛病就更厉害了。”
这时,阿法纳西耶夫和马特维·叶戈罗维奇走进土屋。老爷爷摘下风帽,把皮袄放到铺板上,走近躺着东尼娅的木床,坐在一个小凳上,笑眯眯地说:
“闺女,我以为你的伤早就封口了,可结果你完全倒下来了。”
“我多倒霉啊,老爷爷,”东尼娜说。
“你有什么倒霉的呀?闺女,你是个有福气的人,看,在男子汉中你得到了一个勇士,不论哪个美人都会羡慕你的。”马克西莫夫脸上浮起笑容。“至于腿,”老爷爷接着说:“那你很快就会给我们跳果拍克舞①的。”
【 ①一种乌克兰民间舞蹈。——译者注】
他又转向马克西莫夫说:“男人们,给我多拿点温水、胰子、于净手巾和新绷带来,”然后他看了一下阿法纳西耶夫,问道:“有酒精吗,还是给舔光啦?”
“我们能找到,”阿法纳西耶夫说着走出土屋。
老爷爷洗了手,摘下绷带,叹口气说:“嗨,化了这么多脓啊!早就该清洗,消毒。过了多久啦?”没等回答,他就动起手来。
当老爷爷用酒精洗伤口时,东尼娅痛得大叫了一声。
“挺着点儿,不会太久,办喜事前伤会好的。”
“马特维·叶戈罗维奇,婚礼已经举行过啦,”马克西莫夫说。
“算了吧,就那种所谓的婚礼。”
“是的,老爷爷,不象样的婚礼,战后举行一次真正的婚礼,也一定请您参加,”东尼娅说道。
“我只要活着,一定到,去为你们照料一阵孩子。喂,这就妥了,闺女,明天我再来看看,而现在愿你康复,我回去了。”接着他擦过身去取皮袄和帽子。
“等一会儿,马特维·叶戈罗维奇,”走进来的阿法纳西耶夫大尉拦住了老爷爷,一起进来的还有手里端着锅的卡尔雷舍夫。“这是我们准备的一顿美餐,味道鲜美极了。”
当马特维爷爷好奇地稍稍掀开锅盖时,土屋里一股煎肉的香味。
“盖上,别让它凉了,”东尼娅象管家一样吩咐道,转过去对丈夫说:“萨沙,帮我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桌旁。
阿法纳西耶夫把小凳子放在东尼娅的伤腿下,脱下自己身上的登陆服,也坐到桌子跟前,庄重地说:“今天在咱们这儿,为来自‘大地’的客人举行宴会。卡尔雷舍夫同志,请上菜吧!”
第一道是蘑菇汤。卡尔雷舍夫麻俐地往每个木碗里盛汤,并提醒说:“不能再添了,只剩下一份,给季亚乌尔。”
“汤的味道不错,不过从哪儿弄到的蘑菇呢?”马克西莫夫问道。
“这是因为你们要来,护林员特罗菲莫夫捎来的。”
“有这样的饭菜,也许,我们每人来一杯怎么样?我和我妻子还留了一小瓶,”少校问。
“夜里还得执行重要任务,我们就喝点茶吧,”阿法纳西耶夫大尉说。
“那瓶酒留起来吧,我们还要用它给东尼娅洗伤。我了解你们,只要发给你们,一眨眼功夫,就喝个精光,”马特维爷爷抱怨说。大家都笑了。老爷爷还记得,在姆伦斯基少校的支队里有一条铁的法规:分酒不论军衔,但严加限制,只能在完成战斗任务归来时发。
“我总想问您,大尉同志,姆伦斯基支队有什么消息吗?他现在在哪儿?我和他处熟了,有点想他,”马特维爷爷说。
“暂时还不知道。我想通过东尼娅我们可以很快了解到少校的下落,也许还要并肩打击法西斯呢,”阿法纳西耶夫答道。
马特维·叶戈罗维奇第一个从桌旁站起来,对这次宴请表示感谢。并和卡尔雷舍夫一起收拾了空碗碟,走出土屋。阿法纳西耶夫看了看表说:
“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晚上十点到我这儿来,研究一下收到的情报,草拟好电文,莫斯科时间两点钟开始向总部拍发。而你,东尼娅,尽量睡一觉,夜里你还要工作。”
“是,大尉同志,”东尼娜应道。
“那么,再见,”阿法纳西耶夫行了个军礼,走了出去。
阿法纳西耶夫回到自己的土屋,点起灯,在桌上铺开地形图,拿出军用挂包中的材料,开始阅读,在图上作标记。
这时浑身是雪的季亚乌尔上尉闯进来。大尉瞧了瞧他疲惫的面孔说:“抖抖雪,坐下,快讲讲,游击队员们抓的那个家伙是干什么的?不过要简短,详细情况早晨再汇报。”
李亚乌尔除去身上的霄,脱掉军大衣,理了一下头发,不慌不忙地开始汇报。
阿法纳西耶夫仔细地听他讲,并提出一些问题,记在笔记本上。正在这时,马克西莫夫来了。
阿法纳西耶夫送季亚乌尔出去,并说:“这个迪特里希上校知道多情况。告诉小尼古拉耶夫:让他马上把上校送到游击队基地,不过叫他们特别留神,别让他跑了,并和游击队保持联系,如果迪特里希供出有价值的材料,请他们赶紧通知我们。总之,这件事我委托给你了。”
“明白了,大尉同志,”季亚乌尔回答说,便走出了土屋。
“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你瞧,季亚乌尔送来了些什么。”阿法纳西耶夫把季亚乌尔的作记录用的大笔记本递给马克西莫夫。他说:“依我看,这里有很重要的情报,和我们侦察员的报告相吻合;最近一周,在朝莫斯科方向的铁路上,每昼夜有四十到五十列载有部队、武器、弹药和燃料的军用列车通过。”
马克西莫夫把笔记本放到桌子上说:“迪特里希上校说的象是真话,应把他的供词通知总部。而我们,谢苗·伊万诺维奇,应当采取紧急措施,再次核实情报。不过怎么办呢?监视所有的通道,我们力量不够。”
“在这件事上,但愿在冯·霍伦将军部队里活动的侦察员‘浮士德’、‘奥托’和城里的牧师帕维尔·伊万诺维奇·沃罗比约夫能帮我们的忙。”阿法纳西耶夫边思索边叨念着:“但为此我本人得经常待在城里。”
“在你们的侦察组没有从‘大地’得到补充人员之前,你不能离开,或者我到城里去一趟,这不也是独立工作前的‘试车’吗?”马克西莫夫迟疑地问道。
“不,我没有权力让你和东尼娅去冒险。你们也很清楚,再过两个星期我应当送你们俩到奥地利去常住,这是总部的决定,”阿法纳西耶夫说。
马克西莫夫点着一支烟说:“我不可以到城里去,你也是一样,可是供词需要核实,该怎么办呢?”
阿法纳西耶夫在土屋里踱了几步,从容地答道:“我们派马特维·叶戈罗维奇去,他办这种事有经验。城里的情况他熟悉,牧师也认识他。”
“但与‘浮士德’和‘奥托’接头的事怎么办呢?”马克西莫夫问。
“先搁一搁,同他们见面,只能在饭店和军官娱乐部,在德国人能进出的地方。这对马特维,叶戈罗维奇是不适合的。”
“老爷爷带什么样的身分证进城呢?”
“弄个可靠的身分证,在这件事上,城里的地下工作者会很好的帮助我们的。应当快点把他派出去。是的,老爷爷从姆伦斯基支队辗转到我们这儿,一路上已疲惫不堪,不管他怎么显示‘不减当年勇’,可是岁数不饶人哪:所以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六点把他叫起来,七点钟前,我们同他干一会儿工作。八点钟,小尼古拉耶夫和快艇在我们的系船地等着,把他送到格尼洛伊湖西岸。从那儿老爷爷自己走,他认路。把季亚乌尔找来,同他商量一下,给老爷爷发个什么样的身分证。季亚乌尔在我们小组里负责所有缴获来的证件、表格和印章——一句话,是个专家。我先去草拟电文。”
“好吧,”马克西莫夫应声道,走出土屋。
阿法纳西耶夫坐在桌旁,从军用挎包里拿出并翻开笔记本,着手草拟电报稿。
绝密
莫斯科
斯维里多夫收
火速送达
只可面交
电文
报告:亚·马克西莫夫少校和电报员安·马克西莫娃中士在向导马·叶·彼得罗夫、中士尼科季莫夫和两名冲锋枪手护送下,平安到达“火焰”侦察组基地并开始工作。一名冲锋枪手途中与德国法西斯军队某部遭遇时被杀害。
“鹰”
绝密
莫斯科
斯维里多夫收
火速送达
只可面交
电文
报告:在格尼洛伊湖岸上,“消灭法西斯”游击队擒获了配属给“中央”集团军群的第2空军航空第8军重型轰炸机中队指挥官迪特里希上校。在审讯中他供出;对莫斯科的第二次总攻于一九四一年十一月十四日至十五日开始。这些消息他是从突击部队司令冯·霍伦上将和第2空军司令凯塞林元帅那里得到的。我们正采取措施予以核实。我们通过目力监视查明:德国法西斯正.向莫斯科方面积极调动部队、武器、弹药和燃料,配属给“中央”集团军群指挥。五昼夜内,仅沿斯摩棱斯克——莫斯科铁路,通过苏.希尼奇车站就驶过一百六十四辆军列:其中七十九列载着军队、二十四列——坦克。二十列—一大炮、二十五列——燃料、十六列——汽车。利用地下组织和为防队的可能条件,正继续监视敌军的调遣,并采取措施破坏敌人的交通线。
“鹰”
写完后,阿法纳西耶夫又浏览了一遍电文,把它放进图囊,看了看表:时间是一点三十分。大尉穿上衣服,走到院里。冬夜,万籁俱寂,大雪纷飞。阿法纳西耶夫因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他抓起一把刚落地的雪,擦了探脸,随后用手帕揩干,向马克西莫夫的土屋走去。土屋的天棚下挂着一盏摇晃的煤油灯,东尼娅坐在摆着收发报机的桌旁,而马克西莫夫在翻看摊在铺板上的德国证件的空白表格。
阿法纳西耶夫和蔼地看了东尼娅一眼,问道:“中士,准备好发报了吗?”
“是的,大尉同志,和总部的这次联络时间在夜里两点整,”女报务员一字一板地说。
阿法纳西耶夫从图囊中取出电文,摆在东尼斯面前。她拿起来,看了看均匀地写着一排排数字的纸,诧异地说:“大尉同志,你讲过,我们为总部搜集了好多材料,可电报总共才有两份。再准备一些吧,冬夜长着呢,我们会发过去的。”
“东涅奇卡,你养伤的时候,电报要直接从基地发,为了不暴露,我们只向总部拍发最重要的情振,要尽量少在太空中逗留。”
“遵命,大尉同志。”东尼娅戴上耳机,接通无线电台,开始找呼号。阿法纳西耶夫和马克西莫夫紧张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找到了。莫斯科在呼唤我们!”东尼娅喊了一声--
第六章 冯·霍伦将军忧心忡忡
在维诺格拉多夫中将的部队以夜间的果敢反攻击溃并向西打退了冯·霍伦上将的左翼部队后,冯·霍伦听从“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冯·包克元帅的劝告,把自己的指挥部迁移到离战线更近的,由工兵部队专门建造的一个工事里。
在指挥部附近,停放着安装在灰暗色汽车上的行军电台,还加盖了伪装网。它们的右边排列着小轿车和司令部军官的摩托车。
通讯兵带着设备住进顶层的一间小屋,这里有许多电缆和五颜六色的导线,冯·霍伦通过这些线路与自己所辖的师、军并和“中央”集团军群进行联络。特务部队参谋部的军官占着隔壁一间相当大的屋子。
在墙角处狭窄的门道里,放着一张摆满电话的柞木行军桌。桌旁坐的是冯·霍伦将军的新副官卡尔·海德里希中校,他是个碧眼黄发,修长干瘦的男子。中校应付着找冯·霍伦的各部队和兵团的指挥官,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