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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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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我们都得上阵,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沙茨科夫涨红了脸,恼怒地瞪了中尉一眼,大声回敬道:“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我是游击队员,只要求给我每天应给的二两酒,要象红军那样,发给战士酒时不说三道四的。”

  “红军有后方供应他们弹药、服装和食品。而我们是游击队员,当地老百姓尽量在帮助我们,可大部分物资要我们在同敌人的战斗中获取。”

  “可是罐子里还有自酿酒,也不能往地上倒吧,最好分给大伙,”沙茨科夫坚持道。

  “不错,我们这儿还有自酿酒,但不是为您准备的,沙茨科夫同志!您忘了,咱们队里还有一个伤员克瓦什宁,”费利德舍尔愤憾地说:“我们的酒精早就用完了,现在可用来洗伤消毒的就只有自酿白酒了,而您却提议把它喝光。对受伤的同志采取这种态度真太不象话了:”

  “别再谈这些了。够了,不说也一清二楚,”戈罗霍夫制止道。

  “中尉同志,于嘛跟他费口舌!把他从队里开除出去,”副排长叶尔马科夫高声说道。

  “对!”坐在松树下的游击队员纷纷附和。

  “你们嚷什么?”沙茨科夫惊恐地说:“我不也是为你们操心吗,为了你们的肚子,我脑袋都豁出来了,就这么报答。这不好,弟兄们,不好,”他讨好地瞧着中尉,小声嘟哝道:“指挥员同志,要是我讲得不妥当,请原谅我这个老头子。等您到我这把年纪,自己就知道了,上了岁数可不是什么乐事。脑袋已经不象您那样遇事考虑周到了。”

  “好吧,沙茨科夫,您的言行能象分队全体同志那样不愧为一个战士,我们也会尊敬您的。破坏纪律,蛊惑煽动,会把您开除的。”

  沙茨科夫把帽子拉得造上耳朵,走到季姆卡跟前,领取了自己的一份干粮,同仰卧在雪地上的游击队员们并排坐了下来,从背囊中掏出缴获的酒精炉,点着了灯芯,往小锅里放了些干净雪,在酒精炉上融化,煮起代用咖啡来。

  戈罗霍夫中尉向一旁走去,走到二十米开外的地方,让季姆卡把利哈乔夫和叶尔马科夫叫过去。他用手套划拉着从一棵大枯松树上掉在地上的雪,微笑着说:“请坐,谈一谈,下一步怎么办。”

  “有什么可谈的?既然我们到了格尼洛伊湖,夜里上岛,补充进阿法纳西耶夫大尉的队伍,在那儿就让他决定我们今后干什么吧,”利哈乔夫断然地表示。

  “我同意,”叶尔马科夫捻着下垂的挂满霜花的口锐说。

  “这话倒是不错,不过不完全。第一,我们还没到阿法纳西耶夫那儿。有句俄罗斯谚语说得好:‘不识渡头,且莫涉水’。大概你们还不知道,就是滴水成冰的季节,格尼洛伊湖也并不全上冻。离岸远近不同冰的厚度,是不一样的。所以,通过湖面要有个可靠的向导,或者得自己去摸清情况。

  “第二,我们必须进行周密的侦察弄清楚是否有德国人在岸边巡逻,只有在这之后才能作出游击分队上岛的决定。”

  “中尉同志,你得考虑到:这需要时间,可我们的人快拖垮了,好多同志着了凉,没地方烤火,干粮袋子也翻个里朝外。再在这儿呆上两昼夜可不行,我们没有权力这样做,否则,还没打仗就要减员,”利哈乔夫提醒说。

  “叶尔马科夫同志,你也是这样想吗?”

  “不,中尉同志,我同意你的意见:不经侦察不能作出决定。”

  利哈乔夫气恼地瞥了叶尔马科夫一眼,按捺住火气,用颤抖的手卷成一支纸烟,咔地一扳打火机,深深地吸了几口,接着喷出刺鼻的烟雾,说:

  “既然多数决定了,那我撤销自己的不同意见,但是,请派我去侦察。”

  中尉请叶尔马科夫着地形图,说:“那就别浪费时间了。你,副排长叶尔马科夫和游击队员波列扎耶夫一起侦察湖的南岸,从5号标志到第一个码头。我和季姆卡侦察湖的北岸,从湖边到护林员小房,”中尉用铅笔在地图上指出这两个地段:“半小时后,我们去侦察。路上要小心,一旦发现德国人或警察,不要交火。如果得手,抓个‘舌头’,但不要出声。明天凌晨三点回到这儿。利哈乔夫同志,你留下代我担任分队长职务。勤查岗哨,不要点簧火,但也别冻坏了人,随时准备着。如果需要支援,我会派季姆卡来叫你们。任务明确了吗?”

  “是!”指挥员们几乎同声回答。

  三十分钟以后,身上挂满武器和手榴弹的戈罗霍夫中尉、副排长叶尔马科夫和两个游击队员轻轻滑过雪地,消失在树林中。

  到排长利哈乔夫羡慕地目送他们走后,正了正胸前缴获的自动检,就去查哨。从他们分队休息地还没走出一百米,就听到灌木丛里一阵响声。利哈乔夫迅速端起冲锋枪,子弹上了膛,在树墩后伏下来,屏住呼吸等待。又听到了响声,接着有两只大驼鹿带着一只小驼鹿从密林里走到林中的旷地上。在离利哈乔夫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两只老鹿便舔起自己的小崽子来,然后从两面把它严严地挡住,用自己的身躯焐暖冷得直哆噱的小驼鹿。

  利哈乔夫着了迷似地瞅了几分钟,思忖道:这是动物,可它们对自己的崽子又多么爱抚和关心啊。他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另一幅情景:林村火光冲天,喝得酩酊大醉的野兽般的法西斯分子,把剥得赤条条的妇女、老人、孩子从房里赶到冰天雪地上,当场枪决。他们纵火烧房屋或用坦克轧活人和死人。大地上,古往今来,过去的或现存的兽类中还有比这帮法西斯匪徒更嗜血成性的吗?

  “法西斯只有在伸腿瞪眼的时候,才不会祸害人。”战争爆发时,他们林区新村的老乡马特维爷爷对他这样说过。马特维爷爷是乔治十字勋章①获得者,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

  【乔治十字勋章是革命前俄国授与英勇作战者的勋章──译者注】

  想到这里,利哈乔夫关上自动枪的保险,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短皮袄。驼鹿耸耳聆听,从空地上跑走,小驼鹿迈着细碎的步子跟在后头。利哈乔夫温存地目送着它们,笑了笑,蹬上滑雪板,继续去查岗。

  查完岗后,他满意地回到组里,把脱下的滑雪板靠在松树上,躬身钻进帐篷。借着自制油灯的光线,他看见躺在担架上的克瓦什宁。可以看出,伤口疼得很厉害,伤员痛苦地呻吟着,他双眼沉陷,干涩的嘴唇无声息地微微翕动着。

  “他在说什么?”利哈乔夫问苏利莫夫。

  “发高烧,说胡话。招呼儿子巴甫利克和老婆玛丽娅来,想告别又怕不赶趟。能做的我都做了,可你也知道,我毕竟不是大夫,而主要的是我这儿几乎没剩什么药。指挥员同志,快点把他送到岛上去吧,也许在那儿会把他治好。”

  利哈乔夫走到费尔德舍跟前,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说:“要是顺利的话,咱们还得稍微坚持一会儿──天亮之前,就在岛子上了。”

  “尽力而为吧,”费尔德舍说着又向伤员俯下身去。

  利哈乔夫从帐篷里走出来。夜幕沉沉,寒气逼人。他往下拽了换护耳帽,翻起领子,走到在松树下的雪地上安憩的游击队员跟前。推醒了梦境中的沙茨科夫说:

  “转告班长涅奇泰洛,叫他换岗,人家都站了两个半钟头了,也该让他们暖和暖和。”

  沙茨科夫吃力地站了起来:“遵命,首长同志,”说着便消失在黑暗中。

  上午十点半,副排长叶尔马科夫和游击队员波列扎耶夫滑雪接近第5号航标,这还是战前河运人员在岸边设立的。他们察看了一下,没发现任何足迹,便重返森林,缓缓地向南推进,仔细观察着湖岸和沿湖伸展着的被新雪覆盖的林中小路。他们有时停下来,叶尔马科夫在松树树干后面挑个合适的地方,从挂在胸前的破旧皮盒子里掏出望远镜,向湖的远处,道路上观望,但是没发现一个人影。在森林的右边延伸着沉寂的,铺满白雪的平坦湖面。

  抽了一支烟后,他们加快了速度。离第一个码头还剩三公里时,他们通过望远镜看见离岸约二百米的湖面上有三个穿便服的人。叶尔马科夫和波列扎耶夫死死盯住生人,飞快地滑进。他们之间的距离很快缩短了。游击队员向第一个码头走近约二、三百米,趴在灌木丛生的流水沟里隐藏起来,开始监视。

  他们发现靠近第一个码头还有一个穿便装的人,手里端着步枪,他左近有一辆淡绿色的德国小汽车。叶尔马科夫蹑手蹑脚地向前移动,波列扎耶夫跟在他后面。当离码头不到一百米时,波列扎耶夫突然被干树枝拴住,栽了个跟头,碰痛了腿。他揉着腿,直着身子站了起来,由于疏忽大意,马上就被对方发觉了。陌生人看见波列扎耶夫,用俄语大声吆喝:“同志,放下武器,下来,要不我就开枪了!”

  听到喊声,波列扎耶夫扑通一声就躺在水沟里。响起了一阵枪声,子弹从他头上呼啸飞过,射到灌木丛后面的松树上,落下一块块带雪团的干树皮。陌生人又放了几枪,就撒腿向汽车跑去。

  湖上的三个人撂下手头的活儿,蹬上滑雪板向岸边滑去,用短促的连发向灌木丛扫射。

  叶尔马科夫趴在地上用望远镜监视他们的行动。

  波列扎耶夫瞄准陌生人,激动不安地小声说:“副排长同志,送他们上西天吧,准是德国人。”

  “可能,但别伤了自己人,再看看清楚。”

  这时,一梭子弹穿过波列扎耶夫卧着的地方。他哼哼起来,咬紧牙关,使劲扣了一下扳机。两个奔跑的家伙不自然地扬了扬手,丢了滑雪杖,一下子倒在冰上。

  第三个藏到芦苇丛后边,向南逃窜,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叶尔马科夫向汽车打了几梭子子弹,汽车燃烧起来,左右翻滚,接着从高高的湖岸上摔下去,翻了几翻,落在冰上,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汽车沉到水下去了。

  “你受伤了?”叶尔马科夫问波列扎耶夫。

  “膀子擦破点儿皮。”

  “怎么不早说?”

  “没工夫,到现在才感到疼。”

  叶尔马科夫朝波列扎耶夫弯下腰,帮他翻身仰卧,解开他的短皮袄,小心翼翼地把衣袖从左臂上脱下来。波列扎耶夫由于剧痛蓦地大叫一声,喘着粗气。叶尔马科夫拧开水壶盖儿,送到同志唇边说:

  “喝下去,会马上感到好些的。出发前,戈罗霍夫让我们带上这个,带对了。”

  波列扎耶夫咕咚喝了几口。安静下来。叶尔马科夫脱下短皮袄,用芬兰刀把满是血的军便服袖子割开,看到了撕裂的创口。

  “匪徒们用的是炸子儿,炸掉了一整块肉,好在没伤到骨头。”

  “要是骨头在,肉会长起来的,”波列扎耶夫小声说。

  “你还是别说话吧,雅科夫·彼得罗维奇。我尽快包扎好伤口,”叶尔马科夫说,并用水壶里的自酿酒给他洗伤。

  波列扎耶夫又呻吟起来,但一言不发。

  叶尔马科夫洗完伤口,打开绷带包,包扎好胳臂,问:“还能滑雪吗?”

  “慢慢地滑还可以。”

  “那我扶你起来,你顺着来路口自己人那儿去吧。我很快会撵上你的.”

  叶尔马科夫飞快来到湖面上,察看了躺着的死尸。

  其中一个被击毙的长得干瘦,高个子,红头发,四十五岁上下。另一个──身材适中,体格强壮,黄头发,面孔细腻丰润,手指上还戴着订婚戒指。他们穿的是便服:暖和的灰色高领毛线衫,带保护色的短上衣、棉裤。脚蹬旧的油性革皮靴,头戴兔毛护耳帽,身上没有任何证件。

  “我们打死的该不是自己人吧,”叶尔马科夫心里嘀咕,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自己人,那他们为什么用那么密集的自动枪火力对付我们?这可能是警察或是化了装的德国人。”叶尔马科夫揣摩不出。

  他解开红头发的衣领,只见他脖子上挂着一条带金颈饰的细链子,颈饰里有数字。叶尔马科夫摘下项链,放进自己的军用包,走到黄发男尸跟前,又仔细搜了搜身,但没发现任何标记。

  副排长捡起两只德国自动步枪和一只“瓦利捷尔”牌手枪,走近被击毙者活动过的地方。他发现那里雪地上有打了铁钉的靴子印和一个粗钻头——曾用它在冰上打眼;在凿出的小圆穴旁放着一件破旧的绒衣,里面放着一个用结实的毛织品包好缝上的军用水壶,装着半壶液体。

  叶尔马科夫拧开壶盖,拿到嘴边,一股不纯的酒精的难闻气味直冲鼻子。

  “有用,”叶尔马科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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