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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做(兄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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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柔滑又细致,以至公爵把孩子从他怀中抱离时,若言还是一脸不舍的可怜。
    公爵又把孩子亲了亲,一边喃喃的道:「……嗯,我宝贝的孩子。」
    後来这个宝贝命名为阿曼?尼奥。
    再後来他继承成为洛露公爵,一时权倾朝野。
    那当然是後话了,在当时,若言小小的脑袋里面,不过意识到他是一个可爱
的「小东西」而已。
    得到公爵大人的准许,他被允许於午间和晚上的私人时间里头,去见一见这
位「未来的主人」,他亲爱的小少爷。
    有时乘著褓姆不闲顾及的空档,他也会偷偷的亲那位小少爷一下,那滋味是
香味的,带点牛奶的甘美,所以他一试再试,甚至有点明白公爵的心情。
    那可爱的人。
    可爱的小天使。
    所谓上得山多终遇虎,小若言一次偷香不成,反被强硕的褓姆们找个正著。
也不多闲话,提著膀子就交到公爵处听候处置。碰巧当天公爵心情正好,不单没
有责罚,还把若言的差使迁到褓姆那儿,权充是小少爷的玩伴。
    於是事情就变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光明正大的守在孩子身旁了,也正合了
若言的心思。
    有时他逗著孩子玩,有时又给他说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有时又小心的给他喂
食,就是学行的时候,他也在一旁颤颤惊惊的看著,简直比专职的褓姆还要用心。
    日子久了,若言渐渐发现,孩子的母亲,也就是洛露夫人其实不太常来,就
是来了,也不会去抱自己的孩子。父母俩截然不同的表现虽令他感到奇怪,然而
他亦没有那个追问的资格,所以亦只好把事情掉在一旁不管了。
    洛露夫人长得很美,属於豔丽的那一种,高贵的血统使她从不正眼看向任何
人,而对自己的丈夫,她则是少有地低头垂立应对。偶然,这对夫妇俩会同时出
现在这个房间时──不过若言看过的亦只有那麽一回,夫人总是冷漠的看著丈夫
玩著孩子,一点儿也没有凑近的意思。
    而当公爵大人向夫人解说自己是小少爷的玩伴时,夫人却又是一脸不情愿,
再三的往若言看去,然後又是偷剑别过脸去扇扇子的不耐烦。总而言之,夫人并
不亲近自己的亲生孩子,反而更有兴趣去看庭园中新移的花草如何砌成迷宫的模
样。
    她不抱他,不吻他,不暖他。任由那个孩子待在小小的摇篮内睡觉,任由他
吮著奶妈的Ru房喝奶,彷佛这孩子从此与她无关,彼此不过生疏的同船过客。
    尽管如此,那孩子还是受到了教皇加护,以及皇帝哈雷二世的祝褔,众多贵
族前来兴贺,有名的占卜师和天文家纷纷呈上祥瑞。他的诞生是一件美好的事,
周密的照料和充足的营养供给使他顺利的长大过来,他似乎并不缺乏一个母亲,
而同时他亦不需要一个母亲的存在。茶色的头发,白胖的手足,一个漂亮的孩子。
    「尼奥……过来啊,尼奥。」他把双手一伸,一下子就把孩子抱在怀内。
    最近,没有人的时候,他常常会这样亲匿的叫著刚学会走路的小家夥。若言
知道那是潜越,可还是忍不住胸口间的冲动,似乎这个名字一说出口,就自会带
来无尽的幸褔以及温暖。
    他喜欢这个孩子,人们也常常说他们亲得要紧。
    然而事情慢慢有了转变。
    大慨是当尼奥长到四、五岁的时候,他开始不再依随若言的话,甚至连一些
轻微的碰触他也是极不情愿的。有时不觉碰到过了,事後他也总是用一副厌恶的
目光去看若言。
    那是无可避免的,教育的成果。若言虽然明白,可不免亦有点心痛起来。那
可一个自幼和自己亲近的人啊。然而他却无法避免这事,尊卑有别。
    若言可以想象得到,尼奥那个猛力用小石子摔他,说著粗鲁的话,向著他乱
吐口水的模样。不过是可见的将来,不过是必然的结果,那并不遥远,然而却相
当漫长。很快他就不再称职於「玩伴」这个角色,尼奥委会有自己的贵族小朋友
陪伴,他不过沦为一个平常不过的「仆役」。
    他很伤心,就如同看著自己逐渐死去的一样无奈。
    於是他只好远离了,重新回复到尼奥诞生以後的位置,帮忙著公爵处理著琐
碎的事务,偶然在远远的一角看著尼奥变成他想象中的模样。
    也许以後当尼奥回忆起有他过个人事,只会为那曾经的亲密感到恶心。
    然而在若干年後,当再若言再想起这段往事时,也永远只会记得:曾经,在
他小小的心里头,有这麽一个宝贝存在著。
    弥足珍贵。
    他一边在心头默念著,一边回首处理那剩余的工作。
    潘多拉的嫉恨好奇可以杀死一只猫,妒嫉可以害死一个人。
    「皇後陛下,你要的物事,为臣已经替你办到了。」满头茶发低垂下来,男
子在她面前优雅的弯起身来,把怀中镶满宝石的盒子呈上。
    「哦?你干的很好,肯顿?洛露公爵。」皇後眯起眼睛笑起来,那岁月在那
笑意间留下了难看的印痕,一条一条的,自眼角处灿开过来,刺痛了她的心,亦
伤害了那人对她的爱。她已经老了,而且不再吸引。想著,她又把眉头皱起来,
半是迟疑的接过那个盒子,一边又情不自禁地抚摸起那室石的锐角来。
    若有所思的,她用迷蒙的眼神看著那半跪在殿下的人。「肯顿,你听说过吗?
一个叫潘多拉的美人打开了一个神界的盒子,从此人间就有了痛苦和疾病。哈,
万恶的潘多拉。」
    「臣,曾风闻过。」他抬头,对上她那迷惘的眼线,晶莹的亮采不复当年,
啊啊,又一个可怜的女人。
    「可怜的潘多拉,好奇的潘多拉,不过是为了一个美丽的盒子,就成了万恶
的罪人。」皇後边说著感概的话,边把手抚上怀内盒子的水晶边沿。
    那是个漂亮的盒子,正方形,有一个皮球般大,四角镶上金片,又围上了水
晶制的边沿。那六面用碎钻和宝石铺成了一个故事,有美丽的女孩,活泼的男孩,
老人,以及圣者。女孩的裙子是粉红钻镶成的,而圣者的光晕则满布黄晶。皇後
怀念著那个古老的故事,!不禁悲从中来。
    她抬头,凄然却泣。「肯顿啊,肯顿,你还记得我们的故事吗?」
    他看著那美丽的人逐渐变得零落残破,最终不名一文。「臣不敢去回忆。」
    「哦哦,为什麽不?肯顿,那是一件美丽的事。」她看著那发亮的灯泡,就
像是看到了昔日的阳光。於是她笑著,单纯而天真。「你,我,皇帝。那时多快
乐啊。用春天开的花编成花环,你们俩拖著那只小马,我们在草地上翻滚…噢,
那嫩绿的草儿,现在已经不这样吧?」
    「草每年都会绿的,皇後陛下。」他想要把她从那梦幻里拉出来,然而无力,
皇後还是沈醉在浓厚的悲哀之中,不能脱出。
    「为什麽我们要长大呢,肯顿?」抱著盒子,皇後质问著他。「如果不长大,
我们就不用离开那个地方…他…他…唉,肯顿,怎麽人总要长大?」
    「皇後…」他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话,身体不自觉的稍移,似乎在下一刻就要
上前,一如小时候一样安慰著她,那个束上大大蝴蝶结的娇小身影。但在最後,
他还是没有那样做。
    「哎呀,我就刚顾著说些无聊事情,差点把正事也忽略了。」说时,她轻抚
著那个盒子。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皇後连忙把失控的感情给收回来,又是一
脸假笑。「我应当表扬你,洛露公爵,然而我并不能这样做,所以只能请你接受
我诚恳感谢你的心意。」
    「那是作为人臣的本份,我并不求回报。」他把手放到佩剑上,誓表忠诚。
    「因为那是我们共有的事业?」这时皇後轻轻的牵起锁舌,像得到什麽奇珍
那样,她小心翼翼的把盒子给打开过来。「呵呵,还真是个美丽的人,东方的女
子就是和我们不同啊,你看,那头得如夜的头发。」
    黑色的发丝从那边沿溢满出来,她笑了,嗅著那皮肉腐蚀出来的味道,一股
无比的满足顿时从脸上流露出来。「可是,怎麽全都是伤啊?你看,可惜了那漂
亮的眼珠子。」
    「皇後陛下,那是她在市集被发现时,被我的人放出追捕狗所咬到的。」没
有发表评论,他只是如实禀告。
    「一群狗咬死的?」她笑笑,似乎看到在一个白天里,一个女人痛苦的被噬
食的场境般,那种狼狈和不幸,教她笑得更开更甜。
    「是的,一群。」血淋淋的残酷,然而他不在乎,皇後也不在意。
    「很好,洛露公爵,我很满意你的礼物。」她把盒子慎重的放在皇座一旁,
扇过那闷热的风,她把微乱的发稍一按,不经意的又吐出一个问题来。「那女人,
我记得她还有一个孩子的…」
    「皇後陛下!那…只是一个孩子…请你怜悯…。一个孩子。」他突然激动起
来,慷慨的言语从他的嘴边吐出,抖震著,落成结巴的姿态。
    皇後还是笑著,冰冻的。「洛露公爵?啊,我知道了,那是你府上留著一个
孩子,己经好几年,你一直留著那个孩子,不是吗?肯顿…你对那个孩子好,那
我呢?我的孩子又要怎麽办?」
    百口莫辩,他在里头听出了杀机,那为了保住那皇位的尊荣的措施。於是肯
顿只是待在原地,等待一个发落。
    「呵呵呵,你不舍得吧,肯顿?听说那是一个能干的孩子,什麽也会,不但
书记,连府上的小爷──啊,他叫阿曼著来吧──也照顾得非常好。看了吗?那
种血统……」皇後笑了,又喃喃自语起来。「果然是我丈夫优秀的儿子……」
    语音方落。
    「母後?」突然一个声音迷迷糊糊的闯入。
    「哦哦哦,过来,我的孩子。」母亲的慈悲浮现在她的脸上,她张著手,半
弯下身体把那幼小的孩子抱在怀内。那冰冻的冷意都消失了,她不过是一个寻常
的母亲。「孩子哦,我的孩子…」
    然後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麽,笑著,又正视肯顿。「一个孩子,你想要一个孩
子,他的孩子…」
    「皇後…」他诚恳的看著她,就想要她放过一个生命。
    「放心吧,肯顿。」她垂下那细长浓密的睫毛,一边揉著孩子的小手,一边
轻轻的道。「那会是你的孩子,就如同我有这个孩子一样。」
    「…」他说不出话来,无言的咬咬唇。那橙中带啡的瞳孔渗透著抑郁,却又
参入了欣喜。他向皇座那头行礼,一欠身,又步出那绵长的走廊。
    只余下皇後留在那儿,她逗弄著孩子,一边不自觉的说出话来:「我们都一
样,得不到他,最少能得到一个孩子…」
    「肯顿啊…肯顿…」她想著,末了竟有些惘然,同样的事情要办多少次才有
成效,她并不知道。她只能反复的做著,然後守望著那个没有人会回来的寝室。
    那不会是最後,亦未曾会中止。
    反正他与她,双方的责任已了。
    想著,她有点失神,一时孩子脱落手中,也未尝注意。他爬到那盒子旁,似
乎感到极大的趣味,抚著,天真的笑了。这时皇後注意到他那快乐的脸容,她宠
溺地抚上那细小的手,一边又温和的道:「你喜欢这东西?宝宝,你看,有男孩,
也有女孩,你看,美丽的东西。」
    受到了鼓励,他想要把盒子打开过来,她也没有阻止,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
著。那盒子慢慢的再张开口儿来,呈现出一个头,一个女人的脸,算不上安详,
那死者的恐惧全留在那里。
    他有点害怕的後退过来,却撞在皇後柔软的怀抱里。「呵呵,我好奇的孩子,
你看,那是个不好的东西,但是它却被放在漂亮的地方,出乎意料吧。对不对?
我的孩子。」
    失去了支撑,盒盖吱吱的又要落下。孩子看著那一双流出来的眼珠儿,看著
那沾满血的头发,呆著,母亲的怀抱深深的包裹著他,他无法从中逃开。
    已经等待了好几年了,就似是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被拿开。皇後感到极其真
实的满足和快意,她晓有兴致的向著孩子说话,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她只是幽
幽的说著:「孩子,你看清楚了,那是个不好的东西,它蛊惑了你的父王,她会
伤害我们。」
    她抱住了那个颤抖的身体,一边安抚著。「你在害怕吗?不,不用怕,我宝
贝的孩子。那个不好的东西已经死了,它再也无法威胁到我们。」
    啪!那盒子合上了。
    他盯著闪烁的宝石盒面看,不能自己。小小的胸膛急喘著气,他看著,始终
无法移开目光。那人头似乎亦隔著那薄薄的盒面,在窥探著他的一举一动。
    他感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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