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兄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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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对方,附加的不过是泪水和刺痛,够廉宜的代价。
在肉欲中他可以放胆轻哼。「若言……啊……。若言…若言。」
而身后只会传来一阵僵硬,重重的抓紧,以及一阵阵强烈的突入。他知道阿
肯斯是不高兴了,可他又能怎样?只要抓得紧若言,他还能怎样?鼻子轻埋在汗
水中,无需抑压,一切不过是宣泄。
其实他什么也知道,尽管别人都说他胡涂了,该知道的,他还是会知道的。
比方说,在三副身躯紧贴的瞬间,那情欲驱动的唇,最终吻向的是什么地方,他
永远都了解。总之不是他,那里可能会是他。意乱情迷的刹那,他也许可分到一
块肩膀肉,尽情的低呜浅咬。如果他要这样活着,那已是阿曼最大的回报。
要的是丁点儿的让步,他得到的还是最多的。
说到底,那是因为他是个卑鄙的人。
阿曼眼中混乱的颜色看得阿肯斯心里难过,他在交合中微微的俯身向前,用
着单只手温和的扫着那黏腻的茶发。阿肯斯并不习惯在这动作间有另外一副抑压
的目光看他,可当他的胸膛贴上阿曼背后曼丽的线条,他突然就被燃烧起来。大
概是因为他未够成熟,经不起一点点温暖和磨擦,就被低冷的温度点燃起来。
「尼奥…」在喘息的空档他呼唤那个使他着迷的人,无法休止。美丽的脸贴
上脆弱的背项,在融化人的律动间享受奢侈的相爱。
在那里他可以跟自己说,那是属于他的。然而在热融的气温下,那冰冷而突
兀地抓紧他的手,却把一切的爱情击过粉碎。阿肯斯抬头,只见情动的颜色扫上
那张平板的面孔,直窜入黑色的深瞳中。那黑暗使他迷糊了,尽管很想甩开那个
人,然而他并没有行动。
更多更多的感情充斥他的头脑,他感到不悦,因为那触动正提醒他,他们正
共享一个人。然后他又替自己感到可悲,前一天还可道貎岸然的拒对方的吻,而
今日却又可在同一张床上瓜分高潮。阿肯斯想要的只是很简单的东西,可让心爱
的人幸褔,却又是这般困难。他不以为他们永远都会这样,但他亦无法想象,当
事情不再如此美满的后果。
所以,他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为阿曼赚取最多的爱情。那并不属于他的,
唯有籍由巧取豪夺补足。似乎是他生来就亏欠阿曼许多,阿肯斯不顾一切的就为
他的生存努力,为此他可以没有自己,遗忘妒嫉,因为这是为了那个人可以做的
唯一一件事。
他拨弄着阿曼胸前无形的弦线,使那美妙的声音溢出,直到深远的地方止竭,
而和交合处传来的声响默默和弦。美丽的唇,油滑的舌头,呜呜的声音莫名地诱
动他身体的灼热,促使他越发急切的深入对方。
肉体的结合使他的精神极度亢奋,然而待在心里清明一处的自己,却冷冷用
着红色的箭瞄准粉色的肌肤。阿肯斯感到疲累极了,他无法思考,而尽情投入肉
体的韵律之中。黑色的眼睛仍在看他,可是他并没有在意。
那是件很荒唐的事。若言自己知道,那是很不应该的一回事,同时和一个自
己属意和自己无意的人上床,那到底是件可怕的荒唐事迹。
但是他太习惯去利用一切可用的东西,以到那个卑微的愿望,所以他并没有
太自责,而且如此一来他亦可到二个目的。既然如是,那动机如何,那倒不是使
人在意的事。
他伸手抚住了阿曼的腰,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变得瘦削了,第一次他愿意去看
那异色的眼睛。啡色的瞳孔外有一环鲜明的橙,在外又包上一重深啡,像某种鸟
的眼睛一样,在昏乱的幽黑中定定的注视着他一人。那里只有他的身影,再也没
别的东西。
然而在一睹以后,他不再看向那双眼睛。他有其它的目标,其它他欲追求的
事物。
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愿意或者不愿意。没有人会强迫他们作出选择,那不过
是一场犠牲某一部份达成的交易。没有对和错,不过是他们情愿不情愿的问题。
于是放心去感受那柔软的身体,一如以往的暖香和汗气湿透彼此的身心。若
言在漆黑中伸手去摸那躯干,突起的肋骨节节在指间滑过,轻托着这双有力的大
手。娇喘声,微微的颤抖,他知道如何令这个人快乐,然而他不会那么去做。等
待和想象往往使人活着,一旦达成目的,只怕苛求更过。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 的意义到底是些什么。单是为了把阿肯斯拉
到身旁,会有其它更好更多的办法,他没有那样做,可能是因为什么连他自己也
不明白的原因,在驱使他如此选择。
在他眼前是那双红色的眼睛,熟悉而陌生的闪动着欲望的光芒,而他只能当
个观众,看着对方得到满足和快乐。所有可以做的事他都会为他做到,除此之外
他不应求得更多。他清楚了解到这种日子不会长久,为此他要看着,把这一瞬间
记忆在脑海之中,回味再回味,回味再回味,直到那印象淡化了,他也要用许多
美好的想象去填补过来。
他知道总会有依靠那画面的一天,于是他贪婪的盯着想看的事物。
这时月被云雾遮蔽了,半掩脸逃向彼方的光明之中。在渐白的光芒中她依旧
存在,只是不复为人所见,而默默的注视万物。渐进的白光继续拖着黄纹在路上
蔓延,慢慢的走进色的湖水中,化而为蓝。一切都没有声响,只是默默的,默默
的等待开始的钟声。
光透露到黑纱上,在流丽的花纹中照出晨曦的冷艳。那影儿在苍白的脸庞上
绘上奇异吊诡的纹路,把那目光中的怪异掩饰起来。阿曼默默的从两个人之间坐
了起来,他把脸偏向一边,默默的去看躺在身旁的人。
一样的温度,一样的呵护,只不过变成是需要分享的奢侈东西。他看着所有
他想要看到的事实,闭起的眼帘,脸庞的曲线,就连那发鬓的凌乱他也不曾放过。
阿曼很想要去抚平那团曲起的叛逆,然而他不敢。
他总是在害怕,永远提心吊胆。他常常在怀疑这些不过是妄想带来的美梦,
他恐惧那清晰的画面不过沿自思念。手伸到半空中,阿曼连忙用另一只理智的手
把他抓紧,慌忙的收回胸口之上。他往左右看看,到确定没有惊扰到任何人了,
才又放心的往那平静的人看去。
他一直默默看着,直到仆人的步声近了,他才又不舍的平躺下去。铃声清脆
的传到他耳朵中,他听到身旁两人缓缓起来的声音,感觉到他们的疲惫和怜爱。
两个人起来了不久,大抵是梳洗过了、换好了衣服,他们又走近到床边,轻轻的
按着昨天为他盖上的被子,一边低声的唤着:「早上了,尼奥。」
29当阿肯斯注意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过了郁金香花期的夏天开始的
日子了。
「你回来了?外边的雨下得可真大。」他走上前来,为若言开了门,挂好了
雨湿掉的大衣,一边扇着那袖子上的水珠。
「呀,对哦。」若言把湿透的靴子脱下,一边又拿起阿肯斯递过来的白巾印
着额上的水滴。「尼奥呢?」
阿肯斯下意识地回头看看,随手又自由地接过那沾满水的白巾。「在里头睡
了。」
「睡了,那还真是稀奇。」若言解着领带,湿掉的衬衫紧紧的黏贴到他身上,
隔着一重深黑的背心,像是要把这累赘积得更深更重。他边在忙着边答应阿肯斯,
这场雨似乎把他整个人打挎了,他显得疲累不堪,没精打采,就连那常常带有狩
猎气息的双瞳,此际亦显得柔和起来。
「我让他吃了药,现在睡在里头。」他温和的解释着,一边走进房子里头。
「雨下得这样大,他又待在外头不肯进来,我就只好让他吃药了。」
若言一直默默跟在后头,到了一个关节眼上,他突然止住了步,抬头问道:
「这样好吗?」
雨声渐响,点滴滑过雨栅又落到窗沿,一块块土陷成水潌,然后那爬在别墅
外的野藤,也在雨中焕发出深的油亮。虽然早亮了灯,然而房子里头还是显得比
往常暗淡,两点红色的光亮亦随之黯然,一字一语硬生生的被吐出。「那是为了
谁,我还能怎样?」
「阿肯斯,我以为…」他按着那头墨染的头发,想了想,然后又缓声道。「
你总不能这样,你应该…唉,你有多久没上朝了?」
「普露伯爵生病了,非常非常重的病…」阿肯斯看着若言笑笑,那垂下来的
目光不知在向何处凝视。「…没有治好以前,普露伯爵都是不会回去的了。」
「你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突然若言发了一句话。
「生活?」阿肯斯冷笑几声。「我是为什么留在这里,那人出于某人的要求,
抑或是我自己的妄想?」
不料若言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阿肯斯,现在别跟我说你是不愿意的。」
「那我就是愿意了,这就是我所选择的生活。」他喃喃的说着,一边不觉扫
向那无力地垂下来的手。心里感到奇怪,不免又多看了两眼,朱红的目光凝聚在
一点,他越想越奇怪,手不禁随着心中所想自发动作起来。
哎呀。若言注意到了,一甩就想退后不让他,那动作是迟钝的,没有朝气的。
所以他逃不开,一把就让阿肯斯达到目的。当那细白的手指抓上他时,他只是吃
痛的哼了一声,然后再无其它表示。阿肯斯狐疑地朝他一瞧,一边慢慢把湿掉了
的衣袖给褪开来。
是只布满瘀青,满目疮痍的手。
「你……」心里吃了一惊,那可怜的神色随即溢满目光。阿肯斯低头看看,
又往他脸上瞧瞧,那捉着他手的力度变轻和了,然而没有放开,只是在抖震中被
托起过来。
缺乏敌意和防范,他痛惜地看着对方的手,彷佛那是自己也受到的伤一样呵
护着。阿肯斯慌张地转头往四处寻,似乎要找什么具疗效的东西去治好他,可最
终也没有个所以来。若言笑了,他伸出另一只空出的手按在阿肯斯手上,没有意
外地感到一丝僵硬和退缩。他任由那双手把他放开,又幽幽的说起话来:「所以
我跟你说,阿肯斯,没有那个意思的话,最好不要待任何人都好。」
「…我只是……」阿肯斯连忙想要分辩。
「我知道。那是你的个性。」若言闭起眼睛来,这时发稍上的水滴下墬,降
落到那张俊朗的脸孔上。「只是我自己经受不起。」
「若言…」他想了又想,始终不能说出安慰的话来,沾湿了嘴唇,最后阿肯
斯只说一句。「若言你…遇上什么麻烦了是吗?」
「我…哈哼,我想以后能来的时候也不多了,大概要待十多天才有机会来吧?」
若言摆着脑袋,很是悠游的样子。他用轻松的调子说着沉重的话,越发教人喘不
过气来。
阿肯斯听了答应得很沉静。「我明白了,你先去洗澡吧。」
不可能有别样事情,他明白有某种势力要挟到若言的地位,而且那不作他人
之想。阿肯斯咬咬指头。原来是他们的存在威胁到若言的生活。可是假如他们离
开了,那尼奥又会…然后他没有接着想下去,只是冷静地把湿掉的衣服交托到仆
人手上,又抬起腿走出阴暗的小厅。
两个人影分别从小厅中退出,而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观众的存在。阿曼从隐蔽
处中收回目光,慢慢的自阁楼梯间走了下来。一步又一步,小心又轻柔,扬起的
尘埃刺激了他,以至他必须掩着鼻子前进。
他不知要往那里走,只是茫然的向着迷蒙的方向移动。他想起他那张舒服的
床,以及许多暖暖的话;他想起那把金色的头发,以及时刻温柔的目光。突然他
心里发了狠,恨极了他恨极了!疯狂的跑向别墅的尖顶,在那度石阶上回旋又回
旋,四周都显得昏乱,只有不断的向上和追赶压迫才能活着。
汗湿了阿曼那圆领的衬衣。今天他看到一件事,看到了他们前所未有的亲密
和温韾。气呼呼的,涨红的愤怒无法自脸上褪却,他失望颓丧,而无从宣泄。完
了,一切都完了。阿曼恨极那个人,可却又不能对他怎样。
难道要把他撕裂,咬碎,尽情的让野兽吞到肚子里去,让飞鸟去刺他的眼睛?
最好,如是,但都不能。阿曼抱着头向走,偶然一两阶过高的石级绊倒了他,他
也只是顿一顿,没有停止的往前走着。越来越高,越来越斜,就似蜗牛壳上转得
最深的纹理,阿曼往别墅其中一座高塔的顶端走着。
破旧的木门,生锈的鐡栅,他伸手去推开眼前的障碍,接着跌入一重无助之
中。冷汗遍布身体,为布匹渗入一阵凉,似乎连四周的温度也随之低降下来,冷
得叫人受不了。雨声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