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迷路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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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虚张声势的家伙不少。”
“他自称是你帮内的家伙,我就把他留给你处置了。可是。。。。。。”端木一手放在夏寰的肩膀上。“我希望你能帮忙把这条线揪出来清洗干净,别让它再渗透到我的俱乐部来了。我可不想再揪出一堆小蟑螂。”
“嗯,这你不必说,我也明白。幸好你没先找上条子。”
“怎么找?一旦牵扯到条子,有些俱乐部里的顾客势必会被牵连进去,这会影响‘夜舞’在外的形象。那些跟他买了东西的,已经被我断了会员卡,可是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零星的蟑螂,万一不是。。。。。。让我担心的只有这一点。”
“交给我吧!”拍拍端木的肩膀,夏寰冷酷一笑。“这家伙嘴巴再硬,我都有法子叫他吐出幕后的藏镜人。”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一转身,走向那名在墙边瑟缩颤抖的家伙,夏寰蹲下身子。“哟,听说你是我手下的弟兄啊?小子。”
“。。。。。。你。。。。。。你是?”
“哈啊?连自家大哥的脸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还敢冒充‘全宇盟’的人?嘿,你挺有种的嘛!”黑瞳烁现隐隐的杀气。
对方倒抽一口冷气,吓得上下牙床打颤。
“土豆仔,过来,把我们‘全宇盟’的帮规说一遍给这位不请自加入的小哥听一听。尤其,我是怎么规定弟兄们不许碰白粉买卖的,要是碰了,又该怎么办。”
笑嘻嘻的,夏寰一派轻松地警告着:“等你全部都听完了,我们再来看看你是哪个帮、哪个派的?要是你坚持继续做我们帮派里的弟兄也没关系,就照规矩先以帮规处理完,到时候若上天保佑你,让你存留最后一口气的话。。。。。。夏某再和你慢、慢、谈!”
“我、我。。。。。。”
无视对方吞吞吐吐的态度,夏寰站起身。“土豆仔,你来跟他讲吧!我和端木老板到下面去喝杯酒,有结果再来通知我。”
“是。”
当夏寰示意端木扬离开办公室时,门里面已经传出土豆仔朗诵‘帮规’,以及那名毒虫拼命求饶的声音了。
“照样子,结果似乎很快就会出来了。”他们抵达楼下沙龙,端木派人送上两杯威士忌,愉快地说道。
“最好如此。那家伙若是浪费到我宝贵的庆生活动,我绝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活生生的地狱。”扳着十指,夏寰半认真地说。
“庆生?对了,今天是愚人节嘛!祝你生日快乐。想必今天一定与你的医生达令安排了什么好节目吧?”举起酒杯,端木后知后觉地笑道。
“这还用得着说吗?”提起英治的话题,夏寰马上得意洋洋地说:“我可都计划好了,先是用热得足以让他想脱光衣服的麻辣火锅,唤起他的热情;接着再去吃冰到让他头皮发麻的双人甜蜜巧克力圣代船,甜死他的嘴;最后轮到我。。。。。。”
“呵呵,我已经知道自已犯了极大的错,不该在这种重要的日子请你移驾到小店来。能不能麻烦你别再描绘下去,折腾我的想象力了?我还不想把胃液吐出来。”
夏寰啜口酒。“嫉妒我也没用,老天爷只给我一个人这么幸福的生活。”
“是、是,我也不敢跟你抢。”摇摇头,端木好笑地晃动着杯子里的冰块。“欧阳医生很久没来俱乐部玩玩了,最近他在忙什么?”
一耸肩。“因为动了几次高难度的手术都很成功,所以现在小治在医院里颇有名声,指名要他动手术的病患也增加了。这几个礼拜,连我也难得和他讲上几句话。他一到家不是睡瘫了,就是在看一些闷死人的艰深医学杂志。要我说,与其看那些书,不如陪我炒炒饭,对他的精神健康更好些,不会累积压力。”
“嘻嘻,按照你的非人标准,欧阳医生在累积任何压力之前,就会先精尽人亡了。”
两人漫无边际地闲聊着,直到土豆仔下楼报告。
“夏哥,那小子似乎是被人骗了。他供出的上游,告诉他只要业绩达到一百万就可以获得‘全宇盟’义组的小组长位子。上游的家伙是个绰号叫‘长鼻’的,我们组里绝没有这号人物。”
“去把那个叫长鼻的找出来。”夏寰收拾起嬉笑的神情,皱着眉道:“顺便调查一下是哪一路的人在后头搞鬼,想破坏我们‘全宇盟’的名声。”
“是。”土豆仔指指上头。“夏哥,那个家伙你想怎么处理呢?要我去封住他的嘴巴,还是?”
“老规矩,让他吃点永生难忘的苦头,别让他再到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好,我这就去办。”
土豆仔一走,夏寰看了眼手表。“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小治治还在餐厅等我呢!剩下的留给那些小弟们处理,没问题吧?”
端木颔首,起身。“改天找医生一起过来吧?别人送了我一瓶三十年陈高,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就等你们来喝。”
“喔,这个好!喝醉的小治~~~”好色地眯起眼,夏寰眼前已浮现出星眸微醺、双颊嫣红的情人,教人迫不及待想大快朵颐的模样。“讲好喽,绝对要把那酒留到那时候。届时如果喝不到陈高,我可找你算账,端木。”
“真奇怪,我明明说的是陈高,你听成媚药了吗?”嘲讽着,端木扬摇头说:“凭你这副急色鬼的德行,到底是玩了什么把戏绑住欧阳医生,才没把他吓跑啊?该不会他欠你好几亿?”
“语气不需要这么酸溜溜的,端木。虽然我的身体只有一个,没办法照顾到你的屁屁,但你要是无论如何都欠缺人滋润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分点露水给你的。”勾住男人的脖子,夏寰咧嘴道。
会被激到,他就不叫端木扬了。“我会认真地建议欧阳医生替你去势,夏寰。少了一点男性雄风,说不定你会变得可爱些。”
如触电般地放开男人,夏寰一副敬谢不敏地说:“的,我不过开个玩笑嘛!真不够朋友!小气!”
“恕我不送喽,夏寰‘小’朋友。”
正想回嘴的夏寰,被一曲‘脱掉’的手机铃声干扰,PASS个白眼给端木当“记在账上”的意思,接起手机。“喂?”
“夏哥!我是小汪,不好了!你、你快点到‘明朗医学中心’去!”
“喂喂,什么大事紧张成这样?是不是小治见不到我,化身为怪兽喷火啦?”笑嘻嘻地,夏寰回道。
小汪语带哽咽地说:“夏、哥!阿超和英治哥在路上遇到埋伏,被人放枪暗杀了啦!听说两人都中枪了,不知道撑不撑得过去,你快回来!”
什。。。。。。夏寰一使劲,握在手中的超薄折叠式行动电话,啪嚓地被折断。
英治遇袭怎么会?
不可能!
☆ ☆ ☆ ☆
在死神的面前,人类是无比脆弱的动物。
数声连续的枪响,刺耳的轮胎刮地声,车体大幅度地转弯晃动。。。。。。英治还没能掌握接踵而至的众多突发状况,更巨大的撞击就冲向他们而来。
咚!磅!凹陷而下的车顶钢板,伴随而来的是手臂处的激痛、哒哒哒近似机关枪的成串鞭炮炸声。
“英治哥!”
一道黑影扑过来掩护住了他。
数道血红的、热烫的东西沿着他的眼睑滑过,遮蔽住他的视野。
压在身上的躯体不自然地抽搐着。
然后。。。。。。吱地,尖锐到几乎要刺破耳膜的煞车声响划破空气,车子撞上了某棵路树而向侧边倾倒,上翘弯折的车前盖冒出阵阵白烟。
也许是油箱破裂了,他嗅到浓重的汽油味。
车子侧翻过去的时候,后脑重重地撞到车侧边门,现在英治整个脑子都晕眩、发疼,手臂也痛得像被烫裂开来似的,可是现在不是晕倒的好时机。
努力推着压在自已上头的阿超,断续地低语着:“阿超。。。。。。快。。。。。。我们得离开。。。。。。车子。。。。。。”
阿超或许是昏过去了,没半点反应,他索性由阿超的身躯下方钻出,挣开安全带的束缚,以脚踹破早已迸裂无数道细痕的挡风玻璃残骸,钻出半个身体后,再把阿超从车子里拖出来。。。。。。
轰!
炙热的空气于千钧一发间全部炸开。
英治眼前的最后景象,便是一辆双人骑乘的越野机车,自他们翻覆的车身绕了一圈后离去,强撑住的意识再也抵挡不住那道白光,被吞噬到虚无的世界里。。。。。。
☆ ☆ ☆ ☆
再次恢复意识,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东西,是医院里的天花板。英治眨动着眼,茫然地想着自已发生了什么事,断断续续地记忆片段让他挣扎着想起身。。。。。。
“啊!”
稍一动弹,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移位了似的,不听使唤。
“英治哥,你醒了?”双眼红肿的小汪捧着一只水盆进入病房内。“你不要乱动,我这就去找医生来!”
“小汪。。。。。。”开口,多日未使用的声带粗糙沙哑。“阿、阿超呢?他不要紧吧。。。。。。我在这里躺多久了?”
小汪一愣,垂下眼睛。“今天是第七天。英治哥的脑部受重击,本来我们还以为您再也清醒不过来了呢。夏哥都快急疯了,差点没把医生给宰了。你今天能苏醒过来真是奇迹,夏哥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还有阿。。。。。。阿超他一定也会感到欣慰。。。。。。知道英治哥没事,那么他的牺牲也不算没有代价了。”
牺。。。。。。?
英治浑身发冷。“你在说什么!阿超他人呢?”
“今天大家都去为他送行了,我不放心英治哥一个人留在医院里,所以自愿留在这边。”小汪红肿的眼里浮出层层泪光。
“。。。。。。送、行?”难以置信的,英治呆若木鸡地复述。
小汪点点头,艰涩地开口说:“阿超那天中了十几枪,当场就。。。。。。今天是阿超的头七,也是他的出殡日,夏哥在####殡仪馆为他办了个风光的葬礼。”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英治拔掉了插在手臂上的针,不顾虚弱身体发出的哀鸣,硬是伸腿下床。
“英治哥!你想干么?”小汪急着上前搀扶。
额头冒出颗颗冷汗,但英治铁青着脸说:“带我去!我要去看,我不相信阿超他。。。。。。你一定是骗我的!”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本想劝解的小汪,看了英治激动的样子一眼后,叹息地说:“好吧,我也想去送阿超最后一程,我们一块儿去吧,英治哥。”
第二章
先走一步的人,可以走得无牵无挂;被留下的人,却需要面对永无止尽的痛苦。
以纯白的百合、白蓝相间的桔梗及浅粉色康乃馨花海所布置的灵堂,显得庄严典雅。悬挂于其中的十五寸黑白加框相片,圈住了一幅熟悉的微笑脸庞,可是从今而后,这笑脸将停驻于人们的记忆中,再也无法亲眼目睹。
即使撒下再多钞票举办隆重的丧礼,租用最大的礼堂、准备最上等的棺木,墙上被无数吊唁的匾额占满、整排花圈直列到殡仪馆外的道路、再多前来致祭的人们口中说着:“哀悼英年早逝”、“节哀顺变”的话语,这些都不能填补逝者已矣、天人已永隔所留下的莫大空洞。
无论想为“他”再做些什么,都是徒具形式的表面功夫。
明知如此,夏寰还是坚持要给他最好的兄弟一场空前盛大的葬礼,因为这竟成为自已唯一能为他做的一件事。。。。。。
接获消息,赶赴医院,等着夏寰的是一个噩耗与生死未卜的坏消息。一具躺在太平间的冰冷遗体,一名尚未由手术室中推出的重伤者。
一夕、一刻、短暂的分别,竟成亘久的分道扬镳,教他情何以堪?
这七天是怎么过的,此刻的夏寰一点记忆也没有,这段期间里他彷佛变身为一台没有情感的事务机器,机械式地进行所有该协调、处理的后续问题。
联络阿超的家属、与葬仪社商谈、挑选骨灰安厝的场所等等。许多琐事不是没有其它兄弟们能代劳,可是夏寰不让他人碰,事必躬亲地一手揽下。阿超不只是他的兄弟之一,情同手足的他们拥有十多年的交情,是比亲兄弟更像亲兄弟、歃血为盟的哥儿们。而这个好哥儿们以自已的身体,代替了他,保护住他最重要的人。
所以。。。。。。
在阿超入殓前的那一夜,夏寰刻意排开众人,一个人为他守灵。
寂寥的深夜,空荡的屋里,对着棺木,摆上两杯酒,点上一根烟。
他天南地北、七拉八扯地和已经不会再回答自已的好哥儿们,宛如单口相声似地聊了一整夜。
在天际渐渐被白光所染之际,始终未曾掉下一滴泪的夏寰,剪下一大撮自已的发,还以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