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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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母亲申以戒辞,教之以礼,又有太后身旁的女官高声诵唱“妇德、妇容、妇功、妇言”,然后母亲交给我一卷东西,便是那日教习宫女交给管言的卷轴。在赞礼的唱声中,女官搀着我徐徐起身,娉婷立于殿中,刹时日月隐耀,只余我一人独放光华。一回首,便望见那双永远温柔含笑的眼睛隐于西殿。
这样,礼便成了。我与大嫂甚至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只见她含笑望我,亦掩不住心中的伤感。
椒房今日格外耀人,只因殿前红灯笼高高悬挂。
坐在殿内,当听到宦官唱声时,心中一乱,竟将一块玉环碰落在了地上。
玉环脆响声不绝于耳,半晌才消逝于殿宇之中。之后,门外已然寂静无声。
隔了一会,知秋进来了。
“皇上走了?”
她点头,竟和我一样松了一口气。
之后亦不见皇上来椒房殿,便是原本每日必至的御幸记录也多日未见呈上。
慈训殿,太后正襟危坐。我,跪在下首,许久也不曾听到她一句“平身”。
“皇后,哀家听说皇上去椒房的时候,你居然摔了东西?”原来,不说也是错的,不知道皇上若听到这样的话会作何想?
“臣妾不敢!”我伏在地上。
“哀家只怕皇后忘了这不敢二字是怎么写的!”太后戴着金护甲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案上。
我无语,这并非审判的过程,乃是直接要宣判了。天朝以孝治国,自古皆是如此,即使眼前这位太后不是皇帝亲生母亲,亦不妨碍她在天朝的德高望重。
她站了起来,未看我一眼,女官立即上前搀住。
她转而向内室走去,不容置疑的声音从上空飘来:“皇后言行有失母仪风范,尚不自知,念在你年少,就在哀家这好好思过吧!”
阳春三月,京都寒意未消,青石砖的凉意瞬间渗透上来,直要吃进骨髓里。
若皇上那段时间没有留在椒房殿内用午膳,或许我此刻的日子要好过些。可惜我已习惯了晌午那顿饭。
下半身已麻木,所以被人拉起来的时候,一阵钻心的痛随之而来。再度恢复知觉时,已置身于一片陌生的天地之中。四周阵阵暖意袭来,教人昏昏欲睡。但天不从人愿,眼睛一睁开,便有人扶我坐起,一勺温热的甜粥喂进了嘴。
这时才回过神来,便看见皇上一手执碗,一手举勺,喂得不亦乐乎。
我叹了一口气,闭紧了嘴巴。
“乖,颜儿,先吃点东西!”
喉咙一紧,脸上便有凉意顺流而下。
侧边纪贵人柔柔软软地说道:“皇后才过及笄之礼,小小的身子哪里吃得消呀,也难怪皇上会心疼!”我迎声望去,她的眼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皇上顿了一下,头未回:“纪氏,你做得不错,朕和皇后会好好谢你的!”
从温室殿出来,是去慈训殿,手心被他攥得紧紧的。
封淑妃带了大皇子正在那儿,太后一见我们脸就沉了下来。
“皇上如今江山坐稳了,便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连个声音都没有就把人从哀家这带走了!”
“母后所言差矣!”皇上微微一笑,放开我的手,坐在了她身旁,“万民皆知母后功德,为天朝母,朕岂敢轻视!”
太后冷哼了一声,封淑妃凑了上来打圆场:“皇上平日最敬重的就是太后了!”
太后的脸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皇上见状朝我招一招手:“朕把皇后喂饱了再来领罚,也省得教世人说母后的不是。”
太后不再好提处罚之事,只单留了皇上说话,我便与封淑妃、大皇子一同出了慈训殿。
“皇后请留步!”
我回头看她,落寞地站立在午日之下,散发着冷冷的光芒。
“妾封氏有话要说,若有冲撞之处,望皇后恕罪!皇后虽为中宫之主,可这宫里头的事,妾身自认还是有资格说的。宫中的脉络千丝万缕,无一不相互制约。皇后莫再自恃年幼无知,乱了这宫中的秩序!”
她一番话语义正言辞,身旁的大皇子眼中同样闪耀着异样光芒。
“谢淑妃提点,本宫自当铭记在心!”我说着符合皇后身份的话语,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然而,转身离去的时候,大皇子轻轻的一句却教我筑起的堤防轰然倒塌。
“母妃,她挺可怜的!”
椒房殿中,弥漫着甜蜜的酒香。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定是一种极高的境界。
“小姐!”
我一摆手,让她退下,偌大个殿中独留下我一人。
我可怜吗?从来我都不这么认为。
朦胧中,我想起皇上的眼睛,温柔如渊,望不见底。皇后对于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妻子?爱人?抑或是——脉络?
“颜儿?”是皇上吗?我摇头,皇上怎么会一身白衣呢?
“二哥,你回来了?”
椒房殿的天朝皇后在及笄礼后,慢慢又归于沉寂,每日御幸记录也照常呈上来。
纪贵人常来走动,偶尔也会教我一些女红。我笨拙地给焰行绣了一个肚兜,知秋看了脸涨得通红。
“没什么,想笑就笑吧!”说实话,我也想笑。
焰行却不觉得可笑,高兴的拿在了手里,到处炫耀:“是母后娘娘给我绣的!”
我让知秋把他拉回来,小声地说:“别让你父皇知道!”
小家伙不太明白为什么,可仍是很用力的点点头。
纪贵人描了个图样给我:“这是绣在荷包上的,皇后娘娘不妨试试!”上面是一条盘龙。
我笑笑,搁在了一旁。
女官慌慌张张地跑来说焰行和三皇子在东宫打起来了。
我到东宫的时候,场面已经平静下来。太后、皇上以及嬉嫔都在场,乳母跪在地上。三皇子比焰行大两岁,自然吃不到亏,焰行的脸上赫然一条鲜红的指痕,似在我心中抓了一把。
皇上将焰行抱在了怀里,柔声地安抚。
焰行一见到我,便伸来一手要我抱,我抱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他另一只手里紧紧握着的是我绣的肚兜。
“焰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沉声问道。
三皇子一指焰行:“父皇,他的肚兜明明好丑,儿臣不过如此一说,他就扑上来了!”
“才不是这样子的!”焰行哽咽着,“三皇兄要抢我的肚兜,父皇你看,还撕烂了呢!”说罢,已经将手中的肚兜扬了起来。
我微叹着闭上了眼,这下,见光了。暗自强忍的笑声,不屑一顾的嗤声都起来了。
“焰行,这是谁给你的?”皇上强忍着笑,靠上前低声问焰行。
“是母后娘娘!”焰行一扬头,十足骄傲的说道,被他的神气劲一鼓,我的那点自卑也跑掉了。
皇上未说话,嬉嫔已经啧啧有声:“焰行撒谎,你母后娘娘怎么可能做这么丑的东西给你呢?”
“我没有!母后娘娘做的是最好看的!”焰行倔强的扭着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皇上。
我的眼中有泪花涌上,便轻声的安抚他:“焰行乖,母后再做许多给你好不好?”
这时他才有了笑意。
我吃力地抱着他,向太后与皇上行了一礼便退出了东宫。
没走几步,手中一轻,焰行已被人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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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暮回家之后又上来改动了一番,但大致情节没有变,所以没有看到也无所谓了。其实我是想多花点时间来描写小孩子的,但又怕大家嫌我话多。想想索性作罢,待哪日得空写个儿童剧过过瘾好了。
其实我并不急着安排皇后与皇帝圆房,因为朦朦胧胧才是美的,若大家不反对,来段柏拉图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自制葡萄酒并非是杜撰,而是我自己今年夏天在家里确实试验过,滋味比买的葡萄酒还要好喝,还要绵甜。可惜当时忘放进冰箱了,没几天就坏了。我想,明年夏天的时候我一定记得放进冰箱。古代没有冰箱怎么办?装入寒玉瓶中也不错啊。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达到冰箱的功效,但我不是说了吗?既然自己执笔,当然要好好过把瘾了。
帝王之后初长成
椒房殿里,笼罩着淡淡的清雅之香。
乳母取来了伤药,为焰行细细涂抹。
“颜儿的绣工别具一格,朕很喜欢!为朕做一个可好?”
“是,皇上!”不知道他是喜欢上哪一点,但已经释然了。不是说黎明前的一刻最黑暗吗?现在已经过了那一刻了。后宫上下必然都已知道了皇后的涂鸦功夫吧?好在现在出入都不是一人,脚步声也够响,不必担心会听到一些令心情不好的话。掩耳盗铃者又岂止我一人?
赶了几天的工,为他绣了金丝盘龙的荷包。他拿在手上看了半天才问:“颜儿绣的可是盘龙云海?”
我浅浅一笑,本只绣盘龙,却多了云海。不过他能看出原形倒也算造诣高的了。
自此以后,我便懒碰绣线。多数时间仍拿来看书或是练字了。入宫前母亲给的《女儿经》以及大哥的一些书都被我翻得滚瓜烂熟。晨昏的时候,最爱练字,我的字沉着有力,仿佛执笔的手仍被二哥握着,一横一竖都是他的模子。
春去夏来,日月消长。
除去春衣换上蚕服时,我的身体越发的成熟。家中带来的衣服已不能再穿,裁衣的女官为我量身时,我的身体僵硬,脸上亦是红霞满布,半天也褪不掉。
用过午膳的时候,知秋看着我的裙子突然就变了脸色。我不知所以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时腿间一股暖流,旋即明白过来了,当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颜儿,怎么了?”皇上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我退无可避,当下提了裙子就冲进了内殿。
早在入宫前,大嫂就曾经常问起我这件事,我也是一知半解,乃至及笄时仍未至。之后皇上并未临幸于我,故这事也就淡忘了。
太医来了,隔着卷帘立于红绳另一端,半晌才缓缓说道:“皇后娘娘十有五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甚,月事以时一。”
之后知秋服侍沐浴更衣。缥色下衣一片艳红,无不在向我诉说从今天起,我就是完全了,可以为人妻,亦可以为人母。太医说:“能得子!”
坐在浴桶里,我将头深深埋下。腹部微微涨痛,坐在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之中,才有了缓解。
身后屏风轻响,进而一双大手伸入水中将我圈住,粉红的宫墙,大红的玫瑰,散发着白雾的温泉水,印衬出一片明黄。
有人在我耳边低语:“朕的小皇后长大了!”一片温情脉脉!
中旬的时候,皇上令各宫嫔妃即日起恢复中宫请安,椒房殿一下子热闹起来。
纪贵人原本就常来,倒不显得突兀,请了安之后便热络的与我叙话。封淑妃冷眼旁观,不过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略带着敷衍的味道。另外几个没有说话的份,不知是惧我还是惧她。只有甘嬉嫔到的是最迟。来了亦并未先向我请安,而是对着众妃嫔埋怨起来。
“众位姐妹怎么也不等我一下?太后一早便召了我去,问些皇子的事!”她面上难掩得意之色,末了,才身姿绰约地向我请了安。
“太后娘娘搬去长乐宫,甘氏你费心了!”除了皇上,太后已免了众后妃的请安,去的也多是讨她欢心的妃子。
这二位有皇嗣的皆未将旁人放在眼里,我若不是皇后,比那些个贵人常在也好不到哪里去。饶是如此,她二人仍是匆匆离去。之后,旁的人也借故退下,唯独留下纪贵人。这样也好,我是喜欢清静的人,人多了反而变的不自在,绞尽脑汁的找话说,比干活还要累。
“皇后娘娘的字不拘一格,竟有男子之风骨!”众人走后,她又随意了很多。
我腼腆一笑:“家人也这么评说,看来贵人是专家。”
她忙谦声道: “不敢,不过是打发闲暇时间罢了!皇后娘娘是清心之人,连这墨亦有清香!”
“这是本宫娘家送来的,据说是民间制墨名家所出。贵人若喜欢,拿去便是!”说罢便命知秋去取一盒来。
她正笑着,突然就掩口干呕起来。
我原还以为是身子不适,望着她喜上眉梢的模样,心下便有了几分底。太医来的时候正巧皇上也过来了。
“恭喜皇上,贵人乃是龙脉!”
皇上一脸平静地抬手:“赏!”
“皇上!”纪贵人泪水涟涟,满怀激动。她入宫三载,至今才有了身子,富贵指日可待。
“纪氏,你辛苦了!”皇上面带微笑,较纪贵人少了一些惊喜,“我天朝至今未出帝姬,但愿你不负朕望,朕亦不会亏待你。”
纪贵人面上白了一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