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藏心+番外 作者:樱桃小小新(纵横2012.10.01完结)-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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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从此以后,自己是臣,而对方是君——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纵然对方要打杀自己,也该理所当然的承受。
心中不免怅然。
六皇子拖着孙管家喝了半天酒,直到夜间,喝得烂醉如泥,才被秦氏打发回家。小两口才回去,甄榛便打发人去睿王府送解酒药,看六皇子醉成一滩软泥的模样,就这么放任着,明日准保会误了事。
新帝的登极仪之后便封后,关于后位,按照惯例,如果新帝登基前已有嫡妻,多是嫡妻为后,比如宣帝,李皇后在宣帝尚未登基的时候便是嫡妻,宣帝登基后便封为皇后。也有皇帝在登基后,皇后不取嫡妻而另择他人,但只是个别。据说荣妃并不属意甄容,但因朝中诸多丞相拥趸,甄容又怀有身孕,可能生下惠帝的嫡长子,故而默认了甄容为后。
新帝的登极仪繁复而隆重,城中的百姓能见到皇帝的銮驾驶过天街,浩浩荡荡的侍卫分据于皇城各方向,十分壮观。宗室皇亲按品级观礼,而祭告宗庙,御奉天殿,百官朝拜,这些仪式女眷是无法见到的。
除了一个人,那便是皇后。
百官朝拜后,新帝遣官册拜皇后,以即位诏告天下。
惠帝册立嫡妻甄氏为后,生母荣妃为太后,追封先皇后为孝肃皇太后,并册立了一个贵妃,而那贵妃,正是荣妃的外甥女。
作为皇室宗亲,甄榛和秦氏得去参加由皇后主持的皇宴,但听说因为皇后怀有身孕,不便过多操劳,便将此事交给了贵妃刘氏,这显然不可规矩,但刘贵妃有太后这么强大的后台,也没人敢说什么,甚至有人预见,如果甄氏不能生下嫡长子,那么甄氏的后位将岌岌可危。
对于这样的宴会,甄榛和秦氏都无甚兴趣,尤其是宫中是非多,不小心就落人把柄,远不如自己府中自在。开宴没多久,甄榛和秦氏便找了个由头离席,准备打道回府。
走到半路,忽然有人追上来,那人拿捏着尖锐的嗓子问道:“前方可是怀王妃?”
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个身着蓝衣的太监。
这是中宫的人。
“正是,请问公公有何事?”
那太监道:“怀王妃,皇后有召,请你前去一见。”
甄容要见她?甄榛和秦氏相视一看,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眼神。
甄容已经贵为皇后,该讨好的人,该对付的人,都不再是她,此时甄容要见她又是想干什么?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甄榛都没兴趣知道,她在甄容手上吃的亏不少,宁可得罪她,雷霆雨露直接冲来,也不愿跳进她的陷阱由她摆布。
甄榛曼声道:“还请公公回禀皇后,甄榛身体不适,不宜拜见凤驾,还望皇后见谅。”
那太监尖声叫道:“怀王妃!你分明无事,竟然敢不听召?!”
甄榛的脸色一沉,但她实在不欲多做纠缠,冷声一笑,便拂袖转身而去。
“怀王妃!你莫要太目中无人!今非昔比,宫里已经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那太监在她身后尖声大叫。
甄榛赫然回头,双眸冰冷的盯着那太监,那太监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寒,竟有些胆颤。
便在这时,一个喝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何人在此喧哗?!”
片刻后,只见几个人影出现在走廊另一端,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今日将将举行登基大典的大齐新帝,惠帝燕柏舟。
“皇,皇上……”
惠帝走近,瞧见是甄榛一行人,又认出那太监,道:“这是怎么回事?”
谁也没想到皇帝会在这时候出现,那太监吓了一跳,连忙道:“是皇后娘娘令奴才请怀王妃前去小叙,但怀王妃推脱不去,奴才实在没办法。”
听到皇后的名字,惠帝心头一热,回身看着甄榛,眯了眯眼,道:“既然是皇后有请,怀王妃还是去一下为好,正好朕也要过去,那怀王妃就与朕一起去吧。”
说着不由分说,便令人走在前头开路。
秦氏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便道:“那我也陪你去。”
惠帝忽然回身,似笑非笑道:“皇后可有请睿王妃?”
“未有,皇后娘娘只请了怀王妃一人。”
惠帝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闲杂人等便不要跟过去。”
秦氏气得两眼冒火,被甄榛伸手按住,低声道:“算了,我一人去也无妨,你先回府,稍后我回去了再给你捎个信。”
秦氏执拗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去去就回,莫要耽搁太久。”她实在放心不下,甄容是个什么样的人,对甄榛做过什么事,她虽然不全然知晓,但也清楚甄容那样的为人,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这番如此强硬的请甄榛去见面,谁知道她安了什么坏心思?
甄榛一笑,“好,那我先去了。”
第六十三章 惊乱
月似银盘,清辉如水倾斜而下,皇宫中依稀可闻欢声和乐声。提灯的宫人在前面徐徐引路,惠帝和甄榛走在中间,身后跟着一众随侍。
渐渐的,甄榛将脚步放慢,与惠帝拉开一段小距离。
走着走着,惠帝忽然回过头,斜睨着甄榛,“怀王妃何意走得如此慢?皇后召见便如此不愿?”
甄榛低垂着眉眼,“皇上跟前,臣妇不敢放肆。”
皇后与皇帝同行也得略后两步,她一个外臣妇人更没道理与皇帝同步。
“不敢?”惠帝冷哼一声,却是停下了脚步,晃动的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容,忽明忽暗,显得有些阴鹜,“你以前可是什么都敢做,怎的现在就不敢了?”
甄榛垂着脸,默然不语。
她的表情是恭顺的,态度也是谦逊的,却直到此时此刻,惠帝仍感觉到,甄榛根本不怕他,只是不愿花费心神多做纠缠,甚至是懒得搭理,才会露出这般姿态。
她的沉默激怒了惠帝,他走上前两步,停在甄榛跟前,修长的身影将大半灯火掩去,将甄榛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中。他阴冷的目光扫过甄榛的脸,最后停留在她的腹上。一瞬间,他仿佛被什么刺痛,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竟是阴森无比——
“真没想到,你还能怀上三皇叔的孩子……”
他冷冷一笑,目光却越发阴寒,“真是世事无常,就仿佛当初朕和睿王争相求娶于你,却是谁也没想到你最后嫁给了三皇叔——而今三皇叔尸骨无存,你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他几乎恶毒的笑着,眸中锐光如刀,仿佛很得不化作实质,一刀一刀的扎在甄榛身上,直到鲜血淋漓!
甄榛脸色一白,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惠帝却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甄榛看到他的脸上挂着近乎狰狞的笑容,犹如地狱中嗜血的厉鬼——
“你可曾后悔当初没有选朕?否则现在这母仪天下的凤位……”
“皇上请自重!”
甄榛脸色煞白,厉声一喝,欲挣开惠帝的牵制,却引来他的哈哈大笑,“自重?!朕已是这天下之主,朕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谁也无法阻止——”他的笑容一冷,目光灼灼的盯着甄榛,昏暗不定的火光下,他的双眸因怒意而炯炯发亮,竟叫人不可逼视,“若不是三皇叔帮老六跟朕作对,朕堂堂皇子岂会向一介臣子强颜讨好?朕已经忍他很久!总算苍天有眼,三皇叔死了,朕也当上了皇帝,这世上再也无人敢与朕作对!”
他越说越激动,手上力气越发加大,几欲捏碎甄榛的骨头。
“王妃!”秀秀和景鸾欲冲上来,却马上被侍卫拦住,只听咔嚓两声响,两人都没了动静。
甄榛大骇,一掌劈开惠帝的钳制,却不料马上被侍卫抓住,双手背负身后,挣扎不得半分。
惠帝捂着发痛的手,死死盯着甄榛,一步一步的走近。
从小到大,他都是骄傲的。想得到的东西,极少有得不到的,而那些得不到的东西里,甄榛便是其一——他几乎从未对女人用过心,却因急于得到丞相的支持,不得不做低姿态讨好丞相,而两家结合最妥当的方式便是联姻,在宣帝的暗示下,甄榛成了两家联姻最合适的人选。
也许甄榛自己不曾在意,但她的拒绝,对于他而言,却是莫大的耻辱,哪怕是后来甄容嫁给他,仍然无法消弭他心头的怨怒。
而此时,纵然已经登上帝位,他仍是不自信的,因为他的手上没有实际军权,北地的守军仍是他的心头大患,景王的私兵亦令他惶惶不安,生怕有一日突然兵临城下,眼前一切尽作云烟!
这种骄傲与不自信交织在一起,如同冰与火在他心里同时肆虐,令他几欲发狂!
惠帝森然一笑,朦胧的月影下,眸中幽幽绿光一闪而过,甄榛悚然一惊,只觉惠帝诡异非常,竟似从幽冥深处爬出来的厉鬼!
下一刻,他的手伸向甄榛的腹部——
“这里面,便是三皇叔的孩子么……”
他低声自语,唇边挂着一抹浅笑,温柔的语气仿佛殷殷寄语,却透着一种渗入骨髓的寒意。“这孩子生下来便没有父亲,天可怜见,那还是不要生出来了罢……”
说话间,他猛地往甄榛腹部一按!
甄榛被人钳制着无法动弹,抬脚一踢,惠帝被踢中胸口,连连倒退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便在这时,甄榛手腕转动,赫然用力一拧,抓住她的侍卫猝不及防,吃痛之下,纷纷松开了手。
其他侍卫见惠帝被袭击,立即扑上来,四周顿时乱作一团,宫人尖声大叫,四下逃窜。晃动的人影中,甄榛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几乎慌不择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留在这里,惠帝要害她的孩子,这里都是惠帝的人,纵然她死在这里,也只会死得不明不白!
混乱之中,有人挡住她的去路,甄榛本能的拔下头上的簪子,往那人身上一扎,鲜血瞬时溅到她的脸上,便在这一刻,她听到有人大叫:“皇上!皇上被怀王妃行刺了!”
甄榛愣了一下,下一瞬,她只觉得背后一痛,手中的簪子赫然落地,而她整个人随着那股巨大的力量滚落在地,耳边一片嘈杂人声。
甄榛死死护着腹部,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感觉孩子安然无恙,她几欲落下泪来。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满手鲜血,缓缓抬起头,只见惠帝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跌坐在几步开外,竟是愣愣出神,仿佛失了魂般。
看着惠帝指缝间冒出鲜血,甄榛悚然一惊,赫然想起方才混乱中听到的那句话,顿觉浑身冰凉。她低下头,看着手掌上粘稠的血液,双瞳猛的一缩,脸色骤然煞白。
便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有人尖声高喊:“太后驾到!”
话音刚落,只见一队宫人簇拥着两个华装丽影大步走来,摇曳的灯火下,已经封升太后的荣妃神情肃杀凌厉,待一走近,她的目光落在受伤的惠帝身上,厉声喝道:“是哪个逆贼敢伤皇上?!”
第六十四章 入狱
亲见皇帝被袭的宫人早已吓破了胆,颤巍巍跪下,抖着声音尖叫道:“是怀王妃!是怀王妃刺伤了皇上!”
太后的目光如电射来,甄榛滚落在地上,侍卫的剑纷纷指着她,此时的形容已是狼狈不堪。太后一眼就看到她的手上染着鲜血,接着,看到了几步开外,一支染着鲜血的簪子,顿时目光一凝,刹那间,眉间雷霆滚动——
宗亲命妇的用度皆有规矩,什么品级就用什么品级的物件,连一个花纹都不能错,太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怀王妃的东西。
人证物证俱在,还何须多言?当即,太后怒然喝道:“来人!怀王妃心存不轨,谋害皇帝!给哀家打入昭狱!”
“慢着!”甄榛挣扎着,“我并非有意刺伤皇上!也并非我最先动手!众目睽睽之下,我岂会自不量力谋害皇上?!”
太后冷声一笑,“依你所言,难道是皇上先对你动手?!”
她的目光往四周一扫,众人只觉得心头一震,呐呐不敢言。
甄榛张嘴欲说,却在目及周遭众人时,心头一凉:是啊,她还能说什么?说惠帝想害死自己的孩子,而且是亲自动手,她迫不得已才加以反抗?谁会相信?惠帝自己断然不会承认,而这里都是他的人,但凡能在宫里生存下来的,谁没有几个心思?只要细细一想,说实话不但无法水落石出,还会搭上自己的小命,还会有谁为她说话?即便有人为她说话,可一介小小的奴才,谁会相信?
“怀王妃在看什么?”
太后冷声笑道,话语中不无讥讽之意。
甄榛一惊,瞬间明白了太后的用意:秦氏就在这附近,若是她此时前来,恐怕易生事端,到时太后再给秦氏定一个罪名,与她一起发落,那睿王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只怕到时候皇帝便有理由整治睿王了。
思及此,甄榛不再反抗,眼下这情形,不管如何据理力争都是无意义的。虽然她现在的罪名是行刺皇帝,但毕竟是记入玉牒的王妃,纵然要定罪,也需要经过一系列过程才能对她进行处置,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孩子。秦氏想必很快就会知晓此事,睿王自然也会获知此事,届时再从中斡旋。
见她配合,侍卫并没有拘着她,抬脚欲走,余光之处瞥见几个人影,却是甄容不知何时已经到来,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幕。
甄容的表情淡淡的,目光静如止水,就在甄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