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雍王-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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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阵子，汤师傅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试炮。”
身边的学徒不由的高呼一声。
盖因这并不是汤师傅来此铸造的第一门火炮了，因为彼此配合问题，或者说汤师傅并不熟悉这个人手，所以铸造了好几门火炮，都被汤师傅打回去了，认为有所瑕纰。根本没有进入试炮的阶段就被打了回去。
也不是汤师傅，给朱厚煌面子，还是朱厚煌带来了好运气，才有现在这一次铸造成功。
试炮的场地早就准备好了。
朱厚煌很明确的要求，是用来破城的。
对与佛郎机人是如果建造城墙的，朱厚煌不知道大明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他们就用中式的方法建造这一段城墙，这一段城墙是中间垒土，外部包砖，垒土有两丈之厚，这样的程度，早就超出了大明大多数城墙，比之一些府县的城墙都强的多，即便是大员的城墙，也没有这么厚。
在三百步外，火炮固定好。
朱厚煌看这火炮的固定方式，立即觉得要研发出炮车。因为这火炮根本就是用大明传统的方式固定，将火炮半埋在土里，猛地开火，数斤重的铁弹，重重的砸在城墙之上。将城墙的砖石砸出一个凹陷出来。
朱厚煌皱起了眉头。
这并不是没有效果，但是效果却不能达到朱厚煌的预期。
一来，射击的频率太低，每一次射击都必须让火炮更竖起来。这种老式的装弹方式，让朱厚煌看着很不舒服，朱厚煌立即要求先弄好炮车才试验。但是这炮车并不好弄，无他，这铜炮看上去不算太大，但是居然有一吨多重。一般的木料，根本支撑不起这样的重量。
还是王老七出马，为铜炮打造了一个铸铁炮车，才算是弄好了。
再次试炮，一试就是一整天。
一枚枚的炮弹砸在城墙之上，城墙外面的包砖再也支撑不住，纷纷脱落了。然后经过连续三日的炮击，这一段城墙才算倾颓下来。不过依旧没有倒下，反而变成了一大土堆。
朱厚煌暗道：“这应该够了。”
不是朱厚煌小看佛郎机，他不相信，佛郎机的城墙要比堵城墙还要厚实。而且，只要这个大炮的射程远超过佛郎机炮，能够一直轰击城堡，即便是这城堡不为所动，难道城堡里面的人也能不为所动吗？须知，一直被动挨打，朱厚煌不相信法摩沙城中的士气能够维持得住。
朱厚煌立即拍板，先铸十门火炮，迅速装船。前往马六甲。而且今后凡是铸好十门就发往马六甲。
朱厚煌立即带着火炮以及援军一并离开东雍，将东雍所有事务都交付给王阳明，自己前往马六甲，进行这决定胜负一战。
其实马六甲前线并不需要兵力，在汪直的统领之下，四个营的兵力，将法摩沙城围的水泄不通，汪直攻城不下，干脆就安置朱厚煌的意思，在法摩沙城外另起一道垒土城墙。法摩沙城就变成了城中城。汪直将法摩沙困死之后，就开始整顿马六甲。
马六甲本来就是贸易城市，两万大军又是极具消费能力的群体，所以依附两万大军，马六甲重现兴旺起来。汪直甚至让士兵在马六甲开荒种水稻，一副要在马六甲长期坚持下去的样子。这样的举动固然减轻了后方的压力，但是却让一个人更加对东雍恨之入骨了，那就是满刺加国王。
在他想来，马六甲佛郎机的手中，还有要回来的可能，但是在东雍的手里面，特别是汪直一副要在马六甲长久的经营下去，哪里有夺回来的可能。不过赖于大明在此地的积威，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朱厚煌乘船由东雍到星城，然后到马六甲，看到的就是现在的这个情况。
朱厚煌来到马六甲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汪直巡城。
的确是巡城。
法摩沙城外的一道城墙，根本就是一座新建的城池，不过这座城池的防御是朝着里面的。
朱厚煌从这个角度看法摩沙城，也不觉得法摩沙城坚不可摧了。
不过朱厚煌抬起头看着法摩沙城一座高高的哥特式建筑，心中暗道：“即便是攻破城墙，也不是这一战的结束，甚至是刚刚开始。”这一座哥特式建筑，就是圣约翰修道院，在法摩沙城中一座小山丘上，甚至可以说，法摩沙城就是围着这一座小山丘而建的。
朱厚煌说道：“汪直做的不错。”
汪直顶盔掼甲，嘴上留出短短的胡须，好像整个人都变得成熟起来。
汪直与俞大猷都是少年得意，不过两人作风却有不同，俞大猷是少年老成，每每身先士卒勇不可当，让人忘记了他的年龄，但是汪直却一直在打扮上走成熟风，比如蓄须之类，想让忘记自己的年龄，毕竟资历这东西，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存在的。
汪直说道：“都是殿下指点，末将不过是听命而已。”
“如果孤不过来，你准备怎么办？”朱厚煌问道。
“围死。”汪直说道：“区区小城而已，臣在外面建这一道城墙，只需放上一个营，就能将佛郎机给围死，大军就可以撤军了，留在马六甲两个营便是，并且可以在马六甲设县，如此一来就地支撑马六甲驻军，也是可以的。”
东雍的财政危机，虽然朱厚煌没有说，但是凡是东雍一员都有所耳闻，所以汪直一直致力于减少后面的补给，不管是建立军市，就地采购，还是开荒屯田，想办法撤军等等办法，都是为了这个。
朱厚煌对汪直并没有太大的要求，这个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朱厚煌这一次火炮不能建功的话，恐怕朱厚煌也要选这个办法了。朱厚煌说道：“这一次孤带来新铸的十门火炮，立即安置在城头之上，孤要看看这火炮的效果。”
汪直说道：“臣这就去安排。”
十门火炮，每门火炮的重量都在一吨以上，将这个重量的火炮放在城头之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整整用了一整天，动用了数百人，才将这火炮吊上了城头。
第二日在薄薄的晨雾之中。一声巨响，火炮第一次发威了。炮弹重重的砸在城头之上，一瞬间碎石乱飞。迸溅的到处都是。紧接着剩下的火炮一一开炮，次第开火的火炮都聚集在一处。十几枚铁弹将城头砸成也不片坑坑洼洼的。碎石飞溅之下，杀伤力并不弱于开花弹。
而且朱厚煌也高看了佛郎机人的城外，汉人的包砖城墙，外硬内软，还可以吸收火炮的动能，但是佛郎机的城墙却是石头砌成的，看上去坚硬非常，但是实际上，佛郎机在马六甲并没有找到足够的石块，法摩沙城是砖石混合搭建起来的，在火炮的猛击之下。反而不如中式城墙能防御火炮的轰击。
朱厚煌看着一块块石头被炮弹砸碎，砸飞了，砸得脱落，心中大大出了一口气。看到这个样子，知道火炮对这城墙的杀伤力足够，不过唯一遗憾的是，火炮的准头有点差，不能真正瞄准一点，而且发射频率比较慢，想要真正的轰塌城墙，还需要好一阵子轰击。
第五百零二章破城（）
第五百零二章破城
朱厚煌看到火炮的效果，立即决定大规模生产。不过一想起大规模生产火炮所消耗的铜料，朱厚煌就决定牙疼。
中国是一个缺铜的国家，所以铜价可以说是居高不下，铜价大概是十斤一两，而一门火炮的用料大概有三千斤，这就是三百两了，更不要说火炮工匠的工钱，配的炮车乃至于火药钱，每一门火炮的成本在五百两一上。单单是朱厚煌眼前的这十门火炮，就要五千两了。
单单看这十门火炮，五千两银子并不多。
但是与佛郎机人作战，朱厚煌深刻的明白了，火炮就是真理了，口径越大，真理也就越大的道理。
这一段时间朱厚煌并没有大量恢复水师，反而因为许松拍卖航道权益，将少府的商船集中在少数几条利润高的航道之上，其余的航道都让利给了商人。并将少府的船只专卖出去，收拢了大批银子。但是这大批银子，只是将剩下的水师战船修修补补，添置的船只很少。
一来是因为佛郎机人败退，这一段空档时期，并没有别的势力来威胁东雍的安全，二来，就是朱厚煌想要对东雍水师大改一次。
与佛郎机交战时的火炮劣势，朱厚煌不想再次经历了。
东雍水师的船只在吨位上不下于佛郎机的船只，甚至还要超出不少，但是东雍水师在火炮与吨位比上远远的不如佛郎机船只，同样的船只，东雍的船只能装上火炮，是佛郎机人船只的一半左右。这样才造成了东雍水师与佛郎机交战时的全面被动。
但是往船上装火炮，并不是说装就能装的。
这需要考虑船只的的结构与设计时就留下的炮位。佛郎机火炮不过轻型火炮，而这样的铜炮已经能划为重型火炮之中了。
朱厚煌一想起，需要整体更换的火炮数量，一艘船最少要十来门火炮才行吧，那么一艘船的火炮价格就在一万两左右，再加上战船的价格，甚至还要考虑，朱厚煌大量用铜铸炮会不会抬高铜的价格。朱厚煌暗道：“不行，一定想办法将铜炮换成铁炮，最少也要铜芯铁炮。
整整一天过去了，十门火炮都没有停止射击，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朱厚煌刚刚听起来还觉得不舒服，但是时间长了却慢慢的变得习惯起来。
不过，朱厚煌觉得习惯了，但是佛郎机人却承受不住了。
此刻城头上已经站不住人了，偶尔一枚炮弹砸在城头上，迸射出大量的转世碎片，威力之大，并不比一些开花弹小。即便是藏在暗格之中的人，也觉得整个城墙随着火炮的轰击而晃动，特别是外面城墙的砖石，随着火炮的轰击，不住的颤动，晃动。甚至时不时的有大块大块的碎石头从城墙上掉落下来，砸进护城河的淤泥之中。
虽然现在这城墙还能维持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有被打破的一天。
亚伯奎一边安排大批人手，将暗格之中大人全部撤出来，又将大量的砖石填充进去，好让城墙变成实心的，增加城墙的抵抗能力。
但是这只是权宜之计。
“大人，现在的情况，我们已经不可能取得胜利，甚至也不可能坚持到援兵回来，即便是能坚持到援兵回来，我们未必能做些什么？我们应该选择别的出路了。”一个军官说道。
亚伯奎知道这不仅仅是这一个军官的意思，而是很多军官的集体思想。
其实这种和谈投降的思潮，很早就在亚伯奎麾下蔓延开来了。当佛郎机人见对方一下子动用了两万军队的时候，就已经麻爪了。
两万训练有素并有大量火器的军队，对大明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与佛郎机来说，却是一支极大的力量了。
要知道佛郎机不过是几百万人口的小国而已。佛郎机陆军常备军未必有十万之数。以己度人，他们无法相信，东雍居然在海外维持两万正规军做战。至少佛郎机果阿方面是万万做不到的，且不说在厦门湾损失的十几艘战船，果阿方面需要多长十几去补充。即便是他补充过来，佛郎机又拿什么来对抗东雍的陆军。
对明眼人来说，马六甲人的失败已经成为了必然，只是这个失败什么时候到来而已。
但是亚伯奎积威很重，大家不敢冒头，但是局面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这些人也顾不得这些了，这才推出一个人给亚伯奎说道。
亚伯奎岂能不知道现在的局面，他比谁都明白，特别是法摩沙城四周居然竖起了城墙，四四方方的将法摩沙包围成一座城中之城的时候，他就知道已经没有希望了，即便是佛郎机援军过来，他也做不到里应外合了。他明白用对付土著的方式对付东雍，是极其错误的事情。
佛郎机的战例之中，有过土著背叛，留少部分人坚守城堡，等待一年之后的援军，但是这种办法用来对付东雍，对付大明，就有一点太小看人了。
“你们想怎么样？”亚伯奎说道。
“大人，我们想与城外谈判，争取到体面的和平。”
体面的和平，不过是委婉的说法而已。
亚伯奎沉默了，周围的军官一真窒息，不敢乱说话等待着亚伯奎的断绝。好一阵子，亚伯奎说道：“我累了，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办吧。”
下面的军官立即大喜，他们明白亚伯奎已经默许了。
事不宜迟，他们立即商议过后，派出了使者打折白旗，从城上吊下来，立即来见汪直。
汪直不敢怠慢，将是使者送到朱厚煌这里。
朱厚煌开门见山说道：“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希望雍王殿下能给我们体面的和平？”使者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