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独孤皇后-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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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要给夫人换水,等会儿吃红枣茶好吗?”
伽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端起还温热的菊花茶摇了摇头:“秋日干燥,我这几日通便不大爽利,红枣燥热不用换了。” “是。” 华裳放下水壶,站起往后退,直推到门口要出门时不由又想起伍夫人的面孔。 这是说还是不说呢?
她犹豫着片刻,手放上门又慢慢垂下,如此反反复复几次也没拿定主意,直到伽罗在背后叫住她,她才惊吓的回头。 “华裳,你是不是有事与我说?”伽罗侧首问。
华裳咬唇犹豫的模样,张口复又止住,最后低下头摇了摇:“否,奴婢退下了。”她走的匆忙,脚踏地板的声响都有些大,显然是有事的模样。 伽罗心下渐渐涌起一股担忧,只召了人过来问:“华裳近来亲族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宫娥回道:“夫人,奴婢等未曾听到这事。” “那她近来可是见过什么人了?”伽罗继续问。 宫娥几个想了想均摇头,其中一个与华裳交好的宫娥笑道:“刚才华裳刚出去的,倒是可以问问守宫门的小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伽罗点了点头:“也好。召他进来。” “是。” 那小唐就是刚才与华裳在门口说话的那个翊卫。 他得到消息赶忙整捋平身上的衣物,进去拜见伽罗。伽罗正坐着腰酸背疼的,由宫娥扶起走到他跟前。 小唐不敢抬头,压低了自己的身子。 直过了很久,伽罗才问:“刚才在宫门外可有发生什么事?”
“不知夫人问的是何事?”小唐恭敬道。 “华裳刚才出去的时候可是有碰到什么人或是什么事?” 小唐转了转眼睛,越发的恭敬俯首:“回夫人的话,华裳姑姑未曾遇到什么人,碰到什么事,奴婢一直守在宫门口。”
伽罗蹙眉,来回走了几圈,只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恰巧此时孩儿在腹中踢她,踢得力度有些大,又是频繁,她被搅的神思也乱了,没办法专心去想这件事,只能摆摆手叫他退下,又叫人去叫华裳过来。
宫娥去找时,华裳不在屋里。 李昺低着头,不敢说华裳是给哥哥送锦囊去了,只趁着宫中还混乱的时候从后门偷跑出,去通风报信。 早起时华裳姑姑拿了香囊给他,他这几日正好赶上宫中当值没办法回家,便央求华裳姑姑替他送到午门外,到时候自有人在宫门口等。 李昺就等到那里。
华裳大老远走近还没见到人的全身就看见一道欣长的身影,穿着灰褐色的麻布长衫,同色的头结高擎发髻到额头,极是洒脱的模样与周边守卫宫门的人极是不同。 她不知怎的,一个背影竟让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华裳躲在宫墙门内平复自己的内心,不时看看外面的那个人。 有两个宫娥领着腰牌出去,那人上前作揖问:“是华裳姑娘吗?” 宫娥觑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他就走了。 “抱歉。” 倒像是个呆子。
华裳这样想,转而又想呆子有什么好怕的,她连隋王都不怕还怕他区区一个文书?想着她不由鼓足了勇气,壮了胆,嗯哼了一声捏着香囊往外走去。 李昺就这样见到了她。 华裳是个很貌美的姑娘。 清风拂袖,长衣飘飘,经年的宫规浸染早已养成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的与众不同。
而李昺,长身而立,混杂了文吏的书生之气,很是不同。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皆红了脸。 “喂!”守门士兵长矛拦阻到他们,突兀的声音横□□来。 华裳惊了一下,看去。 “腰牌。”出门都得腰牌。
华裳一怔,想了半会儿,刚才出来的及没想起还有这件事,现在下哪里的腰牌?于是她低着头浑身上下看了个遍,最后摘了腰上的宫牌问:“一时着急忘了带,这个可以吗?”
每个宫都有宫人各自的宫牌,华裳是归德宫的正二品女官,她的宫牌自是不同。 守门将领一眼就看出,连忙作揖摆手恭敬道:“原来是姑姑。” “我可以出去了吗?”华裳目光触及李昺小声问。
将领抱拳:“抱歉姑姑,若是无腰牌是不能进出宫门的……”稍顿又道:“若是姑姑只在这宫墙附近说话,小人可以通融。” 华裳偷偷瞧了一眼李昺:“可以。” 守门放行,华裳朝李昺走去。 虽是初次见面,可却不由的觉得亲近。 “那个……”她问:“你是李昺的哥哥?”
“李昺吗?”李昺问。 “李昺?” 两个人的名字一对发现不准,华裳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可李昺却是低下头生涩的笑了笑:“李昺原本叫李昺, 华裳红着脸低下了头,扭捏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无妨。”李昺说。 “对了……” “对了。” 两人同时抬头,又同时出声。 “你先说。” “你说。” …… 华裳心内已是害羞万分了,却是强忍着这种感情:“还是我先说吧。”
李昺点了点头,华裳递给他香囊:“这是我帮你做的,李昺说你喜欢梅花我就绣了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那香囊只有手掌大小,绣工十分精致密实。 李昺含笑接过,细细观看,只觉鼻尖有暗香浮动,解开去里头果真放了晒干了的梅花瓣。
想来是去年晒完收的。 他心头涌过一层淡淡的喜悦之情,不由抬头多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 恰似清风吹拂的杨柳,浓墨淡雅,美不甚收。 “多些姑娘。”他作揖轻声道。 华裳侧身回避他的礼数:“不妨事,只是不耽误你用就是了。”
李昺笑着从袖子中取了草编的蚱蜢来:“因不知今日是姑娘送来,所以没有特意备下什么礼物,这是我买给家中幼弟幼妹子物,不知姑娘可否喜欢?若是不喜……” “我喜欢!”华裳乍然提高声音。
惹得李昺挑眉看她,很是惊讶。 华裳低下头,接过蚱蜢:“谢谢寇大哥。”末了悄声补充:“我很喜欢。”她的欣喜真的从言语中就体现出来了。 李昺心思这才定下。
两人就这般束手站立着,任由穿梭而过的清风拂了他们的衣袂,拂了他们的长衫,拂了他们的脸庞。 只是第一眼已不舍得过早的离开,便是彼此只是对面站着好像也很好了。
“我……”李昺开口想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可需要外面什么新奇的好玩意吗?下次进宫的时候他再带进来给她玩。 可才刚刚开口,只瞧弟弟极匆忙跑来。
他闭上嘴,正色的看向她身后。 伽罗也回眸望去。 李昺气喘吁吁直拉住华裳的手往宫里面跑,连李昺就站在那里他都没注意。
“哎。”华裳被他拖了十来步,李昺亦要赶上去,可守门士兵已叉着矛怒目瞪去。 “李昺!”他大喊。 “你干嘛呀!”华裳想要掰开他的手,回身望向李昺。 只是一道高高的宫墙就隔开了他们,只是十来步的距离就好像极远极远了。
第182章 生命的赌注()
华裳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 “来不及了!夫人腹中突然疼痛。”李昺满脸是汗大喊。 华裳一怔,不敢置信看他。 “夫人……夫人不好了?”她脸色也跟着白了起来。
只是回首望去,那道宫门已经渐渐阖上,她只看见宫门外的那个人站在高高的宫门下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啪嗒一声,蚱蜢掉落地上,华裳和李昺两人也已经跑了很远了。
他们两人赶回去的时候正好孙思邈也刚进来,杨坚还没到,两人对视一眼分别进去。 伽罗躺在榻上,双手拢在高高的腹部,脸上惨白,但看见他们却是笑了笑:“来了?”
看见她这样,华裳心里一阵的懊悔,跑过去握住她的手:“夫人。”只是刚碰上去,惊觉她双手冰凉无比。 伽罗喘了一口重重的粗气,皱着眉头,咬紧牙关。 “疼不疼啊。”华裳抽出丝帕去擦她头上的汗。
伽罗摇了摇,额上的汗水却滴答滴答的直流。 孙思邈跪在塌下,搭上她的手脉,凝神静诊了一会儿。 “夫人如何了!”杨坚正从屏风外快步走进来,他看上去神色匆忙,衣衫不整。 伽罗抬起眼看了看他,又阖上了眼。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衣衫不整的模样实在是不由让人在想他刚在在做什么。 杨坚愣了一会儿,后回想起来才恍然大悟对伽罗说:“伽罗,我刚才从骑马场过来,换下了衣服。”再一看,的确是脸上都是汗。
华裳看着伽罗脸色惨白,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听到他的话赶忙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夫人,您听见了没有,隋王是从骑马场上过来的。”她接连重复了两遍,直到伽罗艰难的睁开眼,她才激动的扑上去:“夫人,夫人您醒了!”
杨坚也走到她身旁坐下:“伽罗。” 伽罗睁开眼,疲惫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隋王,把衣服穿戴整齐吧。” “伽罗。”杨坚很是着急的模样,大掌搭上她的小手上。 伽罗深深的喘了一口粗气,另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腹上:“叫孙思邈过来。” “孙思邈!”华裳回头大呼。
他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路过杨坚时低头看了他一眼。 当初他就曾问过杨坚这个问题,若是要生下这个孩子,对夫人必然有影响,可是当时隋王是如何说来着?有些事早就是命定的了。
他跪坐而下,搭上伽罗的脉象,细细琢磨一会儿,神色越发凝重。 伽罗却是疼的已经连汗都浸染了,不停的喘着粗气:“孩子……”她望向华裳:“有没有血?” “还请隋王规避。”华裳颔首说。
杨坚深深望了一眼她,与孙思邈等人一起退到外面。 华裳双手颤抖的拉开被褥,又脱下了她的衣裤,双眼被泪水迷糊,眼前一片朦胧,双手擦了又擦才看清了。 亵裤上虽有一块大红斑但未见再出血。
她凑到伽罗的耳边低声道:“夫人,只是出了一点血。” 伽罗咬紧牙关,点了点头:“你去叫孙思邈进来,跟他说。” “好。” 有人影在屏风外浮动,伽罗歪过头沉沉的看了一眼,见杨坚进来。 “伽罗你怎么样?”他问。
伽罗疲惫的咧起嘴角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小腹上,哑声说:“孩子。”她要杨坚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孩子,若是孩子没有了她真的不知道她能剩下什么东西了。
她燃烧着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抹希望,再一次把自己的命交到了杨坚的手上。 杨坚心下忽涌起一种难言的,复杂的情怀。 他第一次有这种的想法,孩子真的会比伽罗的性命来的重要吗?若是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嫡子又如何?
伽罗却始终只有一个,到时候他要把孩子托给谁来抚养? 偌大的江山和情怀又与何人共享? 那种寂寞又空虚的感情然他有一瞬间的低落,他甚至犹豫着要不要放弃孩子来选择伽罗的性命。
但是很快的,他心底又涌起一股侥幸心理,或者伽罗和孩子都能保得住!他就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去要求孙思邈。 可孙思邈道:“隋王多虑了,夫人若在世子必在,若是夫人夭亡孩子必是保不住的。”
那小孩才五个多月,在母体中若是强行顺产下来也会刚出世就夭折。 不用杨坚选择,孙思邈已经给了他最残酷的决定。 他稍顿了顿又道:“夫人逆脉诞育孩子能至五个月才腹中这已是难得可贵的了,隋王难道不曾察觉夫人腹中胎儿较其他胎儿安静?” 他说来,杨坚才猛然察觉。
“以后更是要精心养着了。”一句话沉沉将所有的人打入了深渊地狱。 杨坚望着榻上已经昏睡过去的伽罗,蹙眉问:“孩子能平安生出来?” 孙思邈意味高深的盯了他一眼:“那就看隋王要的是什么了。”
日暮西迟,很快彩云爬上了暮色的天空,从远到近的火烧云一片一片的似鱼鳞一般。 华裳如枯木一般坐着,守在她的榻头看着院中的,一朵广玉兰从饱胀的花枝头啪嗒一声掉下,还很饱满但是花朵已经枯萎的花瓣掉落在地上。
“为何夫人迟迟不醒。”屏风那头传来低沉含着薄怒的声音。 “隋王稍安勿躁。夫人最迟晚上就醒了。” 华裳有些无措的转过去,此刻杨坚的一言一行成了她全部的信念。 下午那场医治,她还历历在目。
孙思邈扎脉到一半,夫人底下忽然涌出一股热流…… 孩子就差一点就保不住了。 她很怕,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此刻的华裳是惊恐的,她不由伸出手去触摸她的夫人的双手,可是刚碰上她却发觉自己的手比她的还冰。
她赶忙把手拿开。 才刚一拿开,她就发现夫人的手竟然动了。 “莫先生,莫先生!”她赶忙起来大喊,往外面跑去,趔趄一下跪倒在地上,她挣扎的爬起来跑去:“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屏风后的两个人一同走出来,华裳连哭带笑的说:“夫人醒!醒了!” 杨坚已经急跑过去了,孙思邈这才反应过来跟上去。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