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狂飚-从诺曼底到易北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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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以南的奥尔良。
这样,阿让唐袋口的力量不但没有加强,反而被削弱了。当布莱德利第二天得知,德军主力并未东撤、还在口袋里时,上述部队已于前一天晚上出发了!他立即赶到巴顿的指挥所,要他停止向东北进军,折回来支持阿让唐。但巴顿得意地告诉他,恐怕来不及了,他的三支部队已疯狂地抵近德勒、沙特尔、奥尔良。
“真他妈够快的,”布莱德利心里骂道。巴顿心里想的却是:“你的座右铭就是‘有疑即停’。”
最倒霉的一天
8 月31 日,“狼穴”大本营。
希特勒弓着身子,拖着步子走进会议室。只有与他十分亲近的人,才能从他那呆滞的眼睛里寻到一丝问候的目光。他弯着腰,缩着脖子,坐在为他搬来的一把椅子里,一只颤抖的手掌撑在地图桌上。
“你们知道吗,克卢格元帅已经自杀了。有人说假如他不自杀,也会很快被抓起来的,这种说法值得怀疑。他把参谋军官们都派出去了,但事情也并没有成功。当时,英美的侦察队正向前推进,但显然他未能与敌人建立联系。他把自己的儿子也派到合围圈中。英国报道说,他们与一位德国将军有接触,充当联络人的那位军官已被他们逮捕。。这个人是受一些想改变历史命运的人的支使,他们想向英国人投降,尔后和英国人一起对付俄国人。这完全是白日做梦,简直是造孽!
“8 月15 日,是我一生中最倒霉的一天。只是由于偶然的原因,才使他们的这个计划未能实现。只能由这个前提出发,才能解释集团军群所采取的所有措施,否则就完全讲不通。”
“我曾两次提升他,给了他最高的奖赏。为了让他生活得舒适,我赠给了他大量礼物。我还给了他一大笔可观的元帅津贴。但他的表现使我感到非常痛苦和失望。他是怎么卷进这个事件的(指7。20 暗杀事件),答案也许是悲剧性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卷进来了,也许他觉得没有出路了。。”
“我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我不想以此来给德国国防军脸上抹黑。如果人们知道了克卢格元帅企图有计划地率领西线军队投降,那也许会在德国人民中引起精神上的崩溃,但不管怎么说,它已引起对陆军的蔑视。因此,我再也不说什么了。我只告诉诸位将军们,他已经自杀了。。现在,他已躺在那儿,再不能前进了。”
前面提到,克卢格那天与总部失去联系十几个小时,不知去向。他到底上哪儿去了呢?是象希特勒所说的去和盟军联系投降吗?让我们再回到那只血肉沸腾的“弗莱尔开水壶”里去看看吧。
这天早晨,克卢格与前线的两个集团军司令埃伯巴赫和豪塞尔约好在耐西村的小教堂会面,商讨突围事宜,时间在10—11 点之间。与他同行的有他的儿子、几名参谋军官和一小队护送人员,还有一辆无线电通讯车。
天空晴得吓人,成千架飞机向地面进行准确的投弹和扫射。克卢格一行遭到可怕的空袭,有两辆汽车被炸毁,无线电通讯车也被击中起火,报务员被打死,参谋们有好几个负了伤。他们躲在一条沟里,进退不得,又无法与外界联系。后来有个参谋找到一辆自行车骑到教堂,但没见到人。埃伯巴赫和豪塞尔在那里等了好半天不见克卢格来,便又走了。克卢格在沟里一直躲到天黑,直到晚上10 点才赶到埃伯巴赫的指挥部,而他到达的消息直到次日清晨才传到西线总司令部和“狼穴”大本营。
这期间,克卢格被宣布失踪了。希特勒顿生疑窦,莫不是他跑到敌人那里去了?太可能了,他不是早就想这样干了吗!现在是既有动机,又有了行动。不行,必须马上制止他,让豪塞尔暂时接管“B”集团军群,让“消防队员”瓦尔特·莫德尔元帅赶快去救火。第二天,他便把莫德尔从东线召到“狼穴”,向他面授机宜,要他立即前往西线接替克卢格。
对希特勒来说,发生在15 日的倒霉事还不止这一件。这一天,酝酿已久的“铁砧”(现改为“龙骑兵”)行动终于在法国南部展开。盟军50 万人马在美国第7 集团军司令帕奇中将指挥下,在普罗旺斯地区顺利登陆,直奔土伦和马赛。德守军第19 集团军的精锐部队早被调往诺曼底战场,已处于绝对劣势,面对盟军强大攻势如惊弓之鸟,慌不择路。
要说这一天最不倒霉的可能就是巴顿了。晚上,巴顿正在听广播,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奔出屋外。向参谋们大声宣布:“我刚从广播里听说,我正在法国指挥第3 集团军!”
原来,为了使德国人相信巴顿仍在英国准备在加来海峡登陆,艾森豪威尔决定要对巴顿已在法国指挥作战一事进行保密,直到德国人己明确认出他时为止。这样,尽管巴顿驰骋疆场、所向披靡、攻城掠地、节节胜利,但战报中就是不提他的名字,就是不出第3 集团军的番号。然而,这个秘密守得住吗?能守多久?
了解他作战风格的人包括德国人,一眼就看出是哪支部队在向布雷斯特、昂热、勒芒、奥尔良、阿让唐进攻,是谁在指挥这支部队。就连远在美国的巴顿夫人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能在地图上标出他丈夫的方位,并在她的心中把巴顿的名字填到公报上去。
德国人在7 月下旬就认定巴顿已进入大陆,不会再有什么第二次登陆了。热战不象冷战,冷战可以在幕后秘密进行,但热战却不能。德军完全可以从被俘的人员及截获的文件中确认他们的作战对象,这是很容易做到的。的确,巴顿投入战斗后,敌人几乎立即就认出他来了,并用多种语言向全世界公布了这一消息。
现在对巴顿,德国人比美国人了解得还清楚,因为美国人要通过德国人才知道他的行踪。在这种情况下,保密已毫无意义,只能欺骗自己的人民,挫伤自己部队的积极性。但当有人提议该公布巴顿的名字了时,艾森豪威尔却说:“为什么要向敌人证实这一消息?”
巴顿从来就不是一个自甘寂寞的人,在取得辉煌胜利的这些日子里,他对自己仍象一个赎罪的囚犯一样默默无闻地为他人做嫁衣裳,自然感到很痛苦。但更让他恼火的是这种传播消息的途径及其对第3 集团军全体将士的歧视。因为这种歧视很可能会影响部队的士气,进而影响他充分发挥战斗力。他觉得他的部队象他一样需要荣誉来激励,他要使他们成为整个远征军中“最翘尾巴的小伙子”。但“在这种该死的保密把第3 集团军的胜利掩盖起来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使它保持高昂的士气呢?”他向布莱德利抱怨说。
实际上,第3 集团军的官兵们已经产生了不满情绪,他们指责最高统帅部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在妒忌他们的首长,是在剥夺他们的功绩。敌对情绪之大,大到可能妨碍战争的顺利进行,以至马歇尔将军后来不得不派一名助手来欧洲调查。
3 月12 日,当第15 军拿下阿朗松之时,布莱德利建议取消对第3 集团军的保密禁令,该是让巴顿挽回名声的时候了。他说:
“乔治会因为头条新闻而受到鼓舞,大字标题印得越醒目,他就越会奋不顾身地去作战。”
“先别忙,”艾森豪威尔说,“乔治给我找了那么多的麻烦,在我这个可怜的老脑袋瓜上,就剩下几根白头发了。让乔治为他的头条新闻再多干些时候吧!”
很明显,艾森豪威尔的用意是让已顿多背几天十字架,多熬一会儿,多打几个胜仗,以此来惩罚他,让他以后老实点,少惹麻烦,并以此来彻底洗刷他在批评者心目中的坏名声。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和爱护吧。
然而在美国国内,巴顿的崇拜者们越来越强烈地感到,既要借重巴顿的才能,又不给他以应得的荣誉,这太不公平了。就在艾森豪威尔与布莱德利谈话的第二天,美国的一家报纸发表了一篇社论,公开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为巴顿鸣不平。艾森豪威尔见状,只好举行了一个记者招待会,宣布巴顿将军正在法国指挥第3 集团军作战。
这一宣布,非同小可。记者们蜂拥进巴顿的指挥所,使他应接不暇。一时间,报纸、电台的头条新闻全让巴顿的名字给垄断了,用巴顿自己的话说,他再次成了“公共财产”。更让巴顿高兴的是,久拖不决的军衔问题马上在国会通过了。他被授予永久性少将军衔,比布莱德利还早两周。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光宣传巴顿了,其他人怎么办?正如有人指出的,“象巴顿将军这样的指挥官,以其个人的风采和势如破竹的征战而使其他指挥官和部队的艰难苦战相形见继,这事儿就难办了。”
后来,艾森豪威尔的参谋长史密斯想了一个主意,他告诉新闻处,应对第1 集团军给予特别的重视,“换句话说,要努力让人们更多地注意霍奇斯和布莱德利,以抵消巴顿对新闻界的强烈吸引力。”
长话短说。在这“倒霉的一天”过去后的第二天,希特勒那仅有的一点理智终于使他恢复了清醒,下令西线德军全线撤退。逃命的人总能使出吃奶的力气、超常的速度,甚至连巴顿都追不上他们。他们硬是撑着法莱斯袋口不让盟军系上。没办法,蒙哥马利和布莱德利只好把封闭口改到东面的尚布瓦。等到美、加军队在尚布瓦会师,又过去了宝贵的三天时间。这以后,被围德军奋力突围,逃出去约4 万人,而留在口袋中的德军有1 万人被击毙,5万人被俘。
艾森豪威尔将军巡视了法莱斯这块“所有战区中最大的一个‘绞杀战地’”:“街道、公路和田野都被击毁的装备以及死去的人畜所阻塞,简直无法通行。在这个包围圈被封闭的48 小时后,有人领我徒步通过这个地区,那里的景象只有但丁才能形容。毫不奇张地说,你完全可以踏着死尸和腐肉一气走上几百码,而不踩着别的东西。”
20 日以后,盟军全线追击,向塞纳河高速挺进。巴顿的部队先后在巴黎西北的芒特、巴黎以南的默伦和枫丹白露、巴黎东南的特鲁瓦渡过塞纳河,把河西的残余德军压向狭窄的下游地区。随即,英军和加军从西面赶来,给挤在河岸上的逃敌又是一顿狠揍。在这第二次围歼中,盟国空军再次发挥了威力,给等着过河的德军头上扔下了无数吨的炸弹。莫德尔这位倒霉的刚上任10 天的西线总司令,带着侥幸过河的几万丢盔卸甲的残兵败将,仓皇向国境线逃窜。
千年古都巴黎是在8 月25 日解放的,这比艾森豪威尔所计划的要早。他不愿为攻克巴黎这样的大城而浪费兵力、物资和时间,以免减缓向德国境内推进的势头。他的兴趣并不在攻城掠地,而在更快、更多地消灭敌人。还有,他也不愿因残酷攻坚战而毁了这个欧洲文明的摇篮、西方世界的璀璨明珠。他想绕过它、挤压它、围困它、孤立它,最后迫使守军完好地交出它。但事态的发展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就在法莱斯口袋被扎紧、巴顿的部队占领芒特那天,长期处于纳粹暴政统治下的巴黎人民举行了起义。
巴黎的局势突然变得异常复杂起来,使艾森豪威尔感到左右为难。如果命令部队援助起义,德国人很可能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狗急跳墙,对城市进行全面破坏,使它变成一座废墟。这种危险的确存在,守军已奉希特勒之命在桥梁、名胜古迹、重要建筑物、各要害部门安放好了炸药。但若不援助起义,巴黎人民便有可能遭到占领军“最广泛的血腥报复”,而已站在巴黎大门口的盟军岂有不救之理?要知道,盟军自登陆法国之日起,就得到法国人民的大力支援,没有他们的帮助,很难想象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不支援他们,就等于抛弃了他们,背叛了他们!
戴高乐将军这时不失时机地返回法国,他找到艾森豪威尔,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进攻巴黎?”艾森豪威尔为难地回答:“攻打巴黎会造成严重破坏和居民伤亡。”“但巴黎人民已经起事,再不进攻就没有道理了。”“是啊,他们动手太早了。”“你的军队此刻不是已经推进到塞纳河了吗,怎么能说动手太早了
呢?”第二天,戴高乐又写信催促艾森豪威尔尽快进军巴黎:“即使在市内会进行一些战斗并造成一些破坏,也要去占领,以防该市发生骚乱。”
这时,巴黎起义领导人送出消息说,德军已与他们达成暂时停火,撤到东城区,如盟军不赶快进城,德军很可能会改变主意打回来。艾森豪威尔无可奈何他说道:“现在看来,我们好象不得不进入巴黎了。”布莱德利按照事先与戴高乐达成的协议,命令勒克莱尔的法国第2 装甲师火速从阿让唐进军巴黎。
25 日下午3 点15 分,驻巴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