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与我共战袍 作者:茴笙(晋江金牌vip2014-01-30正文完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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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了。
当时看到他那样诚挚的表情,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
他攥紧了拳头,“他一直帮我,父亲生前他们还是好兄弟,所以我才信了他。”
“在那个位置面前,亲兄弟都能杀,更何况是假的?”易扬道,“张将军为人正直,自然不肯参与窃国谋逆之事,这才碍了某些人的眼。”
苏忌深吸口气,“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杀了贺兰睿。”
“哒——”
屏风忽然摇晃了一下,发出的声音虽然轻微,但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却如同雷鸣。
两个男人应声看去,不同的是易扬一脸了然,苏忌却是微微的愕然。
他和皇帝谈的是机密大事,自然以为这房间已经被清场,再加上外面有皇帝的亲信看守,他又心绪凌乱,这才一时失了警惕。
怎么、这屏风后一直藏着人?
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易扬解释道:“公孙放心,无碍的。”
他是在告诉他,他知道屋里有人,也准许那个人在这里。
苏忌越发惊愕。
视线在四周一转,他忽然觉得不对劲。不远处的贵妃榻上放着一条雪白的纱巾,空气中浮动着清雅的幽香,苏忌不认为魏皇是会用这种香的人,那么就只能是刚刚在这里的人留下的。
是个女人。
苏忌看着易扬不以为然的神情,浓眉微轩。行军打仗的紧急时刻,他倒也不闲着,居然还有和女子作乐的兴致。更关键的是,这女子绝对不是惠州的官员进献的,而是他从靳阳带出来的,不然也不会这般信任,商谈此等大事时都不避忌。
他觉得心情有点复杂。还在燕国时他便已经听说,贺兰皇后有了身孕,魏皇将她留在了南山行宫,却带着别的女人出征打仗。这样的冷待,她受得了么?
他不是一向最宠爱她的么?
“唔,说起来公孙和她也是熟人了,见见也无妨。”易扬忽然道,眸中带着一点兴味盎然,“你出来吧。”
苏忌眼眸睁大,定定地看着那架三折屏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测。
屏风是檀木做的,中间蒙着一层白纨,烛光投射过去,可以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像是从仕女图上拓下来的一般,端的是贞静动人。
那个影子动了动,然后慢慢走出了屏风,出现在他面前。
隔了两个月,苏忌再次见到了商霖。
她一身白衣,长发用缎带束起来,垂在左边,小小的脸蛋上不施脂粉,素雅得如一轮皎洁的明月,眼波便是那透亮的月光。
“苏大侠。”她慢慢开口,“别来无恙。”
苏忌看了她一会儿,移开了视线,“皇后娘娘。”
“方才公孙的话你也听到了,有什么想法?”易扬懒懒道,似乎并不觉得拿家国大事询问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妥。
更何况这女子还是敌国的公主。
“深宫妇人,哪里敢干预陛下的决断?”商霖道,“只是臣妾一直觉得,燕国如果不是在四皇叔的手中,两国的关系绝不会这般差。”
贺兰睿行四,商霖论辈分确实该唤他一声四皇叔。
“燕国……在他的手中?”苏忌重复道。
“难道不是吗?”商霖回头,眼神是少有的严肃,“不知道苏大侠有没有听到一个说法,说‘晖昇殿内有两个皇帝,一个坐皇帝,一个站皇帝’,四皇叔就是那个‘站皇帝’。”
所谓的“站皇帝”,形容的是明朝正德朝的大宦官刘瑾,商霖这里把贺兰睿比作“站皇帝”着实没安什么好心。
苏忌自然没听过这个说法,但商霖话中的内容已经令他心惊,连脊梁骨都一寸寸发凉。
商霖看着苏忌,调动了自己全身的演技因子,瞬间进入大义凛然的和亲公主状态,“我知道苏大侠对大燕忠诚,我何尝不是?当初若不是为了家国安宁,我又怎会孤身千里、来魏和亲?正是因为忠诚,我们才不能姑息了那些乱臣贼子。留着这些毒瘤,只会让他们继续祸国殃民,最终酿成大祸。”
“朕无意与燕国交战,此番的事情纯粹是情势所迫。公孙若愿意帮朕一把,两国还能和平共处、共享安宁。”
苏忌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我曾对自己说过,若有谁助我查明杀父之仇的真相,便受他驱策、绝无不从;我也在张家祖坟前以血立誓,必将手刃仇人,为张氏三族报仇雪恨。如今魏皇是助我找到杀父仇人的恩人,贺兰睿是我的仇人,您要杀他,忌自然任您差使。”
作者有话要说:
和味煎饼果子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1…14 00:13:42
翡玉玲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4 14:03:52
谢谢果子土豪的火箭炮,谢谢玲珑的地雷,两位金主让我们来编花篮、丢手绢~~o(* ̄▽ ̄*)o
今天实在太累了,所以更得晚了,这一章字数也少,明天应该会多多更,恩!(⊙v⊙)
推基友栗子的宫斗文,即将完结,很萌哒!
文案:
自古争宠的手段就那几样,扮柔弱,装坚强,玩真爱。
偏偏云露玩出了新招。
延熙帝:“那位云美人,颇有点像朕养过的那只宠物猫儿。”
云露:“那皇上您是喜欢呢,喜欢呢,还是好生喜欢呢?”
想争宠?先学喵~ >▽<
☆、第63章 计谋
苏忌的话一出来,商霖心头便是一松;仿佛做成了一件极要紧的事情;满满的全是喜悦。
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苏忌的感觉早不像刚认识时那般除了厌烦就是排斥。她明白他有自己的难处;他们立场不同、注定了要站在对立面。而他对她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是仁至义尽。
她想;将来真到了兵戎相对、生死相搏那天,他们还是得成为敌人。她觉得自己没办法狠心对他下手;而他也不一定能对自己下手,但是哪怕他们再不情愿,局势也会逼迫着他们做出抉择。而之前的那些交情;只能让活着的人在多年后想起来,轻叹一声无奈。
到底还是改变不了。
她一直抱着这样的念头,等待着最后一日的到来,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人生态度是不是太过悲观。
可是就在刚才,他亲口允诺,会帮助他们。
她不用再勉强自己和在意的朋友生死相搏。
“大军明日开拔,傍晚就能到下汀。公孙就先留下来,与我等一起去下汀吧。”
“诺。”苏忌低头答道,视线的余光却扫向了商霖,“皇后娘娘……也要去下汀?”
前线危险,她怀有身孕,稍有闪失就是一尸两命。魏皇竟也不怕?
“前线确实危险,靳阳城内也不见得有多安全。想要她命的人太多,还是待在朕身边放心一点。”易扬淡淡道。
苏忌垂下视线,没再说话。
“不过既然公孙你提起来了,朕可以拜托你吗?如果之后朕有什么顾及不到皇后的时候,劳烦你帮个忙,护皇后周全。朕感激不尽。”
“您客气了。”苏忌道,“草民自当……竭尽全力,保护皇后娘娘的安全。”
。
又说了几句话,苏忌便出了房间。商霖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薄唇紧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都走了就别看了。”易扬拖长了声音道,“再看别人还当你舍不得。”
“别胡说八道。”商霖低声道。
易扬斜睨她一会儿,慢悠悠上前从身后搂住她,下巴搁上她的肩窝。这个姿势很微妙,他的头这样放着,薄唇恰恰贴上她的脸颊,十分亲昵,“是我在胡说八道?你这么聪明,他对你什么心思你会不知道?”
“易扬。”商霖蹙眉,“别说了。”
苏忌对她的心思么?她当然看出来了。
她又不是从前那个情商低到谷底的易扬,她有着丰富的暗恋经验。暗恋中的人见到心上人是什么眼神、什么反应,她再清楚不过。更何况就算她看不出苏忌的异样,光从他拼着性命不要给她解了毒这件事,也能看出他对她的心意来。
从前跟易扬开玩笑时,她曾说过每个穿越女都会有一个深爱她的男配。那时候她还没喜欢上易扬,也曾揣测过自己是不是会和一个古代帅哥谈一场穿越时空的爱恋。如今戏言成真,真的有古代帅哥爱上了她,却是她怎么也没料到的人选。
苏忌,居然是苏忌,原本那么讨厌她的苏忌。
商霖惊愕之下,不得不感叹穿越之神真是酷爱神展开的剧情啊。
易扬沉默一瞬,再开口时语气里添了几分温柔,“好,不说了。”
商霖转身环抱住易扬,脸颊贴在他胸口,“我就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别人再如何的好,我也只能辜负了。”
这还是两人在一起之后,易扬第一次听到商霖的表白,直接无比、真挚动人,让他一时都有点愣了。
反应过来之后他微微一笑,语气戏谑,“我刚刚还在吃他的醋,你转头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看来我不仅不能怪公孙还得谢谢他了。”
“你吃醋还把我托付给他?”商霖道,“你不是说会保护好我么?刚刚又为何说可能顾及不到?”
“行军打仗的事情说不准,我多做一手准备心里也踏实一些。苏忌身手好,所以我找他帮忙。”易扬摸摸她缎子似的缎子,轻嗅乌发散发出的茉莉清香,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宁静下来。
他没有说实话。嘱托苏忌保护商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觉得,既然苏忌对她有意,自然会比旁人更尽一分心。
他固然不喜欢别人思慕着自己的女人,但他也不会因为这点嫉妒耽误更要紧的事情,也不会疑神疑鬼去怀疑商霖。
她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
两人相拥而立,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一起,气氛十分和谐。
过了好一会儿,商霖才慢慢抬起头,“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苏忌的身世的?”
易扬见她那点小感性消失无踪,回到了谈正事的模式,淡淡一笑,“这件事虽然被藏得很好,却也不是无从查起,只是多费点功夫而已,不算多难。”口气十分嚣张。
商霖撇撇嘴,“好吧,就当苏忌的身世被你查到没什么好惊讶的。但是……你怎么知道张将军和贺兰睿的恩怨?”
这样的重大机密,苏忌身为当事人都被瞒了十来年,居然被易扬给查出来了,不能不说一声神奇。
仿佛知道她的想法,易扬笑笑,“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忌感念贺兰睿的恩情,自然不会去怀疑他。而我作为贺兰睿的对手,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思路便宽多了。”
“哦?”
“贺兰睿这个人,身居高位却不贪图富贵,在煜都的府邸修得还不如一个三品官员,委实是燕国宗亲里勤俭节约的典范。皇帝身体不好,他便总揽了朝政,每天从早忙到晚,一年到头都休不了一个假。你觉得他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易扬语气嘲讽,“让男人疯狂的无非是那么几样东西,他不图钱财、不图女人,又不像是心存理想、要治国平天下的大义之士,就只能是为了权力了。”
“所以这个贺兰睿和霍弘一样,奔着造反去的。”商霖总结,“难怪他们能当小伙伴呢,合着是窃国二人组。”
“魏国的骠骑将军李兴许多年前曾和张彬张将军打过交道。两人在战场上虽然是对手,李兴却对张彬十分赞赏,说那是他生平最敬仰的人、一生难及的目标。也因为有这点情分在,李兴一直不相信张彬会背叛自己的国家,坚信他是被人陷害了。而与这个截然不同的是,他一直觉得齐王贺兰睿心思不简单,需要提防。”易扬握住商霖的手,只觉触手温软滑腻,让他解释起这些复杂问题的心情都好了许多,“我与李兴喝了几次酒,借醉套到了他这些看法。他说贺兰睿佛口蛇心,无情起来搞不好连亲儿子都能不要。我得了这个情报,回忆起张彬这一段便生出了困惑。忠肝义胆的人成了叛国贼子,奸诈狡猾、背信弃义的人却为了他多方周旋,看起来实在可疑。”
“所以,你怀疑贺兰睿是在装样子?”
“恩。”易扬点头,“贺兰睿和张彬从前十分交好,张彬下狱之后贺兰睿为了让他在监狱里过得好一些多方打点,其尽心尽力的程度连我看了都不得不说一声服。也因为这个,即使张彬后来还是以叛国罪被处死,贺兰睿却还是得了个重情重义的名声。燕国的百姓都说他仁慈宽厚,是一顶一的好人。”
“倒是玩得一手好阴谋。”商霖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贬损。
“我抱着‘贺兰睿在演戏’的假设去查,之后的事情便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