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寻芳+看过-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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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说轲变了,其实细看看,轲并没有变。只是发现自己的爱情完全没有得到回应后,再不肯流露半点真情了。对于一个轻易不动怒冷血帝王来说,咆哮的怒气比细微处的温情更能暴露他的想法。
还有,为啥偶现在的更新时间完全混乱了捏?泪~~~
明天继续在晚上九点更好不好?
负东风,似被前缘误(二)
拓跋顼无力地一笑,垂头望着我,低声道:“如果皇兄不愿意,那么,明年今日,便是皇兄的墨妃和皇兄第八个弟弟的忌日!”
拓跋轲寒声道:“你在威胁朕!”
“不敢。臣弟只是在说真心话。”
拓跋顼慢慢举起右手的宝剑,明晃晃的剑尖对准我的心脏部位,虚白的面容掠过一个惨淡而温柔的笑容,低低道:“阿墨别怕,阿顼不会再丢开你。送你走了,我立刻来陪你。”
我满怀的酸涩,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又何必如此!
每次将人伤得够了,伤得透了,一转脸又说这么些感性的话来哄我欢喜。
可谁知道下一次,他又会换成什么样的方式来伤我?
我打赌拓跋轲忍心看我死,却绝不会忍心看他死;而他自己,走这样行险的一步棋,也是料定了拓跋轲会对他心软吧?
果然,拓跋轲阴沉着脸望着拓跋顼颤动的剑尖,慢慢向后退了几步,忽然森冷地说道:“论起我们拓跋氏子孙,最优柔寡断又莽撞冲动的便是你这糊涂虫!罢了,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大魏拓跋氏的子孙,也不再是朕的弟弟!你随这女人回南齐当你的驸马去吧!朕等着看你怎样被这女人抽筋剥皮,害得死无全尸!”
将手中一枝羽箭一折两断,狠狠掷到拓跋顼脸上,拓跋轲再次冷冷瞪我一眼,转头向山下行去。
他的身姿虽不改挺拔,脚步却不再稳定顿挫,急促而凌乱,愤怒的姿态如要将整座青山焚毁夷平。
他一走,随身的近卫自是不敢怠慢,匆匆跟了上去,而拓跋顼指着我的剑,终于也咣当落地。
我淡淡道:“恭喜你,阿顼。你赌赢了。”
拓跋顼讶然望向我,眼底的脆弱如薄薄的水晶般一击即破。
他惨然道:“阿墨,我赢什么了?皇兄他……他把我逐出家门了!他……养育了我十九年……而我从来只是惹他生气,让他失望。我……我……”
他喘着气,闭了眼睛,半支起的身体晃了一晃,便仆倒在地。
我呆了呆,忙捧了他的脸,唤道:“阿顼,阿顼!”
他苍白着面庞,紧闭双眼,栗色头发散落山石上,竟已晕了过去。
曾经想过有机会一定将这负心人打入十八层地狱,但真见他像个孩子般不设防地倒在地上,我望着他满身的鲜血竟手足无措起来。
他昏卧的地方离崖边不到半尺,只需轻轻一推便能将他推落断崖,从此便了断了所有的爱恨情仇,再不必心心念念记着他的薄情寡恩,背信弃义。
小心地扳着他肩,我将他从崖边拖开了一两尺,便见他躺过的地方满是淋漓鲜血,而挪动时他的眉目更是不自觉地蜷起,分明痛楚得不堪。
那根羽箭依然牢牢钉在他的肩背处,并随着他的活动越扎越深,再不取出包扎止血,只怕伤势要愈发严重了。
捡起他的宝剑来,我割裂自己的袍角,撕成长长的一条,才将他的伤处附近的布料切开,露出右边肩背上的伤处,低声唤他:“阿顼!阿顼!我……我要拔箭了!”
见他毫无反应,我狠狠心,伸手握紧箭柄,用力去拔时,只听他痛呼一声,已生生地痛醒;而我力气不够,羽箭才拔出一半,给他这么一叫,手一抖,顿时不敢再拔,低头去瞧他神色。
拓跋顼浑身颤抖,一脸的灰败,低低地喘着气,满头满脸的汗水雨点般挂下,连黯淡的眸子中都是莹亮着,分明是痛出泪水来了。
我俯身问他:“是不是很疼?不然,我们到山下找大夫拔?”
他摇摇头,青白的唇边勉强弯过笑意,“还是先帮我拔出来吧,实在……实在不喜欢身上插这么个东西赶路……”
山下也不知哪里才能找到大夫,拖着的确更是痛苦。
我咬咬牙正要再去拔时,他拉住我手臂,道:“等一等……让我……缓缓吧!”
见我诧异望向他,那张苍白的面庞上居然浮过一层薄薄的红晕,他尴尬道:“其实我也怕疼,和你一样怕疼……嗯,已经好些了,你拔吧!”
他笑了一笑,有些羞愧般低下头。
这般发自内心近乎天真的话语和神情,宛然又是当年那个纯净质朴的少年剑客,与青州行宫内那个疏离淡漠的豫王或者皇太弟,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心里莫名便柔软起来,我扶他坐起身,嘻嘻笑道:“那可不成,女儿家娇气,自然怕疼,你一个大男人怕疼,看我送你一套姑娘家的衣裳穿。”
拓跋顼闻言一笑,看向我的目光疲倦却温柔,淡色的唇轮廓极好看。
我跪坐在他跟前,微笑着去亲他的唇,蜻蜓点水般,触了一下,又一下。
他果然上当,立时张开左臂将我拥住,吻紧我的唇瓣,再不肯放开。我一边与他缠绵,一边悄无声息伸出手去,握紧箭柄,猛地一抽,终于将羽箭拔出,箭头上尚沾了被强行分离的血肉。
抱我的双手猛地一紧,他含糊地呻吟一声,放开我的唇,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喘气,腻腻的汗水将我肩头的衣衫都浸透了。
负东风,似被前缘误(三)
待他剧痛引起的颤抖慢慢平息了,我柔声道:“你随身有伤药么?我给你裹伤。”
“嗯。”他温顺地答应着,坐直身来,从腰间取出只瓷瓶,柔和地望着我,“这是伤药。为难你了……”
为难?
连拓跋轲的妃子都能当这么久,还有什么是能让我为难的事?
我自嘲一笑,也懒得在他伤成这样时和他争辩,坐到他身后,默默替他敷了药,将伤口裹好,再看他时,灰败的神色已略转过来些。
大约怕我担忧,他执了我的手,低声道:“我不疼了,咱们下山去吧!”
二人相扶相携着,沿路留心观察时,拓跋轲带了从人早不见踪影,应是被拓跋顼气得不轻,真的回青州去了。
好久才走回山脚昨晚休息的地方,却见我们不及带走的马匹行李都还在。
拓跋顼也不要我帮忙,自行到溪边洗去了身上的血渍,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衫出来,却是很清爽的烟幕黄长袍,看来精神了不少。
我依然是前日在涵元殿中穿着的靛青竹叶纹丝缎短袄,配着淡紫色石榴裙,给折腾了这么几日,又沾了不少血迹,早已脏破得厉害。
拓跋顼很是不安,皱眉道:“总是我考虑不周到,没想到让他们备你穿的衣衫,只能到前面集镇上买了再给你换了。”
我不喜欢穿着满是血腥的脏衣,更不喜欢再给拓跋轲抓回去做什么墨妃,只想逃得越远越好,遂道:“那我们快走吧,看能不能尽快找到大些的集镇。……你的伤没事吧?”
他的伤势不轻,这时催着赶路着实不厚道,可我生怕拓跋轲反悔了,又过来抓我,便也顾不得体谅他了。好在他武艺高强,身体素来强健,应该还能撑得住。
果然,拓跋顼微微笑道:“没事,可以骑马。只是伤了右肩,用剑不大方便,但愿别再有人来追击我们才好。”
我心中动了一动。
他伤了右肩,用剑并不方便,可我跳崖后救我时,他不是用他高超的剑术和轻功救回了我么?
当时,我们两人的重量都挂在他的右手上,他的后肩还深深扎着一枝羽箭……
他说他和我一样怕疼,难道那时候,他就不疼么?
我们再次上马赶路时,拓跋顼将我放在他前面坐着,驾马的姿势正好将我半拥在怀中。
偶尔回头时,他的面色虽是不好,眉宇却极沉静,眸中映着阳光的点点暖意,莹澈干净。
我问他:“阿顼,你准备将我带哪里去?”
拓跋顼沉吟道:“我本打算带你到西方的闵国去,从此不用担心南齐和大魏找着我们;但现在不用了吧?”
他的声音很是苦涩:“皇兄既然将我逐出皇室,应该不会再追究我带你私逃之事。我们大可找个安静的地方落下脚来,从此……结作夫妻,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神情又温柔起来,侧头在我面颊亲了一亲,眼角弯弯地扬起。
和他结作夫妻,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我也不由地神思缥缈,心波荡漾。
这本是我一年前的愿望。
那时,我头脑简单,胸无大志,他纯净质朴,倔强骄傲。
可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他不再是他,我也不再是我。
跨越了一年多的时光,我们还回得了过去么?
已经发生的所有悲惨和屈辱,我怎能当作没有发生?
何况,我只担心拓跋轲找我们,为何要担心南齐找我们?
北魏给我的记忆是这般的丑恶肮脏,狼藉不堪,我难道还要继续呆在拓跋轲的地盘提心吊胆?
而南齐,至少还我始终疼惜我的萧宝溶,将我当作了掌上明珠,为我撑着一方明净天空。
“那么……哪里是安静的地方呢?”我心不在焉地漫声问道。
“咱们去薄山吧!”
“薄山?”
“薄山,我师父慕容采薇就住在那里,我跟在他身边学了五年的兵法谋略。”
“就是那个……传说中很受拓跋轲敬重的鸣凤先生慕容采薇?”
“对,皇兄很敬重他,有空时常会去薄山走走。到时求师父帮我说说,日子久了,皇兄大半便肯原谅我们了。”
我气结。
有拓跋轲的地方,还能算是安静的地方吗?他既然这么在意拓跋轲可以带给他的权位,何必假惺惺地和我说什么愿意放弃所有,我就是他的所有?
何况,只要见到拓跋轲,我的日子,很可能恢复原来的悲惨和困窘。拓跋顼可以抢走兄长的妃子,拓跋轲自然也可以将我重新夺回去。
我哪是什么公主?
我根本就是这兄弟俩抢来抢去的玩具,这玩具不听使唤了,或是抢不到了,便拆分零割,折腾个四分五裂。
拓跋顼唯一比他哥哥好的地方,就是他还没想把我这玩具毁去,看不顺眼了,顶多让宫人抽上我几百个耳光。
拓跋顼见我良久不说话,居然还轻声问我:“怎么了?阿墨,你不喜欢去薄山么?”
我不晓得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有着几分的作伪,懒懒道:“我想相山了。”
下一章,惠王将出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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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原因:偶憋屈,就不想给作假刷榜的书压下去,不管是周榜还是月榜。希望亲们给偶花!亲们的花,有没有给偶要光了?真担心最后一周后力不继……有实力不如有财力或有势力,偶就不服气!
负东风,似被前缘误(四)
“相山……”拓跋顼怅惘地叹息,“的确是个好地方。不过,如今南朝已有不少人认得我,我若再去,齐人一定不会放过我。”
我微笑道:“你若去了,就是我的驸马,朝中又有我三哥惠王做主,谁敢拿你怎样?”
拓跋顼僵了一僵,忽而低沉说道:“阿墨,在我心里,你只是阿墨而已,不是什么南朝公主。我不可能冒着被擒为人质的危险去南朝,我更不可能做齐明帝的驸马,向他的子孙俯首称臣!我们去薄山!”
他一只手将我揽得紧了,另一只手抖动缰绳,策马向前行去,再不征求我的意见。
我气得握紧拳,好容易才止住了身体的颤抖,心下好生后悔。
后悔晨间为什么没狠狠心将他推下崖去,那么,我现在该孤身骑着这匹马,奔回我的故国,奔回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