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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如果的事(青涩后篇)by夜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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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起出去过了,这次打算去泰国。 
本来小虾是要回路南陪外婆过年的,但经不住阿健再三央求最后还是同意了,而且还拍着胸脯保证提前陪小虾去给外婆拜年。 
机票定在大年三十的头一天,票是陈俊找朋友买的,双飞才一千多点,本来他是在在乎这点钱的,但还是要为小虾考虑,小虾不让他们替自己出,那他只能把花费压的尽量低。 
出发前四天,阿健陪小虾去了路南,本来陈俊也想去的,但公司里的事没弄完,为了未来的旅行,他只能加班了,季宁自然也只能留在家里当‘贤内助’。 
先坐长途客车到了县城,然后再转小中巴到乡里。最后在黄土路消失的尽头,小虾指着前面的大山说,再翻过这个两山头就到了。阿健终于明白了那天他强烈要求陪同的时候小虾那一脸看好戏的笑是怎么回事了。 
走了一个钟头也没见人烟,要不是路边的杂草丛里有一点文明社会的垃圾,阿健真怀疑自己进了神农架。 
好不容易看点人烟了,小虾却绕过村口向外走去。“外婆住在村子边上。”看阿健狐疑的样子,小虾向他解释。 
顺着田埂走了半里路,一个围着几块菜地的农院出现在眼前。 
“外婆,我来了。”推开虚掩的篱笆,小虾冲屋里喊着。 
阿健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这样的农舍除了电视上见过,他还是第一次身临其境。两间土胚的小房,青黑色的瓦顶上长着点点绿色的青苔,小小的窗子上贴着褪色的红色窗花,门还是木头的,上面落着黑铁的大锁头。小院的角落里有两棵歪歪的老树,冬天掉光了叶子也看不出是什么树,下面是一个鸡舍,几只花母鸡正在院子里悠闲的啄食着,院子中央有一口井,上面扣了一个竹筛,房檐下的角落里堆着几件简单的农具。 
这就是小虾童年生活的地方啊!这样想着,阿健似乎看见了一个脏兮兮的小猴子正顽皮的要爬上那棵老树,不由出神的笑起来。 

十一。 
闻声,一位老人从屋后的丝瓜架子下走出来,瘦小的老人穿着一身灰蓝色的衣服,腰间系着一块很旧的围腰,已经洗得有点发白了,头上银白的发丝被仔细的挽起来用一块蓝帕子包住,很典型的中国农村老人的打扮。 
一看见小虾,老人饱经风霜的脸庞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忙在围裙上搽了搽手就迎了上来。 
“外婆!”小虾高兴的上前拉住老人的手。 
“小侠儿,可想死外婆了。”老人混浊的眼中泛起点点泪花,紧拉着小虾的手一遍遍的打量着。像中国大多数那个时代的老人一样,她有好几个儿女,但最疼的却是那个能歌善舞,乖巧懂事的大女儿,当年顶着非议和压力,她让女儿随着那个还顶着反革命儿子这个大帽子的穷知青走了,后来的事实证明她没看走眼,女儿也没看错人,那男人,是好样的!!但是好人不长命,就在生活刚刚向完美迈进的时候,女儿女婿却因一场事故撒手人寰,只留下刚刚14岁,孤苦无依的小侠。女婿是下乡来到这里的知青,和老家那边早断了联系;而自己家这边的人都怀了别样心思,真心照顾孩子就剩老太婆自己一个了,还好孩子乖,没爹没娘的也没走上邪路,这就够了,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算对女儿女婿有了交代了。 
“外婆,这是我朋友,最好的。”小虾和外婆说了几句话才想起阿健来,忙把他介绍过来。 
“外婆好!”看见外婆看过来,阿健连忙放下手中大包小包的年货,迎上去恭恭敬敬标标准准的给老人鞠了个躬。 
“哎,哎,好好,你也好!”外婆高兴的拉着阿健的手打量了一番。这孩子眼中有股正气,她喜欢,看来小侠也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呢。 

老人把两个孩子让到屋子里,就忙着把小虾带来的年货挑了两样去送给一直相互照应的老邻居。 

屋子里的家具很少也很老旧,但都擦拭得很干净,墙角照例散落着一些手制的器具,墙上挂着几绺编结好的玉米和干辣椒,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酱菜香味和着谷物的陈香让人觉得温暖而亲切。阿健好奇的四处看着,最后视线被几张压在玻璃板下的照片吸引。 
都是一些很小的黑白照片,无一例外的上面都是一个笑得傻傻的胖娃娃,从几个月的到几岁的都有。这就是小虾吧,阿健看见照片的第一眼就肯定了。 
“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挺珠圆玉润的啊。”和现在的瘦瘦小小不同,照片上的娃娃可爱得跟大阿福似的,虽然是黑白的照片也能让人感觉出那皮肤一定是粉嫩粉嫩的。 
小虾也凑了过来,和阿健并肩站着看着玻璃下的照片。 
“是哦,听我妈说当年她抱我出去的时候好多人围着看呢,还有人以为我是女娃娃。”小虾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的点着照片上胖娃娃的脸,声音中有一种平时没有的轻柔。 
“你看这小子。”小虾又把手指移到了另一张照片上,上面并排坐了两个一岁左右的娃娃“你看那时又黑又瘦,后来听我妈说才上初中就给体校招去了,真看不出来。” 
小虾继续一张一张的说着,他似乎已经沉浸在了对往事的回忆里,而阿健的目光却没有再落在照片上。 
他在看小虾,看得出神。目光从低垂的眼帘到不断开合的淡色的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已经看了快十年的面容,在这一刻却奇迹般的勾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从这个方位,小虾不会发现他正在看他,因为阿健比他高出二十公分。恍然不觉友人的注视,小虾依然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并不明亮的房间里,两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投到地上,像被酝开了的水墨山水画般不再是壁垒分明的两个。 
外婆进来的声音打断了小虾的回忆,也让阿健召回了自己的游魂。恍然发觉自己竟然看小虾看到呆,阿健一下子尴尬的红了脸,亏得他皮肤黑屋子里光线也不好才没叫人看出来,赶紧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却还是禁不住又偷偷的看了小虾两眼。 
为什么,阿健自己也不明白。就像幼儿园里的小男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想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穿漂亮裙子的小女孩。他一直觉得那天的小虾太温柔,没有了平时的尖锐和高傲,柔软得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 

十二。 
整个下午,阿健都有一种浑浑噩噩的感觉,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小虾好几次忍不住去探他的额头,可每次手才伸过去,阿健就像触了电一样的跳起来,小虾莫名其妙之余也懒得再去管他。 
其实阿健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他总想着要是小虾像平时那样刻薄他两句,也许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没有了。但是,也许是回到了亲人身边的关系,小虾放下了满身的防备也放下了周身的刺,就像流浪的猫回到了家,温柔从容的本性优雅的展现出来,迷惑了一直追随的双眼。 
外婆家的丝瓜架子倒了,阿健忙帮着修,虽然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但在小虾的指导下还是做得有模有样。本来阿健只是想找点事做做,让自己没空去想那些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但是做到后来倒像是上了瘾一样,越做越起劲,索性把外婆家那些歪歪倒倒的篱笆全下了重新装了一遍。 
老人家怕他累着,一会叫他歇歇一会叫他喝杯水擦擦汗。 
外婆,他有劲没处使呢,你就让他劳动劳动吧。小虾在一旁帮他打下手,阿健忙得一头汗,他却只是抱着工具笑着看着,嘴上也没给句好话。 
阿健听了小虾这话不但没觉得委屈,反倒傻呵呵的笑着点头应和他,他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犯贱一边又不由自主的竖着耳朵去听小虾说话。小虾和外婆闲话家常,说的大部分是几个朋友的事,每当小虾提到自己,他就听得格外仔细,听见他说自己的好,阿健心里就舒坦得不得了。 
人总会被别人的某些特质吸引,这些特质对他们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当这种特质显现出来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忽略这个人别的特质,甚至是缺陷而一味的去追逐那种感觉,为此沉沦。如果你已经对那个人怀有好感,那么你在劫难逃。 
阿健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劫难逃,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就在今天,从那段微笑的回忆开始,在突然展现的温润中,这个相知了快十年的朋友深深的吸引了他,一种本能的吸引,无关风月。 
晚饭吃的是外婆家自己种的农家菜配了点腊肉,本来外婆要杀一只鸡的,但小虾死活不让,那老母鸡可是得留着给外婆下蛋的。菜虽然简单,但阿健却吃的很香,小虾怕他吃不惯让他多吃点肉,他却不由分说的把肉都夹到外婆和小虾碗里,自己高高兴兴的就着酱菜吃了满满两大碗的清水煮南瓜。 

“累了吧?这里洗澡不方便,你将就一下吧。”睡觉的时候,小虾给他端来了一盆热水搽身。 
阿健忙了一天,身上粘腻得不行,但看了看屋里的设施,也就没好意思开口问洗澡的事,见小虾端了水来差点没高兴的狠狠亲他一下。 
“没看出你还挺能干,以后如果下岗了就干脆回归大自然吧,我看也饿不死你。”坐在床上看阿健擦身,想起阿健今天干农活的积极劲儿,小虾开他的玩笑。 
“那也不错啊,挺好的。”阿健笑笑,把毛巾扔给小虾让他帮自己擦擦后背。 
小虾无趣的撇撇嘴,接过毛巾蹭过去,这家伙突然不跟他抬杠了还真让他有点不适应,故意重重的擦了几下,却依然没听见什么抱怨。 
这家伙今天有点怪! 
山村的夜晚格外的安静,更因为是冬天的关系,屋外连一点点的虫鸣和蛙鸣都没有,如此寂静的夜晚,一点点的声音都会显得刺耳。 
阿健睁着眼躺在床上,才九点多一点,他根本就睡不着,但在这种连黑白电视都少有的山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最根本的自然法则。 
他也不敢翻身,怕吵到隔壁的老人,老旧的木板床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稍一移动就发出咯吱刺耳的响声。 
“睡不着么?”感觉到身边的人一直僵硬的身体,小虾轻轻的转过身来。 
“嗯。”阿健轻轻的应了一身,把手臂抬起来枕在头下。 
“不习惯吧。”小虾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歉意,他担心阿健嫌床铺不好,是简陋了点,但已经是最好的了。 
“不,太早了,睡不着。”这到是真话,说到环境,阿健其实很挺喜欢的,带着自然气息的房间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棉被和垫子虽然很旧但都是干燥而温暖的。 
“果然是夜猫子。”小虾笑起来,往阿健这边挤了挤,压得床板吱吱得响。 
阿健感觉到小虾靠过来,干脆拉起自己的被子把他包了进来,他知道小虾怕冷。小虾也不客气,顺便把自己的被子也拉到阿健身上,两个人两床被要比一个人一床被温暖得多。 
小小的交谈声,低低的笑声,老木床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晚交错着,直至月上中天。 
如果寂寞了,我们就依靠;如果寒冷了,我们就拥抱。如果温暖了我们仍不愿意放开彼此,可不可以。。。 

十三。 
第二天,阿健一觉醒来的时候有点不知身在何处,迷迷糊糊的看了眼窝在自己怀里取暖的小虾,习惯性的伸手去摸放在床头的闹钟不想却捞了个空,转头看见挂在对面墙上的两大绺玉米棒子,又看了看头顶发黄的棉布帐顶,才想起这是在小虾的外婆家而不是小虾家里。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是阿健还是起来了,长年的锻炼让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而且第一次来外婆家,他也不想睡到日上三杆,总要给老人家留个好印象。 
山里的清晨,说诗太雅,说画太浓。清清冽冽的空气中浮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一种久违的亲切;淡淡的晨雾中枯黄的衰草上凝着薄薄的霜,星星点点几处含苞欲放的黄|色迎春花温柔了冬的冷漠,那是一种久居都市的人们无法享受的安宁和静谧。 
阿健站在院子当中,冰凉的空气在身体里外打了个转让他原本还有点昏沉沉的头脑清楚了不少。外婆不知什么时候起来,已经出门去了。懒得去找热水,他直接从院子里的井里提了水上来洗漱,井水冰凉,冻得脸上手上的皮肤隐隐作痛,这种彻骨的感觉让他不禁想起了许多年前几人一起走在丽江白水河中的情景。那时的小虾怕冷,死也不肯赤着脚走在冰冷的河水里,他把他捉了过来占着身体的优势把小虾两只脚死死的按在冰冷的河水中,冰水扎得小虾哇哇乱叫冻得连眼泪水都飙了出来。那是他记忆中欺负他欺负得最厉害的一次,当然后来这只小气的虾也在泸沽湖边把吃过的亏连本带利的讨了回来。回忆着往事,阿健不禁勾起了嘴角,那么多年,他们的友情似乎就在这种恶搞和反恶搞,报复和反报复的怪圈里循环着,却越来越亲密。 
阿健正想得出神,突然篱笆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外婆怀里抱了一大堆的枯枝和木段正从外面进来,阿健忙迎了上去接过老人手中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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