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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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的东西?他想要的东西应该在我这里才对,干那些不相干的人什么事?即使他想要我的命,也只需逆水寒一剑就解决!”
“你怎么知道他想要的东西在你这里?”
“他自己说的,他说我给不了,所以他自己来拿。”
“我知道了!”老八一拍桌子,激动地站起来,“大当家,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了!他是要你身败名裂!大当家你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他现在也要让你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对大当家来说,命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英雄之名才是最重要的!”
我顾不得制止越说越兴奋的老八,紧张地看看门口。可千万不要那个人又拍拍手来一句“八爷说得真是合情合理”之类,那我就惨了。因为老八说的不是事实,对我来讲,现在什么都不及那个人来得重要。
可我还没想好怎么说明,老八又接上了。
“你看这次燕儿姑娘的事,齐老伯就差点冤枉大当家的说!”
我想揍人,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
望望铁手,他可别说这也算证据。还好,他比较争气,只是不说话。
正当我们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时,追命双手撑着下巴来了一句,“我觉得不会是顾大哥,顾大哥也没有想要戚大哥的命还是什么其它的东西,他那天还从我这里拿毛毯去给戚大哥盖呢。”
“什么!那天不是你拿给我的?!”
“不是啦,我回来都困死了,哪有功夫管你。”
追命没好气地说。这一瞬间,我发现追命嘟着嘴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决定了,以后一定拿他做最好的兄弟,老八靠边站去!
揉揉追命的脑袋,要不是铁手在,我说不定会亲上一口,来表达我的喜爱之情。
丢下一句:“你们慢慢聊!”就起身往外跑,还没出门被铁手叫住。
“你若相信他不是,不妨去找找他不是的证据。”
这话有道理,我点点头,在老八痛心疾首的目光中飞奔而去。。
下次有空得教育教育他,大当家现在没他幸福,他可千万别拖大当家的后腿。
郁闷着到处都找不到顾惜朝的人,我坐在湖边看水里的倒影。脸上的肉被双手一撑一挤,就成了两个包子。没关系,顾惜朝喜欢吃包子,我不介意再多一点。
英雄之名,老八还真看的起我。我早就不做这样的梦了。
我知道,几乎每个少年的心中都有一个关于英雄的梦,然后伴随着长大的过程慢慢破灭。老八,其实只不过想在我身上看到这个梦的实现。或许我该羡慕他, 至少他的梦还没有灭。可是他不知道,我已经没有这个梦了,跟那个人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更早更早之前,就将英雄和狗熊等同了。当然,如果,我是说如果,晚晴姑娘想让他做一个英雄,而又没有傅宗书之流的逼迫的话,他一定也不介意做一个英雄。
然后,两个人,一定会成就一段江湖人人称羡的佳话。
然后,哪还有我这只包子的事?
一群鱼游过来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东西吃,又失望地游走了。
水面漾起一圈圈的涟漪,搅乱了我英俊的倒影。
咬牙切齿地拿手指点着那群越游越远的罪魁祸首,看水面终于慢慢归于平静。
手指顿住,在我英俊的倒影旁边,多了一个更加英俊的影子。
英俊的影子笑,更加英俊的影子叹息。
我站起来,轻轻拥住顾惜朝。
“你在想什么?”
“想我还要陪你玩多久?”
“我希望是很久,很久很久,久到我们都变成老头子记不清到底有多久了,然后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接着过下去。过完一辈子,过下辈子。过完下辈子,过下下辈子。……”
“可我玩累了。”
“那就不玩。你只要记得走得时候,把我也带上。你不是说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你把我带上,那东西就是你的。”
“太重了,带不动。”
“这个简单。”
我一把捞住他的腰,将人打横抱起。他条件反射地抓着我的肩膀。
“你想去哪?”
他不说话,望着天空,眼中是明净的蓝。
我坐下来,将他放到腿上拥紧。
如果老天能满足我一个愿望,我可不可以要求时间停止?
“喂,你是不是鸟儿变的?”
“哪知鸟儿也不会笨到被你抓住。”
“要不然怎么这么轻?我猜一定是老鹰,看起来很嚣张,又凶又狠,其实打下来,三两肉也没有。”
“你是猪,猪才长这么多肉。”
“不对,我是有肉,不过是肉包子,是你喜欢的肉包子。”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喜欢了?”
“哪知眼睛都看见了,你喜欢吃包子,又喜欢吃我的肉。”
“……”
伶牙俐齿的顾惜朝也被我噎住了,真有成就感。
不过更有成就感的是,我抱着他,他也没有反抗。这种时候,我才不会傻乎乎地去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这种问题,因为那只能说明我自己的愚蠢。
他看着我,眼睛亮亮的,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我这才发现他左边的太阳|穴上有擦伤的痕迹,心疼。
“你这里怎么搞得?”
“不用你管。”
“不说的话,我就亲你。”
“……”
“……”
●第二十六章
如果有人现在跟我说顾惜朝在玩“美人计”的话,我想我可能会相信。虽然,他的亲吻一点也不温柔缠绵,和啃咬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浓浓的血腥弥漫在嘴里,他发了狠地咬我的唇,比上次啃胳膊要热情的多,我怀疑他是不是觉得嘴上的肉比较嫩比较新鲜。
痛,不过痛的甘心。
其实很清楚,他的主动,一部分原因,可能还不只一小部分,是为了封上我的嘴。他不知道,他不愿说,我也不会逼他的。只要他心里有我,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为难,就好像为了晚晴他可以放下骄傲和自尊,与那些狗仗人势的家伙们斡旋。
我只希望他能记得关心自己就好。他的反常让我有种吃了这顿没有下一顿的错觉,希望只是错觉而已。
香甜的小舌伸进来,似乎想要勾住我的舌。我听话地送上去与他纠缠。
结果,还是咬。
天!有没有人告诉过他,舌头咬断会死人的!
痛得不敢闭眼,而那个人却是闭上双眼极度享受的样子。果然,咬人的和被咬的,还是有区别的。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的样子还是让我只剩心疼。
我搂紧了顾惜朝,任他在我唇舌上肆虐。如果他现在告诉我他是采花贼的话,我想我也一定会乖乖接受毫无反抗的。
那日过后,顾惜朝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不冷不热,没有为老八的误会生气,也没有再对我表现更多的热情。
我被啃得鲜血淋淋的嘴唇也在他两帖药下很快便看不出痕迹,虽然还是招来不少人疑惑的目光,不过,谁能理解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平平静静过了两天,去处理燕儿的后事。
顾惜朝说:“你要有心理准备,那人大概没有药了,作案会更谨慎,结果也会更惨。”
“你说他会不会没药就从良了?”
“你希望他从良?你不是拍着胸脯说要为燕儿报仇?”
“是,我是想把他千刀万剐,可是如果一定要牺牲其他的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顾惜朝看了我半响,道:“不管你想不想,他一定会再出现的。”
话虽这样说,可是又二十多天过去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惜朝白天多半与我在一起。他看老八不顺眼,老八看他也不顺眼,我没本事调和,只好带着他经常出门去。
终于老八的媳妇产期接近,他不得不赶回连云寨去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走之前,老八情深意重地说:“大当家,你别怕,即使你又被顾惜朝骗了,只要你保住命,我和连云寨的兄弟随时欢迎你回来。”
虽然他当着顾惜朝的面说这话让我很有揍他的冲动,可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娶了媳妇学了些甜言蜜语,搞得我眼眶热热的,心里满是愧疚,好像顾惜朝没有背叛我,倒是我先背叛了兄弟的说。
我拍拍他肩膀,叉开话题,“记得给儿子取个好名字,别等到时候我去看他,张口不是几斤就是几毛。你要敢娶这种名字,我就让他踢了你这个爹,认我做干爹!”
老八嘿嘿地答应着,扛着枪走了。我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远处,回过头对上顾惜朝颇有深意的目光。
反思片刻,不解。
铁手虽还在杭州逗留,不过他很忙,采花贼的案子还未落幕,他又要兼顾起南方地区的多起案件。诸葛老头儿允他不回京城,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偶有空闲也是和追命腻在一起。顾惜朝讽刺他老牛吃嫩草,他笑笑不答。
我想在他眼里,顾惜朝也就一任性的小孩。或者说他才是真正经历太多将一切都看开的那个,尽职尽责尽心不负百姓对四大名捕的信任,抓住到手幸福不负年华逝去红颜空老。他将自己的生命在最精彩处燃烧,用铁一样的肩膀扛起所有的一切。
顾惜朝其实也不是真的恨他,毕竟这样的人,很难让人恨的起来。他只是怨,怨他站在晚晴身边,却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他是个聪明人,铁手的无奈他又怎会不知?他怨铁手只是掩盖他的自责,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拼命地往别人身上推,并不是他不知道自己的错,而是承认了这错误,他怕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可是他不知道,越是这样,越是永远也无法忘记。
唉,但愿有一天,我能用我高大的身形完全遮住晚晴姑娘的影子。
顾惜朝这几日结识了城外郊区的一位私塾先生,姓杨名白之。说起认识这个书生的过程我就有火。那个家伙,明明就是一个白痴!
那日,我跟顾惜朝去药材铺,可是老板说顾惜朝要的其中一味药卖完了。因为出产这种药的九龙山上悬崖峭壁太危险,一时半会恐怕不会有新货,顾惜朝便执意自己去采药。
“九龙山?”顾惜朝轻蔑地说,“我偏要踩到这龙背上试试!”
我拗不过他,只好陪他前去。杭州东面百里的路程,对我们来讲,也不算什么。难得他想起上次下在钱塘首富陆芊芊身上的毒可能一般人解不了,要制解药,我怎能不双手赞成?也就是说,万一错过了这回,他不管了,若干年后,陆芊芊嫁人了,很有可能在洞房之夜夫妻双双毒发,然后半个月内身亡。
花去了一整天,回到城郊时天已黑,又下起了雨。江南其实是个多雨的地方,因为我的到来,已经阳光灿烂够多的日子了,下雨也不稀奇。
我拉着他找了最近的一户人家躲雨,就是那个杨白之家。
杨白之家大门敞开,那个白痴先生就趴在门口看外面的雨傻傻地微笑,一边笑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他也没反应过来。
我跟他解释来意,他也不关心,心不在焉地跟我说话,呆愣愣地看了顾惜朝半响,忽然道:“你会不会下棋?”
顾惜朝也有些莫名其妙,点了点头。
白痴先生很高兴,立马拽着顾惜朝到内屋。我跟着进去,才发现是一副半残的棋局。
这个杨白之是棋痴,貌似除了会下棋会读书之外啥都不会,完全的大迷糊。家里没几样东西,还摆得乱七八糟,想找块干净的毛巾给顾惜朝擦擦也找不到。
看看人倒是长得满干净秀气的,若是把那衣服稍微穿整齐一点也是一不错的青年,比不上顾惜朝,也不下于秦非。况且,他不似秦非病怏怏的样子,虽然有点傻,让人看着却觉精神些。
只要,只要他把那头发梳梳顺,领口系系好,下摆牵牵齐,别一下棋下到激动了,就摞起袖子,一直卷到肩膀上,露出两根白到令人发指的胳膊就好。
然后再请个丫鬟回来帮他整理整理家里的东西,做点能吃的饭菜,我其实也不介意每天陪顾惜朝过来玩点他也感兴趣的东西。
可是,这只白痴自己对目前的状况似乎相当满意,除了把家里收拾得稍微整洁一点,能方便地烧点热水泡碗茶,其他方面,尤其是他自己身上,是完全没有改变。加上有顾惜朝陪他研究棋局,早就乐得直接叫他“白痴”也没反应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无可救药的人,就特别对顾惜朝的胃口,下了好几天的棋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本来我还可以忍受,毕竟顾惜朝只是对棋感兴趣,不是对人感兴趣。可是因为每天往外跑,晚上他总是早早地就说累了把我赶出房间,让我不禁对这个搅局的家伙怨愤起来。
躺在床上睡不着,想念顾惜朝,他好几天都没正眼瞧我了。我不能老这样被动。指望他像那天一样热情主动,下辈子吧。再说,他那反常的样子,反倒让我心里有点不安。
我决定去看看他,他睡着的时候,最让人安心。
朋友多了就是好,做贼的招我也会几样。不过,小匕首倒是白带了,因为窗户没上插销,轻轻一拉就开。
我翻身入房,关好窗户,悄悄走到床边。
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我怕惊到了他,沿着床沿一寸寸摸过去。
可是,摸了半天,除了整整齐齐的被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