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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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这些文人论战,说实话,凭他那几句论语、孝经的底子,他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和这些人说话,不仅要有理,而且要有出处,不仅要引经据典,而且要有文笔。这种事只有蔡邕和卢植这样的大儒能胜任,之所以要撅卢植一阵子,就是想先让他冷静一下,然后再请他出马,利用印书坊这个强大的宣传机器和卢植的学问和名气,尽量把舆论引导向正确的方向。
刘修不反对民间舆论,可如果是为了骂人而骂人,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既然是精英,总得说出点有建设性的东西,而不是只图嘴快活,只为自己的名着想,那跟泼妇骂街有什么区别。
显然,卢植具备这种忧国忧民的意愿和能力。
“我想请先生写几篇政论,要切中时弊,而不是空言德行或者灾异之类的虚妄之词。”
卢植笑了:“不是有现成的好政论吗,为什么还要我再来写?”
刘修不解。
“安定王节信(王符)的潜夫论,本郡崔子真(崔寔)的政论,都是针砭时弊的上乘之作,你何不印一些出来,传之于众?”
刘修对潜夫论还略有耳闻,对政论却是一无所知。他详细的向卢植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个大概,心中大喜,却不肯放过卢植。他说那些大块文章当然是好的,可是对眼下的时局毕竟有些隔靴搔痒,还是劳请先生如椽巨笔写几篇文章,让那些人清醒清醒吧。
卢植倒也不反对,爽快的应了。他性情刚直,对那些丑恶现象早就看不惯了,刘修请他写这些文章是信手拈来,可谓是找到人了。
曹破石匆匆走进了内室,见曹节闭目垂帘,一动不动的坐在榻上,连忙放轻了脚步,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他刚喝了口水,曹节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有什么消息?”
“袁隗又请卢植师生赴宴了。”曹破石放下水杯,连忙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越骑营离太极道馆不远,他手下好多人都是太极道馆的常客,他本人倒没怎么去过,最近领了曹节的吩咐,他到太极道馆去了一趟,才知道掌柜罗敷居然是自己手下伍伯的老婆。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长得还真是漂亮。
曹节嘴角颤了颤,“袁隗打了他师生一把掌,现在又要给个枣吗?”
“有可能。”曹破石点了点头,“我听到有风声说,袁隗可能会将从女袁徽嫁给刘修。”
曹节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狞厉:“有这种事?”
“虽然不是很准确,不过我看有几分可能。”曹破石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听说袁绍到袁逢府上去了一趟,后来又去了袁隗府,袁术非常不高兴,在家里砸了东西,骂人的时候提到了这件事,意思好象是说袁绍想趁火打劫,多管闲事。”
曹节重新眯上了眼睛,眼神却越发的犀利,手指缓缓的摩挲着手中的玉如意,松驰的嘴角挑起了一道弧:“袁绍终于坐不住了,他想干什么?”
曹破石挠挠头,他虽然打听了一些消息,但是分析这些事情不是他的特长,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着来找曹节了。
曹节思索了好半天,脸色又变又难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危险。他露出来的紧张神色让曹破石非常惊讶,自从上次窦武和陈蕃的事件之后,已经有些年没看到曹节露出这种神色了。
“党人。”曹节用玉如意轻轻的敲击着案几,喃喃自语:“钩党又要重现啦。”
曹破石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突然扯到党人的身上去了。曹节看在眼里,也不解释。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在他看来,袁家是典型的内外勾结,世家与宦官的混合体,而袁绍走的则是另外一条路,他和党人走得非常近,在士大夫们的口中印象非常好。别看他深居简出,不愿出仁,可是他和党人魁首何颙关系非常密切,另外那些互相标榜的名士也大多出入他的门户。袁绍平时连袁隗府上都不怎么去,看起来洁身自好,其实在曹节看来,他不过是袁家选择的另外一条后路罢了。
只要数得上的势力范围,袁家都有相当的实力,要名有名,要实有实,放眼大汉,有哪一个家族能和袁家相比?杨家也是四世三公,可是他们太清高了,不屑和宦官来往,所以空有其表,有名无实。而他们这些有实无名的内朝宦官倒是想和名士们来往呢,名士们却避让不及。
不论是四世三公的杨家,还是他们这些看起来威风不可一世的宦官,在横跨内外的袁家面前,都不是对手。
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眼前的刘修可能就是一个。
刘修虽然现在的实力和袁家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他的做法和袁家却如出一辙。他不惮于和宦官来往,毕岚、渠穆等人现在和他走得非常近,毕岚的死对头宋典现在也极力想和他拉上关系,永乐宫的太后、永乐门史霍玉都是他讨好的对象,阳翟长公主和他是合伙人,宋家、曹家都和他关系不浅,他的老师卢植是大儒,师出扶风马氏,又是个能臣。宦官、外戚、皇族和士人,他一个不落,比袁家还要多。
假以时日,焉知他不会成为第二个袁家?
曹节越想越心惊,同时也明白了袁绍在想什么,这样的对手如果不能及时拉拢过去,那就必须及时消灭到,当然如果能拉拢过去是最好不过。出于这样的想法,袁隗要把袁徽嫁给刘修也就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了,三年前袁隗就曾经想把袁徽嫁给名士黄允,而黄允那种假名士和刘修比起来算什么?
“你觉得刘修会接受吗?”
曹破石有些羡慕的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来他有什么理由不接受。”
曹节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个弟弟只知道欺男霸女,却不知道动动脑子,这样的人怎么是袁绍或者刘修的对手啊,他连袁术那个败家子都不如。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关照曹破石多留心,不要轻举妄动。
“兄长,我们就这么看着袁家把刘修拉过去?”
“你有什么办法?”曹节淡淡的说道:“你能把刘修拉过来?”
“这个刘修和宋家走得太近,如果不能把他拉过来,那就不能让他再活着。否则宋家一旦翻了身,我们可就”曹破石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意思却很明白。曹节不屑的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你最近看到宋奇了吗?”
曹破石咦了一声,也觉得有些诧异:“好象有几个月没看到他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94章 根基()
再一次来到袁府,和上次有了不一样的待遇,最明显的是终于吃上饭了。上次马伦把他们叫来就是为了激怒刘修,给袁术找个发飚的借口,后来借口是有了,飚却没发成,马伦固然是气病了一场,但刘修也很不爽,因为忙活了一天,连口水都没喝上,白白吵了一架就走了。
这次吃上了饭,而且规模颇高,不仅菜色好,而且陪客的规模也高,除了司徒府的几位高明之外,还有袁绍袁本初和他的几个宾客,一听这几个宾客的名字,就知道袁绍走的是精品路线,远不是袁术可比。
南阳何颙何伯求,著名的党人、义士,当年在太学时,和郭泰、贾彪齐名,刘修没少在太学生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曹操也对他感激涕零,因为只有他和桥玄觉得曹操是个人才。如果不是蒙的,那这人仅凭着这点眼力就非同小可。除此之外,何颙还是一名剑术高超的剑客,据说剑术不亚于京师第一剑客王越。
东平张邈张孟卓,八厨之一,仗义疏财,乐善好施,据说何颙这些年能鲜衣怒马,一个财东是袁绍,另一个就是张邈。
汝南伍琼伍德瑜,据说是西汉伍被的后人,汝南豪强,如今也是洛阳赫赫有名的游侠,据说使得一手的好短刀,而且学问也不错。
泰山王匡王公节,轻财好施,使气任侠,文武兼备,和蔡邕非常谈得来。
这几个人在洛阳都有大名,刘备、毛宗一听到他们的名字,眼睛就有些放光,动作也拘谨起来,吃饭的时候规规矩矩的,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刘修却不以为然,他除了开始的时候和他们客套了一番,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埋头猛吃,对袁绍故意抛出的话题能不接的就不接,实在躲不过去的就敷衍两句,搞得袁绍他们很无趣,最后只好坐着看刘修狼吞虎咽。
直到刘修痛快的抹了抹嘴,一直憋得很难受的张邈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闻说太极道馆的菜色洛阳闻名,怎么看这样子,好象足下经常挨饿?”
刘修微微一笑,他一看到袁绍和这几个名士,就知道自己今天不能轻松过关。袁绍的想法无非是有两个,如果他愿意低头,那当然好说,如果不愿意低头,自然是要折辱他一番,让他知道点厉害的。和袁术的门客以量取胜、层次不高不同,袁绍的门客大多是海内知名的党人、名士,或者武艺高强的剑客、游侠。另外和动不动就要以武服人的袁术不一样的是袁绍喜欢戴幅巾装儒雅,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名士的派头。
当然了,袁绍长得的确一表人材,平时读的书也不少,据说家传的孟氏易的水平也不差,打扮成读书人倒了也不完全是装逼,但是刘修就是看不惯他那种习惯俯视别人的傲气,更何况他从来没有和袁家讲和的打算,当然不会假以颜色。
袁术也好,袁绍也好,既然找上门来,岂有不灭之理。
“足下光临过太极道馆?”刘修顾左右而言他,平静的一笑:“我怎么没见过你?”
张邈有些矜持的撇了撇嘴:“在那里宴请过几个朋友,每次都在雅间,足下没注意也正常。”
“呵呵呵”刘修拱拱手:“原来是贵客,还要请你多提宝贵意见啊。”
张邈见他不接自己的话头,反倒为他的太极道馆拉起了客,不免有些好笑,不过他还是很实事求是的说:“道馆的菜色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品种翻新很快,每次去都能尝到新菜色,这一点在洛阳诸多食肆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的。我好奇的是,坐拥如此上佳的食肆,足下为何如此饕餮,莫非足下觉得还是袁府的菜肴更高明一些?”
刘修哈哈一笑,连连摇头:“这倒不是,袁府的菜嘛,味道当然也不差,可是比起道馆的来说并无什么突出之处。至于我吃得多,那只是因为这些不用花钱,不吃白不吃而已。”
此言一出,一席皆惊,一个个面面相觑,就连堂上的袁隗和卢植都注意到了堂下的异样,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转移了过来。
张邈忍不住想笑,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莫非足下在太极道馆吃饭还要钱?”
“也不是全要啦,但总有个标准。”刘修随手指了指案上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这样的好东西却是吃不上的,且不说太极道馆没有这些,就算有,也超过了我这个小东家能享受的标准。如果想吃,自然是要花钱的。”
王匡不屑的哼了一声,语带讥讽的说道:“那太极道馆的大东家岂不是太吝啬了一些?”
“不然,这是应得之义。”刘修应声答道:“就和朝廷不同的官员自有不同的俸禄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应得的利益,多吃多占,便形同贪污。是个二千石的太守,每个月便领谷六十,钱六千,难道因为是一郡之首,一郡的赋税便能任意支取不成?”
王匡被他堵了一下,一时没话反驳,气得冷笑一声:“区区商贾,也能和朝廷二千石的官员相提并论?”
刘修乐了:“不瞒足下,我虽然只是一个商贾,可是每月所得,还真不下于一个二千石的太守。太守不过月得谷六十,钱六千,以正常粮价计不过一金有余,就算以现在这让人咋舌的粮价计也不过六七金而已,可是我每月所得薪资为二十金,足足抵得上三个太守,就是万石的三公也未必能和我相比的。”
张邈轻蔑的一笑:“难怪人说,刺绣文不如倚市门,看来足下对经商还是颇为自得啊。”
刘修瞥了张邈一眼:“敢问足下,家有良田几何?”
“不多,区区两百顷罢了。”
刘修暗骂了一声,我操,两百顷还只是区区,看来这年头的贫富差距真的大,难怪社会不和谐啊。他不动声色的又问了一句:“亩产几石?”
张邈有些搞不清了,沉吟了片刻:“约在三四石之间。”
“那就算是四石吧。两百顷,一共是八万石,以正常年份的粮价大概在五百金至八百金之间,没错吧?”
张邈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难看,他明白了刘修的意思,只是再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