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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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话听起来真刺耳,感觉我开的不是面馆,而是某些黄色场所似的。
“好啦,这是礼仪。”曹操一捧手,一摆头,身后一个年轻人小步急趋的走了过来,双手奉上一只包裹。刘修接过来掂了掂,蛮打手,至少有二十金。他皱了皱眉:“孟德兄,意思一下就行了,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曹操笑笑:“当然了,这也不仅仅是礼仪,这是我的聘书。”
“聘书?”
“那个那个事,还得德然帮忙。”曹操凑近刘修,不好意思的耳语道:“我搞不定。”。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73章 逼你上船()
罗敷面馆开张大吉,很快就成了洛阳南郊最有名的食肆,不论是汤饼的味道,还是装修的品味,那都是独一份的。他们卖的汤饼比别的店至少贵一倍以上,但是味道却是没说,更重要的是,罗敷面馆的墙上有许多漂亮的书法和绘画,笔法精妙,眉目传神,洛阳的几个书画高手闻讯赶去准备踢馆,在仔细观摩之后,大多选择了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自取其辱。
对于太学生们来说,最让他们感兴趣的还是二楼的那十篇古文字,这十篇古文字足以证明刘修说且字是阳物不是空穴来风,至少目前还找不到能够把这十篇古文字全部读懂的人。
开玩笑,东观校书、校定五经的几位大学者都没搞定,谁还有这本事。
罗敷面馆还有一个规矩,上二楼喝酒吃面可以,观摩墙上的文字也可以,想抄下来带回去研究也可以,旁边就有笔墨可以随时取用。如果能解出一个字,那就可以享受一顿免费,同时还可以在字旁注上你的大名,让你扬名立万。
几个相对简单的字很快就让人注了名,剩下的那些字迟迟的没有人动笔,默默的等待着下一个高明,同时也吸引着一批批来观摩的食客。当然了,他们是冲着楼上的古文字,还是冲着那些明眸善睐、身材娇好的胡女招待,就很难说了。
来捣乱的也不是没有,可是等张飞、刘备等人把腰里的郎官绶带一亮,先吓跑一半,然后拳头一亮,又打倒一半,然后便安生多了。等骠骑将军董重、执金吾宋丰、屯骑校尉盖升先后到店里来吃了一顿饭,在顾客意见墙上留下了自己的墨迹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不长眼的蟊贼来捣乱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每天的进帐也让人满意,所以在最初的半个月忙碌之后,刘修经不住曹操的再三催促,来到曹府给曹鸾上形体课。
刘修跟着曹操走进小楼的时候,曹鸾正拘谨的坐在次席上,一看到刘修进门,顿时愧不可当,如果不是曹操早就给她说过这件事的严重性,她也许能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我听孟德说,你比我大两岁?”刘修有些漫不经心的走到曹鸾面前,眉毛一挑,有些轻佻的说道。曹鸾面色一紧,刚要发怒,却被曹操用眼神制止了,只得含羞忍辱的点了点头。
“我和孟德一见如故,情同兄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叫你一声大姊吧。初次见面,绢扇一枚,不成敬意,还请大姊笑纳。”刘修欠了欠身,取出一把团扇,双手送到曹鸾的面前,又解释道:“其实我们幽州人见到陌生女子都这么称呼,你也不要太介意。我只是说,我们不用这么拘谨,放松一些便好。”
曹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团扇。团扇上用很随意的笔墨画了一只游水的白鹅,除了大红的鹅冠和浅红的鹅掌,其他的都用墨色绘成,构图简单随意,却是意韵自然。旁边用流转的行书写了几行字: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拂绿水,红掌拨清波。
曹鸾读了两遍便分清了句读,稍作吟诵,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赞了一声:“好诗。”
刘修心道,废话,唐初四杰之首的杰作,能不是好诗吗。不过他不是来和曹鸾论诗的,估计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曹家后来出了三曹,焉知不是曹鸾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天赋。他抓着曹鸾品味诗句时露出的片刻轻松,趁隙而入:“好在哪里?”
“自然,轻松。”曹鸾抬起头,这才想起眼前这个男子是个外人,而且是来教她怎么讨好男人的,不免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恢复了刚才那副灵牌的表情。
“自然,轻松,孟德,大姊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一下子就把握住了诗的真谛。”刘修也不看她,转头对曹操说道:“你我不如也。”
曹操嘿嘿一笑,用眼神示意曹鸾不要太严肃。曹鸾的脸抽动了两下,却怎么也笑不出不。刘修抬起头看着她,似笑非笑,曹鸾被他看得不自在,本能的低下了头,侧过了身子。
“好!”刘修忽然轻轻的拍了一下手掌,对曹操说道:“就是这个姿势,最美不过。”
曹操一愣,凑到刘修身后瞅了一眼,顿时眼神一亮。此刻的曹鸾端庄中透着几分羞涩,局迫中参杂着些许恼怒,头不像平时那样直直的竖着,而是微微下垂,背却是挺着,胸部挺起,和尖尖的下巴互相呼应,形成一道曲线,侧着的脸庞在外面明亮的阳光衬映下显得分外清晰。
果然是美呆了!曹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用力一拍刘修的肩膀:“德然,果然还是你行!”
“不,是因为大姊本来就是个美人,只是平时太苦着自己了。”刘修摇摇头,对羞红了脸的曹鸾友善的笑笑,躬身一拜:“大姊,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我多说些什么。你把这个团扇拿回去多读读,想象自己独自一人行走在北邙山的美景之中,身边没有任何人,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吟诗就吟诗,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就会发现,其实生活是很美的。”
“这样就行?”曹鸾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了曹家和宋家的前程,曹操这些天可把她逼苦了,每天让她像个倡优似的走来走去,她忍受了难以想像的屈辱却还是达不到要求,最后不得不请刘修来指点。她本以为刘修会让她做出更难以接受的事情,没想到刘修却只是让她读读诗,放松一下身心。
“行。”刘修郑重的点点头:“不过,你如果读诗经的话,雅和颂就不要读了,读几篇风就行。”他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记得毛诗序吗?”
曹鸾立刻点了点头,诗经虽然有好几家的说法,但是毛诗却是流传最广的,每个读诗经的人,都读过毛诗序,这也是用儒家礼义解诗的标范。
“把毛序忘了吧。”刘修摆摆手:“再美的诗,裹上那么一件大礼服,也成祭器了。”
这次不仅曹鸾迷糊了,就连曹操都有些糊涂,他想了半天,扯扯刘修的手臂:“把毛序忘了,还怎么读诗?”
“这什么话?”刘修忍不住笑出了声,反问道:“没毛序就不读诗了,孔子怎么读诗?”
曹操眼珠一转,的确如此,孔子删诗在前,毛亨作序其后,中间隔了几百年呢。
刘修耐心的解释说,毛序,只是毛亨自己对诗的看法,并不是孔子的看法,这只是毛亨的一家之言,而且未必就对,你为什么要听他的?你至少应该想想孔子本人是怎么看待诗的。孔子什么时候说过诗经字眼里全是仁义道德,礼乐钟鼓?你要说雅和颂里面有,那还勉强说得通,这风是民间百姓吟唱的曲子,和那些大人君子搞的一套礼义有什么关系?
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怨,可以群,可以观,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只有一个要求:思无邪。诗中的兴也好,怨也好,都是人之常情的自然抒发,是人的本性,这有什么可以羞耻的呢?你要去品味诗中那些活泼自然,甚至带着几分野性的生机,而不要总想着仁义道德。
刘修最后说,现在的六经是别人的六经,不是孔子的六经,你要想品味孔子的思想,应该抛除后人附会的那些东西,去体会孔子本人的想法。再进一步,你应该去体会诗的本意,而不是先看其他人怎么说。
“你有爱过一个人却得不到,只能朝思暮想、苦苦煎熬的经历吗?”刘修问曹鸾。曹鸾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刘修又道,“所以你体会不到关睢所说的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滋味,只有苦恋过的人,才知道这是情之于人最真实的写照,和什么求贤没有半钱的关系。”
曹鸾哑口无言,觉得刘修这些话既像是胡言乱语,又像是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她怎么可能没有苦恋过呢,哪个少女不怀春,只是因为嫁给宋奇,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感情深埋在心里,强迫自己遗忘掉。现在刘修一提醒,她突然意识到当时自己不正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好了,言尽于此,我想你很快就能明白诗的真谛的。”刘修眨眨眼睛,“大姊,你还是先去想吧,我要和孟德兄说几句你们女子不宜听到的话。”
曹鸾不好意思的起了身,款款向刘修施了一礼,转身走了。
“唉呀,说得正好,怎么让她走了?”曹操埋怨道。刘修摆摆手:“欲速则不达。你这从妹是天生的风流,不需要太多的说教。如果她自己不把那层束缚解开,说得再多也没用。”
曹操耸耸肩,想起前一段时间的努力一点进展也没有,不得不承认刘修说得有道理。
“我要说的是宋奇。”刘修走到门口看了看,见曹鸾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回头对曹操:“我这几天其实一直没闲着,我仔细的研究了宋奇这个人。”
“如何?”
刘修摇摇头:“他给你提鞋都不配。”
曹操脸色一僵,不知道是该得意还是该沮丧。其实不用刘修说,他也知道宋奇是什么样的货色,只是曹鸾已经嫁给他了,还能怎么办?他沉默了好久,才怏怏说道:“德然以为当如何?”
出乎曹操的意料,刘修对这个结果并不沮丧,反而显得非常高兴:“孟德,这不是坏事,这是好事。”他抬起手,示意曹操不要着急:“如果他是个权力欲望非常强的人,那才麻烦呢。”
曹操眉毛一挑,有些明白了刘修的意思,眼中顿时露出了希望的光芒。正如刘修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不同的人看同一件事会有不同的角度,自然也会得出不同的结果。所谓的聪明人,就是能跳出自己的立场,站在不同的角度看事情,这样才能看得更全面。
曹操显然具备这样的素质。他放松了腿,轻松散漫的靠在凭几上,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握在一起,两只大拇指不停的转着圈,目光闪动,显然在权衡利弊。
刘修也不急,他知道这个时候催曹操只会适得其反。眼前的曹操虽然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大奸臣,但是不代表他就是个忠臣,在家与国之间,他首先要考虑家。他的想法不可能完全得到曹操的认同,相反,他也许能认同曹操的选择。他在王楚面前说得慷慨激昂,多少有几分美色当前,义气用事的成份,真要让他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大汉出生入死,他也没那觉悟。
当然了,他也不想被人过河拆桥,当成走狗烹了,在这方面他有着清楚的认识。且不说当今天天子不是什么仁君,就算是仁君,他也不会把性命交到他手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汉文帝号称仁君,不也是收拾了周勃?
“你要我怎么做?”曹操仰起脸,一脸正色的看着刘修:“你要先明白一件事,在士族和天子之间,士族虽然一直处在下风,可是士族的根基却不是天子所能比拟的。两次党锢已经让天子人心尽失,说他是孤家寡人,可一点也不过。”
刘修明白曹操的意思,如今天子要面对两大势力,一边是看起来很强大的宦官,一边是看起来落于下风的士族,宦官的根基全捏在天子的手上,别看宦官威风不可一世,但是天子真要收拾他,也就是一道诏书的事,士族看起来落了下风,但是士族的根基在天下读书人,天子不可能杀尽天下读书人,真要那样,他也等于杀死了他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帮助天子对付士族,远比站在士族一边的风险大,实际上曹操一直想和士族站在一起,只是士族一直看不上他罢了。而且曹操还有另外一种选择,我两不帮,站在旁边看着,他目前的情况就近乎于此。
但是刘修需要他的帮助。
刘修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成功,但是这点成功实在微不足道,不管是对于宦官还是士族来说,他都不值一提,要想收拾他,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真要到了那一步,天子不可能为了他与宦官或者士族发生直接冲突,最大的可能就是牺牲他。
太后?最多让她伤心几天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