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规"行动-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十天以后,由骆财生引进外资成立的华雷发电有限公司经南州市有关部门批准并经工商注册登记,领取了营业执照。由于中纪委对领导干部在企业中兼任领导职务问题作出了规定,副市长郑汤楷已不适合兼任董事长。于是,在青云市颇有争议的骆财生,将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的职务“一肩挑”。
各方面的条件对骆财生都非常有利,仿佛这个电厂就等待着骆财生去创办似的。一个不同凡响的电厂项目与一个不同凡响的人物几乎同时应运而生。青云市建国以来投资最大的一个项目——青云江电厂就这样正式上马了。第一期投资就达三个多亿!这就是被一些新闻媒体称作“光明使者”的骆财生人生“三次辉煌”中最“辉煌”的一次。
国内外的各路商人云集青云。主燃机组是其中的一笔最大业务。最后,由德国的“东司艾尔”公司中标,价格为960万美元。此外,重油处理设备,锅炉容器设备,汽轮机发电机组等,均与国内外的各公司顺利签订合同。一位从北京请来的技术顾问说:“国家对小电厂是限制的,太晚了就挂不上号啦。你们骆总这个人办事利索,真是精明能干!”
骆财生果然精明,他跑到北京半个月,专门去办免税卡。国家有关部门虽然高高在上,手握重权,但骆财生这位公关老手在他们办公室里一坐,把他们请到饭店里喝几杯酒,再加上一份厚礼,便将各位领导纷纷“拿下”,从而顺利争取到了两千九百万美元的免税卡。这样,就大大减少了从国外购买机器设备的成本。
在厂房建设和设备安装方面,骆财生也采取了超常规的措施。按常规,投资项目应分三步走:先是“三通一平”,后是建厂房,然后是引进设备。但骆财生打破了这个常规,采取招标与议标相结合的办法,将土建工程都交给了下属施工队伍较多的胜利建筑公司,把设备安装任务全部交给了上海宏大电力安装公司。
市委书记黄伯昌还多次亲临现场,带着有关部门领导来现场办公。他对骆财生的工作进展迅速十分满意,并要求各部门要树立重点工程的大局观念和服务观念,对电厂要办的事不推不拖,如发现有妨碍大局的事,要坚决予以处理。后来他还向当时的青云市纪委书记白边海打了招呼,要求市纪委、监察局也要为电厂项目做好服务工作,加强效能监察,为电厂项目扫清障碍。
在各方面的努力下,仅用了七个月的时间,电厂单循环(燃机)就并网发电了。据检测,振动系数等技术参数均达到了国内先进水平,有人评价这是“创全国电力建设史的新纪录”。于是,这个评价很快上了《青云日报》和青云电视台。
骆财生抓住这个成功的机会,与青云市、南州市和省城的各大媒体加强联络,并以金钱开路,于是,《中国当代企业》和《改革先锋》等名刊都把骆财生当作封面人物,并加配上万字的长篇通讯。其中,由省委某机关主办的权威刊物《改革先锋》上发表的那篇通讯是这样写的:“三次创业,三次辉煌,你的人生不寻常。光荣属于你,改革的先锋;荣誉属于你,攻关的闯将。煤煤煤,你就是煤,你燃烧的是自己,照亮的是别人;电电电,你就是电,你灼痛了你自己,温暖了千万家。你是金子,是金子总会发光;你是太阳,是太阳总会升起。好一个骆财生,泥土遮盖不住你,乌云挡不住你。你就是青云的金子闪闪发亮,你就是青云江上的太阳熠熠生辉!”
27
据机器设备中间商朱刚交代,骆财生在青云江电厂搞了三幢小别墅。其中中间的那幢三号楼大一些,类似于电厂的招待所或者宾馆,东边的二号楼和西边的三号楼则小一些,豪华一些。朱刚说,二号楼是用来接待上级领导的,三号楼则主要供自己吃喝玩乐。他的三大情妇王青青、邱倩、查丽丽经常到三号楼来陪他淫乐。
易锋听取了办案组的汇报后,认为可以协同检察院到三号楼去看一看。
蓝屏山、林朝虎等人与石勇、雷媛媛等一行赶到电厂三号楼,发现里面的装修的确非常考究,设施非常豪华。但是,除了发现几盘黄色录像带和有关药具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易锋在会上对大家道:“与骆财生有关系的几个女人都要密切关注。特别是王青青、邱倩和查丽丽这三个人,要专门派人进行监控。”
办案人员在王青青的别墅旁边蹲点监控了三四天,一直没有发现人影。
有一天,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向别墅方向驶来,停在了大门口。办案人员正准备上前查问,不料,轿车忽然掉了个头,急匆匆地向另一个方向逃窜而去。
一定是王青青。办案人员马上上车追击,但拐了几个弯后,却又不见了红色轿车。
易锋与南州公安局纪委取得联系,请求协助办案。经公安局技术监控,从其手机信号上发现王青青正在南州。后来又从她打给家人的电话中得到消息,说即将乘飞机去北京。
去北京的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林朝虎、年绍昆、封强一行奔跑着到大楼下坐上车子,匆匆赶到南州机场,可是,安检人员不让进。他们找到了有关部门进行疏通,终于得以放行。
从安检口到登机口的路很长,去北京将从21号登机口登机。办案人员又是一路小跑,汗水从额头直往下淌。
21号登机口找到了,有一个披着长发的时髦女子很快映入眼帘。林朝虎拿出照片对了对,正是王青青。
王青青被两规以后,交代出了与骆财生二人淫荡奢侈的关系。同时,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王青青还交代出了骆财生与上塘金融服务社主任陈献金的关系。她说:“有一次我听他们两人在交谈,说纪委可能要调查,最好是到外面去避一避。后来陈献金说到了一个养渔场,好象是他的一个亲戚自己承包的。”
经过悄悄地排摸,一张陈献金亲友图摆在了办案人员面前。
易锋道:“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要通过各地各单位纪检组织的同志帮助调查了解,掌握这个承包养渔场的亲戚。”
蓝屏山和封强冒着突然下起的小雨,走进一个村子里,向村支书了解情况。
林朝虎和年绍昆在炎热的海边与一位渔民攀谈。
祝侃带着纪委的另一位同志踏上了一个小岛,根据有关人员提供的线索,前去摸底。由于渔船颠扑,祝侃在船上呕吐了一阵,到了岛上还脸色煞白。
排摸结果证实,陈献金所有的亲友关系中,没有一个是承包养渔场的。
易锋也感到有些苦闷,心想:“这个王青青,会不会和纪委在耍什么花招呢?”
这时,市政协主席金林奇又来访了,他笑哈哈地道:“易书记,又遇到什么烦恼事啦?”
易锋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道:“这个事情本来是保密的,既然你老这么关心,我就顺便向你汇报一下。我们纪委的同志,正在找陈献金,听说他正在亲戚承包的一家养渔场。可我们找了很长久,发现陈献金的亲戚没有承包养渔场的。”
林金奇道:“承包养渔场?这事我倒好象听说过。”林金奇想了想,皱着眉头道:“好象不是陈献金亲戚,上次我听说马岛信用社主任的一个妹夫,好象刚刚承包了一个养渔场。而且挺远的,在大顺县一个什么地方。”
易锋眼睛一亮,道:“会不会是这个地方?可能是谁听错了,说不定就是马岛信用社主任的亲戚呢!”
林金奇道:“我也是随便听说的,你可别怪我提供了假情报啊。大顺远得很,到时候空跑一趟,我可对不起你们啊。”
易锋笑道:“说哪的话,林主席,不管找到找不到,我们都要谢谢你呢。不过,这事暂时可得保密哟?”
林金奇道:“一定保密。要是泄了密,你到时候还要查我,我也是个共产党员呢!”
易锋开玩笑道:“我可没权力查你,你是南州市管的干部。”
林金奇笑道:“让南州市来查不更糟糕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走漏风声的。这些天,外面议论得很厉害,说财爷被你们关进去了,有的说财爷完蛋了,有的说纪委查不下去了。我都替你捏把汗哪。”
易锋道:“谢谢林主席关心。我们纪委一定会尽力把这个案子办好的。在你林主席面前我可以先透露一句,我们的办案工作总体上来看,取得了重大进展。骆财生经济问题的证据掌握得越来越多,我们争取下一步取得更大的突破呢。”
大顺是繁荣发达的南州地区里面唯一的一个贫困县。这个县地处山区,交通不便,省地两级虽尽力扶贫,无奈此地先天不足,总是像个扶不起的阿斗,怎么也富不起来。
林朝虎带着年绍昆、封强秘密潜入大顺县。在大顺县纪委一位副书记的亲自陪同下,找到了一个小山村里的一个水库。这个水库里养了不少鱼,因此也是行政村直管的一个养鱼场。
养鱼场里有几个人在给鱼喂饲料,忙进忙出地没有一会儿闲。
但是,在一只停着的小船上,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渔翁,正在一动不动地钓鱼。
此人似乎完全忘了世间的纷争,把自身融入到了这片清静的原野之中,显得那样的超脱与安详。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林朝虎走近渔翁面前,用这句古语表示问候。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
年绍昆觉得这个人可能就是陈献金,但没有看到他的脸,便故意道:“你好啊,老陈!”
那人停了一会儿,终于把脸转了过来。嘿,还真是陈献金!
陈献金长得黑黑胖胖地,脸上长满了胳腮胡,由于好多天没刮,看起来显得更老相了。在铜山湾招待所里,他的反映挺迟钝的,不管纪委的同志怎么问他,他都木乎乎地,过一会儿顾自嘟哝一句,或者就摇头叹息。
易锋及时召集办案人员开了一个案情分析会议。陈献金这人与其他涉案人员不同,由于他主管的上塘金融服务社搞得不景气,几笔大的款子贷出去后收不回来,造成严重的信誉问题。他本人在政治前途和个人利益上,都受到了很大的损害。现在,唯一比较可靠的关系是骆财生,而骆财生又出了问题。他一直为这事担惊受怕,不想现在还是被规了起来。如果骆财生倒下去,他的命运也将是不堪设想的。他知道,这个世上有的人是越活越潇洒,他可能就是越活越没劲了。
“一定要做通他的思想工作”,易锋道:“要从政策方针,党纪条规和法律法规方面做他的工作,还要抓住他担惊受怕的心理,从他个人前途方面做他的工作,努力争取得到他的主动配合,交待出他与骆财生之间的经济问题。”
“没有没有没有”,不论办案人员怎么做工作,陈献金都痴痴呆呆地念道:“没有什么问题,没有。”
过了四五天,易锋到办案点来察看,还是毫无进展。
易锋问林朝虎:“陈献金这个人有什么嗜好没有?”
林朝虎说不知道,封强想了想道:“这个人不抽烟,不过,好象很爱喝酒。有一次,他吃饭时问起过有没有酒买。”
易锋道:“很好,就放几瓶酒到房间里去吧,让他说完了再喝。”
林朝虎便从招待所的餐厅里拿了一瓶茅台,一瓶啤酒。封强跟在后面,想想又拿了一瓶红酒。两人走到房间里,将三瓶酒放在桌子上,也不理会陈献金,就顾自议论起酒量来。
林朝虎推了推眼镜片,眨着眼睛道:“我当年在乡镇工作的时候,一餐可以喝一瓶白酒。可惜那个时候条件差,都是农村里自家酿造的,要是有茅台的话,恐怕一瓶还不止哩。”
封强道:“我酒量没你好,不过,我最爱喝茅台了。茅台酒香里,含着一种醇厚的粗粮味,让人回味无穷。”
“是啊,茅台是国酒哩!”陈献金竟然插了一句道。
林朝虎问道:“哟,陈主任,你也喜欢喝两杯?”
陈献金道:“是啊,我不抽烟不打牌,就爱喝两杯。”
林朝虎故意对封强道:“要不,我们中午和陈主任在房间里偷偷喝两杯?”
封强咂了咂嘴唇,装出一副贪婪相,道:“好是好,可是易书记已经批评过我们好几次了,说好多天了,陈主任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现在喝酒,万一让易书记知道了,只怕日后有小鞋穿呀。”
林朝虎眨了眨眼睛道:“说得也是,陈主任也不够朋友,来了几天,就是什么也不说。”他对封强道:“不过,这也说明陈主任讲义气,他这个不想做对不起朋友的事嘛。”
封强道:“对得起对不起,那也得看是什么时候呀。现在骆财生什么都说了,他自己都说了,陈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