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扬天下-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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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料的话,很快就会南犯襄阳,我军必须尽快制定应对方策。”
秦牧说到这,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以上所说的,都是战术层面的东西,面临这样的危局,咱们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必须有一个完整的战略部署,下一步该偏重哪个方向,大家一起议议吧。”
秦牧一发话,大家都很默契,没有在劝进一事上再多作纠缠,因为此事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况且这劝进的人数也太少了。
有关战略走向的问题,武昌知府李明堂先出来说道:“大人,四川居湖广上游,实宜先取之,以固湖广;
再者,张献忠暴亡,大西军群龙无首,如今张献忠四个义子威望不足,没有一个足以服众,大西军渐呈四分五裂之势,正是我军进取四川的最佳时机,否则,一但大西军重新聚合,或是被满清鞑子捷足先登,我方将极为被动。”
李明堂是四川人,他有这样的建议实属正常,而且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确实,张献忠死得太突然,四个义子孙可旺,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都恢复了自己的旧姓,其中孙可旺还还把名字改成了孙可望,他“望”什么不言而喻;
问题是孙可望又不能令其他三人心服,四人现在各据一方,明争暗斗,对于秦军来说,眼下确实是夺取四川的最佳时机。
但是,司马安等重量级人物却并不支持将军事重心转向四川。
杨慎说道:“大人,此时西取四川实为不妥,此乃舍本逐末之举,眼下我军之大敌是满清鞑子,进军四川,会极大地分散我军兵力,也有可能迫使孙可望四人联起手来,共抗我军;
一但我军陷于四川不能自拔,则江西、湖广危矣。且,大人yu聚天下民望,必须始终高举抗驱除鞑虏的义旗,若弃鞑子不顾,转攻四川,必令天下人心寒。”
秦牧听了向杨慎颔了颔首,军事是政治的延伸,所以考虑战略问题,首先要考虑的是政治因素,否则你就会得不偿失。
秦牧不是朱家子孙,这个时候只有站到抗清第一线,才能赢得民望,人心齐才能众志成城,这比一个四川重要得多。
顾君恩出来说道:“大人,金陵乃大人桑梓之邦,西控荆楚,东压吴越,形势雄奇,人物俊彦,是为六朝古都。明太祖建都金陵之后,金陵更已成为天下之首脑,有不可比拟的象征意义,得金陵,则得天下首脑,可令天下景从,万民归心;
大人如今掌控江右荆楚之地,顺流而下,可成泰山压顶之势,且江右与江左连襟,取金陵战线不长,利于我军快速进战,后勤补给不虞有失;
多铎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便尽屠扬州,颁布剃发令,激起江南百姓激烈反抗,大人此时高举义旗,挟大胜之威顺流而下,江南士民必定纷起响应,驱除鞑虏指ri可待,因此,金陵实应先取之。”
包括杨慎、诸葛敏、吴晋锡等人在内,都表示支持先全力攻取江南。
何亮却提出不同的意见,只见他说道:“大人,满清重兵集于江南,中原、关中兵力相对空虚,属下以为,东线仍应先采取守势,转而集重兵力于北线,先取河洛,再取关中,如此避实就虚,必能势如破竹;
荆湖在大人治理下,民生富足,可为粮仓,而西北民风剽悍,多出武夫劲卒,乃天下之兵库;而且一但拿下西北,便可以与河西、河套之胡人交易;在商业上,可促进湖广繁荣,在军事上,可获得我军最为稀缺的战马;
如此一来,南有粮仓为基,北有兵库可恃,粮足兵盛,自西而东,居高临下,取三边,复中原,到时江南无须发以大兵,鞑子也势必难再立足,退走燕云,甚至是撤出关外是必然之事。”
何亮所言,得到了司马安与李源的支持。秦牧深思良久,竟一时难以取决。
以秦军现在的实力,只能有一个有主攻方向,北上或者东下,如果“脚踏两条船”,一个不好极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如果是东下,最好的结果是能迅速打败多铎,但要全歼几乎没有这个可能,到时多铎主力撤回江北,中原、关中的兵力增强,再想实现夺取河洛、关中的目标就会变得十分艰难了。
中原久经战乱,民心思定,百姓其实比较容易接受满清的统治,若是让满清经营的时间久了,百姓接受满清统治之后,由南而北的统一战争胜负将很难预料。
如果是趁鞑子中原一带兵力空虚之机,先取河洛与关中,秦军的战线将被拉得很长,秦军以步兵为主,而鞑子以骑兵为主,进攻的主动权在鞑子手上,如此长的战线,秦军能不能扛得住鞑子随后而来的猛烈反扑,这也是个未知数。
总而言之,先取江南,有利于将来防守,最不济也可以划江而治;
先取河洛、关中,有利于将来进攻,但这是一招险棋,可以预见,一但形成这样的态势,鞑子一定会猛攻河洛,万一河洛失守,关中与湖广就会被分割成两块。
同时秦军与大西军是宿敌,不能排除四川的大西军趁火打劫,两面夹击的可能xing。
秦牧暗叹:如果能同时拿下四川就好!
ps:是先下江南还是先取河洛、关中,或是别的方向。俺正在纠结中,各位书友有兴趣的话,不妨在书评区发表一下意见,您的见解有道理的话,昊子将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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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艰难的决择()
***
李过营中,尽是一片缟素,不论是普通士兵,还是李过、高一功两个主将,都还没从李自成突然暴毙的悲伤和彷徨中摆脱出来。(文学网)
马永贞多次与李过、高一功约谈,随后宋献策也赶到加以劝说,李过与高一功却难以下定决心归附秦牧。
二人暗中派人入荆山联络高桂英,至此,高桂英才知道丈夫暴毙的消息,一时悲痛yu绝,数ri之后才带着老营部分人马来到宜城。
大帐里,宋献策对其劝慰道:“皇后娘娘,世间之事,皆有定数,人力难以回天,还望皇后娘娘节哀顺变。”
高桂英毕竟是征战多年,见惯了生死的人,没有再象平常女人那样哭哭啼啼,只是感伤地问道:“皇上可曾下葬?”
宋献策连忙答道:“回皇后娘娘,皇上的灵柩还停放在大别山灵潭寺中,尚未下葬,秦牧说若是草草下葬,于礼不合,并且。。。。。。。。。”
“并且什么?事到如今,大国师何须吞吞吐吐!”
“回娘娘,秦牧答应,只要皇后娘娘答应归附,将来可按帝陵的规格下葬。。。。。。。。。”
“要是我不答应归附呢?”
“这。。。。。。。。。皇后娘娘,秦牧一向仁义有信,我大顺军退出燕京之时,秦牧主动派人与袁宗第接触,保证不犯襄阳,袁宗第才得以带右营人马北上接应皇上,我军退守关中之时,秦牧又数派人联络皇上,希望两家共抗胡虏,这其间,秦牧信守诺言,没有趁人之危夺取襄阳;
关中失守,皇上退至江汉之时,秦牧又无偿给我军提供粮草武器,奈何天意难测,皇上突然驾崩,三军悲丧,大军将溃之时,恰逢吴三桂率军来攻;
大别山十万老弱妇孺眼看便要惨遭屠戮,又是秦牧及时相救,使十万妇孺免于劫难;且如今都已转往湖广,加以妥善安置;
皇后娘娘,并非臣下等下有心背主,实在是已经穷途末路才不得已而为之啊;
皇后娘娘想必也知道,得民心者得到天下,自从丢失关中根基之地,大顺官员几乎逃光了,人心都散了呀,更何况天地不仁,皇上英年早逝,大顺军心也已散慢,想东山再起谈何容易?还望皇后娘娘三思。”
真论起来,秦军与大顺军之间,除了最初为了争夺地盘在荆门有过一战外,秦军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大顺军的,在大顺军处境艰难的时候,若不是秦军出手相助,莫说大别山的十万老弱妇孺难逃劫难,就是她这边六万人马也是难逃一死。
“补之,一功,你们是什么意见?”
李过默默不言。
高一功迟疑地答道:“皇后娘娘,马永贞将我军安置于宜城,北有襄阳坚城,南有荆门、承天险要,而且每次提供给我军的粮草,只勉强够吃两天。”
高一功这话,等于告诉高桂英,咱们根本无路可走。
向东,是难以翻越的大洪山。
向西,是荆山、神农架等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
向北,从宜城到襄阳距离百里,等大军走到襄阳时粮食也吃光了,饿着肚子攻打一万秦军防守的襄阳城,想攻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向南,算了吧,还不如直接投降干脆点。
实际上,秦军已经吃定他们了,同意归附,你好我好;不同意,他们立即便要断粮,接着面临南北夹击。
如今每次秦军送粮来,都会与大顺军将士大肆宣传秦军的政策,鼓吹秦军待遇如何如何的好,让大顺军士卒很羡慕;
加上双方刚刚并肩作战过,多少有些情谊,现在每天吃的也是人家无偿援助的粮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让几万大顺军士卒去攻打秦军,恐怕很多人不情愿。
更重要的一点,当初他们这支偏师负有特殊任务,家眷是由李自成统一带着撤退的,现在六万士卒有很多人的家眷也一起被安置到湖广去了。
宋献策再劝道:“皇后娘娘,大顺实毁于满清鞑子,满清鞑子才是咱们真正的敌人啊,若不是鞑子,吴三桂岂是我大顺之敌,若不是鞑子,皇上何须撤出燕京,又岂会丢掉关中基业?皇后娘娘,yu报此大仇以慰皇上在天之灵,如今唯有依附秦牧,方可达成此愿啊。”
归不归附秦牧,对于高桂英来说,这确实是个艰难的决择。
她黯然一叹道:“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孤寡妇人,余生但求能安守皇上陵前便足够了,补子,一功,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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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下一步战略走向问题,往北取河洛、关中,还是往东争夺江南,秦牧一时难以取决,而殿中官员也分成两种不同的意见,相持不下。
两个方案各有优劣,黄昏时,秦牧回到王府的后花园,还在为这个问题纠结难下。
李香君早已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并将宴席摆在了小湖边的风荷小榭里,习习的凉风自湖面吹来,湖上荷叶如盖,红莲盛放,一派盛夏的美景。
李香君和董小婉都是薄施粉黛,曳地长裙,袅袅婷婷,风姿无限;
卞赛赛却依旧是一身儒衫,手持折扇,如同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只是那约束的**,动人的曲线却是掩饰不住,在儒衫的衬托下,柔美之中平添了几分中xing之美,与她忧郁的气质相对应,别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美感。
几人就着几抹晚霞,一襟清风在小榭中宴饮,问到别后情况,各有唏嘘。
卞赛赛发现秦牧话比较少,忍不住问道:“大人新告大捷,歼敌十万,脸上却看不出喜sè,反而象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是何故?”
卞赛赛初来,秦牧怕她误会,倒也没有隐瞒,便简明扼要的把心事约略提了几句。
卞赛赛听了之后,敛眉想了想说道:“此等关系天下安危之事,奴本不该多言,只是。。。。。。。。”
秦牧知道,时政方略也是她们必修的功课,以往的生活谈笑有鸿儒,往来皆公卿,见识也不是一般人可比;
秦牧心里倒有些好奇,她们会有什么样的见解,于是含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等事正须集思广益,方能杜绝出错,你们要是有什么看法,不防也说说,说对了,我接受,说得不对,咱们权当闲聊就是。”
“见解不敢当,奴家冒昧,说说自己的想法,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不必客气,说吧。”
“大人,满清入关之后,势如破竹,江北之地几乎已全部沦陷,所以,对大人而言,眼下最紧要的是求稳,先保住元气,再图步步反击;
事实上,大人虽然新获大胜,但目前总体实力鞑虏仍优于大人,无论是北上还是东下,大人都不能保证必定能达成战略预期;
作为弱势一方,求稳尤为重要,奴家觉得,大人可以对比一下,哪个方案胜算更大,大人便应取哪个方案行之;
大人若能进一步,鞑虏就得退一步,大人实力增强一分,鞑虏实力就会减一分,此消彼涨,聚细沙而成塔,积跬步以至千里。”
卞赛赛这番话其实说得很保守,但不无道理,现在秦军整体实力并不优于鞑子,不过是占着内线作战的优势,以守代攻赢了个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