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侠剑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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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山岳脚下站稳,内心却大惊!
“这小子练过?!”
吃惊的远不止他段山岳一人。
今日宴上不乏高手,正所谓内行看门道。
虽然贺卓文只是电光火石间的一摁一托,但包括裘太师在内的一众高手已然看出贺卓文不仅身怀武功,而且绝不简单!
段山岳身旁的董大宝更是早就在那儿啧啧称奇了!
贺卓文双手扶杯,向段山岳微一躬身。
“愚弟那点皮毛,段兄就别见笑了!”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便欲回座。
“贺状元且勿自谦,适才段状元的刀法精彩绝伦,已让老夫大开眼界,难得贺状元竟是文武双全的奇才,不如将剑舞来,让我等饱足眼福,岂不妙哉?”
裘太师这一开口,宾客们纷纷附和。
裘太师此时是又惊又喜,他根本没想到今科这位博古通今、文采斐然的贺状元居然也会武功,又念如此人才若真效力于己,岂止是如虎添翼!
故而他急切想一探贺卓文武功深浅。
“卓文剑艺微末,只怕辱了太师及诸位大人的眼睛!”
“贺状元切勿再自谦,否则就是不给老夫面子咯!”
裘太师虽仍面带微笑,但语气甚至已有些强硬。
贺卓文见推脱不得,便放回酒盏,走到场中,抱拳躬身。
“如此,卓文献丑了!”
“好!为贺状元清场!”
原来刚才为段山岳腾地儿后移的桌椅此刻已置归原位。
“不必了,卓文技拙,比不得段兄,所需地方不过丈余。”
贺卓文虽如此说,下首的客人们这会儿却又不嫌麻烦了,自觉地将桌椅后移,也许是段山岳的刀法让他们心有余悸。
待桌椅摆定,早立于场中的贺卓文才将剑缓缓拔出,霎时涌出刺眼银光。
那柄剑长三尺有二,剑刃处流光更盛,必是无比锋利;剑身镌刻芒星六颗,列如北斗,却少一星。
长剑甫一出鞘,斜刺里突有一道冷峻的目光射来,冷得连一向镇定的贺卓文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贺卓文眼观剑尖,脑海里却在快速搜寻。
从方向判断,这冷冽的目光应来自左侧首席那位地位异常尊崇的客人。
此人五十上下,身形瘦长,面白如玉,一身道士打扮,高束混元发髻插黄杨卯酉簪,精修八寸美须不见半点花白,着八卦道袍,抱太乙拂尘!
席间听得别人称呼,正是当朝国师“十方真人”崔修!
崔修来时,贺卓文对这位仙风道骨的贵宾就已留心关注。
只不过崔修性格似乎有些孤僻,入席后是不吐一言、不苟言笑、不赏歌舞、不享美食,基本就是垂目静坐,状若冥想。
除了跟裘太师对饮一杯以外,其他人敬酒他也就是微微颔首示意,有时甚至连眼都不抬,大家也不以为意,好像早就习以为常。
贺卓文算是幸运的,去敬崔修时,至少崔修还看了他一眼,只是眼神甚为平淡,远不如这会儿凌厉!
显然崔修对贺卓文这把剑是十分地在意,至于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贺卓文此刻也不及多想,收回心神,左手背负身后,右手剑指前下,继而缓缓将剑从前下往上再往后下引,划出一个大半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剑尖过处,留下点点星痕,而这星痕竟又凝滞在空中,连接成一条宽大的星带,闪耀不息,将太师府原本辉煌的灯火映照得黯淡无光!
这看似缓慢的一划,却划出了一道银河,划出了一方夜幕!
太师府宴客厅顷刻间被夜色侵袭,四下里寂静无声。
第4章 裘小姐()
贺卓文右臂向上伸直,举剑指天,剑、右臂、右腿一线成轴,身体顺转而手腕逆翻,瞬间又勾出一弯新月悬在当空。
这之后,他运转身法,便似一名画师,以剑为笔,在空中挥毫泼墨,皓月星辰无不任其摆布!
这里摘去一颗,那里点上一颗,看似杂乱无章,却又乱中有序!
众人正沉醉于眼前这月升月落、斗转星移、又偶有流星划过的夜空美景,满天繁星忽化作寒星一点,再看贺卓文已缓缓将剑归鞘
随着剑渐渐入鞘,停在贺卓文额前的那最后一颗星也越来越暗,有人忍不住将手伸向它,似要阻止它陨没,也似要随它而去。
终于,剑完全归鞘,仅存的那点星光也随之泯灭!
众人尽皆唏嘘,甚至不少人竟为之抽噎,仿佛已了无生趣!
这哀愁,要胜过见段山岳那刀花凋谢千万倍!
贺卓文剑已舞毕,但四周安静得很尴尬。
有的人沉醉在刚才的意境里还未醒来,譬如胡其亮、沈茂枝等。
有的人则为贺卓文的剑法震惊不已,譬如段山岳、董大宝等。
有的人又瞬间恢复了闭目养神的状态,譬如崔真人。
有的人此刻则无比激动,譬如裘太师。
贺卓文文才已高,而其剑法更不输于文才,这样的人,莫说百年,便是千年也是寥寥无几!
裘太师这会儿认他做干儿子的心都有了,甚至已经管理不住自己的表情!
细心的人就会发现,裘太师的嘴角连着胡须正微微抖动着。
不过裘太师始终是裘太师,轻吸一口气便镇定下来,刚要开口,猛听得一年轻女子的声音喊道:“好俊的剑法!”
这一声赞,犹如深夜空山的一声莺鸣,沁人心脾,悦耳动听,把众人的心神拉了回来,却也生生把裘太师满嘴溢美之词给堵了回去!
裘太师还不好发火,因为此女身份特殊。
众人循声望去,来声的方向应是厅侧耳门处,但又不见有人出来。
“倩儿,既然来了,便出来见见诸位贵客!”裘太师的声音很柔和。
来人正是他的独女裘君倩。
裘让身居高位,却不似他人般三妻四妾,三十六得女,四十四丧妻,一直与女儿相依,不肯续弦。
天子曾有意赐婚都被他婉拒,对这个女儿却是千依百顺,宠溺有加!
尽管如此,君倩却不像别家的名门千金或刁蛮或娇惯,是个极乖巧懂事的女儿,只有一样不顺父亲的心意。
裘让寻思女孩家家的学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甚好,再不济就学学女红做个贤惠的女子也行!
可裘君倩对这些是毫无兴致,反而对练武极为热衷。
拗不过女儿的裘太师只好依了,并亲自教女儿拳脚。
不过裘太师又认为自己的功夫并不适合女子练习,因此也只教了些粗浅的皮毛。
后来他意外发现女儿于射箭一门有些禀赋,便特意请了高丽的神箭手做女儿的教习。
故而裘君倩虽年方十九,射术已相当了得,可以说百步之内箭无虚发!
听得父亲呼喊,裘君倩懊恼自己实不该忍不住喊那一句,只得捂着脸慢慢移进厅来,全没了平日落落大方的模样。
众人一瞧这裘大小姐的打扮,无不大跌眼镜!
一身短打,扎腰紧袖,宽裤瘦靴,头发胡乱盘起插一支白玉花簪,纤纤玉手未能遮住的额上还隐隐有些汗迹。
裘让是气不打一处来!
“倩儿,怎生这副模样?”
“父亲息怒,倩儿适才在后院练桩,听得崔伯伯也来了,未及换衣裳便跑来给崔伯伯请安了!”
顺着话裘君倩就躲到了崔修身后,还是捂着脸。
“哈哈哈!”崔修居然破天荒地笑了起来:“倩儿何时对崔伯伯如此有礼啦?我看你是得知这里有人在舞刀弄剑,过来瞧热闹的吧!不然怎么在后面看了那么久也不出来见崔伯伯的面呢?”
原来裘君倩早在段山岳耍刀时就躲在耳门后偷看,也确是因为听说宴客厅内有人演武才过来看的。
没曾想早被崔修发现了,现在被点破,羞臊得脸上发热,幸好有手遮住,朝着崔修连连跺脚撒娇:“崔伯伯怎这样说倩儿,倩儿的确是因为想见您才过来的!”
“好了倩儿!今日为父代圣上设宴,兹事体大,切不可失了礼数,速去换了衣裳过来!”
“是,爹!”
裘君倩赶忙应了,便往外跑,却又回头从指缝里看了一眼贺卓文。
贺卓文下意识低了头躲避,脸上还是感觉到有些火辣辣的。
裘君倩出了宴客厅,但她刚刚这一回头,让贺卓文有些羞涩,也让裘太师若有所思,礼部侍郎胡其亮似乎也有了些新的想法。
裘太师起身离座,亲自将贺卓文引回座位,大赞卓文剑法,并连连与卓文对饮。
其间问及剑法来历,贺卓文只说剑法为家中教习所授,是教习的家传剑法,具体叫作什么却也不知晓。
裘太师听了颇为讶异,但观贺卓文神色又不似有任何隐瞒,便也不再追问。
待裘太师回座,预料之中的一幕发生了!
对贺状元争相敬酒已进入白热化,那争得是你推我搡、杯飞酒撒。
贺卓文酒量本也是好的,但酒力再强也禁不住这么敬,只好暗中不断运功将酒化成汗水逼出体外。
他这边还觉得苦,却不知那边段山岳有多羡慕他这一份苦!
刚被捧上天的段状元仿佛在瞬间又被摔回了冷宫的地面,那叫一个疼,那叫一个悔!
“没事儿我去惹他那把剑干嘛?!”
一缕清香入鼻,一个身影走过
段山岳忘却了疼、忘却了悔,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身材高挑,头盘飞仙髻戴金玉发饰,白绸抹胸绣淡粉花纹,外罩淡蓝锦缎褙子,裙摆荡漾半遮玉足,素雅而不失华贵,瑞凤眼细弯眉,鼻梁直挺嘴唇带笑,温婉中又有几分英姿。
众人停了手中酒盏,尽皆被眼前这年轻女子的美貌吸引,连贺卓文都忍不住看了又看。
而这女子经过贺卓文座位时竟也朝贺卓文直勾勾地看过来,四目相对,贺状元又是忙着低头躲闪。
女子款款移步至裘太师跟前,朝着裘太师和众人作几个揖。
“倩儿见过爹和诸位伯叔兄长!”
此女正是裘君倩。
初次见到裘君倩的人很难把眼前这位美人儿,跟刚刚狼狈出场的裘大小姐联系到一块儿,继而又会感叹:
“这才是裘家千金应该有的样子!”
裘太师露出满意的笑容。
“倩儿,这些个长辈你都认识,待为父先为你介绍两位新科状元。”
“不用了,爹。”
裘君倩似乎又露出十九岁女孩的顽皮样。
她朝着段山岳道:“这是武状元,姓段。”
又朝着贺卓文道:“这个哥哥是文状元,叫贺卓文!”
段山岳见裘君倩提了自己,也顾不得去琢磨“这”跟“这个哥哥”有什么区别,慌忙将下巴捡起,起身回礼,眼睛一刻也不离这裘大小姐。
贺卓文也惶惶然起身,却不敢朝裘君倩看,只是弯腰作揖,他自己也纳闷儿:“平日里见的貌美女子也不少,为什么偏偏看她就心慌意乱?怪哉!怪哉!”
“倩儿不得无礼,此二位年纪虽轻,却均已是朝廷命官,不可失了敬重!”裘太师语气仍是柔和。
裘君倩抿了抿嘴。
“知道了,爹,倩儿给两位大人赔不是了!”
说完向两位状元郎又各一揖。
段山岳双手连摇:“不不不不,小姐随意!”
贺卓文还是埋首回揖。
贺卓文作揖未罢,眼前忽然有一抹裙摆荡漾而来!
他忙站直腰身,却又正好对上了裘君倩迎面而来的双眼。
那双眼如一汪秋水瞬间将贺卓文包围!
他似乎感觉到裘君倩嘴唇蠕动,好像在说些什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贺大人好厉害的剑法啊,能否择日指点我一二?贺大人?贺状元?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愿意吗?”
裘大小姐,若你想他开口,能否别用你那要命的眼神盯着他?
“哈哈哈,我看多半是我们的贺状元从未见过如此佳人,一下懵住了,来来来,让其亮来唤醒他!”
胡其亮说着便起身走到两人旁边,忽地停住脚步,故作惊讶道:“诸位啊,上眼看看,这裘大小姐和我们贺状元往这儿一站,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还能有比他们更登对的吗?”
裘君倩听了却不见半点羞涩,对着胡其亮额头就是一脑嘣儿!
“胡侍郎,胡叔叔,我看你就会胡说八道!”
胡其亮摸摸脑门儿,翻了个白眼。
“有吗?不信问问大伙儿!”
众人见裘君倩不怒反笑,都跟着起哄,当然,除了段状元。
段山岳此刻是悔恨又上心头,五脏六腑伤急交错,满腔妒火不知何处发泄!
第5章 请石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