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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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脚步响，木石罗等人走了进来。
［尼玛，贡布转头看着木石罗。
木石罗：姑父，陈佩雄肯定早跑了，不可能在府里了。
尼玛：（注视着贡布）贡布，你说下面的事情怎么办 ？
贡布：（气得捂着胸膛对两个藏兵卫士道）去，让守 城的藏军卫队马上出发，全城戒严，只要搜查到潜逃的败类陈佩雄，一旦发现，立即就地处 死这个畜生！
13。拉萨街中 日 外
［两个传令藏兵骑马飞驰而过。
14。贡布府后门 日 外
［陈佩雄大摇大摆走来，一个等着门口的家丁慌忙跑了过去。
家丁：大少爷，你还敢回来啊，赶快跑，别在拉萨露面了！
陈佩雄：（心中一颤）贡嘎，别……别慌 ，告诉我怎么了？
家丁：大少爷，你平常对奴才不错，所以奴才冒死给你通个信。刚才 ，尼玛带人来府里告状，说你烧了云南会馆，老爷气坏了，已经下命令让藏兵一见到你，就 随时处死你！
［陈佩雄脸变色了，慌忙转身离去。
15。云南会馆的废墟上 日 外
［阴云密布的天空下，两个白单蒙盖的担架放在废墟上，几个喇嘛在废墟前念着经 ，尼玛、木石罗、格桑、杨金鹏等马帮兄弟默然矗立，祭奠着火灾中往生的阿撒咪和刘老板 。
［杨金鹏流着泪，将抱在手里的一尊关公像安放在刘老板遗体前。
杨金鹏：刘老弟，我的汉族兄弟，你好好安息吧，过去我对不起你， 我不让你把关老爷的像供在云南会馆的神龛上，从今天开始，我杨金鹏对你发誓，我要把云 南会馆重新盖起来，我就要把关老爷的神像和我们各兄弟民族的神像高高地供在一起，让我 们的灵魂永远在一起。
尼玛：（注视着关老爷像大声）来啊，为我们的汉族 好兄弟刘金录，我们的纳西族姐妹阿撒咪献上金灯。
［所有的马帮兄弟们在烧焦的废墟上点亮了一盏盏酥油灯。
［木石罗拿着一个花环，轻轻地放在阿撒咪的遗体前，点燃一盏灯。
木石罗：（轻声）阿撒咪，今生我亏欠了你 ，来世我一定回报你……
［一片明晃晃的酥油灯，在阴暗的天空下飘荡着。
16。拉萨 寺院门口 夜 内
［两个喇嘛推着沉重的寺院大门刚要关上，一个披着袈裟的僧人脚步慌乱地跑了过 来，要进寺院，小喇嘛犹豫一下把他放了进去。
第十八集寺院内
17。寺院内 阁楼内 夜 外 内
［静安正在点灯，关着的门突然推开，静安回过身看不由得一愣。
［黑暗中，一个喇嘛气喘吁吁关门转过身来，静安把灯移向前，看清进来的喇嘛是 陈佩雄。
静安：陈佩雄，你穿上袈裟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陈佩雄喘着气，有些气急败坏一把揪下头上的喇嘛黄帽摔在静安面前。
陈佩雄：师傅，你说，我现在怎么办，拉萨城里四处都有藏兵等着抓 我，要我的命。
静安：（微笑）我的好徒弟，你别慌，静静 心，再难的局面总会有转机。
陈佩雄：（抬起桌上的一碗奶茶一饮而尽，抓着桌上的糌粑狼 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你说我的转机在哪？我本来想，狠狠心一把 火烧散他们的马帮，拉萨商界就是我的天下了，谁知道神灵在他们那边，我没伤着他们，我 反倒成了全拉萨的敌人，我阿爸下了死命令要我的命，我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了……
［静安默默注视着陈佩雄。
陈佩雄：师傅，我……我现在真是无路可走了，你让我悟的光明之路 在哪？我现在，现在真是后悔听你的话了……
静安：后悔是没有用的，你记住，光明即将来临之前总是有一段黑夜 的路要走……
陈佩雄：这路要走多久啊，（突然痛哭起来）佛爷啊 ！我有些受不了，我一个好好的英雄之后，现在怎么，走到了这个地步！阿爸啦，我……我 对不起你啊……
静安：（鄙视地看着陈佩雄）哭什么，只有女人才会 为自己的命运哭泣。
陈佩雄：（突然站起身一把揪住静安）静安 ，你……你……是你把我害得无路可走了！
静安：（沉稳地）不是我害得你无路可走，而是你自 己做事手段低劣，藏头露尾，使你在拉萨失去了立身之地。你过惯了养尊处优，飞扬跋扈的 生活，要真想玩弄权势，你要走的路，要吃的苦，还远不止这些。你以为成为英雄，成为这 片大地的主宰，就靠你耍点小聪明，杀一个人，放一把火就能成吗，不行，你必须是要付出 代价的……
陈佩雄：（泄了气，松开静安，恭敬地跪了下来） 师傅，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这种担惊受 怕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真的要疯了，既然是你把我带上了你说的光明路，你不能不管 我，你要给我一条路走啊……
［静安悠然地走回桌边，重新斟满一碗酥油茶自己慢慢地饮着。
静安：佩雄，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给你指路的。
陈佩雄：（疑惑激动）师傅，你说。
静安：跟师傅一起，为天皇统治雪域高原而战。
陈佩雄：（盯着静安突然惊慌害怕起来）不，不，师 傅，你到底是什么人？
静安：（进逼）师傅不是一个僧人，而是一个承 担着日本帝国重任的斗士……
陈佩雄：……你，你是日本间谍？
静安：（冷笑）对！我的好徒弟，你不用紧张，也不 用害怕，你应该明白，当今世界掌握千万众生命运的不是你们的达赖喇嘛，也不是你们的民 国总统，而是我们战无不胜的天皇。你想有所作为，有所成就，只有投靠在天皇脚下，你的 未来才会是一片光明……
陈佩雄：（矛盾惊慌地）不，我……我是英雄的后代 ，我……我不能背叛我的国家。
静安：你哪里有国家，你的国家已经把你当垃圾一样抛弃了。在这片 土地上，你想再赢得尊严，就只能无情地消灭你的敌人，当这片土地成为天皇的领地时，你 将是英雄，一个拥有你想要一切的英雄。
陈佩雄：（注视着静安，惊慌矛盾一点点退去） 师傅，你认为日本一定会赢中国吗？
静安：我们已经赢了，师傅到拉萨来，就是为我们的军队进入雪域高 原做准备。
陈佩雄：（看着静安）这么说，去昌都的土匪是，师 傅派去的。
静安：那不是土匪，是我们的特别行动队。
陈佩雄： （沉了沉，心定了下来）师傅，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静安：你，起来吧，既然拉萨没有了你的立锥之地，你就去投靠滇藏 特别行动队吧，和他们一起直接为天皇冲锋陷阵。
陈佩雄：（坚定地站起身）师傅，你说的特别行动队 ，是七指狼带领的那些土匪吗？
静安：你要更正一个观念，他们不是土匪，而是日本的战士……
陈佩雄：（盯着静安）联合大马帮马上就要出发了。
静安：我已经有了安排，到时候，我让他们插翅难飞！
［陈佩雄默然点点头，在佛像前跪了下来。
18。客栈楼上 日 内
［杨金鹏忧伤的在喝闷酒，木石罗推门进来。
木石罗：金鹏大叔，别喝了，快准备准备，和我们一起上路吧！
杨金鹏：我不走了，你们走吧！我哪还有脸回云南啊！（猛喝 一大口）再说，我一见那个尼玛次仁就恶心！
木石罗：金鹏大叔，你别再怨恨尼玛大叔了，那都是命啊！
杨金鹏：哼，什么叫命啊？（有些醉了）我家花依生 下来就没人要，五岁就抱进寺庙里，现在又生死下落不明！这可怜的姑娘又是什么命？我可 怜的姑娘啊！（哭）要找不到花依，我回去如何向我大哥交代，我……我 怎么向我自己交代……
木石罗：金鹏大叔，你别难过，我们一定要找到花依，要你一起上路 ，也是这个意思。
杨金鹏：啊……是吗？（好像明白过来）
第十八集尼玛府
19。尼玛府 夜 内
［客厅里摆满了水壶、干粮带、披风等尼玛准备上路的行装。
［仆人们用托盘托来了尼玛的皮袍和筒靴。
［尼玛兴致很高地为自己披挂着，穿上牛皮靴子，换上豹皮的藏袍，从盘子里拿起 那把大藏刀挂在腰间，威风凛凛地在屋子里走了两圈。
尼玛：怎么样？你们看看，看我是不是一头还能上山的老狮子？像不 像茶马古道上的大藏客？
［尼玛夫人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尼玛。
尼玛：（拔出藏刀，挥舞了几下来到夫人身边） 喂，阿密纳，难道你真的永远不跟我说话了吗，我就要出发了，这一去也许永远回不来了， 你难道不想为我祈祷平安……你别忘了，我答应过你，明年，我要陪你回云南老家……
［尼玛夫人终于流露出担心关怀。
尼玛夫人：尼玛，能听我的话不去吗？
［尼玛一怔看着夫人。
尼玛夫人：你已经是一头掉了毛的老狮子了，怎么能和那些年轻人去 比？你要真的在路上回不来了，那我怎么办呀……
尼玛：（感动高兴地看着夫人笑了）我的好夫人，你 还是为我担心了，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尼玛夫人深情地看着尼玛没有说话。
尼玛：你的眼睛告诉我，阿密纳，你原谅我了，我的阿密纳，你放 心，为了你，我保证，我一定好好地去，好好地回来。
［这时候，门外仆人来报告。
仆人：尼玛老爷，贡布大人来看望你了。
［尼玛转头望门口。
贡布：（笑盈盈地走进客厅，看着这满屋子的架式，笑着） 好啊！我们的勇士要出征了，尼玛，你真让我羡慕啊！我也应该像你一样拿起刀枪骑 上骏马，像当年在江孜战场上一样奋勇杀敌。
尼玛：贡布大人，您看我像不像当年江孜抗英的勇士？
贡布：（打量着尼玛）像，人老点，精神气 还在。
［尼玛得意地笑。
［尼玛夫人给贡布大人献上奶茶。
贡布：阿密纳，你不再生我们尼玛老爷的气了吧！
尼玛：（有几分得意）我的阿密纳，已经原谅我了。
贡布：好啊，宽容之心，是世上治疗伤痛的最好良药……阿密纳，你 的勇士要上前线去了，你不为他担心吗？
尼玛夫人：我当然担心，这个老东西他手上还带着伤，这上了茶马古 道，一路的艰苦，晚上都没有房子睡觉，万一生起病来怎么办呀！
贡布：（转身看着尼玛）是啊！尼玛，看见你的威武 之相，我为你自豪，但是我今天到这儿来也和夫人的心情一样，我想对你说的是，现在木石 罗和格桑的情况比过去好多了，不至于打起来，你也不用操那么大的心。如果能不去，这一 次你就不要去了。
尼玛：（盯着贡布）把出征的勇士从马背上拉下来， 你还算是噶伦贡布吗？来呀！快把我的枪给我拿来。
［扎西管家捧着那支老枪，快步跑了进来，单腿跪下递给尼玛。
尼玛：（接过枪，拉开枪栓）贡布，看看这支枪，自 从我的儿子顿珠被日本飞机炸死以后，我每天都在擦这支枪，你看，我把它擦得铮铮发亮， 你们以为我是在擦一支枪吗？不，我在擦拭我的心，我把我的心擦得格外明亮，让自己牢牢 地记住，日本强盗对我们中国人欠下的每一笔血债……我近来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不怕敌 人闯进家园，就怕我们弟兄不团结。所以我这头掉了毛的老狮子还要重走茶马古道，我去干 什么呢？难道我就是去赶两匹马？运两箱货？不！只要有我尼玛老爷在 ，一定会把各族马帮的手都紧紧地握在一起。
［贡布听了这番话，心里又感动，又难过。他上前拍拍尼玛的肩膀。
贡布：老狮子，你说得对，可是我还是担心……
尼玛：不用担心，我身边有那么多的好小伙子，还有这支从江孜抗英 战场留下来的老枪。要是日本飞机来了，我就用它开枪射击天上的飞魔，我一定能够一枪打 到飞机的肚子上。喂！阿密纳，你听好了，如果我牺牲了，你别忘了把这支枪和我葬在一起 ，让我到了地狱了也做一个紧握钢枪，抗击侵略者的勇士。
［尼玛夫人走过来，扑在尼玛胸前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