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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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好的?」
「丞?」穆千驹一脸疑惑。
凌煜丞猛地甩开他的手,高声质问道:「我从来没对你好过,每次在公司见面不是端架子、就是摆脸色,我有什么地方让你看得上眼了?」
对,这就是疑点。
任何一个脑袋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在长达三年多受尽冷眼对待的情况下还苦苦爱着自己。但他又怀疑,自己这么问,不过是想再得到一次穆千驹亲口保证只爱自己一人的誓言罢了。
……幼稚!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容易不安了?游遍花丛多年的花花公子凌煜丞,竟也会有紧张自己的魅力不够的一天?哈!几个礼拜前的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会是如今的自己吧!
「呃……」
「不要说什么你对我一见钟情的鬼话!快说!一定有理由!」凌煜丞狠狠瞪着他,执意要一个答案。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穆千驹告诉他的理由,竟是他无法接受的意外沉重。
「的确有原因,最初会喜欢上你的契机,是因为……」穆千驹深深凝视着他,用着富满感情与怀念的语气道:「你买了我的画。」
「……什么?」凌煜丞困惑地眨了眨眼。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得来这么一个奇怪至极的答案。
「约莫五年多前吧,我们曾见过一次面,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在画廊打工的学生……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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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记得了……」凌煜丞手足无措地摇摇头。他胸中突然浮现一股强烈预感,穆千驹接下来的话,绝对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他后悔了,无比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追问。
「忘了也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好。」
回忆起往事,穆千驹神情顿时变得异常温柔,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低声道:「当时我妈生了一场重病,急需用钱看医生,画廊老板为了帮助我,便在那家画廊中展出了我一幅得意画作求售,那时我真的花了好多心血在那幅画上头,心头所有纠结的感情都一笔一画地用力地画了进去,不过,或许是因为画技不成熟加上画风太过晦暗,所以始终乏人问津……」想起那段自我怀疑、自信尽失的辛酸岁月,穆千驹不禁面露苦笑。
「……」凌煜丞用心听着,脸色却不自觉逐渐发白。
那幅画!
他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
活了二十几年来,他买过的画,也不过就那么一幅而已,自然没有想不起来的道理,但……但是……凌煜丞咬紧下唇,打从心底窜起一股冷意。
但是,当年看中那幅画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呀!
没有留意到凌煜丞脸色越来越不对劲的穆千驹,睁着一双深邃发亮的黑眸牢牢锁住他,用着缅怀的表情继续道:「只有你,丞,只有你肯多看一眼,还花了高价买下它,你不知我那时有多么地高兴。」
只要一想到当年的知音及恩人如今正紧紧地抓握在自己的手中,穆千驹就感到无比地心满意足,然而,他却浑然不觉自己告白的每一个字眼听在凌煜丞耳里,皆是一记血淋淋的迎头痛击。
「你是说……你会喜欢上我,只是因为我买了那幅画?」凌煜丞沙哑的嗓音似乎咬着碎石,比呻吟还破碎。
这算什么?现代版的白鹤报恩?好莱坞最差的编剧也写不出这种烂剧本出来!
而这个烂剧本里头最可笑的是,那头傻鹤还找错了报恩对象!
穆千驹没有察觉他语气的诡异处,自顾自激动地说道:「不,你不只是买下它,你还给了我希望与自信,等于是救了我!而我,也就是在那时候爱上你的!」
那时他整个人生已经跌落谷底,母亲罹患重病,经济又陷入困境之中,在最绝望的时刻,凌煜丞的现身,不啻是他阴霾重重的人生中乍现的一道救赎曙光,令他久久难以忘怀。
凭着一张名片找到他后,穆千驹螫伏在公司长达三年之久,费尽心思努力打拼,如今才有这个机会尽情倾诉当年对他急速产生的爱意,若说一路走来他有非感激不可的对象,那他首要便是感谢自己的争气与执迷不悟,否则他不会有如今的幸福。
「丞,我……」穆千驹接着还想说,他会一辈子对他好,会带给他幸福,也会……
「住口!别说了!」凌煜丞失控地怒吼。
「呃……」陷入亢奋妄想情绪中的穆千驹霎时被他吼得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他,「丞,你在发抖……怎么了?感到冷吗?」
指尖可以一清二楚地触摸到他脸庞肌肤的颤动,但这没道理呀,地下停车场隐密得连一丝风沙都吹不进来。
凌煜丞面无血色地拉下他搁在自己颊边的手掌,摇了摇头。
好冷,脸颊少了他手掌心的温度,竟感到一阵莫名冷意。
「穆千驹,如果……」如果当初那幅画的真正买主其实根本不是我呢?凌煜丞咬紧颤抖不已的下唇。
他想问,非常想知道答案,嗓音却哑了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腹内肠子更全部打结似的隐隐泛出酸味。
好想吐。
想将肚子里头今天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原来穆千驹对自己的异常迷恋,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可笑的误会罢了!
这算什么?迟来的天谴吗?
「如果什么?」没察觉到他内心暗潮汹涌的穆千驹,一脸疑惑地等着他接下来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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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凌煜丞突然感到整件事情很滑稽,两个人都像傻子一样,而他也真的嘲笑出口,发出类似被什么东西呛到的古怪笑声:「哈!哈哈哈……」
「丞?」穆千驹微蹙眉,一头雾水地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说错了什么话,要不然他怎会问到一半就阴阳怪气地笑了?
凌煜丞兀自笑了一会儿,笑得穆千驹差点感到手足无措的时候,抬眸斜睨着他,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胸襟,将他拉近自己,在他耳边哑声呢喃道:
「穆千驹,我们做吧!」
事到如今,等你日后终于发现真相时,想再临阵退缩地告诉我自己不小心爱错了人,我也不会放开你了。
你,只能,爱上我。
然后,一辈子被假相蒙蔽。
这就是你招惹我认真起来的报应!
穆千驹身躯一震,眨了眨眼:「什么?」
凌煜丞半垂眼眸,挑逗地轻咬他的耳垂,低低一笑道:「怎么?难道你不想吗?」
瞬间,穆千驹脑袋一阵晕然。这绝对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心愿。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向来沉稳的嗓音激动地微微颤抖着。
「当然可以,我亲口答应了……还是要我收回?」隐含挑逗的眸光,令人心痒难耐到极点。
「不,不要收回……」震惊过后,穆千驹凝视着他的眼神倏然深沉,哑声道:「丞,我一直想知道……」
「嗯?」牙齿松开男人的耳垂,凌煜丞转而啃噬他的颈项。
从鼻翼呼出的气息,充斥情欲的湿度与热意。
穆千驹轻舔干涩嘴唇,张开双臂环住他,身躯与他贴合得毫无缝隙。
跟着,一只温热大掌缓缓沿着他的修长背脊、腰杆……下滑到股间,蓄意地,指尖轻按揉捏着他的敏感处。
「想知道,当我进入你的体内时,会是什么感觉……」
原先只不过是探问罢了,他若拒绝了自己也不会强逼,然而,当话一出口,穆千驹却察觉自己已是──势在必得!
「唔……!」
手指在股间滑动带来的情Se感觉,令凌煜丞蓦然双膝一软,身躯倾前的重量正好整个被男人承接住。
◇
「呼、呼……」
可恶,若在稍早前,自己一定是死也不可能让他这么得寸进尺的。
凌煜丞额冒冷汗,痛苦地不住大口喘息。
如一条白鱼般全身赤裸着,用着难堪的背对男人的姿势趴伏在柔软床铺上,手指紧绞着床单用力得肌肤一片泛白。
远在好几年前就不是处男了,却是生平第一次感到这么难为情。
早知道就先做了,现在这么慢条斯理的,反而令人无比焦躁……回想起先前的情况,还是觉得很疯狂。
当时在地下停车场那边,两人已经完全不顾身处公共场合,互相挑逗得对方欲火高涨、一发不可收拾,简直全然失却理智,只剩下兽性的本能主导一切,若非在紧要关头凌煜丞低声问了一句「会不会很痛?」,令被欲望冲昏头的穆千驹顿时清醒过来,也许他们就在车上野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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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一路狂飙到家,房门甚至来不及打开就抱紧彼此展开激烈舌吻,几乎要烧融理智的欲火,令人浑身颤抖不已,然而,当后背一沾上柔软床铺的瞬间,凌煜丞忽然感到些许胆怯。
灯光太明亮、床铺太宽敞、对象是男人、被压倒的人是自己……在在都是令他想退缩的原因。理智缓缓倒流回脑中,凌煜丞有些心慌地想慢下节奏,然而一向予人斯文温吞印象的穆千驹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态度强硬,衣服也是在扭打般的混乱情况下被不甘不愿地脱下来的。
被迫将身后连自己也没见过的地方大大敞开,穆千驹手指不知沾了什么冰凉的粘液,就这么塞了一根进去他的后庭,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煜丞双肩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睁大眼。
「啊……」才痛叫一声便被背后的男人用空着的手指扳过脸孔,低头抚慰也似地啜住他的唇瓣,吞下他所有的呻吟。
眉头紧蹙,愤怒地反手用力捶了男人胸膛好几下,对方却似铁了心的完全无动于衷,还跟着又执拗地塞了第二根进来,察觉已经无处可逃的凌煜丞,只好拼命深呼吸,压抑想吐的怪异感觉。
「放轻松点,丞……很快就会让你觉得舒服了……」
骗人!
嘴角、耳垂、颈项、肩骨、背脊……无一处不被男人爱怜而执拗地用舌头舔弄着,企图软化他僵硬的身躯线条,可是,这样的温柔只会让人更加焦躁罢了。
「好痛……把手拿开……唔……」一想到平常只有排泄功能的地方被人用手指一根根插入,甚至不住勾撩抚慰,凌煜丞就一阵喘不过气来的恐怖。
男人间都这样做的吗?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
「不先这样,你等一下会更痛……」
还会更痛?凌煜丞惊喘一声。
「那我…不……不要做了……啊!好痛……」感觉内部深处瞬间被男人二根手指毫不留情地长驱直入,凌煜丞脸色更加苍白,全身冷汗直冒。
「丞,对不起…我已经停不下来了……」不只他难受,男人额上亦冒出豆大汗珠,浑身上下每一颗细胞皆在叫嚣着现在就全面侵占身底下这名让自己深深执迷的人,若非全凭一丝过人理智强行抑制着,穆千驹简直不敢想象情欲失控后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真的好痛……你一定要碰那边吗?」为什么不能满足于彼此抚慰就好?凌煜丞完全不晓得,自己手足无措眼眶泛红的慌乱神情看在男人眼底,就像一只令人垂涎不已的无知羔羊,那是满足男人贪婪欲望的最佳祭品。
「丞,你不想要我吗?你不想要我的全部都属于你吗?」男人表情布满渴求,在他耳边呢喃出诱人堕落的罪恶语言。
「穆……」
「不想要吗?」
凌煜丞为难地轻咬下唇。
就是想要!所以自己才主动提出Zuo爱的要求啊!
只有穆千驹,绝对不想让给别人……
不管是因为爱、还是无聊的独占欲作崇,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得一辈子属于自己才行,就算是毁掉也不能被其他人拿走,即使只是一小块碎片也不行……不知不觉间,凌煜丞的内心被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执念扭曲了。
「丞……?」男人寻求应许的嗓音含了些许痛苦。
「那你快、快点……」眼角溢出泪来,凌煜丞抵抗的意识终究被击溃了,下身维持了好几分钟的不适感令他不停地扭动腰只。
虽然在体内肆虐的手指不会令人感到厌恶,然而像是被什么硬物挤压内脏的压迫感还是让凌煜丞难受极了,脸色发白,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即便如此,被戳到前列腺而瞬间起了反应的欲望,仍无视于主人扭曲的神情与哀吟,生气勃勃地硬挺起来,这点不禁令凌煜丞憾恨地暗骂自己该不会有被虐倾向。
「丞,快好了,再试着放松点……」男人在他耳边诱哄着,试图将他的双腿分得更开,想要更加深入他的身体内部。
「啊…不要了……好痛……」不断用鼻音低泣着,却引不起男人兴生同情而放开自己。
干脆逃走算了,快被不曾体验过的疼痛与羞耻逼疯的凌煜丞,心底不只一次兴起这个想法。
只要逃走,就轻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