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风云(楚河汉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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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格08”。周和平这下子彻底没咒念了。从那以后,洋鬼子就开始频频提到那支枪。周和平无可奈何地想,看来,还真得把那支枪先弄出来给洋鬼子看一眼了,否则会在他那里失信,会影响到这笔生意。我他妈的真是吃饱了撑的,好么样儿的提这支倒霉的枪干什么!
老洋鬼子又在用那样的眼神儿看苏娅了。苏娅正微合双目靠在椅背上休息。老洋鬼子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在苏娅的手上抚摸了几下。苏娅动了动身子把自己摆放得更舒服一些,似乎无意地抽回了手。
周和平不由在心里想,这种女人真没意思,总把自己弄得像个贞女似的,连女人最起码应该有的愉悦男人的意识都没有,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再说了,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我还不知道吗?没劲!
飞机轮子在跑道上使劲地颠了几下终于进入了平稳的滑行,总算是到了。
一边往外走,周和平一边打开了上飞机时关闭的手机。手机刚打开,电话就进来了。周和平看了看来电显示,又是黄妮娜,就把铃关掉了,没接。黄妮娜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了,周和平一个都没接过。周和平根本就不觉得这有什么,他这些天这么忙,哪有心思答对黄妮娜呢。反正黄妮娜那边也没什么事了,该搞的东西都给他搞到手了,该办的事也都办完了,没事老打电话磨叽什么?等忙过了这段回头找时间跟黄妮娜打个招呼就行了。黄妮娜这种人好打发,周和平想,千八百块钱就能把她哄得找不到北。
3
黄妮娜病倒了。
一闭上眼睛就噩梦不断,一会儿梦见公安局抓她来了。她拼命地想跑,两条腿却怎么也挪不动,眼看着就要被警察追上了,急得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哭。这一哭就哭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满脸的泪水,满身的冷汗。再闭上眼睛就梦见满世界地找周和平,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地找,一到精疲力竭走不动的时候,就看见周和平远远地站在前面,好不容易坚持着跑了过去,周和平却又不见了。她就扯开嗓子喊起来:和平——!和平——!有人猛然回过头看着她,把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是周东进。东进脸上的神情很阴郁,似乎对她十分不满,她一下子想起自己本来是来和东进约会的,怎么喊错人叫起和平来了呢,刚想解释,东进却怨恨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她只好哭着往回走,但又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再哭醒时,枕巾都被泪水湿透了。
不敢睡了,只好强睁着眼睛,一边体会着高烧带来的各种痛楚,一边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一会儿想了了又不知道去哪了,她现在是拿了了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说,说不住;打,又打不动。回想起来,黄妮娜也有点后悔,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娇气怕疼,也就依着妈妈的意思做引产了。即便是生下来了,如果自己当初不那么心傲气盛,始终不让魏明坤认这个孩子,搞得他们父女俩形同陌路,孩子还可以多一个人管教着,也可能就不会搞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了。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了了这孩子从小就独,只跟姥爷一个人好,管姥爷叫爷爷,从来不问她爸爸是谁。了了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跑到大院门口玩,在一起玩的一个孩子指着魏驼子说那个罗锅儿才是你爷爷呢,了了当时就急眼了,双脚跳起来打了那个比她高一头的男孩儿一个大嘴巴子。从此,了了进出大门都绕着魏驼子的鞋摊走。
一会儿又想起了周和平。黄妮娜想不通周和平为什么资料一到手人就没影了,想不通周和平为什么连她的电话也不肯接了。她替周和平想了无数理由来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周和平不是有意利用自己。为了证实这些,她一遍遍地努力回想与周和平在一起的那些令人心动的细节,回想周和平痴迷地望着自己的眼神儿,回想周和平在耳边述说过的那些倾情的话语,回想周和平那体贴入微的亲吻和抚摸。不!黄妮娜绝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绝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利用她而做出来的!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宁愿相信自己在这个男人眼中是具有魅力的,即便这个男人利用了自己,也是在承认自己魅力的前提下,或者干脆就是无意利用。周和平在北京肯定忙得要死,这笔生意的确对他是太重要了,而且他又不知道省外贸这边事发了,不知道我在这里整天如坐针毡地煎熬着,黄妮娜想。
想到周和平就想起了刚才做的那个梦,顺着梦,就想到了在梦里出现的周东进。一想到周东进,黄妮娜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她恨周东进,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倒霉事都是从与周东进分手的那天开始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在梦里跟他约会,不明白周东进凭什么用怨恨的目光瞪着自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反倒像对不起他似的。
醒着竟还不如睡着呢,这样胡思乱想下去还不得哭死。黄妮娜只好又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口渴得要死,身边连个倒水的人也没有,自己又浑身无力懒得起来,只好忍着,心里想,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好了。迷迷糊糊地刚睡着就梦见六指来了。
六指一进门就直奔床边,说你病成这个样子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说着就给黄妮娜倒了一杯水扶着她把药吃了进去,又在黄妮娜头上搭了块湿毛巾,问这样舒服点不?
黄妮娜就问,六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总跟你生气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六指说我也说不上来。说着一龇牙挤出了一个狰狞的笑。
黄妮娜说,六指你笑的样子真难看。
我知道,六指说,所以我不爱笑。
六指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说什么?
你告诉我,用男人的眼光看,我是不是又老又丑?
不。六指目光阴郁地看着黄妮娜。
那为什么没人……真的喜欢我?
……
六指,你喜欢我吗?
我?我说不上来。
黄妮娜心酸地说,你也不喜欢我,我知道了,你是同情我。
不是。
那是什么?黄妮娜笑道,难道会是爱?
我……说不上来。
黄妮娜把头扭到一边,伤感地说,谁都不爱我,周东进、魏明坤、周和平,他们其实都不爱我,原来我以为周东进最爱我,可是他甩下我就走了,连头都没回!他要是真爱我能连头都不回一下吗?这么多年了,他从来就没再找过我一次!魏明坤那个人心里装的东西太多了,心里东西太多的人就容不下多少爱,他最爱的恐怕只是他自己。但我对魏明坤没有任何抱怨,因为我也从来没爱过他。还有周和平……
别跟我提他,六指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六指,我知道你最烦我和周和平在一起了。你总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以为我是被他骗了。其实你不明白,我一直是在自己骗自己。我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周和平一点真东西都没有,他连魏明坤都不如。只是我太需要有人爱了,我宁肯欺骗自己把一切都当成是真的。六指,你是男人你不懂,女人是不能没人爱的,爱是女人的水,没有水来浇灌女人就蔫了,干了,死了。六指,给我点水喝吧,我真觉得自己快要干死了。
喝了点水,倚着床头喘息了一会儿,黄妮娜又说,六指,原来我还以为你会有点爱我呢。黄妮娜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心里还有点不甘心,心想凭什么爱我的不是他们,偏偏是你?我心里不平衡,就使劲儿往你身上撒气,使劲儿气你。其实,我有什么理由瞧不起你呢?连你……你也……不爱我!
黄妮娜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大声地喊着说,六指,你怎么这么心狠!你就不能骗骗我,给我留一点希望吗!
不是……六指着急地说,我操,你看我这嘴!心里这么想,嘴偏说不上来。
六指你骗我。黄妮娜说,六指你也太笨了,我没说这话之前你骗我我还能信,现在你这么说谁还信呀?
我没骗你。六指硬硬地说。
黄妮娜又哭了,呜呜咽咽地哭着说,六指我知道你是好心,我愿意相信你的话。我现在没有别人可相信只能相信你了。我告诉你我的心里话,你可千万别生气。我其实也是个心里装不下多少爱的人,我爱过,但我当时没有好好珍惜。我到现在还恨,就是因为一直没放下。所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爱你。但是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彻底放松自己,才能找到从前那种对家人随心所欲颐指气使的感觉。六指,我从心里愿意对你好,我……我……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六指为黄妮娜擦掉眼泪说,喝水吧,多喝点儿水。
水真是好东西,黄妮娜朦朦胧胧地想,喝了水嗓子就不疼了,嗓子不疼了就能多说话了,话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
从梦中醒来时,黄妮娜发现六指竟真的坐在她的床边。烧好像退了一些,浑身不那么疼了,脑袋也清醒多了。
你怎么来了?黄妮娜问。
了了去找我,我这才知道你病了,赶紧就过来了。六指的样子有些诧异。
你是怎么进来的?
六指指了指桌上的钥匙,了了把她的钥匙给我了。
那你就自己闯进来了?黄妮娜怨道,真是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容人家拾掇一下,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多不好意思。
都病成这样了还那么要面子。六指说。
那也不能太不讲究了吧,黄妮娜生气地说,你别使劲盯着我看好不好,我现在肯定特憔悴特难看。你还是帮我把那个化妆盒拿过来吧,我怎么着也得简单收拾收拾呀。
六指无可奈何地把化妆盒递给黄妮娜。
黄妮娜无力地靠在床头上,边抹脸边问六指,你刚来?
六指又诧异地看了黄妮娜一眼,踌躇了一下说,就算是吧。
黄妮娜笑着说,真巧,我刚才做梦梦见你来了,结果一睁开眼睛你就真来了。
你……刚才做梦?
啊。
都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来看我,我好像特别激动,跟你说了好多不该说的话。真奇怪,黄妮娜使劲儿地回想着梦里的情景说,我怎么可能对你说那些话呢?
你都说什么了?
黄妮娜笑了笑说,算了,不跟你说了,反正你听了也不会理解的。
六指愣愣地看着黄妮娜,半天没吭气。
天色渐渐晚了,六指本来想等到了了回来再走的,但很晚了了了也没回来。六指问了了整天在外面干什么?黄妮娜说她自己说是在做买卖,还真赚了不少钱。六指问她做什么买卖?黄妮娜说不知道,说是和一个叫皮子的在一起这边买那边卖的。皮子!六指一听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神色紧张地说,糟糕,了了不会干什么违法的事吧?黄妮娜说不能吧?不过那天她可叫派出所拉大网拉进去过一回,就把那天去派出所领了了的事说了一遍。但她肯定没干什么,要不派出所能叫我去把她领回来?六指的眼睛直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不行!我得把她找回来,她要是着了这个道儿就完个的了!
黄妮娜茫然失措地看着六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反应如此强烈。当她后来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六指回过头,铁青着面孔咬着牙齿说,你放心,我就是把耗子洞掏遍,也得把她给你弄回来!
4
就在了了失踪的这个晚上,魏明坤回到了省城。
魏明坤是按方副主任的指示,来军区会同有关方面人员,准备一起去北京参加新闻发布会的。令魏明坤没有想到的是,周南征居然亲自到车站接他来了。
魏明坤一时有些发愣,问周部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北京了吗?
周南征一笑,我可是专程从北京赶回来接你的呀。看魏明坤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就指着司机说,不信你问他。
司机说,周部长刚下飞机,我们是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
魏明坤敏感地看了周南征一眼问,周部长,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周南征没回答,说,你也没吃饭吧?咱们去月光城吃晚茶吧。也不容魏明坤说什么,就拉着魏明坤直奔月光城去了。
魏明坤倒的确是没吃饭,他原准备下车就直接回家的。很长时间没回家了,父亲魏驼子听说他要回来,乐得在电话里头一个劲儿地咳嗽,说等你吃饭!多晚都等!
魏明坤难得在家里吃顿饭,每次回来都是急匆匆的。也许是年纪大了的关系,这些年魏明坤越来越惦记自己这个孤身的老父亲了。母亲去世后,魏明坤几次提出要接父亲跟自己一起去住,但父亲离不开鞋摊,虽说他的生活早已不再依赖这个鞋摊了,但他照样还是得每天把鞋摊支出去,只要鞋摊支在那儿,他心里就觉得踏实,就觉得这日子过得像回事。只是来掌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