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风云(楚河汉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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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烦着呢,周南征突然闭着眼问魏明坤:坤子,调边防部队来习惯吗?
魏明坤迟疑着回答道,还行吧。
周南征说,我侧面了解了一下,省军区对你上任后的工作挺满意的。
是吗?魏明坤转向周南征认真地看着他。等了一会儿,却见周南征始终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了。魏明坤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好也把眼睛闭上,心里却在反复琢磨周南征的话。
过了一会儿,周南征又突然开口说道,坤子,我看你这步是走对了,调到边防部队对你今后的发展还是很有利的。
是吗?魏明坤嘴上像是可有可无似的应着,心里还是很认真的。
那当然了。周南征说,边防部队干部普遍比野战军干部年纪偏大,你的年龄在野战军不占优势,但在边防部队就占绝对优势了,这是其一。其二,你毕竟是野战军甲种师出来的,又有实战经验,在军事方面的眼光和抓军事训练的能力都比边防部队干部更胜一筹。其三,你调来的时机也很好。
魏明坤正想听听周南征为什么说自己调来的时机好呢,周南征却又停下了。魏明坤的胃口已经被吊起来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周部长,你说的“时机”怎么讲?
周南征一下睁开眼睛笑了,说坤子你怎么还部长部长的,部长才不会跟你讲什么“时机”呢,只有大哥才肯对你说这种话。
魏明坤赶紧纠正说,对,是大哥,大哥。
周南征说,我说的“时机”指两层意思:一个是明年省军区参谋长的位置肯定会倒出来。
魏明坤说,大哥,参谋长的位置轮不到我,我任职时间太短。
周南征说,你得分析具体情况,军分区司令员中有能力接任参谋长的加你只有三个人,那两个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个年龄偏大,一个口碑不好。你任现职时间虽短,但你是正师职平调过来的,任师职也超过两年了,所以你只要在现任上有明显成绩,就有很大的希望。
听到这,魏明坤不由笑了,说大哥你倒是说得轻松,成绩可不是想抓就能抓出来的。
周南征说,这就是“时机”的第二层意思了。我说你调来的时机好,是因为你下山的时候正是桃子即将成熟的时候,二团养了十年的桃子让你赶上了。
大哥,这你可就说错了。虽然桃子让我赶上了,但没人会把这个功劳记在我身上的。魏明坤说。
你说得对,所以就出了个朱志强。周南征张开眼睛转向魏明坤笑着说,坤子,这就是你有命了,这个朱志强简直就是专门送到你面前,为你而设的。说着,突然看了下表说,哎哟,这么晚了,咱们赶快回去吧。
等魏明坤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周南征已经赶在前面把钱交了。魏明坤坚持要给周南征钱,但周南征说什么也不肯要,说魏明坤是他叫来陪自己的,理应他请客。还说这里搓澡和足底按摩比他们那便宜多了,这么便宜的好事哪能让魏明坤占了。推让了一会儿,魏明坤也只好作罢了。想到来之前和这中间自己对周南征的种种猜测,魏明坤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事后魏明坤一直在想,周南征那天是因为洗桑拿洗高兴了才对他说了那些话呢,还是因为要对他说那些话才去洗桑拿的呢?魏明坤对自己那天的表现也感到十分奇怪,他从来不轻易与别人谈论那样的话题,所以他心里很疑惑:人是不是脱光了衣服就会轻易说出赤裸裸的话呢?周南征会不会是明白这个道理而有意安排这样做的呢?魏明坤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周南征这个人就太深不可测了。
魏明坤把电话打到二团找周东进,二团副团长报告说周团长去总院看望黑山口哨所的受伤战士鲁生去了,顺便到军区催要通讯设备。魏明坤问周东进什么时候走的,副团长报告说周团长是在一个小时前突然作出决定,当时立刻就动身走了。
放下电话,魏明坤心里有些不高兴,心想这个周东进是怎么搞的,团政委不在家,他这个当团长的怎么能扔下部队说走抬腿就走呢?
2
多功能边境野战执勤车的图纸设计已经基本完成了。周东进这段时间一直在跑工厂,准备用一台北京212吉普车进行改装。但跑了几家都没成,主要原因就是对方提出的费用太高。研制多功能边境野战执勤车所用的经费只能由二团自己想办法解决,周东进自知腰包不鼓,所以总想找个既能保证质量又省钱的地方干。但现在是市场经济了,谁也不肯轻易让步,连军工企业也拉下脸把价格咬得死死的:十八万,顶多减个一万两万的,再少就不能干了。周东进手里其实攥着二十万,但他这二十万是留出来准备两件事一起用的,安装那套电子跟踪监控系统还需要不小的花费呢,他得省着点。
周东进这点钱来得不容易,全是从农场那几个大棚里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刚接团长时,团里一点积蓄都没有,遇到点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急得周东进满地乱转。当这么大个家手头没点活络钱哪行,周东进咬牙切齿地想,不行,得想办法挣钱!刚开始,周东进到处乱抓,甚至还带领部队出去给人干力工挣过钱。但很快周东进就发现这不是个办法,影响部队正常训练。后来,周东进就把眼睛盯在农场了。团里的农场占地不小,但耕种品种单一,常年只种玉米、大豆,卖那两个钱只够养活农场那几个人和维持第二年生产。周东进想,这个地方吃菜困难,如果能在农场建一个具有一定规模的蔬菜生产基地,就能既解决部队自己吃菜问题,又能为市场提供大量新鲜蔬菜,效益肯定会不错。但建蔬菜生产基地可不是像别处那样搭几个塑料大棚就可以了,必须要建适合高寒地区的带地热的大棚,要有很大的先期投入,这就又涉及到钱的问题了。正在周东进被钱憋得满嘴起大泡的时候,听说军区生产部部长要从这路过,有可能在军分区停个脚,休息几个小时。这个消息令周东进大为振奋。
那天周东进早早就跑到军分区等着去了。人家说生产部长快中午才能到呢,周东进说不管啥时候到,我等!等到中午了生产部长还没到,周东进就找地方吃饭去了。没想到,他前脚刚走,生产部长后脚就到了,等他吃完饭回来生产部长已经午休了。军分区后勤部长劝他说,周团长你先回去吧,生产部长不一定睡到几点呢,就算见上了也不一定有时间答对你的事,生产部长下午还得赶路,原定晚饭前赶到下一个地点呢。周东进说我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行不行我得见他一面,真不行了我再死了这份心,趁早想别的办法去。反正我今天是豁上等了,他睡到什么时候,我就等到什么时候。说罢就一屁股坐在门口,拉开架势等了起来。
那天下雨,上午还是小雨,中午开始雨就越来越大了。坐在门口,听着生产部长在里面长一声短一声地打着鼾,望着外面的电闪雷鸣,连周东进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生产部长这一觉睡了两个多点,周东进就一老本神儿地在门口坐等了两个多点。生产部长一起床就被门口这尊门神吓了一跳。弄清原委之后,生产部长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就问周东进你们团农场离这有多远?周东进一听有门,赶紧说不远不远。生产部长问跑个来回得用多长时间?周东进伸出一个手指头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到。后勤部长在旁边一听就急了,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欺骗首长吗?刚想张嘴说话,就见周东进一个劲儿地朝他挤眉弄眼。生产部长看着表说,时间还来得及,要不咱们去看一眼?话音还没落,周东进就一个高蹿出门把车叫过来了。临上车前,后勤部长把周东进拉到一边悄悄说,周团长,你这么做有点太过分了吧?周东进嬉皮笑脸地说,你不就是怕部长怪罪你吗?没事,我保证把你择出来。后勤部长说,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事我不能替你担着,我这就如实向司令政委汇报去。周东进立刻痛痛快快地答应道,行。不过你得等我们车开出营区了再去汇报,不然我就说是你跟我一起做的扣。气得后勤部长干瞪眼,脸憋得煞白。
其实,到团农场车要整整跑一个小时的路。这一个小时里,周东进详细地向生产部长讲述了自己对建这个蔬菜生产基地的设想,生产部长越听越感兴趣,竟就一些细节问题与周东进认真探讨起来,不知不觉农场就到了。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周东进自己淋在雨里,为生产部长撑着伞看现场,一处处地认真讲解着。看着浑身淋得透湿的周东进,生产部长被打动了。生产部长说,周团长,就冲你对部队建设的这股热情,就冲你做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这种精神,我服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会把蔬菜生产基地建好的。你就放手干吧,先期费用包在我身上!
生产部长干脆推迟行期不走了,就住在二团,跟周东进喝了一晚上的酒,研究了一晚上的蔬菜生产基地。酒喝到一半的时候,生产部长笑着对周东进说,你小子骗我。周东进说,部长我指着你呢,哪敢骗你呀?生产部长说,你骗我,你说到农场来回一个小时,结果单程就跑了一个小时不是骗我是什么?周东进说,部长,我说一个小时不假,我可没说来回一个小时呀?你好好想想?生产部长说,我当时问你来回得多长时间,你说一个小时嘛。周东进说,对呀,我是说一个小时就到。你想想我是不是这么说的?生产部长就笑了,说你这小子钻我的空子,罚酒!周东进说好,我认罚。你看这样罚好不好,我一杯杯地喝,部长你什么时候认为罚够了就说话,你不说话我就一直喝下去。生产部长说,喝!周东进就开始一杯一杯地喝,连喝了三杯后,生产部长说,周团长,今天我是被你骗了,但骗得高兴,骗得痛快,骗得值!就为这,我陪你喝三杯!
现在蔬菜生产基地已经办成二团一景了,凡到二团来的人必到这里参观。寒冷的季节,在大棚里见到满眼的碧绿、嫩黄和鲜红,那种沁心入肺的惊喜是身居内地的人永远也无法感受到的。蔬菜生产基地在为部队提供蔬菜的同时也为团里带来了不菲的经济效益。这二十万元钱就是从农场收益里拨出来,专门为这两项研究留用的。
周东进最后同一家军转民的兵工厂谈好,可以先付十二万元,剩下的费用由工厂垫付,
结算后根据情况分期付款。这已经是最优惠的条件了,要不是陈奇的同学贺佳在那个厂当总工,要不是贺工从中周旋,工厂决不会做出这么大让步的。
但是,就在周东进准备提款时才发现,二十万块钱只剩下十多万了,那几万被王耀文在前几天提走了。
周南征走后不久就有信息反馈回来,说政治部首长和军区首长对朱志强这个典型都很感兴趣,已经基本同意树为军区典型,让王耀文立刻带事迹报告团到军区为首长和军区机关作汇报。并说军区已经把材料上报总部,正在积极争取把朱志强树为全军典型,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宣传。周南征还专门打了个电话来,特地嘱咐王耀文要带足经费,说在军区汇报完很有可能让王耀文跟他直接去北京。
周东进记起王耀文临走之前的确曾与自己打过招呼,说要多带点钱。当时周东进没太在意,以为他多带无非也就是万八千的旅差费,就说那你就从特支费里先支点钱带上吧,没想到他竟拿走了几万!
几万!王耀文为什么要带几万!就算整个报告团去北京也用不着带几万呀?况且现在还没让报告团去北京呢。周东进百思不得其解,当即抄起电话就找王耀文。王耀文住的房间没人接,也难怪,他白天不会在房间里呆着的。周东进想了想,就把电话打到了周南征的办公室。
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周南征才接电话,接上电话只说了声你等一下,就接着跟另一部电话继续讲起来。好不容易讲完了,才又接过来问东进有什么事?
周东进说,我找王耀文找不到,想问你他现在在哪?
周南征说他正好在我这,你跟他说吧。
电话里就传来王耀文的声音,说东进啊,找我有事吗?
周东进说你怎么一下子提走了几万元?
王耀文说,我不是跟你打招呼了吗?
周东进说,你也没说要拿那么多钱呀?再说你提那么多钱干什么用?
王耀文停顿了一下没说话,电话里就又换成了周南征的声音。
周南征说,东进,钱是我让耀文拿的,做宣传费用。
做宣传费?!周东进大吃一惊,用得着这么多宣传费?
多?周南征说,去北京这些还不一定够呢?
周东进说哎大哥,这事咱们可得说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