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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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一击之下,与自己所思,全然不合。小杂种的《不灭修罗神罡》非但挡住了自己的全力一击,更且在阴柔气息里蕴涵着一股气势磅礴、勇往直前的阳刚之气。若非情急生智,抱着牺牲双臂的念头,只怕自己就被那股阳刚气息剖腹而死。
未待他多加思虑,多闻的一掌却已袭到。尽管出掌仓猝,但内蕴的掌劲决计不是肉身便能抵挡。
这一掌来势好不威猛,打的他直向后飞去,空中瞬时漫起一阵血雾。如此变生肘腋,众人无不骇然。尤其是天罗卫,压根就没想到地位尊崇的通臂天王会落得惨败。
可他毕竟是圣教的四大天王之一,遭到连续的重挫后,依旧未显颓势。整个身子在空中左摇右摆,原已失了平衡。就在即将落到地面之际,忽见他一个翻折,如道弧线在一处檐角轻点一下,猛地又是弹起,凄叫道:“老子今日反出天罗教,以后见谁杀谁。哈哈……”
语声甫毕,回头瞥了一眼当真怨毒无比,众人均感毛骨悚然。接着,通臂一阵大笑,几个纵跃失了踪影。只是笑声依旧由远处传来,其中充满着凄怆惨厉之意。直至笑声渐息,众人相顾骇然,都住足不前。
第17章 佳人冰清
小石头原道必死,怎料《不灭修罗神罡》自行运转,护身伤敌。非但护的本身未遭半点伤害,且由于焚阳刀息的骤然壮大,竟把通臂的双臂硬生生地震裂。其中奥妙,他全然不晓,只道是许一炒在天之灵保佑自己,连忙闭眼祷告,对许一炒那是千恩万谢,心想,掌柜的佑我不死,想必就是为了教我替他报仇!
瞧着通臂叛教远遁,大伙骇然之余,对小石头的威猛功力,不免思之费解。虽说《不灭修罗神罡》是门护体神功,臻至大圆满后,不仅拳掌难伤,而且不畏刀剑。可小石头终究才承受功力,无疑未到大圆满境界,是而通臂被他震伤,当真让众人疑云罩头,错愕难当。
神目眼露震骇地朝着广智望了一眼,意示询问。
广智微微摇头,旋即面带笑意,道:“呵呵……圣子果然好资质,《不灭修罗神罡》的传承,看来已远超前人。这样的表现,非但旷古,而且绝今。呵呵……当真是圣教之幸,我等之福啊!”
小石头依然处于万分震惊中,广智的话,他是半句都未听见。
这时,他体内的真气也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常言道,十二经脉犹如江河的干道,而奇经八脉则是调节流量的湖泊。正经之脉若过隆过盛,则溢于奇经,好比天雨降下,沟渠溢满,流于湖泽。《焚阳刀诀》原是一门阴阳相济,刚柔合并的武道至极之术。不同于别家别门的刀法剑术,仅是以气驭剑或刀。若要修炼内力,终须静坐养神,先培养内息,方能有大神通驭使刀剑。
它却是以刀御气,以刀养息,一切修炼均在动态中完成。故而小石头三年砍柴,三年挥刀,体内早已孕就焚阳刀息。只是他刀息初成,仅在足三阳经脉而已。但在铁屋内一番误打误撞,盘膝打座中,一举突破手三阳经脉。只是静坐的修炼不符合《焚阳刀诀》的宗旨,再者他当时的胡思乱想,以致走火瘫痪。后来又因闻人离的输功,不仅治愈了他的瘫痪,更且让他的焚阳刀息打通阳跷脉和阳维脉。照理,那时的小石头可说已把《焚阳刀诀》练至小成。所需的就是修炼阴六经,和其余的奇经八脉。
不想,天罗教的传功仪式,让他的阴六经里骤然多了百年的真气修为。虽然这些修为不是源出《焚阳刀诀》而是出自《不灭修罗神罡》。只是这些真气在他的体内,却是不争的事实。当在通臂外力的刺激下,体内的焚阳刀息想行至阴脉,而阴脉内的修罗气息又想运达阳脉。如此一来,两种异源同归的气息,在小石头的经脉内就起了争执。这样的争执尽管震退了通臂,外人也是不知,他此刻却是疼痛不堪。
广智的话,小石头无暇回应,多闻倒是俨然以辅政天王自居,在旁笑道:“广智老弟的话说的不错,本座听的欢喜。”说到这里,神色蓦地一变,沉声道:“只是通臂天王反出圣教,须当禀明圣宗,请他老人家圣裁。”
众人颔首。神目与广智虽说不满多闻的跋扈,但他此话实属应当,当下也无异议,一干人等登时跪在铁屋前,由多闻带头向铁屋内的闻人圣宗禀告适才发生的事情。至于站着的小石头,由于他身为圣子,也就是未来的圣宗,并无人去呵斥他的无礼。
大伙在外喊了半晌,闻人离一直没有回音。直至此刻,众人方是留意到小石头的异常。惊骇已极里,多闻跳起,双手急速按在他后背大椎穴,神目迳取百会,广智在气海,杨修清则全力在檀中穴输送内力。四人堪堪触及他的内力,顿如遭雷轰电殛,直觉跌入狂怒的汪洋,差点被怒涛覆身。除了杨修清以外,原本私蓄实力的三人只得尽出全力。
片刻,在四大绝顶高手的合力相救下,小石头体内的异种真气方是乖乖退缩。四人缓缓收回内力,各自愕然相顾。这会儿,他们浑身湿漉,像是刚从河里捞起,均被新任圣子的强猛内力给骇住。对于三成的《不灭修罗神罡》就有偌大的威力,一时既怀疑又羡慕。
小石头方一回醒,多闻急忙询问铁屋内究竟发生何事?怎地闻人离总不出声。小石头当即一一叙述铁屋内的变故。只是他顿口拙腮,有时更是词不达意,过了良久,众人才完全听明白。
他的这番叙述,众人是几家欢喜几家忧,不过神态间尽显哀意,纵是心下欢喜者,脸上依旧作出一副不胜悲痛的样子。尤其多闻天王更是深得其中之三昧,直教小石头以为闻人离是他的亲爹。不过,多闻对他先前的内力修为,也是心有余悸。心下暗打主意,待小石头登位后,这武功是万万不能再让他练了。否则,只怕自己的大权未掌到,不定还要送上性命。
悲痛之余,至于如何让小石头登位,又是如何安排闻人圣宗的丧礼祭祀暂且不提。
再说,小石头自做了天罗教第十六代圣宗,在摩天峰上一待便已半年多。这半年里,他原想苦修《不灭修罗神罡》或是铁屋内的壁画人像。谁知,身为辅政的多闻天王非但用尽种种借口,阻止他继续修炼各种武学,更且把他的平常时间安排的严严密密,连砍柴的辰光都没有。
不是接见各位长老,就是要他勤学儒家礼仪或是诸家文史。小石头对这些素来不喜,尽管认真学习,实底里对多闻的安排却是不满已极。只是多闻的话说来也有道理,天罗教的圣宗岂能只是一个赳赳武夫,而不会半点文才。何况,他对闻人离的儒雅风范,也是心感钦仰。既然能有先生教文,自也随意了。
最紧要的便是,他的内力此刻居然只能防身,不能用之攻击。每每一动,两种异源同归的真气便纠结缠绕,你争我斗。若非他浑身经脉承受过空间能量的锤炼,势必早已被真气的膨胀给撕裂,变作废人。如此一来,虽然没有性命之虞,却也疼不堪言。久而久之,不须多闻关照,他也不敢偷练了。
这日功课结束,小石头信步到了一处花园。一路上,侍卫均是执礼恭谨。
他边走边忖,那日初见多闻直觉他威风凛凛,无有人比。不想,仅是数日工夫,我便享受到了与他同样的待遇。可这样的待遇,时间长了却也难受,简直与遭囚无甚不同。说话要如何说,走路要如何走,站又要如何样的站,这样的日子虽然锦衣玉食,但与我当日在一炒楼时的快活自由,无疑是天壤之别。
愈想愈觉得厌烦,闭眼皱眉,伫在花园中央,深深呼吸着鲜花的芬芳,直当自己是在虎丘山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聊以自慰。不一会,耳中脚步声响起。听着声音碎花小步,轻点轻挪,如一曲动听袅袅散散。他道是自己身边的侍女小香。蹙额寻思,怎地片刻安静都无?难道又要去学那如何作画或是弈棋?
便在这时,一个悦耳的犹如泉水丁冬的声音道:“你是谁?为何到我的花园里来?”
小石头听声音不是自己的侍女小香,登时睁眼打量,一见下,顿感惊诧。只见不远的花丛中站着一位年少姑娘,瞧来十五六岁,穿着一件翠绿镶黄边的衣衫。虽说深衣绕体层层缠起,广袖齐胸却是尽显庄严;而且衣领叠皱,高雅非凡,再看衣裙飘逸,更是流溢华彩。
侧面看去,肤颜白皙,几近透明;隆鼻深目,骨肉匀亭。此刻,她正手执一朵鲜花放在鼻前轻嗅,如此人花争艳的情景,教个纵是从未有甚涟漪情思的小石头,也是怦然心动,直觉美极,当真神夺。
余裕,少女见小石头未答,又道:“你怎地恁是无礼?我问你话,为何不答?”
小石头梦里方醒,忙喃喃地道:“我、我、我不是故意进来的……我、我想……”听他吞吞吐吐,犹不爽快,少女娇颜一转,以背对他,嗔道:“你是哪位天王伯伯的手下?”
小石头道:“我不是天王的手下。”
少女身躯轻颤,显然对他的话语极其怀疑,问道:“莫非你是天罗卫?”
小石头道:“也不是。我、我……”他原想说自己便是天罗教的圣宗,可觉得就此讲明身份,似显得有些仗势欺人。以前,他在一炒楼当伙计,发现许多纨绔弟子在欺负别人的时候,开口就说自己如何、如何,又说自己的老子如何、如何。他不想在少女的眼里落个纨绔的形象。然转念一想,又觉不说的话,仿佛更为不妥,似有些在欺骗她人。如此,话语说的也就越发踌躇。
少女忽而幽幽地道:“莫非你是新任的圣宗?”
小石头一惊,问道:“你怎晓得?”
少女轻笑一声,仍是背转着身子道:“如今圣教之中,像你这般岁数的少年人既非是天王的手下,又非是天罗卫,除了是新任的圣宗,还有别的解释么?何况,纵算你是外人,也不是轻易能够到这里的。”
小石头释然,憨笑道:“姑娘真是好心思,就这么一会儿便了解我的身份。小石头真是佩服。”他素来对聪明人甚为敬服,且这聪明的姑娘又是这般美艳年少,更是让他钦佩。这番话说的委实由衷。
少女轻叹,道:“心思好,又如何?唉……”
小石头微愕,心忖,怎地夸你聪明,还要叹气?难道说,像我这样木衲的倒是好?费解之下,他道:“姑娘,你……”
少女道:“你唤我冰清好了。”
小石头这时当真佩服得无以复加,适才本想问她的姓名,怎料她竟如神算一般,抢在自己的前头把名字说了出来。与这样的人说话,就是不累。可小石头觉得压力极大,更感到赧颜,心想,自己这么愚笨,与她说话,着实有点亵渎的意味。他道:“姑娘,我、我先……先告辞了。”
少女久久无语,小石头未得她应声,倒也不便冒昧离开。于是就一直伫在原地等着。过了半晌,少女诧道:“你怎地还未走?”
小石头道:“没听见姑娘要我走,我那敢离开。”他这会的感受,已然尽数忘记自己是在摩天峰,只当仍在一炒楼里。
少女忽而泣声道:“你莫哄我了。我知道,今日你能陪我说这么多话,我已是高兴了。唉……”
小石头听到哭声,没来由的心中一疼,慰道:“冰清,你这么绰约动人,翩翩若飞鸿,有谁不愿意和你说话呢?”
冰清道:“绰约动人?翩翩若飞鸿?咯咯……你的眼力很差啊!你只是见了我的侧面,假如见了全部,就不会这么说了。”说到后来,原先被小石头的逗笑的情绪,似想起自身的感遇,又默默地哭了出来。
侧睨过去,透明如晶的泪珠,顺着玉脂般的脸颊滑落,滴在鲜艳的花瓣上,尤显哀绝,美绝。小石头记忆里从未如此怜惜过一人,见了这般情景,心荡神摇恨不能上前轻拥怀中,低语解怀。若非体内的《不灭修罗神罡》自行运转,几乎就已迈出脚步。功力一转,脑子里陡然清醒,顿时停下。只是望着依旧哀泣的冰清,心儿仍是苦楚。他道:“冰清,莫哭啊!你生得这么美丽,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么?倘然有,你就与我说,我来帮你。”
冰清虽在哭泣,但小石头的劝慰,仍让她感激不已,道:“我的事,你帮不了。连我父亲都束手无策,何况你?”
年轻人原就火暴,纵是像小石头这般木衲的依然有稍许的冲动。而且,这番说他无用的话语,又是一个美如天仙的少女所说,越发让他无颜。他急道:“冰清,你没说,怎知道我就帮不了?”
冰清无语,只是身形轻颤,似在思虑。
小石头催道:“冰清,你倒是快说啊!”
冰清悠然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