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一只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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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一只狗》
两句楔子
冷冷的月光从雕花镂竹的窗户挤进,斜斜撒在空阔的房间,珐琅面的八仙桌上,一个紫砂茶壶隐隐透着深沉的气息,两个雕着竹叶的茶杯陪伴下,形成一幅静默的图画,在竹叶上的碧色珠子里,月光成了流动的一泓碧水,一层层漾开,那碧色染到鎏金嵌玉的箱子柜子上,整个房间成了一潭幽幽的冷泉,一丝丝一缕缕淹入人的眼中,吞没人的呼吸。
薄雾般的绮罗帐里,帐顶一颗夜明珠把所有人身上照得一片雪白,两个浑身赤裸的长发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那抖个不停的人儿,嘴巴张得可以塞下整个鸡蛋,一个年纪稍长,眉目间冷傲异常,有种萧杀之气的男子回过神来,脸色一沉,眼中顿显几分戾气,他指着那人胸前的白布条低喝道:“给我说,你这个是做什么的?”
旁边的男子清逸俊朗,同样有着刀斧刻出般的轮廓,不过神情较之稍显温和,他皱了皱眉,把这人胸前的布条解开,那人绝望地闭上眼睛,泪珠如泉水般涌出。
“你到底想做什么呢?”温和些的男子抚上那高挺的双峰,旁边的男人见状,狠狠瞪了他一眼,抓着那人一头乌发,“说!”
“我从小就以为自己是男娃,”那人呜呜哭开了,“我没想到我的胸脯会长出来,我很害怕,就绑起来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
“男人是我们这样子的,你难道看得少吗?”男子把她的头一压,抵到自己的腰间,那温和男子顺手把那人的裤腰带一扯,把她的整个身体显露出来。他轻轻抚上那黑黑的一团,那毛发在手中十分柔顺,如她的人一般听话,他用手指打了个卷,那毛发竟缠绕到他的手指上,让他的心里柔柔地疼。
“大爷,二爷,我错了,你们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们,给你们做牛做马……不,是做狗……”她抖得越来越厉害,瑟缩成小小的一团,好似要缩进自己的壳中。
“哥,我想要她,我府里缺个侍妾,难得找到这么听话的,正好用她来堵悠悠众口。”温和男人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麦苗,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她悚然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旁边的男人松了她的头发,把他搂到怀里,恶狠狠亲在他唇上,看着两张嘴唇在面前互相蹂躏吮吸,连纠缠着的舌上苔纹都清晰可见,她堵在两人中间,连大气也不敢出,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他们。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停下,才想起中间还有另一个人存在,大爷盯着二爷的眼睛,“你真的要她?”
二爷见她哆嗦了一下,笑吟吟地把她按到床上,“这还有假,你把床先让给我,我把她先解决了再说。”
大爷恼了,一个翻身压到二爷身上,“不行,你刚才惹得我全身欲火还没消,你竟敢去侍弄这个假男人!”说着,他沿着二爷的背脊烙下一个个热吻,二爷嘻嘻一笑,抱着她翻过身来,“那你来侍弄她。”
大爷看着那哭得兔子般的红眼睛,惊惧的目光直直地盯到他眼底,他鄙夷地捏着她的下巴,“服侍我的宫女都比你漂亮,想让我动你,晚上我怕会做噩梦……”他的嘴里突然被塞进什么东西,二爷从后面紧紧抱着她,把她的乳房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绕到他胸前去舔弄那两点红莓,她嵌到两人的缝隙里,她只觉得身体中有股无名之火在到处乱窜,不由自主地抱住面前那人的脖子,大爷喉咙中滚动着奇怪的声音,捉住她的脸,噬咬般毫不留情地吻了下去,那痛楚传遍全身,带着隐隐的酥麻,她嘤咛一声,当那痛楚把心房占领,她再也忍不住了,积压了多年的泪水簌簌而落。
夜明珠的光亮中,她的脸如雨后的梨花,有着晶莹夺目的光芒,一瞬间,大爷心中烦闷起来,
把她一把掀开,就势扑到二爷身上,“那女人实在倒胃口,我还是来侍弄你吧。”说话间,他一口含住他胸前一点红莓,用力吮吸起来。
二爷吃吃笑着,把她抓了过来,一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把她被吻得鲜红欲滴的唇按到自己另外一边,她会意,轻轻含住那红莓舔弄起来,二爷的呻吟声顿起,让人有春风拂过脸庞的畅快,她好似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听了这么久的天籁就响在自己耳边,自己会不会没有在人间。二爷把玩着她的双乳,随着那阵阵雷击般的快感,她的身体一点点软了下去,竟瘫到二爷臂弯里。
二爷翻身上来,把她放到大爷怀里,和大爷交换一个眼色,大爷眼睛好似喷着火,把她的双腿打开,二爷捧着她的头,舌头长长地伸到她口中和她的舌纠缠嬉戏,当她的喉咙间的怪声又起,二爷一挺身,嘴上也加重了力气,把她的痛呼声堵到喉咙里。
当他开始徐徐抽送,她轻轻吟叫起来,二爷呆了呆,眼中亮光一闪,轻笑道:“原来世上真有比黄莺更动听的声音。”大爷心头一沉,不由自主地隔着她抱住他的身体,“你后悔了么?”
二爷径直吻住他,她的发丝在两人鼻下微微颤动,这个吻越来越火热,大爷闷哼一声,从两人身下抽身而出,从床边的小抽屉里拿出一瓶绿色药膏,抹到二爷的后面,二爷察觉出他的动作,抽送得渐渐慢了,等他将药涂遍那里,当大爷捉住他的臀,他停了停,大爷飞快地进入,刚才郁积的欲望迸发出来,他低吼着拼命抽送,随着他身体的运动,二爷在她身体中的抽送也越来越快,她的思想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叫声越来越疯狂,二爷满脸皱成一团,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舒服,在大爷最后的冲刺中,他低吼一声,一口咬在她肩膀,把那里咬出几个血痕,她完全迷乱了,也回咬在他肩膀上,当那血腥冲到头顶,她只听得他们两人大吼一声,她眼前一黑,便不知今夕何夕了。
1
做穷人家的娃,不如做富人家的犬,母亲这句话说的真是没错。
饿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满天的阳光都成了白米饭,树叶成了盘中绿油油的菜,而满街的东西都变成了美味佳肴;到处乱窜的鸡热腾腾地满身金黄地涂着油躺在盘子里,鸭子身上的毛拔光了,正等着进锅,还有狗,狗肉真是香啊,父母在世的时候吃过一次,只有一点点肉,母亲用辣子蒜叶炒得红通通香喷喷的,连他的两个姐姐麦大米和麦小米都吃得满脸放光,他最后把碗还舔了一遍。
那时,真是他这一生最快活的时候。
“不要舔,还没洗干净!”一个头上梳着高高的飞云髻,满身金光闪闪的贵妇牵着条白狗过来,小白狗朝旁边的苹果舔了一口,那摊主正要发作,贵妇赶紧拉住小狗那金色链子,冲摊主说道:“你把这些全部给我包起来,我回去瞧瞧我家白将军爱不爱吃。”
摊主脸色变了变,还是笑嘻嘻地把苹果全部称好,贵妇身边的青衣丫头连忙来付钱,把苹果装到篮子里,贵妇把狗一抱,用温柔得滴水的声音说:“白将军,你累了吧,咱们回去吃东西去。”
“让我做一只狗吧!”这个声音在他心里响着,不由自主大声说了出来。
“麦苗!”他的耳朵被两只手拎了起来,大姐麦大米的粗嗓门在耳边好似炸雷,“我的蠢弟弟,你就打消你那傻念头吧,你二姐的娃不行了,你快过去看看!”
他终于醒悟,今天大姐二姐两家人都忙得人仰马翻,二姐的儿子小牛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两腿一伸就晕厥过去,到现在还没醒来,村里的神婆说他是中邪,在家里呜哩哇啦地跳神,跳得像被烧了尾巴的老鼠,这个时候,肯定是没人来关心他的肚子的,他只好趁着一团乱来外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口吃的。
他的运气向来不好,大姐麦大米说他头尖尖,屁股尖尖,这辈子都是倒霉的命。为了这话他很是苦恼了一阵,甚至每天用木板把头压一压,把屁股打一打,希望能把尖的地方打回去一些。当父亲知道他的企图时,气得拿起木板追了他几条垄,说早知道他这么蠢就干脆把他丢到河里溺死算了,省得他长大了丢人现眼。
是的,村里养不活的女娃娃都丢到河里溺死了,他偷偷去看过别人溺娃娃,那哭哭啼啼的女人还想把娃娃多抱一会,就被男人抢过来,把娃娃身上的包布剥了,光溜溜地丢到河里,因为布包还有用,不能浪费在这个没用的小家伙身上。那扔到水里的娃娃开始还哭两声,很快就没声没息了,等那两夫妇走了,他扒开水一看,那娃娃睁着眼睛静静浮在水面上,旁边聚集了许多肥硕的鱼,正一点点吞食她的身体。
那娃娃有双漂亮的黑眼睛,可惜再没有光亮。
这条河里的鱼特别肥美,村里人从来是不吃的,一是因为这里的鱼都是吃娃娃长大的,一是这是村里人唯一的生财之道, 也是因为如此,村里的税又多了一项,打鱼税。
他记得小时候饿极了,捞了鱼缠着母亲做,母亲差点把他打得爬不起来,骂着,“你差点就去喂鱼了,你还敢吃!”骂着骂着,母亲突然泪流满面。
他没有怪任何人,只是害怕,那些天不时在夜里惊醒,他的梦中,总有一双没有光亮的黑眼睛。
他再也不想吃鱼,甚至一看到鱼就恶心。
活着太艰难,大家都是没有办法。
按当时的价钱,牛能卖十吊钱,而男娃娃能卖九吊,女娃娃只能卖一吊钱。
养这个女娃娃,用的钱远远不止一吊。因为买一斤猪肉都要半吊钱。
即使再蠢的人都知道打这个算盘,两斤猪肉=一吊钱=一个女娃娃,而一个女娃娃养到能卖要吃多少东西。
即使女娃娃再勤快,比如像他大姐和二姐那样整天忙个不停,也没办法让家里每天都有饭吃。
因为,税好像永远都交不完,人头税屠宰税开荒税种田税砍树税什么的名目繁多,抽税的天天都到家里来翻箱倒柜,一有值钱的东西就马上抄走顶税, 那些税官戴着红红的大帽子,公鸡一般在村口叫嚷着,“各家各户注意了,今月的税要交清了,国家法制严谨,不交的要到牢里去关,那时可不是几吊钱能解决的事了!”
几吊钱,村里大多数家里连一吊钱都从来没见过。
大姐麦大米的脚步飞快,她头上的竹钗摇摇欲坠,那乱七八糟挽起的头发散了一肩,他连忙把那钗扶了扶,“大姐,你头发乱了,慢点走啊。”
大姐回头摸摸他剪得狗啃般的头,头顶剪得太短了,连青青的头皮都隐约可见,大姐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手艺还得多练练,麦苗这个样子还真没法见人。她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把她的乱发随便捋了捋,从怀里掏出一个糠麸馒头,“弟弟,我们今天都忙,没顾得上弄东西给你吃,这是刚才路上别人给的,你快吃吧!”
麦苗摸摸脑袋,馒头在他眼中放大成了一个大白面馒头,他高高兴兴接过来,刚想往嘴里送,见大姐喉咙动了动,连忙把馒头掰成两半,塞了一半给大姐。大姐接了过去,一口就塞了下去,噎得直拍胸脯,麦苗连忙帮忙顺顺,大姐噙了汪眼泪,朝自己刷了个耳刮子,“真没出息,三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两人哈哈笑起来,二姐家在一个小山冲里,虽然两个姐姐都嫁在大河村,北河把全村分成南北两个部分,二姐嫁在北河这边,经常会到南河的娘家和大姐家这边来帮忙,她的娘家只有麦苗一个人了,两个姐姐又不好把他带回去住,只好时常来娘家为他做事,好在村里虽然穷,民风还是很淳朴,她们的夫家见麦苗孤零零一个怪可怜的,倒也没说她们什么不是。
到了二姐家,小牛仍然睡着,大姐夫常年在外面卖鱼,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他抡起巴掌拍向神婆,“你不是说驱完邪就能醒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神婆面如土色,汗水涔涔而下,“这个……这次中的邪太厉害了,我法力太浅……”
大姐夫大喝道:“给我滚!”
二姐和她的婆婆扑到小牛身上哭个不停,二姐夫是个老实人,搓着手到大姐夫面前讨主意,“姐夫,你看这可怎么办啊?”
大姐忙去劝着二姐,回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去请个郎中来瞧瞧,这样下去可不行呀!”
二姐夫也快哭出来,“请郎中!我们哪来的钱啊!”
大姐夫叹了口气,“我家的钱刚才也全都交了税,那些税官可真狠,连一个铜子都没给我剩下,我也没有办法!”
看着一屋子人哭成一团,麦苗默默走出门外,腹中咕咕叫了起来,他狠狠捶了捶肚子,“你现在吵个什么劲,没看到大家都这么伤心么!”他心里痛得好似有人拿锄头在镐,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