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秘术-第2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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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缂丝均代表着古代纺织技艺的最高水准,也与曹雪芹的家族背景充分契合。
选取门的造型,意即引领读者走进这扇门。
这只是梦的开始,拥有此套《红楼梦》,可以题字、点评,用以寄托新的梦想,共同续梦和造梦。
每一个“梦”的细节都注入了创作者的心血,都值得细细品味,都是一种邀请。
翻开经折,轻启龙鳞,慢慢进入红楼梦境。
从容欣赏玩味,对于生活自会有一种新的感悟,对于美会有一种新的认识。
木活字歪歪扭扭,深深浅浅的字体带来了有诗意的阅读的美感,随着画面一页一页翻阅,内容不断变化,画面不断游走,呈现出另一个场景给我们。
随着翻阅另一幅画面呈现出来的时候,会呈现出立体空间感。
工艺本是寻常事,然而随着工业社会的推进,曾经耳熟能详的工艺,正已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甚至消失殆尽。
一份工艺,象征的不仅仅是一份手艺,一种精神,更是一段历史。
书籍设计师张晓栋,作为龙鳞装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他对书籍艺术的理解和探索,从平面到立体,从内容到阅读形态均存溢着信息的延伸和戏剧性变化的丰富想象。
可是让张天元懊恼的是,张晓栋做出这本龙鳞书之后,就被人给盗了。
估计是当成了古籍。
这东西虽然说没有古籍那么昂贵,可它毕竟是自己请来的设计师的心血之作啊。
今时今日,张天元现这套《红楼梦》也随意扔在地上,就像是无人问津的流浪狗一般。
可怜巴巴。
第三五七二章 捡漏神话()
按理说,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张天元理应全力争取把它们弄到手,不管多高的价钱也不能放弃。 .更新最快
然而此时的他,心里头却非常平静。
因为他明白。
如果被西川的这种举动吓住了,那么接下来不管买什么东西,恐怕对方都会狮子大开口的。
他可不想被宰。
当然被宰还是小事儿,如果不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他心里头可不痛快啊。
换了别人,眼看着古籍善本被撕,肯定都要急疯了吧。
可张天元不会。
只要东西还在这里,通过补字诀,他就能够把这些撕坏的东西给修复了。
西川的这种做法,不仅仅无法迫使他花费高昂的价钱购买,反而会导致他出的价更低。
“斯蒂芬贵诺,你就能容忍这个日本人在这里胡乱撕书吗?他这不是撕书,而是在撕你的钱啊。”
张天元说道:“我本来打算用五万美金把这些东西收走,但是他撕毁了其中两本非常关键的书籍,我只能出三万美金了,如果继续,我会出的更低。
等他全部毁了这些东西,我就不会要了,现在还是跟你商量,不过待会儿,恐怕就得是你来求我买了!
张天元捡漏很多,知道的事情也多,对于这种事儿,经验是最足的。
再加上他六字真诀的协助,区区西川想跟他斗,那纯粹就是鸡蛋碰石头。
现在的问题就是,张天元想捡漏,而西川不愿意让他捡漏。
大众收藏,最吸引人的神话之一,莫过于捡漏。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关于捡漏儿的文字就不断在媒体上亮相。
有些靠着买卖古玩发了财、出了名的人,就是靠着制造自己如何捡漏儿的神话,来为自己做造神运动。
最初的那批收藏爱好者,捡漏儿是有可能的,因为80年代还不兴收藏,甚至还没有人敢说自己喜欢收藏。
那时候最富也不过是个万元户,炫耀吃穿还来不及呢,谁有闲功夫、闲钱,往那上面扔?
活钱死物是那个时代一般大众的理财心理。
只有少数人,出于某种爱好,没事儿的时候,买两件自己喜欢的旧东西玩玩儿。
最多也就花十几二十块的,这在人们眼里就已经是高消费了。
90年代,特别是后期,旧东西开始成为大众追逐的理财工具。
于是,80年代买来的那些没人要的破烂,就都成了好东西,拿出来一卖就是几百几千元。
一夜之间,手里的破烂身价百倍,多大一个漏呀!
捡漏儿的文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风靡的。
神话,是忽悠大众的最好手段。
没有神话,大众会迷失方向;有了神话,大众手里的银子就没了方向,都围绕着捡漏儿升值转了。
笔下“捡漏儿”要夸张,收藏点旧东西,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把玩把玩,如果余兴尚在的话,拿起笔来,写上几句,应该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但凡传下来的那些所谓藏书记、藏画记之类的玩意儿,如果仔细去翻的话,你也许会发现,古时候的人真的很可爱,也很优雅,那里面绝少提东西是如何买来的,今后能不能保值升值就更没有了。
明末清初,有人为了收藏,可以把家里的田产、当铺全部卖掉,就为了能把自己喜欢的旧东西买进来。
那些记录藏品的文字,在今天的人眼里,可能都成了天书。
不知道是古代的藏者都博学,还是今天的人们都盯钱。
十多年前,仿照着古人收藏的先例,上浦的李书恒李老写了一些文字,也给张天元看了。
文字中,李书恒说自己记得那时候买过一只笔筒,没花多少钱,也就百来块,一篇稿费的钱。
那时候写一篇纪实类的文字,帝都可以拿一二百块。
好的给南方,可以拿一两千块稿费。
可那时候南方的报刊几乎不刊登收藏类的文章,所以他就给这只笔筒写了千八百字,寄给一家报纸。
买这笔筒的时候,不是看中它的年份,倒是上面的图案挺招人喜欢。
记得他当时见了它,毫不犹豫地拿在手里,还跟摊主说,这东西真不错,老东西。
这不没事儿撑的让人家宰吗?
不过那时候卖东西的人也没有那么精,一百来块就拿下了。
回来后,觉得图案很好。
玩儿嘛,有人玩年份,有人玩造型,他玩的就是那上面的那幅画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在那儿指手画脚,其他人都跟碎催的似的,活脱脱画出当时官人的世相。
古代当官的据说都是“学而优则仕”出来的,要他说,从这幅画上可以看出,其实都是“屁而优则仕”。
你看当官的和其他人,腰板没有一个直的,就是陶渊明说的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那路人。
稿子寄出去一个多月没音信,打电话过去询问,对方是个女孩子,告诉他说,“文章写得很好,就是可读性差。”
他心里这个纳闷,写得好,怎么可读性又差了?
其实人们所说的可读性,对于故事来说,就是情节;对于哲学来说,它是逻辑;对于美术来说,它是色彩线;对于网络来说,它是刺激;而对于广告来说,它是实用。
李老本来想跟她在电话里申说几句,没等他开口,电话就断了。
晚上李老去一位编辑朋友家,跟他说了这事儿。
朋友说:“哥们儿,你干编辑的还不懂吗?可读性就是个官话。谁看你那些文字,告诉你,就写捡漏儿,就能发!”
李老说他写啦,二百多的东西,花了一百多点儿,这不是捡了漏了吗?
朋友说:“你不是编纪实吗?编个故事。”
李老说就这么个东西,能有什么故事?
“干脆,你就写,一百多买的,卖了八千多,这不就是一大漏吗?人们看的就是这个。”
明白啦,听人劝,吃饱饭,照着朋友开导的去做,后来还真就发了好几篇捡漏儿的文章。
原来,漏就是这么“捡”的。
这个事儿,当时对张天元的打击还是蛮大的,他看过很多捡漏的事儿,总觉得那是真的,结果被李书恒这么一打击,心里头就有点无奈。
好在他有六字真诀,还有地气,因此毕竟跟一般人是不一样的。
白捡的东西都是漏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大众收藏,从它兴起的那天起,就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那种收藏了。
它已经蜕变成了一种大众理财的神话兴奋材料。
在这场制造“古董兴奋材料”的过程中,有一种人,可以说是真正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第三五七三章 精神漏儿()
这类人,从来见不着他们淘换东西,可是,他们还专爱写捡漏儿的文章。
他们和收藏者不同的是:
藏者写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自己淘换来的,只不过是为了文章的发表,把买卖价格之间的距离拉大了,夸张了,属于收藏修辞学范畴;
而这类人的捡漏儿,没有夸张,也没有忽悠,他们的东西本来就一分钱也没花,卖多少钱都是捡漏儿。
捡漏儿不过是市场运作的一部分。
这类人,张天元还真见过几位,那叫一个牛,你说什么,他们都能给你捡来漏。
苏哈托就是这么一位,“苏哈托”是他的外号,这小子比他们那帮人都精,现在早就不干这个了。
当初为什么叫他苏哈托?
他姓苏,“哈托”是形容他干活的时候,哈着人家的劲儿,别人还真拿不好。
他接的第一单活,是他自己在旧货市场上“哈”来的。
本来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一连“哈”了好几个摊,听到的都是“您往前边看看,说不定有需要您的。”
当年,他刚出道的时候,一上来就问人家:“需不需要给您写点什么?”
多傻呀!
人家没把他当神经病就不错啦。
他清楚地记得,第一单活是在一个夏天,顶着大太阳,满头大汗地走了好几家古玩店。
最后还是一个看店的老太太,看这小伙子挺可怜的,说:“小伙子,进来坐吧。你说你要写什么?”
苏哈托说:“我想跟您借点儿东西,回去写。”
老太太犹豫了,万一要是个骗子呢?
苏说:“大妈,这么着,您就借给我一件不值钱的玩意儿,我写完了,就给您送回来。我的身份证可以压您这儿。”
也许是老太太心软,也许是他心诚,借回了一只青花瓷墨盒。
一个晚上,他就出手了好几篇《青花瓷墨盒捡漏儿记》,满世界一发,第二天就把东西给人家送回去了。
老太太一个劲儿地夸他,人真好,真实诚。
没出俩月,老太太就找他,说有人要找他写,看来真有人到老太太那“捡漏儿”来了。
渐渐做了几十单这种捡漏儿活,知道他的行里人都管他叫苏托。
每写一篇,东西一定要送给他。
慢慢地他也了解了古玩这玩意儿,不同的东西有不同的价格。
他就根据这一点,按价论价。
他现在专给古玩商做策划,然后找人写,“写这类东西,对于爱动脑子的人来说,是件苦差事,不如忽悠策划合算。跟人一说,有档次,容易见效果,又来钱。”
外行人不知道捡漏儿是个什么概念,张天元认识一个叫刘一手的,又一次去了他在潘家园的古玩店。
刘一手手里正把玩着刚刚从市场上淘换来的一只“汉代”玉猪。
之所以把他这“汉代”俩字打上引号,倒不是张天元不相信他的话,也不是他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玉猪是什么玩意儿,而是因为“汉代”在张天元心里,有一种近乎崇拜的形象。
所以凡见着人们所说的汉代的东西时,他都要打上一个问号,理由是:那是要经过考证的,而且应该是纯正的乾嘉式的考证。
简单跟您说吧,就是一定要有文献佐证,光嘴皮子不成。
刘一手之所以叫刘一手,就是他嘴皮子上面真有一手。
朋友跟张天元介绍说:“这位刘一手要想说你这是假的,一会儿就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东西是真的了。可他要说自己那东西是真的,同样也用不了一会儿,你就会信他是真的。”
刘一手给自己的藏室起了个名字,就叫“是真斋”,一进门,没别的,您第一个见着的,就是“真的”俩字。
谁那么大胆子,敢把自己收藏的古董都当成真的,可他刘一手就敢!
不过刘一手也不是什么学问都没有,就是一玩家子。
他跟很多文人一样,喜欢清代学者惠栋、阮元、钱大昕以及章太炎的老师俞樾,喜欢没事的时候翻翻《斋集古录》什么的,所以张天元跟他说,你这个汉代两字,我要给你打引号,他没意见。
引号不意味着这只玉猪就是假的,质疑是每一个人的权利,你听他这东西的漏在哪里――
玉猪是刘一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