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秘术-第2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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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于右任的业余收入颇为可观,上浦商界大亨刘鸿生曾托请于右任为其父撰写墓志铭文一篇,就付“润例”2000银元,足够美髯公“吃”上一阵子。
于右任作品成交率很高,2010年中国嘉德春拍“一代书圣于右任”专场成交率100%,该专场top10作品中草书7件、行书3件。
在34件有创作时间标注的作品中,均为于右任离开大陆滞留宝岛以后的作品。
早为1948年,当时于右任69岁,晚的为83岁,即于右任逝世前两年。
于右任于1929年始从事历代草书之研究,其时已50岁。
成为书法家,“高寿”是极为重要的一个条件,很多书法家都是在生命的中晚年期经过蜕变期达到了艺术生命的高峰期。
启功、林散之等人无不如此。
而近来,由于很多大藏家介入,于右任书法出现暴涨势头。
2010年,2件《草书四屏》在中国嘉德和帝都诚轩分别拍出218。4万元和173。6万元,创下了于右任的书法价格新高。
张天元仔细看过那幅草书之后说道:“这书法应该是于右任五十岁以后的作品,艺术成就非常高,而且是绝对的真迹,你算是捡到好东西了,这幅字如果拿去拍卖的话,我估计少说也在一两百万人民币。”
“我可不会拿去卖钱。”
柳怜摇了摇头道:“张大哥,你收不收啊?”
“你要卖给我?你不是在给国家搜集古董吗?”
张天元有些好奇的问道。
“咱们国家在这方面的资金投入不多,所以规定我要找的都是青铜器、瓷器之类价值比较高的古董,于右任的书法属于民国书法,他们不会让我出钱买的。”
柳怜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我倒不如送个人情,卖给张大哥你算了。”
第三五零零章 纸若仙()
柳怜要将于右任的书法卖给他,那他自然是不会反对了,价格上还是比较公道的,不会太低,但也不会太高。
两人成交之后,张天元便将自己从外面买来的那一刀古纸拿了出来。
欧阳晓丹瞥了一眼,有些不能理解地说道:“你不是说买了宝贝吗,难不成就是这些破纸?”
“破纸?”
张天元笑着看了看欧阳晓丹,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怎么,不对吗?”
欧阳晓丹心里头犯嘀咕了,她觉得张天元那笑容像是在鄙视她不学无术。
“欧阳警官,这个应该是古纸,你别看他只是纸,但是却非常值钱,而且很有收藏价值的。”
张天元没说话,倒是柳怜替他说了。
柳怜显然对宣纸的了解比张天元还要透彻,这一点从她的言语之中就可以分辨出来
“虽然诞生在遥远唐代,成长于偏僻泾县,经历了千年岁月,但对于独占天时地利、绝活秘籍的宣纸来说,依然花信尚存,青春不衰。
一袭蓝底白花,两袖乌溪清芬,披着江南的和风,甩着楚女的纤手,斜挂吴越印记的斗篷,一身盛唐气息,从皖山徽水的丹霞薄暮中款款走来,轻盈,飘逸……我说的,不是某个江南女子,而是宣纸在我心中的意象。
一个偶然的机会,皖南山水间,秋色迷离中,在‘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那泓水边,我结识了她。
自此,在安省泾县的青弋江畔、乌溪水边、小岭檀林、沙土稻田,我试图捕捉她的身影,寻觅她的踪迹,素描她的容颜,理清‘她和他’的关系,把故事还原到那过往的历史时空。
应该说,我所追寻的答案已经明了。
她的出现,何以为世界独一无二的中国书画承载起独一无二的齐天书案,为中国绝无仅有的狂草书法、泼墨山水,铺排开绝无仅有的无际画廊,那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宣纸原本就是为中国书画而生,中国书画亦因宣纸而存。
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的汪洋恣肆,没有后者就没有前者的独步辉煌。
这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把她们双双列入、一体对待就看得出来。
这样的绝配天下无双,如此的设计唯有天成!宣纸因其‘质地绵韧、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无损、不蛀不腐、润墨性强、韵感万变’的独特禀赋,成为古往今来中国书画家们的最爱,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看,铺开宣纸,勾勒、上墨、补笔;点色、墨破色或者色破墨、泼墨;焦墨宿墨理层次,铺水亮墨提精神……不大工夫,一幅典型的山水画便在国画大师的案头山隐水动,云行鸟藏。
其中的墨分五色,洇随意至,虚实浓淡,氤氲自生,实在妙不可言。
这就是宣纸国画,也只能是宣纸国画!
当然,行书狂草、古隶大篆之于宣纸更是生死绝配,命运搭档,绝不可能由其他什么纸张可以比肩替代。
再打量宣纸本身,从她出生、成长、成名,走红,每一个节点都显现浓淡相宜的典雅,每一个转身都迸发无色无艳的华丽,掩饰不住一种质朴的美,绵柔的韧,清越的秀,成熟的韵,内敛的慧,持守的纯!
难怪一代文豪郭沫若对她不吝褒词:‘宣纸是中国劳动人民所发明的艺术创作,中国的书法和绘画离了它便无从表达艺术的妙味。’
国画大师刘海粟更是赞誉有加:‘纸寿千年,墨韵万变。’
要说宣纸的妙味,首先在蜕蛹成蝶的过程。
显然是沾了黄山、九华山的秀气,得了太平湖、桃花潭的灵气,泾县宣纸一出生就美妙可人,不同凡响。
虽然诞生在遥远唐代,成长于偏僻泾县,经历了千年岁月,但对于独占天时地利、绝活秘籍的宣纸来说,依然花信尚存,青春不衰。
宣纸所以成为宣纸,关键在原料。
地理地质、纬度湿度的恰到好处,使泾县的青檀树皮和沙田稻草,纤维柔韧绵密,质地纯正,远远优于他地。
这恰恰是宣纸必需的、独特的制浆材料。
而当地的两股山泉一股偏酸、一股偏碱,为宣纸制浆时需要偏酸、捞纸时依赖弱碱的用水要求提供了恰到好处的保障。
移作他地,无此水源,换放他乡,无此便当。
事情就这么奇妙!
从原料开始,选、捡、蒸、煮、沤、浸、扯、晒,清除青檀树皮、沙田稻草的无用杂质,存留纤维精华,通过在摊晒地至少一年的不停翻覆。
风吹日晒,雨淋雪冻,自然漂白,再经过蒸煮、碓捣、切碎、踩洗、过滤、打浆,然后再经过搅拌、加药的调浆,经过工人用纸帘节奏适度的捞滤,悉心呵护的烤晒,剪裁果决的修边,缜密细致的封包,便成了稀世罕见的成品宣纸。
成品宣纸看似单调,其实精彩纷呈。
按加工方法分为原纸和加工纸;按纸张洇墨程度分为生宣、半熟宣和熟宣;按原料配比分为棉料、净皮、特种净皮;规格按大小有四尺、五尺、六尺、尺八屏、七尺金榜、八尺匹、丈二、丈六、二丈、三丈三;按纹路有单丝路、双丝路、罗纹、龟纹等。
对生宣进行特种技术再加工,便成了蜡宣、矾宣、色宣、色矾宣等多样熟宣。
若书法、写意宜用生宣,工笔作画宜用熟宣。
蜕蛹成蝶的整个工艺非常耐读耐看,妙趣横生,尽显一种古朴劳作,原始生产的画面感,漫溢一种不同声部搭配、节奏有板有眼的音乐感……
这情景很可能就开始于那久远的过去。
那时坊东置坊,供奉蔡伦;开坑立槽,祭祀孔丹。
匠人制纸,宛若祭拜神明,诚惶诚恐;犹如敬立图腾,饱含虔诚。
每一工序都认真执着,尽心竭力。
据说,目前故宫收藏的纸质古籍真善保存最完好的,大多以宣纸为载体。
《旧唐书》载,天宝年时,宣纸已列为贡品,深得帝王喜爱。唐人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也有论及:‘好事者宜置宣纸百幅,用法蜡之,以备摹写。’
宋人王令有诗赞曰:‘有钱莫买金,多买江东纸,江东纸白如春云。’
江东即指宣城、徽州、池州等地。
妙味的宣纸,成就无数书画泰斗,却默然如石;承载古今佳作瑰宝,却不骄不躁;托举中国书画跻身世界,却大宠不惊。”
第三五零一章 古董通灵(一)()
“君不见,宣纸无言,唯留石涛震耳,板桥流韵,悲鸿啸林,苦禅惊秋,冠中吐秀;宣纸无色,却叫白石纷呈,大千可染,美林抱石,海粟泛金,稚柳扬翠……
在泾县中国宣纸博物馆,我看到了古往今来无数书画艺术大师在宣纸面前谦恭的身影,听到了他们对宣纸无限崇敬的感言。
古代的大师就不说了,单说黄胄、李可染、李苦禅、白雪石、刘海粟、赖少其、刘大为这些当代著名的书画家,哪一位来到宣纸的故乡,不是满怀敬仰、心存感激?
李可染曾深情地对宣纸工人说:‘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的恩人。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赵朴初赋诗宣纸:‘看挽银河照砚池,泾县玉版启遐思。澄心旧制知何似,赢得千秋绝妙词。’
吴冠,以形容宣纸之妙:‘宣纸诞生了,这滋润、宽敞的处女地真诱人……黑白之相搏、相咬,淡浓之相竞、相渗,偶然性和必然性在‘棉质’的差异中变幻……都是绘画,都是宣纸这一特殊材料所引的绘画特色。’
妙味无穷的宣纸,完全般配得上如此诗意的描述和如此真诚的赞美!
结束短暂的乌溪采风,时逢‘沿溪纸碓无停息,一片舂声撼夕阳’的黄昏。
蓦然回
一袭蓝底白花,两袖乌溪清芬,她头上戴青檀叶子编制的翠冠,翩然飘来,又向金辉斑斓处飘去……我知道,这是宣纸的精魂!”
听到这里,张天元和欧阳晓丹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柳怜。
只是两人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
张天元是惊讶于柳怜如此的博学多识。
而欧阳晓丹则是惊讶于柳怜竟然可以将宣纸说的如此美好,仿佛那字天上飘然而至的仙女一般。
“咳咳。”
看到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柳怜干咳了两声笑道:“让你们见笑了,我只是有感而,曾经亲眼目睹过宣纸的曼妙,这会儿有些情不自禁了。”
“正常,正常。”
张天元摆了摆手道。
欧阳晓丹此时还在那里喃喃自语“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区区的纸张,竟然也能收藏?”
“你是不是有生出了收藏的心思啊?”
张天元笑着问道。
“怎么,不行啊?”
“倒不是不行,只是不懂行的情况下,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易玩古董的,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张天元摇了摇头道:“而且古董可是闹鬼的哦。”
“你少骗人了!”
欧阳晓丹叉着腰说道。
“我还真不骗你。
前一段日子我回了一趟中国,就出了一件新鲜事,纷纷传言慈禧太后的一件宝贝面世。
我本闲散多日,冬日山高水冷,无心探得究竟,几位朋友却意味深长地说:‘越是无心寻觅,越是天随人愿。’
果然,不几天,一个满口唐城口音的老者就找上门来。
老者神秘兮兮,须皆白,尤其是两道白眉,下垂过眼,宛如世外高人,又像得道高僧。
这还不稀奇,老者啜着我泡好的铁观音,一边顺嘴吹气,一边漫不经心地让我猜他的年龄,我从6o开始,以每次5岁的台阶向上猜,一直猜到1oo岁,老者都是闭目摇,笑而不语。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有些害怕,担心自己遇到了6地神仙,满世界1oo岁仙风鹤骨的人可是凤毛麟角。
于是,我索性不再努力,笑咪咪地喝茶,几分钟后,终于是老者开了口,托着一丛胡须洪亮地说:‘老朽生得早些,闹拳匪的庚子年冬天降生,如今已苟活人间1o5载。’
我顿时对老者刮目相看,我竟然得见19oo年的人瑞,真是三生有幸。
幸福之下,刚要表达我的敬仰,老者从口袋取出一个尺把长的旱烟袋来,黄铜烟锅、枣木烟管,烟嘴是一截儿白里透黄的籽玉,晶莹中微现几丝血沁,丝丝透入肌里,仿佛夹在历史门缝里的美人衣衫。
烟嘴尾部长年累月熏染成黄色,能想象出1o5岁的老先生,每天叼在上面的暗黄门牙。
老者把烟燃着,猛吸一口,对我招招手:‘慈禧老佛爷在清东陵下葬的那年,我8岁,就站在家门口看着仪杖人马从官道上迤逦而来,几百喇嘛前面引导,几百尼姑后面唱经,文武百官哭哭啼啼,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