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秘术-第18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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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元将其中一件拿起来仔细观察了起来。
应该是越窑的瓷器。
这件东西,不同的相机不同的光线角度拍出来的色差很大,越窑的东西,尤其是晚唐五代到北宋这段时间的产品,都是这样。
所以,很多时候,我们想展示一件东西颜色的状态,只能把不同状态下的照片都翻出来,供人比较参考。
没记错的话,这是苏省当地一个塔基出土的,当然,这种东西老外手里头也有收藏。
年代定在五代到北宋。
这种浮雕莲瓣的装饰的,自魏晋南北朝佛教兴盛起,经隋唐五代到北宋。
各种器型上常见,但每个时期又有不同,如果把这种装饰手法按时间顺序从早到晚排列出来,观察总结它们在细节上细微的差别,就可以把这条标尺拉出来。
遇到相似的东西就可以和这条标尺对比,这就是考古学断代上使用的类型学了。
越窑,是中国古代青瓷的主干。
从战汉原始青瓷到北宋末的回光返照,它的发展影响到整个青瓷系包括南方的龙泉,北方的耀州,更大的范围,甚至汝,钧系,在烧造工艺,装饰技巧等等方面都直接间接受它的影响。
而所谓的秘色瓷,考古意义上的标型器是法门寺地宫出土的那批晚唐的越窑。
衣物帐记载,明明确确。
虽然那批东西明确了秘色瓷的概念,但这个概念也是相对的,比量的,不是定量的。
就如秘色瓷的产区,之前学界都定义为江浙上林湖的荷花沁地区,但后来发现在台城,江浙黄岩沙埠窑等区域,也都能生产高质量的类似秘色瓷的青瓷产品。
于是又弄出个“秘色类”的概念。
其实未必是学术,都是利益作祟。
历史上一个绵延时间很长涉及区域很广的产区,生产状况是非常复杂的,试图轻易总结出一个规律,是困难的。
所以,面对考古出土的,市场上出现的种种越窑的高端产品,如何准确的区分到底是不是属于“秘色瓷”,严格的定量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还是有很多模糊的区域的。
但是生意人,总是希望快速定性,想尽办法把手里的货往秘色瓷上靠,各种商业利益裹挟学术,于是种种丑态就这样出现了。
但是这件东西,是典型的五代北宋越窑的高端产品,但是不是越窑最兴盛的巅峰期呢?
未必。
越窑进入唐代,逐渐进入它的黄金时期,到了晚唐,也就是法门寺地宫出土的那类秘色瓷,达到了它的巅峰。
这是行家们把各个时期的产品摆在一起,比较它们在造型气度,胎釉质量上的差别,而得出的结论。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而这件宝贝,是越窑最后的辉煌,五代北宋时期的精品。
再往后,到了南宋,越窑的青瓷就不行了,被南宋龙泉窑取代了。
这样的东西,市场上还有很多,江浙有眼光运气好的藏家手上也有类似的,但这种器型的,还真没见到比这件好的,但其他时期其他类似的越窑精品,还多得是。
关键是价钱吧。
这个市场藏龙卧虎,因为政策的原因很多都不张扬不透明罢了。
在欧美尤其是日本的馆藏,国际的大拍上,这类的东西,一直都是传统实力品种,一直都不便宜。
而至于诗歌中“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这样的句子,古玩行里最多见,其实多是一种文人式的yy罢了,未必都有那么好的,对不?
就比如偶们的茶圣陆羽对唐代南北茶具的评价“邢窑如雪越窑如冰”又如何邢不如越之类的……
也是一种文人式的片面的概括,他未必了解当时全国各地各大窑区真正的生产状况。
而且,古代工艺美术的每一种每一类都是这样有极少部分工艺质量很高,具有震撼人心的艺术魅力的艺术品,而绝大部分是意义不大的实用器。
那些赞美的词句,听听罢了。
就如这件茶盏,或者说茶碗,如果它不是放在苏省博物馆作为镇馆之宝,或者放到别的博物馆里面进行展览,大家也未必觉得它如何美丽了,对不?
如果它不是值那么多银子,大家也会觉得它如何宝贝了,对不?
只有极少部分的玩家会放弃一栋豪宅而选择一个盏盘的,当然这些人也希望大家都去选择豪宅而不是盏盘,这样就可以花更少的代价获得爱物了。
没想到这小子手里头还真有好玩意儿啊。
其余几件,也都是越窑的精品。
尽管加起来可能不值一亿,但是张天元心里头已经满足了。
戴维斯这个人,跟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狠狠宰这小子一刀也就是了。
反正这家伙就是个小丑,全当是自己广告里的负面人物吧。
不过他刚想这么说的时候,这小子居然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皮包里面取出了一件东西。
“算上这个,应该值一亿了吧?”
(未完待续。)
第二六七二章 佛像()
不得不说,戴维斯取出来的东西,着实吓了张天元一跳。
因为那是一尊佛像,虽然不大,但是却异常的精致,而且即便不用鉴字诀,张天元也能判断出这东西是唐代的。
之所以惊吓,那是因为造像这种东西,在市场上被管控很是严格,搞不好那就是违法的交易啊。
佛教造像艺术,从魏晋南北朝到隋唐五代宋,各时期有各时期的风格,总体来说,是逐渐的本土化,世俗化,这一脉的,到中晚唐,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雕塑,或者说造像,李泽厚先生有段话说的很好,我现在手边没原书,断断续续只大致记得大概是这样讲的
“北朝的,秀骨清像,褪尽人间烟火,那种不可言说的微笑,仿佛是对人世的欢乐也好,痛苦也好,完全的漠不关心;
唐代的,健康丰满,本尊,菩萨,天王,力士……等等分工更加明确,它们的姿态和表情,更愿意接近世间,帮助人们,接受人们的顶礼,应允人间的诉求;
宋代的,已经几乎完全是世俗人的样子,宗教意味已经完全与包括禅宗的宋儒世俗哲学所融合替代了……”
他还这样讲
“……在宗教雕塑里,随着时代的变迁,有着各种不同审美标准和美的理想。北魏以理想胜,宋以现实胜,唐,则是两者的结合。它们各自有着优秀与拙劣的作品。
而我本人则比较推崇第一种,因为它更充分的运动了雕塑(造像)这门艺术最核心的特征和表达手法以静态人体的大致轮廓,表达出高度概括的理想。”
从六朝到隋唐的这些北方石雕造像,历来是中国古代艺术品形而上层面鉴赏的最高归宿之一,让研究家们沉迷其中,是收藏家的孜孜以求,却是买卖手中的烫手山芋。
君不见国内轰轰烈烈的拍卖上,有几件这样的造像呢?
君不见国内重要的石窟中,那些被敲去的佛头哪里去了呢?
君或许还不知,唐代的石雕造像中,最好的应还不是现在留下来的石窟造像那一类,还有一类是汉白玉的造像,应属宫廷造像,更加似乎无迹可寻。
其实,东西都在的,只是因为很多原因,它们不能出现,它们不能回来。
我们的文物保护政策是,真正的文物是不允许流通和买卖的,也不承认私人有权利拥有它们,如果你从国外买回来的,算得上真正文物的,你还要向海关缴纳重税。
也或许,制定这些政策的人,出发点是好的,可在实际的实行中,却导致了几乎是完全相反的后果真正的好东西,国之重器,艺术瑰宝,回不来。
因为我们会追究它的黑五类背景。
实在喜欢,有心买回来的,只能向国家海关等缴纳足够的保护费后才不敢声张的弄回来,还胆战心惊的。
当然这也是无奈,事情总有两面性的,国家这么做,无非是因为当初佛头造像等东西走私太过严重,要遏制这股走私风而已。
事实上,这个政策制定之后的确是有效果的,而且效果还非常之好。
不过这样的政策环境下,那么多已然流落在世界各地的东西,怎么办?
跟老外讲什么爱国或者国家之类的没用,人家不会在乎你爱不爱国,也不会在乎东西是不是你国的。
人家在乎的是钱。
东西是跟着钱走的,谁出的价高跟谁走!你关上门,抵不住国际市场的游戏规则!
但是傻乎乎地掏钱去买也是蠢,鬼佬那套把戏现在很多人都看得非常明白,但是却没什么办法。
张天元有幸掺和了这场游戏,现在他在国际市场上几乎都列为黑名单了。
因为鬼佬怕他,东西绝对不会给他。
可这阻拦不住张天元,很多事儿,不用他亲自出面,依然能够办妥。
真有心,真有志气,就应该遵循规则,好好的努力用心,通过市场交易的手段,低进高出,用眼光把东西慢慢淘换回来。
战略资源都在自己手里了,才好制定游戏规则,跟鬼佬的古董商博物馆好好的斗斗气,玩玩他们。
不错,魏晋南北朝到隋唐,这段时间的佛教造像中的精品,是艺术珍品,国之瑰宝。
翻翻国际上哪些大拍的图录,知名古董商的展览册子,国外博物馆的陈列,那是我们东方拿得出来的,完全与西方古典写实艺术风格不同的,另一派的艺术。
这是一种理想,站在这种理想前的观赏者,轻轻走过时,会赞叹或者会心一笑,而为了这种理想,企图去赢得,去实现,去拥有这种理想的实体的人,或许完全又是另一种心境。
就如你观赏一个美人,和你把美人娶回家,接纳她的缺点,分享平凡生活中的一切时,你必然时不时会有的,怅然若失的心态。
但我想,这才是勇气。
在这个江湖中的,那些黑暗中的买卖手们,他们或者不是清高的研究家鉴赏家,但爱不是说出来的,不是清谈,而是看你付出多少代价,才是爱的几多深刻,爱之越深恨之越切,心态也就更复杂。
听着窗外离离细雨,他们会在午夜扪心自问:当初迷恋这些,投身这一行的初衷哪去了?或者光鲜周旋,或者不见天日,熬了这么多年,如何给自己交代?如何给关心自己,质疑这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一个交代呢?
暗夜中的买卖手们,常在子夜十分,聚在一起,名为把物静观,实则扎堆取暖,罢了。
造像这一类东西,绝大多数好东西其实都在国外。
提到国外馆藏的这些早期佛教石雕造像,包括壁画之类的,不能不提一个人卢芹斋。
这是十九世纪末流落到法国,靠倒卖中国古董发家。
这个也就是我们现在通常叫“发国难财”,短短十数年就成为当时国际最知名最有实力的大古董商。
此人与戴维斯的父亲十分相似,只不过此人做得更大而已。
现在流落在欧美馆藏的私人手中的重要中国文物,大部分都是直接或间接经过他的手周转的。
有些人说看到他经手的这些文物,就如你看有些标牌下面标有经“。t。loo”收藏或买卖,就如更为大陆人熟知的那一辈的古董商如仇焱之,孙瀛洲等位一样。
俨然已成为现在文物市场上,流传有秩,出身名门的标志之一了。
张天元只想说一句,他卢芹斋真不配!
(未完待续。)
第二六七三章 出色的人未必人品好()
卢芹斋最经常被人提起诟病的,就是他倒卖唐太宗昭陵六骏的写真石雕。
当然,经他手周旋的可称为国宝的东西太多了,完全可以组建一家中国古典艺术的博物院,而且,一定是最顶级的。
当然,这些东西现在都散落在欧美各地。而恰恰因为这些东西的品种,路份都是敏感的,这些真正的中国古典艺术瑰宝极少在这些年所谓的“回流”浪潮中回到国内的。
这个江浙人,身上有种江南文人的书卷气,又没有读书人的假清高和迂腐,他好学不倦又精明过人,而且善于交际和周旋。
他是孙中山引为“二哥”的张静江的好友和生意拍档,湖州张静江的故居堂屋悬挂的“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俨然一副名士风范。
卢芹斋的公司张静江是大股东,孙的资金靠张的资金支援,孙,张,卢三人关系紧密而微妙。
这个原本没读过多少书的卢芹斋,在古董买卖中显露出对艺术和生意都常的敏锐,他周旋于学者,文人,政客,生意人之间,各个方面都如鱼得水。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