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 高干-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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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去并无异常,进进出出的人,按指纹核对身份,只是保安的数量似乎增加许多。
随身的几个人护在宋子休和陈醉前面,他们走的很快,陈醉小跑才跟的上。
搭乘专用电梯,磁卡一划,“咚”的声门开。
窄小的空间压抑的很,陈醉觉得浑身冒汗,也不知是真的热,还是心有后怕。
宋子休想了想,问她:“宋天朗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
陈醉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有啊,很多”她低下头掰着手指,“锅碗瓢盆、还有生日时送的一套菜刀,噢,上次超市促销买三十根棒棒糖送一个小糖人,他也送给了我”
宋天朗很居家,喜欢自己的女人做的一手好菜伺候他大爷。于是送给陈醉的礼物,从来都是这么实惠寓意深刻的东西。
陈醉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宋大哥,他今晚能不能回家?”
宋子休被她之前的回答搞的相当无语,嘴角抽搐的不知道说什么,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他们到底过是怎么过日子的,宋天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小子也走亲民路线。
但陈醉的这句“他今晚能不能回家”让宋子休一下子沉默,说不上心情复杂,就是有些于心不忍。小姑娘彷徨无措的眼神,失了所有坚定。
“他今晚,回不来”宋子休考虑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
楼层一到,电梯门划开,驼色地毯厚重软绵,繁复的花纹绣的极精巧。这便是他平日工作的地方,而远点的会议室里,似乎人声颇大。
“不管事情真相是怎样,宋董被抓进牢子是事实,作奸犯科现在还不能定义,但公司账务出了这么大纰漏,总得有个说法”
有人附和:“宋夫人,咱们虽都是替宋董做事的,股份拿的不多,但公司发展到如今规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两个月前一句话就冒出个陌生人任二把手,实在是难以服众”
宋夫人夹在一堆人中,端庄的容,精致的颜,整个人的气势是陈醉从没有见过的,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做的出。
而此时,被一堆人围在中间,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脸色难看的很。
“宋姨”陈醉跑过去,挨在宋夫人身边,焦急也害怕。
一屋的人有长者有年轻的,刚才说的最凶的两人看了看陈醉,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位小姐哪来的,面生着啊”
“我今个就撂句明白话,这状况出的,说到底也是我们这些股东的事,就事论事,你们宋家也是声名赫赫,但宋董所作所为,必要给个交代,亏空财务乱挪资金,我们挣的也是卖命钱”
年长的人拄着拐杖,是宋天朗父亲之前的手下,后来落魄了,宋天朗出于善心做善行,把他安妥在自己公司,也算安享晚年了。
事情一出,人心也分了透彻,落井下石或是隔岸观火,都不是好货。
几个老辈反骨硬的很,颇有倚老卖老的架势,冷冷的说:“我们也是讨个公道,宋夫人您可别误会了,免得传出去,说我李某欺负个寡妇”
寡妇,这个词还真是,伤人伤彻底。
宋夫人身体晃了一下,听到这话脸都白了。陈醉扶着她,炸毛指数飙升,“你没有小鸡鸡,你全家都没有小鸡鸡”这话差点就要喷出。
“你一个外人,没有说话的资格!”
一句话,把陈醉的毛瞬间抚平,她低着头,倒真不敢开口了。
“那我有资格说话么”
铿锵的男声沉稳的很,宋子休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宋夫人和陈醉旁边,转身挡在了她们前面。
动作间带起的风混着他身上好闻的香袭进了陈醉鼻间。
屋里的人都神色一惧,宋氏当家,真是想不到,竟然把他给惊动了来。
“你们这是要个公平?”这些把戏宋子休还见的少吗,他忽然笑了,“怕是由自己来坐这把董事长的椅子,才是最好的公平吧”
为首的几个都变了脸色,偏偏不敢反驳什么,宋子休远在R市,出事至今不到一天,他能放下所有这么快赶来,真是上了心。
“刚才我听了诸位的意见,绕出来就一个字,钱?”宋子休忽然转身拉过陈醉,他说:“亏了多少,我来还,但你们也记着点,这公司谁才是真正的董事长,敢打宋家人的歪主意,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我宋子休!”
语气渐狠,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兜圈子与玩味。
陈醉太想拍这个男人的马屁了,您威武您伟大,字字珠玑啊。
后来众人散了,几个派头十足的男人走前看了眼陈醉,嘴里是不屑的哼声。
陈醉心里不是滋味,哼来哼去的,也不怕岔气。
宋夫人脸色不太好,陈醉扶她到沙发上坐下,宋子休说:“姑妈您放心,我会帮他”
夫人没做声,闭眼养神,再睁开却是两行泪滑了下来,“怎么这么突然,天朗不是这么没头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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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陷害还是别的,总会明白”宋子休来回踱步,负着手,他看了看陈醉,“他真的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千万别给他又回答菜刀、锅碗瓢盆、棒棒糖什么的。
“天朗不在,公司每天的文件及资金审核没办法继续,是不是有个叫于书彦的人?”
陈醉听到这个名字猛然一怔,于书彦。
“时间太长,以他手中的份额,是有资格代替天朗的权利”宋子休沉着脸,“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陈醉猛然想起,早晨醒来时在床上翻滚,枕头下摸到的一枚冰凉的东西,是印章,是宋天朗的印章!玉色剔透,顶端镶了金,“宋天朗”三个字极潇洒。
“有!他有给了我东西”陈醉急忙说,心脏狂跳。
宋子休松了气,还好,宋天朗有份心,不至于断绝后路。
“小醉,你过来”
宋夫人突然对陈醉伸出手,红宝石衬着柔白的皮肤,极亮眼。
陈醉听话的依过去,握住后也挨着她坐了下来。
“小醉,天朗这次出事我是真没想到,但现在已经是这样,我也不多怨言,我这个做母亲的拼了命也要保他出来。”
宋夫人把陈醉冰凉的手捂在掌心,“听宋姨的话,小醉你不能留在这里,不说其他,为了天朗,我也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明天你就走,去烟镇,不要回来”
她坚持,不容任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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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没有这种“呜呜,不管啦,我一定要和你们共进退共风雨,什么都赶不走我”的反应。
她懂事的很,明白宋夫人的苦心和难处。
陈醉固然心急,却还是应允,点点头,哑着声音说:
“宋姨,我等他来接我回家……”
*
当夜陈醉就被宋夫人送走了,收了几件衣裳,给了足够的现金,宋夫人戴着很大的墨镜,酒红色很洋气。她抱了抱陈醉只说两句话:“小醉好好照顾自己,很快就能见到他”
“宋姨可喜欢你了,答应宋姨,下次回来,就和天朗结婚好不好?”
陈醉心一颤,这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求婚咧?缺了男主角,多少都有点悲凉。她“嗯”了一声,眼睛干干的,在宋夫人肩窝蹭了蹭问:“我能不能问您件事”
“好,你说”
“宋天朗的名字,真的是天气晴朗的意思吗?”
宋夫人认真的点点头,“他生的那天,天气好的不像话”
一旁的宋子休听到两人的对话,压力很大,幸好,宋天朗初生时候的天气不是下雪,打雷,电霹什么的。
他也万分庆幸自己的爹娘,没有走这么亲民的路线,宋子休这个名字,还是有那么点意义的。
*
陈醉先乘飞机去了幻水,然后转大巴,折腾了八九个小时,终于在中午赶到了烟镇。昔年种柳,依依汉南,小镇美的不像话。
房屋都是一两层,很少有三层的,小河横在中间,石板桥相连,旁边就是窄小的青石路,穿着薄底的鞋还有些磕脚。
陈醉只在镇上租了间小客店,放了行李就出去了。
说来也难过,她生这长这,每年回来,却没有真正的落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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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大火后,自家的房子已成灰烬,邻里也都搬迁出了镇。
陈醉摸着旧路寻了过去,曾经的家,已被一座小祠堂替换。偶尔来烟镇观光的旅客,会进堂拜一拜摇摇签。
陈醉在红漆大门边坐了好久,看着来往的人进出,她一个人撑着下巴,低头时的眼色里,有浓的化不开的哀绪。
晚上在客店清理了一番,洗了澡洗了衣,烟镇的楼房外都有一小条走廊,粗木做成栏杆,陈醉坐在上面,放眼而看,烟镇的夜晚一如小时候的安宁。
那时候,她的余光还在,每天等她去上学,余光家境不好,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辛苦钱一分分积攒下来,余光告诉过她:“小醉,我爸爸说等我高中毕业就让我去城里挣大钱”
年纪小,陈醉也傻乎乎的说:“好哇,小光哥到时候带我一起”
余光很黑,笑起来时却阳光的很。
虽然只是一句小誓言,但还是等不到实现的那一天,余光省下早餐钱,为陈醉买一只二块五的唇膏,余光会在盛夏晴天,光着脚丫穿着裤衩去塘里给她抓螃蟹。
陈醉的陌上少年,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一束光。
来不及说再见,就已经灰飞烟灭。
陈醉心里空空的,掏出手机发现信号不怎么好,她想了想,还是拨了宋夫人的电话。结果却是长久的占线。
来到烟镇的第四天,陈醉去了镇脚的山上,杂草小路她倒是熟稔,之前费了很大劲才找到镰刀,用来砍挡路的丛木。
陈醉觉得太遗憾了,就应该把宋天朗送的那套菜刀带来,斩啥断啥。
这一路颠簸而去,是因
33、33 。。。
为余光长眠于此地。
陈醉每年都会回来一次,到余光的墓前看一看,有时候就安静坐一上午,清理了墓上的杂草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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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镇没太多规矩,去世的人都葬在镇脚的山上。陈醉曾想为余光找个好点的地方,最后还是打消了念想。
少年记忆,存在最初的烟镇,这是最适合不过的吧。
陈醉拨开伸出来的树枝,一脚大步跨了过去,地上有根横着的乔木挡路。陈醉把背包挽上了点。抬头往前一看,却发现余光墓前站了五个人,五个男人。
而动作间,他们也看到了陈醉。
六人同时停止动作。
“你,你们在干嘛?”陈醉惊慌,这些人手上怎么拿着铁铲,木棒等一系列杀伤力巨大的凶器。
陈醉视线转到一边,墓碑已然被敲了一块去,还有小土丘,被挖的凹凸。
这些人没有搭理陈醉,眼神示意了一下,又继续去铲,一下,又一下,余光的墓地被毁的七零八落。
陈醉呼吸都困难,脚下一软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她站起身又摔在地上,几乎是爬了过去,拖住最近的人的脚哭着尖叫:“住手!住手!不准挖!不准挖!”
陈醉滚着挡到了面前,张开双手就这么死死护住余光的墓碑。石头磕到脸上重重的一下,来不及喊疼,只觉得心更疼。
她举手挡着不断挥下的铲子,嘶声的叫喊在空荡的山上悲鸣无比,这几个男人一直没有停手,陈醉没有那么大气力,除了用身体去挡,找不到半点法子。
最后,她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趴在余光的墓前,把碑紧紧的搂在怀里,眼睁睁的看着余光的墓被几个男人生生掘了去。
“砰当”声响,丢下铲子,几个男人见差不多了,就大摇大摆的离开。
陈醉缩在一边,双手死死环在胸前,唇都咬出了血,眼泪混着泥土,脸都染脏,狼狈不堪。
而余光的墓,已经毁的不成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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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醉听到其中一个人冷哼着:“妈的,一家子寡妇”
眼泪不听话,一大颗一大颗的落了下来。陈醉一个人跪在地上一捧一捧的用手把土拢到一块,尖石刺木划伤皮肤也不自知。
“余家之子余光墓”
还有上头已经泛黄模糊的照片,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