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组织理论、证据和公共政策-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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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所采取的一些阻碍竞争的活动也免受反托拉斯法律的管辖。在1943年的帕克诉布朗的案例中,最高法院支持了加利福尼亚的一个规定葡萄干产量和价格的政府机构的活动,尽管这一做法是大多数种植者所要求和赞成的。州的干预并不是州际商业活动的包袱,因为它与联邦农业政策相一致。另外,谢尔曼法对“任何人”限制贸易的契约的禁止,适用于民间企业,但不适用于政府机构。自帕克诉布朗的案件以来,法院已缩小了州的例外行动的范围。今天,州的大胆的限价企图已处在谢尔曼法的管辖之下。
对外贸易
有时候,是以通过组成卡特尔可以更好地达到某些目标这样的判断为基础,来作出某些活动免受反托拉斯行动影响这样的选择的。例如,韦布-波默林法使在出口贸易过程中通过生产者的协商而采取的服从出口贸易目的的行动或达成的协议,免受反托拉斯法律的影响。
公共事业
人们曾经争辩,电力和天然气供应的自由竞争,会导致不合意的结果。自然垄断理论构成了这种说法的主要基础。受到政府管制的产业,是那些收益被认为只有通过政府的措施才能保持公正的产业。为了充分地管制这样的产业,进入实际上完全受到阻止,现有企业不会因为它们保持着垄断地位而被起诉。
银行业
就像在公共事业中那样,在银行业中也产生了反托拉斯问题。对银行业提供的服务和价格的控制,并不像公共事业委员会的控制那样深广。迄今为止,尚未对银行业的日常经营进行过反托拉斯质疑。然而,已经出现了兼并和反托拉斯政策问题。根据克莱顿法第7条,可以对银行兼并提出起诉。
主要案例
在前面的章节中,我们在介绍特定案例的来龙去脉时分析了很多产业组织概念。本节的目的,是辨明影响产业结构、行为和绩效的一般法律原则与法院的作用范围。
结构
谢尔曼法第2条指出实行垄断是非法的。应当加以注意的是,该法规不是把成为垄断者,而是把实行垄断看作是非法的。因此,当发现存在垄断局面时,法院必须确定,垄断者是不是通过垄断活动来取得这一地位的。
一家法院曾经把非法的垄断地位限定为,通过不能完全归结为规模经济、研究、自然优势和适应不可抗拒的经济法则的市场力量,来取得占压倒多数的市场份额,阻止实际的和潜在的竞争。一当某个厂商有了这种地位,它就不能在定价和产量变化方面做任何事情以维持其地位——即使是在竞争的幌子下,即使做这些事情并不违反谢尔曼法的第1条。
只有当一家厂商处于自然垄断地位——这种垄断地位是这家厂商被迫接受的,或者起因于卓越的技术或预见能力——时,它才可以保护自己的地位。
正如前面所说的,克莱顿法第7条通常应用于横向合并,这种横向合并很可能会建立起竞争性的康采恩。除了有限的例外之外,第7条禁止一家商业公司兼并另一家商业公司的股票或资产,若这种兼并会在国家的任何一个部分严重地削弱竞争或产生垄断的话。相反的竞争效应必须出现在所限定的产品市场或地区市场上。必须说明,兼并者和被兼并者是实际的或潜在的竞争者,兼并在不可接受的限度内威胁着整个市场的竞争,并改变了产业结构。所有这些因素中最难把握和测定的,是竞争效应和市场界定。
在一系列案例的审理过程中,最高法院在寻找一种可行的适用于第7条所说的兼并的标准。为了确定一桩表面上证据确凿的案件,政府必须列出某些因素。产业集中的趋势必须存在;拟议中的兼并必须是会提高集中率的;兼并后的厂商必须是占有过多市场份额的,进入市场必须是困难的。
在第7条诉讼中的可能的辩护包括:(1)兼并引起效率的提高(虽然这种辩护未被广泛地接受);(2)被认为是破产公司的辩护。在1974年通用动力公司案中,两家最主要的产煤企业合并了,在有关的地区市场上显著地提高了集中程度。法院超出未经加工的集中数字来考虑问题,并确认被兼并企业不是一个能继续生存的竞争者,这样,由于破产公司之说,兼并未受到反对。司法部出版了兼并准则(第15章已讨论过),警告公司说,在某些市场上兼并某些规模的竞争者将会被提起诉讼。
同第7条(以及其他结构性的垄断)诉讼有关的问题之一,涉及到界定相应的产品市场。在布朗制鞋公司案中,法院是这样界定产品市场的:
一个产品市场的外部边界,是由该产品本身和它的替代品之间的适当的交叉需求弹性或交替使用的程度来决定的。然而,在这个大市场上,仍然可以产生得到严格界定的、适合于反托拉斯目的的子市场。
同第7条所说的横向兼并有关的另一个问题是,这些公司实际上是不是竞争者。当两家公司属于同一生产部门时,是容易得到问题的答案的。然而,当以兼并者是该市场的潜在进入者这一点为理由对兼并提出质疑时,便较难得到问题的答案。在这类案例中,法院除了考虑其他因素之外,通常还要考虑市场集中水平,潜在进入者数量和该产业的历史。
可以用两种方式通过纵向合并未形成垄断。首先,一家公司可通过兼并它的供给者或主顾来实现纵向联合。其次,一家公司可同其他公司一起,达成诸如产出或需要的物品的契约这样的合同性协议。上述两种做法中的任一做法的结果,都能将竞争者挤出市场或拒之于市场门外。这些契约通常受到依据谢尔曼法第1条或克莱顿法第3条提出的质疑,而兼并则落入克莱顿法第7条的适用范围。
在分析纵向兼并或排他性契约时,法院将考虑市场竞争受到阻碍的范围。因此,必须界定有关的市场和产品。下一步,法院将审查协议或兼并的性质和目的,看它是导致效率提高还是倾向于降低供给或需求变动的风险。所考虑的另一个因素,是该产业中将会形成进入障碍或排挤竞争者的集中和纵向合并的趋势。
应当指出,这只是处理法律问题时所采取的一种依照情理定案(同本来的违法相对)的方法;法院将考虑存在于兼并或契约后面的原因。
行为
按照谢尔曼法第1条,竞争者商定通过限价来限制它们之间的竞争,本质上是违法的。
在阿迪斯顿管子与钢铁公司案中,一家同业协会的成员控制他们的出价来决定谁应得到什么职位。该协会在为这种行为辩护时指出,受控的价格是合理的;对阻止毁灭性的竞争来说,价格限制是必要的;并且,按照习惯法,这将是合法的。在陈述法院的意见时,塔夫脱法官提出了他的著名的依照情理定案的方法。按照增夫脱的说法,如果价格限制出于合理的原因而附属于主要的协议,那么,便应根据合乎情理的标准来对它进行审查。即是说,法院应考虑限制的合理性能否为主要协议的有利结果所证实。然而,当限制是无根据的或不附属于另一协议时,它便会是非法的。这时,由于协议的首要目的是限定价格,这种限制本身是违法的。
在42年后的索科尼真空石油公司案中,最高法院在法庭裁决书的著名的第59个脚注中较为清楚地阐明了根据价格限制本身定案的原则。主要石油公司商定全部买进已充斥于市场的过剩石油,以便将石油的市场价格保持在足以避免“毁灭性的低价”那样的水平上.法院坚持认为,任何限制价格的串谋都是对谢尔曼法第1条的违反,而不管串谋各方实现计划的能力怎样、价格的合理程度如何,不管造成的损害的数量或性质怎样、或者有关各方的市场势力的数量或性质如何。法院的绝大多数法官赞同塔夫脱的有关附属的限制与无根据的限制的区分方法。根据这一区分,在发现于无根据的限制*时,法院必须进行的唯一的调查,是弄清楚是否存在 * 本节所说的”无根据的限制”(a naked restraint)或“限制本身”,皆指价格限制是独立进行的,而不存在其他方面的主要的协议。
在定案时必须找到价格限制的直接证据(同限价协议或串谋直接有关的文件和证据)。——译者注着串谋或契约性的联合。价格限制案通常涉及到寻找表明被告限制价格的内容或讨论价格的会议的文件和证据。然而,单凭竞争者有意识地相互协调其行为的迹象,通常还不足以证明有协议存在。
严格地根据限制本身定案的原则的好处是,通过放宽证据问题和通过作为一种制止非法活动的因素起作用,使法律实施变得容易得多。
如果我们假定存在着契约性联合或串谋,问题便在于它们的结果是不是限制了贸易或竞争。时常出现的一种协议形式,是为了交流信息而建立同业协会。这时,问题就归结为什么时候信息交流会违反谢尔曼法第1条。
在1921年的美国支柱与木材公司案中,一家控制着美国1/3生产的木材厂同业协会在交谊和客户的名义下制定了一种现行价格信息交流的计划。该协会每月聚会一次,并对它的成员厂进行检查。该计划的目标之一,是阻止过度生产。然而,在它的执行期间,价格显著地上涨。法院裁决,由于竞争者之间透露的信息所涉及的范围,该协会违反了谢尔曼法第1条。
4年后,在木质室内地面材料生产协会案中,法院面对的是一家占全国产量70%的木质室内地面材料生产者协会。该协会信息交流计划包括以产业综合统计的形式传递定价信息。法院作出裁决,由于单个竞争者的价格并未泄露,所以没有违反谢尔曼法第1条。因此,不必对不符合规范的协会成员施加压力。
在较近的美国集装箱公司案(1969年)中,一个由18家集装箱制造商组成的、占由东南部装载的货物量90%的协会,提供关于单个竞争者的最近价格的信息,但没有制定维持原有价格的协议。法院裁决这种信息交流本身是对谢尔曼法第1条的违反,并引用了索科尼真空公司案裁决书的第59个脚注。法院裁决这种信息交流导致相同的价格并削弱竞争。
对于信息交流,法院似乎在使用一种修正过了的根据本身定案的方法。法院会考虑所交流的信息的类型(现在的与过去的,总量的与个量的)以及市场结构因素(诸如集中程度和进入的容易程度)。在运用这种较不那么严格的标准时,法院承认某些类型的信息交流有利于市场更有效地运行。
根据行为本身定案的原则适用于划分市场的安排,而不管这些安排是否与价格限制或其他限制联系在一起,也不需要对重大的市场势力或对辨别得出的竞争效应作出举证说明。
在1972年的托普科案中,小型的和中型的地方超级市场联营公司组成了一个采购和开发专用商标的合作社,来同大型连锁商店的专用商标竞争。法院裁决这一做法本身违反了谢尔曼法第1条,即使竞争者之间的协议仅仅只会减少同一商标内部的竞争,而且会促进商标之间的竞争。法院说,该协议缺乏手段来平衡两种类型的竞争。
在1919年的科尔盖特公司案中,科尔盖特告诉它的零售商,如果它们不按照所建议的零售价来销售货物,它们同公司的所有买卖都会被中断。法院裁决该公司未违反谢尔曼法,因为科尔盖特的行动纯粹是单方面的,在它同零售商之间并不存在协议。只要不存在造成垄断的企图,一家公司能以任何条件同它所愿意的任何人做买卖。
科尔盖特案的裁决原则,被1968中阿尔布雷克特案的裁决大大地打了折扣。在阿尔布雷克特案中,《先驱》报告诉它的一个经销商,如果该经销商不停止涨价,公司将把按规定路线发送报纸的业务接管过来;然后,《先驱》报利用外界服务来吸引该经销商的客户直接从公司得到报纸。法院由科尔盖特案裁决原则后退,作出裁决:不是在经销商与《先驱》报之间,而是在《先驱》报和帮助它直接征求订户的人之间,存在着联合。根据法院的意见,这种联系足以形成一种限制价格的联合,后者落入谢尔曼法第1条的管辖范围。因为纯粹的单方面行动难以完成,所以,在这一案例之后,科尔盖特案的裁决原则使几乎不再剩下什么了。
纵向性质的经营地域范围限制也容易受到以谢尔曼法第1条为基础的进攻。在这种纵向限制中,一家制造商将一定的排他性的经营范围特许权转让给一家零售商或经销商。在1967年审理阿诺德·施温公司案时,法院裁决,纵向性地划分经营地域范围本身是违法的。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