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三国猛将关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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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平补充说:“廖叔叔去上庸还没有回来,另外还有一名士卒出去打探消息,加在一起是十五个人。”
关羽狂笑着说:“哈哈哈!事到如今,我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关平的话毕竟提醒了他,他好像快要溺死的人盼望救命稻草一样,把一线希望寄托在上庸方面。头些日子,主公曾命到西蜀求救的廖化赶到上庸送信,责令他们出兵援救,可是一直没见救兵到来,关羽只好又派廖化去了一趟上庸,再催促他们发兵。可是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仍不见救兵到来。
关羽自言自语地说:“廖化该回来了,我们盼望救兵到来,真好像大旱之望云霓啊!”
关平在一旁说:“爹爹,刘封和孟达二人平时与您不和,也许他们会坐视您的失败而不发兵吧!”
赵累也接着话碴儿说:“他们如果想发兵,上次就发兵了,也不至于拖到今天!”
关羽瞪着眼睛说:“他们敢!那可是一桩大罪!”
众人实在走不动了,便各自坐在一个坟头上休息,几名残兵也或坐或卧地休息着。忽闻鼓乐声由远而近,一支出殡的队伍缓缓走过,一辆马车拉着棺材,孝子穿着孝服,打着幡,由两个人搀扶着走在前面,棺材后面跟着送葬的人群和吹鼓手们。风声、哭声、鼓乐声混成一片。
送葬的队伍从关羽面前缓缓走过去之后,关羽叫住了人群后面一个中年农夫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离麦城有多远?”
农夫回答说:“这里是当阳县章乡,离麦城大约有百里之遥吧。”
“我们在路上经常看到出殡的,也看到许多新坟,莫非这一带正在闹瘟疫?”
“是的,自从今年秋天在襄樊一带水淹七军之后,水里的尸体逐渐臭了,毒气甚重,首先在襄樊一带闹瘟疫,然后传到我们这一带,到处是新坟累累,哭声阵阵,太惨了!”
关羽无言,默默地背过身去,中年农夫走远了,后面仍然有哭声和鼓乐声随风声传过来。
关羽一行人又向前移动着脚步,忽见廖化骑着马迎面走来。见了关羽翻身下马,喊了一声“君侯!”
关羽定睛观看,只见廖化满面风尘,神色疲惫,忙问道:“你怎么走了这么多天才回来?”
廖化回答说:“别提了,事情不顺利啊!到了上庸,我向刘封、孟达说明来意后,他们仍然置主公的手令于不顾。我几次声泪俱下地请求他们发兵,他们却毫不为所动,我只好失望地回来了。唉,如果他们能早日发兵,君侯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气死我也!恨未能早日除掉这二贼!”
廖化说:“君侯请息怒!现在情势很危急,方才我在路上遇到吴军的大队人马,正浩浩荡荡地向这里进发。”
关羽吃惊地问道:“知道是什么人领兵吗?”
“我看纛旗上有一个大大的‘潘’字。”
赵累说:“定是那潘璋,此人是孙权手下的一员猛将,因为在合肥大战张辽而名声远著。”
关羽问:“吴军离这里还有多远?”
“前锋离这里还有数里之遥。”
关羽想了想说:“看来前进不得,只有后退了!”
一匹快骑从后面疾驰而至,出去打探的士兵在马上报告说:“报!后面有追兵尾随而来!”
关羽吃惊地问:“离这里还有多远?”
“七、八里路的样子。”
“再探再报!”
探子又疾驰而去。
关羽长叹说:“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看来我们走投无路了!”
关平说:“那就拼死一战,杀出一条血路!”
关羽绝望地说:“敌众我寡,十几个人对大队人马,等于螳臂当车啊!事到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哪两条路?”
“降与死耳!其实只有一条路,死!吴人再不会轻饶我,降亦死,战亦死,看来我的死期到了!”
关平哭叫着:“爹爹!”
“平儿,不必难过。你已经19岁,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气魄!面对危难,要挺起胸膛来!唉,都是为父的失误,连累了你,也连累了将士们。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还有酒吗?”
“还有一些。”
关平从腰间拿出一个酒葫芦,打开盖,递给关羽。关羽接过喝了一口,举着要递给其他人,其他人摆手不要,关羽一口气把酒灌到肚子里,然后抛掉了葫芦,醉了,目光发直,动作歪斜摇晃,舌头也有些僵硬了,感慨无限地说:“想我关羽,生在河东一个破落的大户人家,青年时随师父读书习武,生活窘迫,打鱼为生。因为情仇而杀人,逃到了河北,那年25岁,到现在已经35年了。以后卖过豆腐,打过铁,贩运过粮食,后来追随主公,南征北战,东挡西杀,征黄巾,讨董卓,战吕布,镇荆州,收于禁,擒庞德,水淹七军,威震华夏,过去是何等威武,何等风光!人称我是一员勇将,在万马军中能取上将首级,非虚言也。
“然而曾几何时,却突然由盛而衰,由威震华夏而败走麦城,变化何其快啊!如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已步入了绝境,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有家难投,有国难奔!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一连数夜无眠,我试图寻找答案,是由于曹操的圈套?孙权的背盟?吕蒙的欺诈?陆逊的狡猾?还是由于士仁、糜芳的叛国投敌?刘封、孟达的见死不救?抑或是由于我关羽刚愎自用,骄傲疏忽?再不然是由于主公和孔明军师战略的失误、全盘规划的不足?
“不过,无论怎么说,我作为一名镇守荆州的主帅,当然对失去荆州要负重要责任,但其它的原因呢?有人在背地里说:如果当年调我入川,留诸葛孔明和赵子龙守荆州,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是这样吗?可惜我即将辞谢人世,一生的成败得失,已经没有时间仔细推敲了,只有留待后人评说吧!我已六十花甲,历尽人世沧桑,饱尝生活甘苦,生不足恋,死不足惜,只是拖累了你们,实在是于心难忍。
“平儿正在青春年少,又是文武双全,应该是来日方长,前程似锦,却随为父走上了绝路,怎不令人痛心!特别是对不起远在西蜀的主公,我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啊,他把镇守荆州的重任付与我手,我却轻易地丢失了它!主公啊主公,你用错人了!如果死而有知,容我死后在梦中向你报告,日后相逢于地下再向你谢罪吧!”
说着,面向西方跪下,众人也随着跪下。
关羽呼喊着说:“主公啊,主公,容臣在临死之前和你告别!”
关羽叩拜,众人随之,继而伏地呜咽不起,关平和赵累强把他搀扶起来。
关羽捶胸顿足,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湛湛青天啊,你有知吗?你有灵吗?如果你降大任于斯人,就不应该眼看着他走入岐途而不加警示。如果你没有降大任于斯人,就不应该先让他品尝成功的蜜糖,后让他咽下失败的苦酒。是天和我开玩笑,还是我违背了天意?是命运在捉弄我,还是我亵渎了命运?天啊天,你为什么不言?为什么不语?命运啊,你在哪里?谁能看到你的真面目?哈哈哈……天尚无言,这一切的一切,什么人能说得明白?”
前面传来了马蹄声和军队疾行的脚步声,关羽和众人惊慌地向前方望去,只见烟尘起处,大队人马像洪水一样翻滚而来,队伍中有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潘”字。众人见此情景,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吴兵冲过来了!”
关羽大声喊道:“要与吴狗决一死战!能冲出去,便冲出去!冲不出去,在军阵之中粉身碎骨,为国捐躯!”他提矛打马,首先冲入了敌阵。
赵累、廖化、关平也随后冲了上去。
关羽圆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好像凶神附体一般,与吴兵展开了搏斗。长矛刺下去,吴兵无不应声落马,霎时之间便倒下了一大片。
敌方的司马马忠见势头不妙,赶紧带领几名士卒放下绊马索,关羽、关平和赵累三人的坐骑先后被绊倒,都做了马忠的俘虏。廖化苦战多时,气力逐渐不支,也被吴人俘获了。
尾声
年关将近时,在当阳城西的章乡,出现了两座新坟。大土堆前面刻石的文字是:“汉寿亭侯前将军关讳羽之墓”,旁边的土堆稍小一些,刻石上的文字是:“小将关平之墓。”。墓旁有一草棚,墓后有几棵枯干的小树随风摇曳,发出凄惨的响声。
一个农夫领着秀娘和侍女走到墓前,农夫对秀娘说:“夫人,这就是关侯的墓。”
秀娘说:“谢谢你领路!”
“没有什么,夫人,还有事吗?”
“没有你的事了,谢谢!谢谢!”
“那我回家了。”
“请走好!”
农夫走了,秀娘命侍女摆上带来的祭品,跪拜之后,便伏地痛哭起来,哭得是那样凄切,那样伤心,她突然向前爬去,双手摊开,抱着土堆,失声地哭诉着:“君侯,云长,不,长生哥,你死得好惨!难道眼前的情景,就是人们常说的‘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吗?你若是在地下有灵,就等着妾身,妾身疾病缠身,不久就要到地下和你相见了!长生哥,你听见了吗?由于命运的作怪,我们今生不能结成伉俪,不能同床共枕,可是,来生还不能如愿以偿吗?不,到了来生,哪管是变成比目鱼,比翼鸟,也要逐清波,游碧落,永远相爱,永不分离……。”
侍女把秀娘搀伏起来,让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两个士兵从草棚中走了出来,见这位贵妇人穿着一套白衣服,虽说额头和眼角上已有绉纹,白纱巾下露出了一缕花白的头发,但那清秀的脸庞仍然透露出几分妩媚。见她正坐在那里擦拭着眼泪,大个子士兵问道:“您是……?”
侍女在一旁说:“这是杜夫人。”
大胡子士兵说:“噢,我们听说过。”
秀娘问他二人:“你们是守墓的?”
大个子士兵说:“是的,我们都是南郡人,是君侯的老部下。头些日子,我们纠合另外两名弟兄逃跑,被抓了回来。蒙君侯开恩不斩,还要放我们逃生。我们非常感激,便决心不走了,要与君侯同生死,共存亡。这次被阻击,君侯父子和廖化、赵累二将军都在力战之后被俘,另外几名士兵弟兄,有的战死,有的被俘,只有我们两个人逃出了重围,把君侯父子安葬在这里,决心为其守墓。在这荒野之中,有我们陪伴,也许能为君侯和公子解除一些寂寞吧!”
秀娘感叹地说:“你们真是忠义之人啊,实在难能可贵!听说君侯是被吴国大将潘璋俘获的?”
大胡子士兵说:“是潘璋帐下的司马忠。君侯父子被押回潘璋的帐中以后,潘璋二话没说,立刻下令把他俩斩了。听说孙权早有命令,俘获了君侯,不必押回江陵,要马上就地斩首。”
“为什么这样?”
大个子士兵说:“那还用说吗,孙权对君侯恨之入骨,同时也知道君侯不能为其所用,赶紧斩了,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啊!”
秀娘问两名士兵:“你们知道赵累和廖化二位将军被俘后的情况吗?”
大个子士兵说:“听说廖化将军在被俘之后装死,乘人不备,逃回汉中王那里去了。赵累将军则下落不明。夫人,听说君侯被斩后,孙权命人把首级送到了洛阳,献给了魏王曹操,不知怎么处置了?”
“我在魏王的后宫中,知道事情的经过。魏王说:‘这是孙权的移祸之计啊,想让西蜀刘备把我看成是杀害关羽的罪魁祸首,我岂能上他的当!’于是便下令,按照王侯之礼,厚葬了君侯的首级。”
大胡子士兵说:“这样一来,君侯不是有了两个陵墓吗?”
“是的,这里葬的是身躯,洛阳葬的是头颅。所以洛阳一带流传着童谣说:‘身困当阳,头枕洛阳,身首异处,好不凄凉。’”
说到这里,秀娘又不禁潸然泪下。天起了大风,刮得树木沙沙作响,秀娘头上的纱巾,也被风吹得飘飘颤动着。
大个子士兵说:“夫人,起风了,走吧!”
秀娘站了起来,满怀激情地说:“这不是风,这是君侯的怒气,怨气,不平之气,不服之气。这气浩浩荡荡,无际天涯,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在茫茫宇宙,浩浩九州飘荡着。”
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大胡子士兵说:“夫人,下雪了!”
秀娘提高了声音:“这不是雪,这是我们的眼泪结成的冰凌,它要把大千世界披上银装,把哀悼的白花布满万家庭院。来,在这风雪交加的时刻,我们为君侯招魂!”
风雪愈来愈大,秀娘等人围着坟墓撒着纸钱,大风卷着雪花和纸钱漫天飞舞。
秀娘凄惨地喊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