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三国猛将关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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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一个旧宫殿里,曹操正在会聚文臣武将,研讨当前的军政大事。他已经在三年前由魏公晋爵为魏王,而在朝廷中仍任丞相之职,总揽朝廷的大权。近来曹操的心情很不好,头疼的老病又犯了,有几天简直是疼得死去活来。今天稍微好了一些,便抓紧时间,召集了这个会。
这个65岁的老人面容憔悴,头上紧裹着丝巾,只听他有气无力地说:“今天把诸位召来,仍然是研究迁都之事。关羽包围襄、樊,联合河南江北的贼酋,有‘威震华夏’之称。许都已经受到威胁,天子处境危殆。一个时期以来,我提出了迁都洛阳的设想,但因我的身体不好,又加诸事纠缠,至今未能付诸实施。这事不能再拖了,我们应该把它定下来,赶紧把朝廷迁离许都,以躲避关羽的锋芒。”
曹操说完之后,大家纷纷发言,无非是有关迁都的具体事宜,如修缮洛阳宫殿、迁移文物档案,整理器具什物,准备车辆船只等等,而丞相主簿司马懿却力排众议说:“不可迁都,迁都会示人以弱,长关羽的威风,灭我们的锐气。”
西曹属(官名)蒋济也说:“主簿所言甚是。于禁等军为水所设,乃天灾所致,并非攻战之失误,对于国家大计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关羽只是一时侥幸成功,势不能久,对于什么‘威震华夏’的说法,我们不必太在意了。”
曹操很感兴趣地问道:“那么,根据当前的局势,计将安出?”
司马懿说:“联结孙权,离间孙、刘的同盟关系,乃是上策。刘备和孙权外亲内疏,在荆州问题上势不两立,关羽在荆州得志,必然是孙权所不愿意看到的。可派人去江东,劝说孙权偷袭关羽的后方,答应在事成之后,割以江南之地,封他为吴王,孙权必然会听从我们的摆布。同时我们再派出大军,到樊城一带攻击关羽,在双方的夹击之下,不仅樊城之围可解,关羽也必将走上穷途末路、一败涂地矣。”
曹操和众文武官员听了司马懿的陈述之后,真是茅塞顿开,都认为司马懿之计是最佳的选择,迁都之议也就被否定了。
会议正在进行中间,忽然接到传令军吏的报告:“东吴使者求见!”
曹操拍手说:“来得正好!快快有请!”
使者进来了,曹操认出他是东吴的校尉徐详,便向大家作了介绍。坐定之后,寒暄了几句,徐详拿出了孙权的亲笔书信,呈递给曹操。曹操看过了书信,故作不快地说:
“两年前,孙仲谋就派你来见我,说是要向我称臣纳贡,当时我很高兴,还派出使者回访。可是两年过去了,孙仲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这次又说要向我称臣纳贡,我怎么会相信呢?”
徐详说:“两年前,我们的至尊也是有诚意的,可是因为军政诸事繁忙,没能及时与大王联系,这事也就放下了。如今关羽围攻襄、樊,威震华夏,对我双方都是严重的威胁,我至尊愿以讨关羽自效,出兵偷袭其后方,大王亦派重兵解救襄、樊,首尾呼应,势同犄角,则襄、樊之围可解,关羽可擒矣。在这封书信上,我家至尊对此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尚望大王明察。”
曹操说:“如今你家主公既有诚意,也就不咎既往了。事成之后,我要把江南之地割给他,封他作吴王。但这回可要言而有信,不能有始无终啊!”
“那是当然,我至尊久仰大王的神威,早就想效忠于大王,此次有了这样的机会,自当全始全终,竭尽忠诚。不过,在我临来之时,至尊特别叮嘱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让我向大王转达。
“什么事?”
“我家至尊说,我们双方的出兵计划,务请大王及贵方人员严守机密,不可宣露出去,以防关羽有备。”
“好的,我们一定要秘而不宣,请贵使转告你家主公放心好了!”
曹操又向徐详讯问了一些东吴的情况,然后请徐详到馆驿中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回去复命。徐详辞出后,曹操对众人说:
“这孙仲谋真是个精细人,考虑问题很全面。可是,他未免太过虑了,这种事我怎么能透露出去呢?”
坐上有许多人也同声附合,都认为这种事愈机密愈好。但军师祭酒董昭却说:“不,这件事还是透露出去为好。”
曹操问道:“为什么?”
“军事上注重权谋,怎么有利就怎么干。表面上不妨答应孙权为他保密,实际上却要宣露出去。为什么呢?第一,关羽听说孙权出兵西上,若是回兵自救,樊城之围就可以立即解除,这样可以使他们两个贼人自相残杀,我则坐收渔利。如果秘而不宣,只是对孙权有利,不是上策。第二,樊城被围日久,城中的将吏和士卒如果不能早日知道实情,算计着城中的粮食即将告罄,必然要非常恐慌,倘若产生其他念头,酿成变乱,便是一场大的灾难。
“所以还是应该宣露出去,使他们知道,关羽的后方有变,我们的救兵也即将到来,这样就可以使他们看到希望,加强守城的信心。当然,关羽为人倔犟蛮横,听到吴军偷袭后方的消息后,自恃江陵、公安二城防守坚固,或许不急速退兵也未可知,但那对他在精神上也是一个打击,起码也可以动摇他的信心啊!”
曹操笑着说:“好!还是公仁的见解高明,就这么办吧!我要让孙、刘两家像两匹烈马一样互相咬起架来,而缰绳和嚼子却紧紧地掌握在我们手里!”
第二天,吴使徐详南返,曹操也率大军离开洛阳南下。到了摩陂停了下来,把大本营安在这里,命徐晃、徐商、吕建等将领挥师继续南下,先去攻打偃城,拔掉关羽派别将深入到最前沿的一个阵地。
4
打扮成农民模样的关平匆匆地走进了关羽的中军帐,见爹爹正坐在那里生气,只听他愤愤地对廖化说:“曹仁这小子好比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派神箭手一连射上城头三幅帛书,要他赶紧献城投降,可他就是不加理会,至今杳无音信。”
廖化劝解他说:“君侯不必生气。现在水淹樊城,城墙已经没了大半,即将全面坍塌,听说城内的粮食快要吃光,军心浮动,士气一落千丈,曹仁彷徨无计,日坐愁城,他就是一个铁打的汉子,也不会支撑多久了。”
关羽猛一抬头,见关平站在面前,忙问:“平儿,你到北方去了好几天,侦察到什么重要军情了?”
关平回答说:“曹操已经离开了洛阳,率大军南下,大本营设在摩陂。派徐晃、徐商等为先锋,继续南下,已经收复了偃城,正在向樊城方向推进。”
关羽闻言,吃惊地说:“魏军来得好快啊!”
廖化说:“你的那位老乡徐晃,是不容易对付的。”
关平说:“爹爹,应该提前作好准备,是不是把留在后方的人马,多调一些到前线来?”
关羽想了想说:“不可,东吴的吕蒙镇守陆口,好像是一匹恶狼,正蹲在我们的大门口,伺机而动,我们怎么能掉以轻心?如果把后方的军队更多地调到前线来,使后方守备空虚,一旦吕蒙乘机进攻我后方,那可就糟糕了。”
过了两天,一名斥候从东南方来,向关羽报告说:“东吴陆口守将吕蒙旧疾发作,已经回建业治病去了,还带走了许多军队。”
关羽乍一听到这消息,真是喜出望外,大有如释重负之感。但他还不敢完全相信这是事实,心里还有许多疑虑,觉得吕蒙诡计多端,可不要让他骗了。而几天之中,这种报告竟接踵而至。有一名在东吴驿传系统卧底的老斥候,还亲眼看到吕蒙请求孙权允许他回建业治病的上书以及孙权召他返回建业的答书,因为这些函件都是不封口的。有的斥候还亲眼看到吕蒙一行人马东归建业的情景,在报告中绘声绘色,使关羽不由得不相信了。
时隔不久,关羽正在大帐中与诸将议论军情,忽有东吴的一名军吏送来一封书信,关羽赏了送信人一锭银子,请他随关平到下面去用饭,然后仔细地看完了书信,把信举在手中,对大家说:“这信是一个名叫陆逊的人写来的,是东吴接替吕蒙的陆口守将,官衔是什么‘偏将军右都督’,职位还不算低。但我过去还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谁知道他的底细?”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多不知陆逊是何许人也,只有从于禁军中投降过来的将军胡修,原来在魏军中主管过来自东吴的情报,是一个“东吴通”,他说:“此人字伯言,吴郡人,出身于江东世家大族,孙权把哥哥孙策的女儿嫁给了他。在这以前,他是坐镇芜湖的守将。”
关羽问道:“此人有多大年纪?”
胡修说:“大概比吕蒙还小,今年不足40岁吧。”
关羽说:“后生孺子耳!孙权把镇守陆口的重任交给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足见东吴没有人才啊!”
大家询问书信的内容。
关羽看着信复述大意说:“君侯在不久前略施小计,便取得了水淹七军的辉煌战绩,真是太崇高,太伟大了!曹魏败绩,有利于同盟。君侯谋略出众,战无不克,必能席卷中原,共赞王业。我年轻无知,算是君侯的晚辈,近日受任镇守陆口,能够就近仰望君侯的风采,实在是我的福气,希望能经常得到君侯的指教。”
关羽复述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说:“信中还表示,曹操是一个狡猾的敌人,恐怕要暗中增兵,以逞其野心。根据古代的用兵之术,军队愈打胜仗,愈要提高警惕。愿君侯多加谋画,以获全胜。”
介绍完书信的内容后,关羽露出一幅非常得意的神情说:“这封信充满了对关某的赞美和仰慕之情,谦虚和自托之意,溢于言表。这小子还是识时务的!他还提醒我不要轻敌,言辞非常委婉和友善。看来由于吕蒙带病东归和陆逊接替陆口防务,我们可以放心地与曹魏作战,东方已经不足忧了!”
关羽知道了曹操率军南下,先锋徐晃已经收复偃城的消息后,对诸将说:“徐公明与我有旧交,我很了解他,此人的本领稀松平常,不足挂齿。”
但尽管如此,关羽还是预料到,在樊城之下,将会有一场恶战发生,应该作好充分的准备。他的对策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多抽调后方的兵力充实前线;另一方面,加紧攻城,争取在徐晃率兵到来之前拿下樊城,改变攻守双方的位置。他派廖化、赵累回后方,带去他给南郡太守糜芳和将军士仁的亲笔信,命他二人只留少数兵力镇守江陵和公安,交出大部分兵力由廖化、赵累带到前方。廖化,赵累二人首先来到江陵。
糜芳读信后,沉吟了半晌,忧心忡忡地说:“君侯北进时,带走了两万人,给江陵和公安,各留了一万人,后来水淹七军,俘获了魏军三万余人,送到江陵和公安共一万五千人。现在我手中的士卒,有许多是降兵,还没能调训好,他们思乡心切,军心不稳。何况吕蒙为人诡计多端,说是回建业治病,其中是否有诈,还很难说。如果吴人乘我后方守备空虚前来袭击,我荆州便危在旦夕了。”
廖化无奈地说:“方才你讲的那些道理,我在临来时也对君侯说过,但君侯说:‘现在是关键时刻,前方急需会集重兵,如此不仅樊城指日可下,也可以有利地抗击徐晃的援军。吕蒙回去治病,陆逊还欠火候,东方已不足忧,我们必须当机立断,不可畏首畏尾。凡贻误军情者,不管是什么人,定斩不赦!’君侯的决心已定,我们谁还敢多言?只有服从而已。”
听了廖化的这一番话,糜芳暗想:关羽与自己本来就积怨甚深,又加上军械库失火和调运粮草不力,他正在火头上,这回怎敢再不服从他的命令?也只好照办了。
于是约定只留三千兵力守江陵,余兵都调到前方,这里先做好准备,等待廖化、赵累二人带领公安之兵回来时,一同开往樊城。
廖化、赵累二人又到了公安,士仁也和糜芳一样,心中存在着疑虑,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拨出大部分兵力交给廖化、赵累二人带走,只留三千兵力守公安。军队出发那天,天空乌云密布,士仁望着远去的旌旗和滚滚尘埃,心头泛起无限的惆怅。
后方的增兵很快便到了前方,其中有许多降兵。关羽命降将傅方、胡修各率领五千降兵,其余的降兵则由廖化、赵累分别率领,主力军队两万人则由关羽亲自率领。
一天的凌晨,天色漆黑,东方地平线上稍稍露出一丝白色,一抹残月还挂在西方的树梢上,只听樊城城下号角响起,关羽开始攻城了。曹仁已经料到关羽近日要有大规模的行动,已经布置将士们在城上严阵以待。樊城已经被围困多日,土城泡在大水之中,随时有倒塌的危险,城内的粮草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