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不庶-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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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千斤巨石砸入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刹那间,席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瞪大了眼,用岂止是震惊的眼神,望着轻轻巧巧说出那句话的宋祁,而所有人注意力的中心,当事人却依旧笑若春风,淡定非常。
心跳没来由得加快,顾安年不自觉屏息凝神,等着顾之源的回答。
或许是因为宋祁的神色太过寻常,顾之源便先入为主地以为他方才的话是玩笑,是以怔愣过后,他呵呵干笑两声道:“王爷还真是会开玩笑。”
也不怪他这般想,实在是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宋祁的话都没有可信度。
且不说他府上的姐儿,除了已出嫁的,如今年纪最大的便是他的嫡女顾安锦,也才年方十三,而宋祁的年纪却已逾十八,这年龄差虽算不上太大,可辈份上实在越不过去。
再者,那句话来的太突然了。即便今日这观梅宴多少有些那个意思在里面,可他却并没有把宋祁算在内,是以宋祁这突兀的话,除了是玩笑,他别无想法。
宋祁却只是挑挑眉,双手置于分开的膝上,端正腰肢,嘴角含笑道:“你看本王像是在开玩笑吗?”
他虽如方才那般笑着,然气势却已大大不同,顾之源心中一洌,脸上笑意渐渐退去,最后只留僵硬的一抹挂在嘴边。
“不知王爷是看中了微臣府上哪位姐儿?”顾之源的声音依旧恭谨,对面坐着的项氏不由攥紧手指,神色中透出紧张。
“这个嘛……”宋祁戏谑一笑,视线往女眷席位一扫,一众年轻的小姐都不自觉颤了颤。
在扫到顾安年略显僵硬的神情时,宋祁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而后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笑道:“既是求娶,自然是要侯爷的嫡女才配得上这二字。”
在座众人心中多少猜到了这个答案,然而真正听到,却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惊讶。旁人尚且如此,当事人更是震惊无比了。
“怎么会……”顾安锦不敢置信地捂住嘴,眼眶迅速泛红湿润。慌乱地抬头,视线却不期然与对面洛靖远的视线撞到一起,那带着淡淡哀伤的视线,仿佛化为了有形的利刃,刺在了她的心口。让她潸然泪下。
顾安年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再次提起了心。她偏过头望向顾安锦,见她惊慌失措泪悬于睫,心中顿时也十分不好受。
她不懂,宋祁到底要做什么。他为什么要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止顾安年不懂,在场所有人都不懂。虽说顾安锦的才女之名远扬。倾慕她的贵家公子数不胜数。可偏偏这理由用在宋祁身上,所有人都觉得异常。
所有人都等着顾之源回答,特别是在座那些倾心于顾安锦的年轻公子哥儿。
宋瑜紧不停向项氏递眼色,心焦地希望她推了宋祁的请求,然同样慌了手脚的项氏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气氛便这般僵持了下去。热闹的宴席变得沉寂,唯有寒风吹过的呼呼声。
良久。总算有人打破了沉默,然而那人却并非顾之源,也并非急于想推却的项氏,而是顾安绣。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她袅袅起身,先是做了个福礼,而后脆声道:“逸亲王殿下,能得您的青睐,是嫡姐三生修来的福分,然,嫡姐早已心有所属,还望殿下能成人之美。”
此话又是平地一声雷,惊得在座众人动弹不得。
顾安年微微叹口气,若要拒绝宋祁,这借口倒是个好法子。
似乎是欣赏够了众人吃惊的表情,宋祁疑惑地哦了一声,带着淡淡鼻音的腔调愈发低沉悦耳。沉吟片刻后,他啧了一声问道:“确有此事?”
“确……”顾安绣正欲回答,却有一道醇厚中带着丝丝低哑的声音抢在她前面道:“王爷,草民虽是草莽出身,却也知晓名誉对姑娘家的重要性,想必这位小姐是不会拿自家姐妹的名誉开玩笑的。”
顾安绣诧异地抬眼望去,却见是嫡姐表兄身侧的年轻男子在说话,英挺俊逸的面容,坚毅刚正的气质让她不禁心头一荡,微微红了脸。她慌忙垂下眼。
“方伯此话有理。”宋祁了悟地点头,顾之源与项氏同时松了口气,然宋祁接下来的话却再次让两人紧张起来。
“那不知三小姐可与那人订了亲事?”
“这……”顾之源噎住了,良久才挤出一句话:“亲事还未定,目前两家还在商量。”
这谎撒的有点大,就连项氏都不由诧异地望了过来。可为了不让心爱的女儿嫁给“臭名昭彰”的逸亲王,他也只能如此了。
闻言,洛靖远黯然的眸子瞬间失去了所有光采,他以为顾之源所说是真的。
怀卿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洛靖远微微一怔,顿时会意过来,眼中再次充满神采。
永济侯府的众人都知晓顾之源所言是假,只是她们没有胆子去拆穿,就连项氏也不敢。
是以项氏只能在心中愤恨,恨顾之源对顾安锦的偏爱,恨那个人即便死了,也要让她不能顺心如意!这在她看来,就是顾之源对那个已死的女人的偏爱,她如何能不恨!
顾安年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此刻的她已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心焦却又无可奈何。
随着宋祁微张薄唇,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顾安锦双手护在心口,祈祷着他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慌忙中,项氏朝顾安年递了个眼色,顾安年立即便站起身来,朗声唤道:“逸亲王殿下!”
她早就等着项氏的指示了。
宋祁未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他充满兴味的眸子望向顾安年,一副我早就等着你的架势。
“不知七小姐唤本王有何事?”他明知故问地低笑一声。
顾安年暗道上了这无赖的当,却还是恭敬道:“殿下,关于锦姐姐亲事一事……”
在宋祁望过来时,她便知晓宋祁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绕着弯耍着玩,等着她自投罗网罢了。然而即便一开始就知晓他的目的,此时她也不得不站起身来。
顾安年的话还未说完,宋祁便抬手打断了她,就在她诧异之际,却听他对着顾之源抚掌笑道:“看来本王今日运气还算不错,虽说求娶不到三小姐,能娶到七小姐亦是不错的。”
即便在经历过前面接二连三的震惊后,在座所有人都已经觉着不会再吃惊了,可当宋祁说出那句话后,所有人还是惊得嘴都合不拢了。顾安年更是僵在了原地。
这急转直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这次最为震惊的莫过于项氏了。
虽然宋祁那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却仍是不愿相信般,扯着僵硬的笑问道:“不知王爷此话怎讲?”
“这倒确实需要解释解释。”宋祁自言自语般低喃一番,而后一拍膝头站起身不羁笑道:“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是以就在方才,本王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强求三小姐嫁与本王。可是本王呢,心里着实有些不甘,这该如何是好呢?”
众人随着这个问句倒吸了口冷气,而后便听得宋祁接着道:“是以本王便想了个主意,想着若是接下来哪位小姐起身反驳本王,本王便娶了她。起先本王还担忧若是个貌不惊人的该如何是好,不过见着是顾七小姐,本王顿觉幸运非常啊,哈哈哈!”
这自问自答的话,霸道嚣张的语调,让在场众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些胆小的小姐,听到这话大大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强出头。
顾安年便这般站着,除了惊讶,心中更多的却是命运弄人的感慨。同样的事,今生再次上演了,即便过程不同,结果却没有改变。
“逸亲王殿下!”项氏慌乱地起身,情急之下,竟打翻了桌面上的酒杯,幸而杯中并无酒水,不至于洒了她一身。
丝毫没有在意打翻的酒杯,项氏激动而急切地道:“殿下,安年方才十岁,还未到适婚年纪啊!”充斥在心口的唯有后悔,早知如此,她就不会叫顾安年起身辩驳了,如今弄到如此田地,该如何是好?!
“哦?那又如何?”宋祁扬眉淡淡一笑,眼中带着不容置喙。
众人知晓,他是势在必得了。
顾安锦愧疚地望了眼顾安年,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起身,道:“殿下,年妹妹年纪尚小,性子有些娇蛮,怕是日后会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
“娇蛮正好,本王就喜欢性子横一点的。”宋祁截断她的话。
“可是——”项氏欲要反驳,顾之源却抬手制止了她。
“王爷,安年乃是微臣庶女,实在担不起王妃之位。”顾之源拱手恭谨道。
宋祁耸耸肩,无所谓道:“既然你认为担不起正妃之位,那便做侧妃,反正人我是要了。”
这便是毫无回旋余地的意思了。
顾之源微皱起眉,沉吟片刻道:“还望殿下容臣考虑几日。”
“可以,那本王就等着侯爷的好消息了。”宋祁灿然一笑,又对着顾安年弯了弯嘴角,随后便领着侍从大摇大摆离开了。
宁秋霜回到宴席上时,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她问过灵雀后,才知晓了方才发生的一切。震惊地望了眼神情呆愣的顾安年,她将视线放到顾安锦身上,眼中闪过淡淡的恨意。
顾安锦,你还要招蜂引蝶多久?!(未完待续。。)
四十九、决意
观梅宴后,逸亲王求娶永济侯嫡小姐不成,转而欲迎顾七小姐为侧妃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京中闹的沸沸扬扬,上至朝廷后宫,下至平民百姓,所有人都引颈等着看热闹。
逸亲王说一不二,他的霸道早已深入人心,人们想瞧的不过是永济候的态度。
眼瞧着就要过年了,却闹出了这样的事,永济侯府上下都不得宁日。
即便知晓除了应允别无他法,然项氏却依旧不愿死心。
她辛辛苦苦一手栽培出来的庶女,是要用在夺嫡中,拉拢其他勋贵世家的,怎可被明显是中立派的逸亲王给夺了去?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的!
“侯爷!年姐儿才十岁啊,她怎能嫁给整整大了她八岁有余的逸亲王呢!且逸亲王乃是与你我同辈,这、这实在不和礼法啊!”
暖香苑内,项氏犹不放弃地争取。
顾之源难得来一回,面对的却是她无尽的烦扰,同样因着这件事忧愁困扰的他,登时心情差到极点,晚膳也不愿在此用了,肃然起身道:“此事我自有定夺。”
随后取了貂皮大衣,不顾项氏的喊叫,径直离了暖香苑。
项氏望着他决绝的背影,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她也不想破坏这难得的相聚,然而顾安年一事由不得她拖延,她担心哪怕迟上一时片刻,此事就真的毫无回旋的余地了。
决定权在侯爷手上,除了不停地向侯爷哀求,她真的别无他法。然而侯爷给她的却是如此反应。心中升腾起无限寒意,而后渐渐扩散至四肢百骸,竟连泪水都变成冰冷的了。
“归根究底,若不是为了顾安锦。也不会闹出此事来。”
“侯爷,同样是您的妻子,同样是您的女儿,您为何要如此偏颇,为何啊……”
麻木的双脚再也支撑不起身体,项氏扶着门框,缓缓滑坐到地上。
“夫人,保重身子啊。”李嬷嬷低叹一声,不忍地望着她。
屋外是呼啸的寒风,寒冬腊月里。明亮的暖香苑内却显得空荡冷清,没有一丝暖意。
顾之源离开暖香苑后,去了延秋苑,彼时太夫人正准备用膳,听得丫鬟通报侯爷来了。她立即唤丫鬟再去取了一双碗筷,斟上热茶。
顾之源带着一身寒气进屋。除掉大衣后。丫鬟们忙递上冒着热气的帕子给他擦手,又将热茶端给他喝下,他这才觉着暖和了点。
“怎的这时候过来了?”顾之源方坐下,太夫人便问道。
丫鬟在面前摆上碗筷,盛了热气腾腾的参汤,顾之源长出口气。皱眉道:“儿子是为了年姐儿一事而来,想听听母亲有何看法。”
太夫人对此事早已有所耳闻,此刻听顾之源提起,她放下乌木镶金箸。拨弄起腕上佛珠,神色肃穆道:“逸亲王是何等身份,礼法纲常他何事放在眼里过。如今他开了口,即便有违礼法,又有谁敢说句闲话?此事,咱们不同意也得同意,如此拖下去,反倒会引了逸亲王不快。与其得罪逸亲王,不如就应了,总不过只是个庶女罢了。”
顾之源颔首,又忧虑道:“母亲所言有理,不过项氏……”
太夫人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嫌恶,“项氏是何打算你我都知,与其让她将那庶女嫁与旁人替五皇子拉拢势力,倒不如就让那庶女嫁了逸亲王好。项氏要趟夺嫡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