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救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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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得没事,蔻兰还喜欢上网。她不聊天,但喜欢看网上各种稀奇古怪的文章,喜欢在别人的帖子里灌水。我觉得蔻兰上网的时候相当可爱,她如同一个爱学习的乖孩子。而且如果只看她的上半身,她还是非常标致的。
有一天蔻兰上班去了,我的电话却突然响了。我不接,它响了六声,然后断掉。我刚松了口气,它又响了起来,非常执著。
我就在电话旁边犹豫着。也许……是蔻兰找我有什么事吧?我迟疑着,拿起了电话。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来看我?”一个女人在电话里哭着说,“你说好要来的,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我晕了。我赶紧解释:“你找谁啊?是不是打错了?”
“你别跟我装了。”女人在电话里显得很激动,“你上周五唱歌的时候说好的,你这个骗子。”
我知道了,这是一个歌厅的小姐。可能是她爱上谁了吧?我立刻在脑子里把知道我新电话号码的朋友过了一遍,个个都是道貌岸然啊,怎么会去骗一个小姐?还把我的电话留给了她?
我耐心地说:“我上周五根本就没有出门,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真的。”
女人犹豫了。她问:“你不是姓何吗?”
我拿电话的手开始颤抖,居然有冷汗从头上冒出来。我说:“我真的不姓何。”
“那你姓什么?”她问。
我想我快要疯了。我浑身哆嗦着,考虑是不是拔掉电话线。
那个女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挂断了电话。
过了好半天,电话又响了。我拿起话筒,正准备劈头盖脸地发作,没想到那个女人先说话了:“对不起,先生,我打扰你休息了。”接着是一阵啜泣。
“没什么。”我说,“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这里没有人姓何。”
“我知道。他骗了我。对不起。”女人说完,就挂机了。
怎么办呢?我只能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也许,事情没有想象得那么复杂。一个寂寞郁闷的女人,随便拨通了一个号码,骚扰了别人,这样她心里就平衡了。
也许,就是打错了电话,毕竟打错电话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水 床 一定要救我
1
买房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找一处合适又便宜的房子,对一个急于结婚的人来说很重要。
现在机会来了,我几乎不敢相信我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房子在郊外,远一点儿,但小区很安静,房间也大,最重要的是,它很便宜,同样的价钱在别的地方,也许只能买到一半的面积。
卖房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消瘦,肤色苍白,眼眶深陷。她说:“这是很好的房子,你不可能再次遇到这么好的房子了。”
房间的色调有点儿冷,外面很好的阳光,照耀进来也显得苍白。女人解释,这是因为玻璃上贴了一层防护膜所致。“我受不了太强的光线。”她走在我前面,好像腿脚有点儿毛病,很难掌握平衡,“除了房钱,你们不用再花什么钱了,带着铺盖和洗漱用品就能居住。一切都是现成的。我把家具也留给你们,书柜的柜子里还有很多光盘呢,都是很好看的电影。”
马佳佳拉着我的手臂,似乎有点儿不情愿的样子。我明白她的心思。结婚,却要住在别人住过的地方,睡别人睡过的床,坐别人坐过的马桶,多少有点儿别扭。但从理智的角度分析,这房子性价比的确不错。能用我们现在的积蓄换来这么大的居住空间,真是非常难得。
女人仿佛看出了马佳佳的心思。她推开了主卧室的门,冲马佳佳笑笑,说:“这里我没怎么住。你看,这个大水床几乎是新的。换一下被褥,就等于是新的。”她走进去,弯腰掀起床盖,露出绿色帆布口袋一样的水床垫,“它几乎能装进一吨水,周围是气囊,通过打气和放气,调节它的硬软度。底下还有温控板,可以让这个床暖和起来。”女人给我们介绍着,如同一个称职的讲解员,“还有,这里面的水放了防腐剂,在未来五年内都不用更换。如果需要更换,这里有引水管。”
女人用了很长时间,把水床的机关讲解了一遍,很自然地用双手晃了晃床面,整个水床就真的像湖水一样晃动起来。马佳佳的眼睛亮了,她的双手紧紧抱住了我的胳膊。我知道她被征服了。她是一个喜欢新鲜的女孩子,对床,以及床上的一切。
女人的双手很白,几乎没有血色。但我注意到,这双手上布满了细小的斑点。也许是密集的痦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事情办得出奇地顺利。中介告诉我们,这个女人因为要出国,很想把房子迅速出手。为了赶时间,她甚至拒绝了中介提出的高价格。这也是我们能以低价拿到房子的原因。我们去物业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物业的人也告诉我们,一年之中,那户人家每年只来他们这里一次,交纳各种费用,有时候是男人来,有时候是女人来,但一年只有一次。
看房以后,我和马佳佳的意见统一了。我们几乎迫不及待地要搬进来。当然,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瘦小的女人。我脑海中留下的唯一的印象,就是她那双白色的手,以及上面的斑点。
2
我们不需要进行大的装修,只是请人把房子粉刷了一下。其实粉刷也是多余,因为房间的四壁几乎是新的,之所以要粉刷,是因为马佳佳不喜欢墙壁太白,所以我们加入了温暖的粉色,这样,还能让房间显得暖和一点儿。
让我们心里钦佩的是,那个女人似乎在走之前把房间精心地整理过。比如,我们挪动了一下大衣柜的位置,一般来说,大衣柜下面肯定布满灰尘和杂物,也许还有耗子屎什么的。但这里没有,下面的地板一样光可鉴人。这让我们省了不少心。
同样,那个覆盖在水床上面的大床盖也是一尘不染。本来我们想换个新床盖的,可仔细检查过后,发现上面还有缝纫时留下的线头。换句话说,前主人根本就没有用过。那个时候正好是午后,马佳佳看到线头后仿佛松了一大口气,一头栽倒在水床上,晃晃悠悠地说:“唉,我累了。”
她都躺下了我还有什么说的?我也就顺理成章地倒在马佳佳旁边。水床轻轻地摇着,我睁眼看着天花板,不免有些心旌摇荡,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身体下面的水给摇走了。
马佳佳说:“这有点儿像蹦蹦床。”
我说:“不知道在蹦蹦床上做爱是什么滋味儿。”
马佳佳立刻讥讽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一说话就流氓。”
我说:“躺在这样的床上不流氓才叫有病呢。”
然后,我们立刻就动起手来了。老实说,我有两个没想到,一是没想到马佳佳声如裂帛,几乎要把房顶掀起来。后来才意识到这里是郊区,没有城市里那么多的汽车声、吵架声和吆喝声,所以有一点儿动静就被放大,甚至会走形,和我在城里听马佳佳的声音大不一样。第二个没想到,是水床不如想象得那么舒服。因为水是跟着人体而晃动,所以没有反作用力,做爱要费很大力气。床面织物又很滑,好几次我都差点儿直接出溜到床底下去。但后来我很快发现了秘密。我胡乱抓挠的时候,竟然在床头摸到了一个把手。这把手一共有四个。我想起来了,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我还奇怪呢,这几个奇怪的把手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现在则恍然大悟——女人抓两个,男人抓两个。这样,人就不用再多费一点儿力气,可以充分享受水床带来的波涌和刺激。
顿时,我对这个房间原来的主人充满了崇拜之情。
我是在黄昏的时候被马佳佳推醒的。当时光线昏暗,视线已经模糊不清,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种神秘的感觉。马佳佳小声说:“李凡,你醒醒,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我一把把她搂到怀里,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问:“有什么不对劲儿?”
“我总觉得屋子里还有个人,一直在看着我们。”马佳佳说。
“怎么可能?这是奇怪的心理作用。”我笑了,这女人总是疑神疑鬼的。
“真的,我没开玩笑。”她坚持。
我只好起来,开灯。因为对屋子不熟悉,我居然半天没有找到开关。最后,我终于在那一个床头把手那儿找到了。这么人性化的前房主,怎么可能把开关放在不方便的地方呢?我心里笑,“啪”地一声按下去。
灯光晃眼,我看到马佳佳用手捂着脸。我轻轻拿开她的手,她的眼睛里竟然真有恐惧。
我笑着说:“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只是新搬来住,你有点儿不适应罢了。”
3
我们结婚了,婚礼在中秋节举行。在婚礼上我喝了很多酒,还哭了,据说拉着马佳佳的手一个劲儿地说“我爱你”,结果把马佳佳也说哭了。后来我就被搀扶到饭店的沙发上睡着了。婚宴失去主角,演变成一场名副其实的吃喝。
第二天,马佳佳跟我说,你喝多了可真够能白话的,你差点儿把不该说的都说出来,幸亏你睡着了。
我问:“有什么不该说的?”
马佳佳脸就红了。她脸红的时候非常好看,妩媚,娇羞,很招人疼。
然后就有人敲门。我们这个地方是郊区,又刚搬来,不应该有什么熟人啊。我放下在怀里挣扎的马佳佳,穿好衣服,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很瘦,很高,她看到我也觉得意外。她问:“这是安竟然家吗?”
我摇摇头,这个名字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她抬头看看门牌号,叹口气,说:“那他是搬走了。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说:“也许吧,我们是刚搬来没多久的,买的二手房。”
女人什么都没说,转身下楼,走了几节楼梯后,好像又不太甘心,突然返身走上来,问我:“你能让我进去吗?我有点儿事情想跟你们说。”
我为难了,我不想掺和到以前房主的任何事情中去。
她看我犹豫,立刻说:“我想,这些事情你们应该知道。”
这个时候马佳佳从房间里出来了,她叫我:“李凡,你让她进来。”
我给女人倒了杯水,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我这才仔细打量她。她其实是一个很性感的女人,嘴唇丰满,眉目清秀,只是穿着老气的灰色外套,和自己的年龄明显不符合,而且衬得她脸色发白。她就像用牛皮纸包装的花朵,鲜艳而低调。
我拿了把椅子坐她旁边,马佳佳站在我身后,手搭在我肩上。在外人前面,她总是尽可能地和我身体接触,以明示我们的关系。
女人喝了水,咳嗽了几下,说:“打扰你们很抱歉,我只是想知道,安竟然到底是怎么了。”
“那么,您和安竟然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问,“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吗?何必亲自跑一趟。”
女人的脸微微地红了,这让她显得更加可爱了一点儿。
女人说:“我叫徐芗,草字头,下面是故乡的乡。我是安竟然的……怎么说呢,就叫情人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马佳佳,马佳佳面无表情,但我感觉得到她在我肩膀上的手加了劲儿,女人对风月八卦总是很敏感的。
我们都没吭声,等着徐芗继续。徐芗字斟句酌地说:“其实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我和安竟然交往的时候,他还不认识罗丁丁。”
罗丁丁这个名字我知道,就是那个卖房子给我们的矮小女人。我一想起她,就想起她手上那些让人发麻的小痦子。
“我是说,我是安竟然的第一个女人,他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当时我们都是初恋,是在学校的篮球赛上,我是啦啦队,他是球员,小个子组织后卫。他太矮了,一米六四,对于一个打篮球的人来说,他太矮了。但他打得很好,很灵活。”
徐芗有点儿语无伦次,也许是紧张吧。
她双手捂着杯子,抬起头来,问:“你说,我们就算是没有那种关系了,我们会互相忘记吗?”
马佳佳的手又抓了我肩膀一下。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不是处女了。
徐芗说:“实际上我们都没有忘记。当然,他结婚后,我们也没有保持不正当关系。唯一的联系,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互相发个问候的短信。比如说,五一,端午节,我们都发过短信的。”
我开始觉得有点儿无聊了。这个时候,我本该和老婆躺在床上,可是我却在无聊地听一个陌生女人啰唆地倾诉。
徐芗说:“可是中秋节,我给他发短信,却感觉他出事了。”
4
徐芗是个精细的女人,她居然把中秋节和安竟然的短信往来全保留了下来。她拿出手机,一条一条给我们看。
徐芗:“中秋快乐。”
安竟然:“……你是谁啊?”
徐芗:“我是徐芗